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的博士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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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摇了摇头,说:“痒。”

接着她伸出手想往自己身上挠,但被凯尔希握住了手腕,

“让我看看。”凯尔希翻开她染着鲜血的绷带,只见伤口处隐隐有着粉红的肉芽。估计再过一会儿她的伤口就可以结痂了。

这份愈合能力,简直闻所未闻的。不过这也大概是红敢以一敌四,不要命地以伤换伤的底气。

凯尔希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

“抱歉。”

红看了她一眼,疑惑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道歉?红,不懂。”红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个个单词,她的词汇量十分贫瘠,因此只能用些有限的词语来表达她的意思。

“名字,报酬,杀掉。凯尔希……我们是这样约定的。”红停顿了下,然后慢慢地垂下了脑袋,仿佛是一个犯了错孩子,连同她那蓬松的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她的背后。

“红,一个都没杀掉。是红的错。”她失落地说道。

凯尔希身子微微前倾,然后缓缓抱住了红。她轻抚着红的后背,小声地安慰道:“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红没有说话,她稍侧过脸,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凯尔希的脸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舒服得眯了眯眼。

红喜欢凯尔希身上的味道,那股淡草药味总是让她感到安心与平静。

于是她就这样枕在凯尔希的肩头,渐渐地,睡着了。

…………

博士的病房里,一位有着银灰色微卷长发,左眼带有伤疤的少女,腰间佩着长刀,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看到博士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哟,博士,我来看你了。啧啧,你现在看起来可真是有够可怜的。”拉普兰德没心没肺地笑着,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博士。她扬了扬手里的刀,说道:

“对了,我把我的刀也带进来了。哈哈哈,反正您也会原谅我的,那我就大方坐下了。”

她把佩刀一放,然后就这么盘着一条腿,大大咧咧地侧坐在了博士的身旁。

丝毫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博士经过几日的修养,身体显然好了些,这会已经可以自己坐起身子,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拿书看了。

或许是博士真的脾气好的缘故,也或许是早便习惯了拉普兰德那疯疯癫癫的性子。对于她的数落与讥讽,博士倒没怎么在意,只是将目光从手里的书中移开,朝她微笑了下。

但拉普兰德也没理会博士的微笑,只是自顾自说了起来。

“您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救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种笑话简直快把我笑死了。”接着她转过头,朝着博士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不过得亏您这次受了伤,让我看了不少好戏。”

“这话怎么说?”博士好奇地问道,至于她之前言语里的嘲讽,博士向来没有理会的兴趣。

“您知道您这次受伤,有人给你找场子去了不?”拉普兰德问道。

博士思索片刻,不确定地低吟道:“德克萨斯?”

大概也只有这家伙能让拉普兰德感兴趣了。每次和她聊天,她总是三句不离德克萨斯。所以,虽然博士不清楚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有什么理由会去替他给整合运动找麻烦,但猜她总没什么问题。

“对喽,博士您脑子就是好使啊。”拉普兰德高兴地一拍手,仿佛找到了什么知己。

“详细说说。”博士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在书的扉页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拉普兰德便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德克萨斯的故事来,她精神奕奕兴奋极了。

那天,德克萨斯离开罗德岛后没多久便折了一个方向,朝与龙门相对的毗邻乌萨斯的边界走去。

拉普兰德注意到了,于是便跟了上去。

她没有掩盖自己的踪迹,大大咧咧地走在德克萨斯的身后,与她保持着大概有一百米的距离,不长不短。

而德克萨斯没有理会跟着她的拉普兰德,只是静静地行走在自己的旅途里。

她们就这样一直在一片戈壁似的荒漠里一直行走了五六天。期间她们永远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互不相犯。这是拉普兰德琢磨了很久,才试探出来的能最接近德克萨斯而又不会被她赶走的距离。

换句话说,对于拉普兰德,德克萨斯的心理安全距离便是一百米。

拉普兰德觉得这个数字非常妙,那正是她一刀刀气所能抵达的最远杀伤距离。由此看来,德克萨斯还是有关注过她一下的,这让拉普兰德有点开心。

一到晚上,她们便各自堆起篝火,食过打猎而来的动物或者干粮,便扎起帐篷休憩起来了。当然,拉普兰德并不需要太多睡眠,更何况跟着德克萨斯总能让她肾上腺素分泌不少。以至于她可以一连几天不睡,就当是为德克萨斯守夜了,哪怕她压根不领情。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哪怕是向来话多的拉普兰德也没有任何主动上前攀谈的意思。光是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拉普兰德便觉得很满意了。

直到第八天,德克萨斯好像找到了什么踪迹,于是便顺着那些踪迹一路追了下去,拉普兰德如影随形。不过拉普兰德还是随意瞄了眼那些踪迹,她抽了抽鼻子,感染者的气味浓得她只想打喷嚏。

那是整合运动部队驻扎的痕迹。

没过多久,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隔着老远便看到了那四处袅袅的黑烟。显然,有什么战斗在前面爆发了。

阿尔汉格斯是隶属于乌萨斯帝国下的附属移动城市,现在它显然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整个城市四处黑烟升腾,兵戈枪弩,相撞不歇。

当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赶到时,整个城市的南城区几乎快沦陷了。守城的军队纷纷从北区赶来,试图挡住整合运动的步伐。

于是德克萨斯拔剑了。

她从腰间抽出了两把炽热的长剑,那泛着红芒的锋刃倒映着林林总总的死。

拉普兰德疑惑了,她从没见过表情如此冷漠的德克萨斯。但拉普兰德又更加兴奋了。她觉得这次的德克萨斯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接近她理想中的模样。

于是拉普兰德也出鞘了。

她的刀刃泛着冰冷的寒芒,一股属于死神的肃杀从她的剑尖开始扩散,以她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席卷而去。

拉普兰德的表情狰狞而又扭曲,兴奋而又快意。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杀了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忍不住战栗,灼热的暖流源源不断从她的小腹开始流向四肢躯体。

她想要和德克萨斯尽情厮杀,尽管出剑,不问生死。

她想要与德克萨斯的剑刃相撞,听一听那悦耳的乒乓。

她想要这场决斗变得足够血腥,淋漓的鲜血即是她们属于狼群的古老荣耀。

……

但那之前,她决定先把碍事的整合运动给处理掉,权当热身了。

整合运动从城南杀到城中,与城北的守军相对峙。而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便衔着他们的尾巴,从城南开始,一路向北。

德克萨斯的剑很快,一剑一人没有丝毫犹豫。

拉普兰德的刀很狠,一刀下去,一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