作者：花汐月
毕竟，这是一场谁都无法回头的战争，是一场必须分出胜负的战争，是一场……用战争掩盖的自我牺牲。
“这个世界现在需要一个救世的英雄，也需要一个灭世的恶魔。”
“你说对吗？我的英雄。”
光明神露出了一抹释然而温柔的笑，这个瞬间，白珏仿佛看到了她昔日的好友，看到了那个被称之为【最温柔的神灵】的……
光明神。
第1203章：赎罪
“你的意识恢复了？”
白珏收起武器，她从光明神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算是在不久之前吧。”光明神的笑容有些疲惫，很显然，她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也还记得自己背负着怎样深重的罪孽。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被原谅，这场战争除了白珏，没有人会接受自己被原谅，而且还活在这个世界的大团圆结局。
现在战争双飞所期盼的，要么是白珏死，自己活，要么就是自己死，白珏活。
既然如此，选择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别露出那种表情，你应该也很清楚吧？你不能原谅我。你不能代表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来原谅我。”
光明神将白珏推到了选择的悬崖边，如果只看私心的话，白珏毫无疑问会选择原谅光明神。
因为光明神的堕落本就因她而起，而她也没有憎恨过光明神，虽然有过愤怒，但那愤怒更多的还是冲着自己。
但就像光明神说的那样，白珏不能代表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去原谅她，光明神夺走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她必须要……
为此付出代价。
“这对我也太残忍了吧。”白珏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宁愿光明神没有恢复本来的意识。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犹豫，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你瞒着我去直面本源之暗的时候，不也对我很残忍吗？”光明神伸手轻抚白珏的脸庞，然后额头轻轻抵在了对方的眉心上。
没错，琉当时去见证的那段历史，便是光明神代替白珏被本源之暗侵蚀。
现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宛如一个永不停息的轮回，当文明发展到接近极致之时，本源之暗便会现身，并且侵蚀当时文明最强、或最有权之人。
再之后，灭世战争即刻开启，现有文明的一切都将在战争中被毁灭殆尽，之后文明进入重启阶段，慢慢孕育出新的文明。
本源之暗的毁灭没有任何理由与预兆，那似乎就是它的本能，也似乎是在对【原初】宣战。
能够抵挡本源之暗的存在，就仅仅只有【原初】，所以被本源之暗侵蚀过的文明，最后都无一例外被毁灭殆尽。
最初的文明虽然有昼与夜的守护，但昼夜付出性命的代价，也仅仅不过是暂时击退了本源之暗而已。
不过也正是这个喘息的时间，才让他们将亚特兰蒂斯保存了下来，至于剩余的一切……
自然是不复存在。
而现文明，本源之暗再度苏醒之后，无疑会盯上此世最强的存在，而白珏不仅是最强的神灵，同时也是此世最有权力的几人之一。
如此完美的人选，本源之暗岂有放过的理由？
而白珏虽然早已知道这件事，但她同样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躲得掉，所以她在做好后续的准备以后，便独自出发去直面本源之暗。
再后来，就是琉所看到的那样，光明神不知从哪得知了线索，并追寻着蛛丝马迹找了过来。
随后在白珏即将被侵蚀的前一秒，以自己为代价换回了白珏。
虽然在本源之暗的眼里，光明神是不如白珏的，但对方也还算是它备选名单的首位，所以也就直接侵蚀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光明神真的是为这个世界争取了不少喘息的机会，因为如果被侵蚀的是白珏，那么数百年的封印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
因为光明神太感性了，她注定无法对白珏下死手，而一方手下留情、一方置于死地，且手下留情的一方实力还稍弱于对方。
这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光明神最多十招以内就会死在白珏的手上。
再然后，此世便没有能够阻挡白珏的存在了。
所以，光明神可以说是避免了最糟的结局，她以自己的性命为整个世界赢来了喘息的机会，而现在……
她的生命该落幕了。
没有花朵能一直盛开，光明神早在替白珏挡刀时，就已经做好了凋零的准备。
所以现在的她既没有后悔，也没有不甘。
她就像是欣然盛放的纯洁百合，在温暖的阳光下静静等待自己的凋零。
这场战争，是用战争掩盖的自我牺牲，光明神从战争开始就没有想过赢，因为这是一场只属于她的赎罪。
“能在最后再看到你，我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光明神微微抬起头，她直视着白珏双眼，眼眸里只有如水般的温柔。
她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蜻蜓点水般吻在了白珏的嘴唇上，最后后退了几步，留出了能让对方动手的距离。
“那么现在该你了，我的英雄。”
“我的……木头恋人。”
……
噗嗤！！
尖锐的冰晶刺穿了乌利尔的心脏，他踉跄两步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火焰之剑也随之摔倒了一旁。
“果然吗。”
贪婪拿起了火焰之剑，那圣洁的橙色火焰就仿佛温暖的阳光一般，完全没有要灼烧贪婪的意思。
