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似乎就只是单纯地想让卡瑞娜杀了自己。
第1204章：记忆
“我让你说话！！”
卡瑞娜咆哮着冲到了米迦勒的面前，她单手将对方按在身下，随后精神力凝聚的双拳如暴雨般落在对方的脸上。
然而即便如此，米迦勒也完全不反抗，她甚至都没有吭声，只是静静承受着卡瑞娜宣泄的情绪。
不过卡瑞娜只打了几拳便停了下来，她哽咽着擦掉眼角的泪珠，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在米迦勒的怀里嚎啕大哭。
雪莉死了，她已经回不来了，卡瑞娜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也知道即便是杀了米迦勒，也无法让雪莉复活。
她一开始的确是想杀了米迦勒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但身为精神力者，而且还是控制型精神力者，卡瑞娜如何不知道米迦勒的精神状态？
这孩子的自我根本就没有成型，她或许确实是导致雪莉死亡的帮凶，但责怪一把‘刀’……
确实是有点没有道理。
而且卡瑞娜能看出米迦勒是来寻死的，动手杀掉一个完全不反抗、且自我尚未成型的孩子，卡瑞娜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你果然是下不去手啊。”
贪婪与诺雨澪伴随着空间的扭曲出现在卡瑞娜的身边，他看着趴在米迦勒身上泪如雨下的卡瑞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卡瑞娜自幼便和雪莉在一起，所以深渊里的老人基本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贪婪在出发赶往这里之前，就猜到了卡瑞娜下不去这个手，然后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们回去吧。”诺雨澪轻轻扶起卡瑞娜，她知道对方现在非常不好受，因为她也曾体会过类似的痛苦。
但她比雪莉幸运，因为她最后的结局并非遗憾，但卡瑞娜……
唉。
“你们不杀了我吗？”待到诺雨澪将卡瑞娜抱走之后，米迦勒缓缓坐直了身体，对他们问道。
贪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如果现在要杀了米迦勒，那绝对称得上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用刀对着她的脖颈划下，她便会失去声息。
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杀死米迦勒能带来什么？复仇的快感？还是情绪宣泄的舒畅？
杀死一个连自我都不完整的孩子，杀死一把‘刀’、一把‘武器’，真的有意义吗？
答案是否定的，杀死米迦勒什么都不会带来，她的死亡也不会存在任何意义，只是为这场自我牺牲增添一具尸体罢了。
“你要和我们回去吗？”贪婪沉默了数秒后，对米迦勒问道。
回去？
米迦勒愣了一下，不过她并非是对贪婪的邀请感到惊讶，而是想起了在出发之前，光明神曾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如果有人要带你去深渊的话，那就跟着他去吧，那里或许才是你的归宿。】
归宿……吗？
直到现在，米迦勒都不是特别明白光明神的意思，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归宿应该就在光明神教会才对，为什么神会让自己去深渊呢？
而且，自己曾多次伤害深渊的人，对方真的会接受自己吗？对方真的会毫无芥蒂吗？
米迦勒不知道，但既然神让自己去，那自己就去吧。
反正……
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嗯。”米迦勒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贪婪的身边，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而后伴随着空间扭曲，四人便从隘口消失了。
剩余的天使族士兵和精灵族士兵都很懵，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在经过短暂的茫然后一同收起了武器。
双方的领头人一起回去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继续打下去的理由。
这场战争……
真的是很奇怪呢。
森林深处。
白珏看着面带微笑的光明神，用颤抖的手轻抚对方的脸颊。
她知道，光明神一定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给那些死去之人一个回答，她知道，深渊必须要赢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她知道……
现在并不是顾忌个人感情的时候。
“我觉得……”白珏前踏一步，将光明神拥入怀中：“把这个时代交给后辈好像也不错？”
光明神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理解了白珏的意思：“你已经选好继承人了？”
“白雨可是很优秀的，她一定没问题。”
白珏笑了笑，她与光明神的身体，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同开始化作泡影，月色与阳光于此刻融合在了一起，而深渊的永夜也终于开始迎来白昼。
“不给白筱灵吗？”
“对那孩子来说，我的力量反而是一种束缚吧？她和灵儿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哦。”
说起这件事，白珏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足以让全世界异能者趋之若鹜的力量，自己的两个女儿竟然都看不上……
白珏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
“这样吗。”
光明神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然后靠在了白珏的肩膀上。
阳光下的泡影反射出七彩的光，光明神看着如梦似幻的景色，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花终归是要凋零的，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凋零的方式各有不同了。
化作泡影也还算是比较唯美的离场吧。
泡影升上天空，永夜迎来白昼，两位神灵在故事开始的地方走向了自己的终结，但就像白珏所说的那样，将这个时代交给后辈也还不算坏。
神灵的退场往往意味着新的神灵诞生，而她们的力量，已经传达到了她们所期望的人那里。
接下来就全部交给你们了哟。
可千万……
不能输啊。
世界树第三层，位于昼夜领域内的白雨与加百列猛然瞪大了双眼，她们感受到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奔涌，那是来自神灵，来自规则的力量。
夜的暗影袭向加百列，但白雨只是右手一挥，便让暗影瞬间归于平静。
而另一边也是相同，加百列仅仅只是与昼对视，便让对方的光变得平静如水。
那些光似乎就只剩下了照明这个作用一般。
“啊啦，这下好像有点麻烦了呢。”昼苦恼地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加百列的力量与自己同源，而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
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加百列也能做到，这意味着自己对她几乎没有了任何威胁，而这一点……
对夜和白雨来说也是一样的。
“白珏和南宫雅放弃了自己的力量吗。”夜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雨，下意识喃喃自语。
这力量的传承只可能是白珏和南宫雅主动给予，虽然夜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发展，但是……
这时机确实是太巧，也太好了。
嘛，这或许就是命运的魅力吧。
“我们上，一定要拖到……拖到……”
斗志满满的加百列突然陷入了茫然，她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忘记了自己想要提及的那个人的名字。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消除，但是，被消除的是关于谁的记忆，又是谁做了这件事……
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咚、咚、咚……
清晰的心跳声让加百列有一种久违之感，但那明明是自己的心脏，自己为什么会对它的跳动，而产生久违这种感觉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加百列不断对自己提问，但她自己回答不了这些问题，也没有人来帮她回答这些问题。
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忘记的似乎是很重要事，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人。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是在为了谁而努力？我是在等着谁回来？
加百列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她下意识看向四周，似乎是希望从周围找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加百列转头看向了大家，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对白雨她们问道。
“忘记了什么事？”白雨疑惑地皱起了眉，她完全不知道加百列在说些什么，也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头绪。
“就是……我们是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们是为了什么在努力？”
“当然是为了打倒本源之暗啊，你在说些什么呢？”
白雨的回答让加百列更加茫然了，打倒本源之暗？不，不对，那不是自己这一行人能够对付的敌人，那是【XXX】会面临的最后的敌人。
诶？
【XXX】是……
谁来着？
混乱的记忆让加百列茫然失措，忘记那个人让她无所适从，对，对了！如果是【X】的话一定会知道！
诶？
【X】……
又是谁？
加百列环视着四周，她试图从人群中寻找出那个人，但直到她的视线重新对上了昼，她也没能找到自己所遗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