“从战斗中途我就发现了。”他手握火焰之剑看向乌利尔，然后随手一挥便让火焰席卷了对方。
但是，乌利尔同样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般，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这把剑的火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贪婪将长剑刺进了地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乌利尔根本就没有打算赢自己和诺雨澪。
“哎呀呀，真不愧是老对手了呢。”乌利尔笑着摇了头，然后咳出了些许鲜血。
心脏被冰晶刺穿的他，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若是后悔的话，那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了。
这次前往战场的天使族，全部都是为了赎罪而来，他们早在出发前就早已做好了死亡的觉悟，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背负着怎样的罪孽。
“所谓的增援？”
“哪有什么增援，那些人其实都是很普通的修女，她们不想参与战斗，所以才全部待在教会里祈祷。”
乌利尔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虚弱了太多太多：“求你别杀她们，如果你还想杀的话，就去主战场吧。”
贪婪沉默了片刻：“深渊从不滥杀无辜。”
“也对，我差点都快忘了。”乌利尔突然大笑了起来，他呈大字躺在了地上，暗淡的瞳孔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丝神采。
“我想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去救救米迦勒吧，那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自我，我实在不忍心……”
“看她就这样死去……”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乌利尔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声息，他的眼眸半闭着，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完全合上，就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这场用战争掩盖的自我牺牲，不仅仅只是光明神一个人的赎罪，更是整个天使族的赎罪。
“能帮我做一口冰棺吗。”贪婪收起了火焰之剑，然后转头看向冰凰脑袋上的诺雨澪。
诺雨澪看向了冰凰，只见它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白舞，精美的棺椁便停留在了乌利尔的身边。
贪婪将乌利尔的尸体放进冰棺，随后只见他与冰棺一同消失了五秒左右，便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交给那些修女了？”
“嗯，我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而且他也不该曝尸荒野。”贪婪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抬头看向了诺雨澪：“你要回去吗？”
“说实话，我现在要是回去，应该会难受好几天吧？”诺雨澪苦笑一声，她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是天使族自己罪有应得。
但一想到乌利尔最后的模样，以及他最后所说的话语，诺雨澪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难受。
毕竟……
天使族并非是真正的加害者，他们也是这场巨大轮回的受害者啊。
“一起去找米迦勒吗？”
“嗯……我大概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
……
血族战场。
由卡瑞娜所带领的突击小队，势如破竹地撕开了天使族的防守，他们每一次遭遇的战斗都很轻松的拿下了胜利，就仿佛对方根本没打算抵抗一般。
这个现象让卡瑞娜想到了对方在诱敌深入的可能性，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视死如归。
天使族一碰就碎的防守又持续了几波，随后卡瑞娜便看到了那个独自挡在关隘口的少女。
她现在基本确定了天使族是在诱敌深入，毕竟这瓶口一般的地形，再加上眼前少女的实力，几乎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果然，自己等人的退路，已经被天使族给封锁了。
“想通过这里就杀了我。”米迦勒直视着站在最前方的卡瑞娜，平静地说道。
“正合我意！”
话落，卡瑞娜将精神力凝为实质，然后在眨眼间来到了米迦勒的眼前！
然而米迦勒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卡瑞娜的攻击，她的身体倒飞了数十米远，不过在落地后不久，她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不可能躲不掉。”卡瑞娜握紧了拳头，她的手臂在颤抖，不知是因愤怒还是犹豫。
“……”
米迦勒没有说话，她站起来后只是随手擦了下嘴角的鲜血，然后就又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你说话啊！！”卡瑞娜发出了咆哮，然而米迦勒的回答依然是沉默。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