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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整合运动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背后的这个两个人,一个剑客,一个刀客。他们脸色微变,不断喊人冲上去,试图杀掉那两个家伙。
但没有用。
无论是什么人,在她们面前不过都只是一刀一剑的事情。
无论是子弹还是箭矢,在她们面前不过像是雨落浮萍,剑身刀身一拍,便溅得四周都是。
她们走到哪,死神就走到哪。
她们走到哪,残肢尸块就出现在哪。
她们脚下的鲜血越积越多,就好像一条鲜红的地毯,正缓慢而又不可阻止地一路向着城北铺去。
整合运动彻底恐惧了,他们顾不得正在焦灼对峙的阿尔汉格斯守军。所有人疯狂地向后跑去,他们要先杀了后面那两个一路杀上来的疯子。
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止住了脚步。
整合运动的所有成员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所有人的目光里都爆发出了充满愤怒与疯狂的骇人目光,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她俩生吞活剥了。
但德克萨斯不在意,她表情冷漠,轻握剑刃。
而拉普兰德更不在意了,她甚至咧嘴笑了笑,倒提长锋在地上拖出了一条白色的磨痕。
怎么?人多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拉普兰德笑得更开心,也更讽刺了。
随着不知谁的一声令下,整合运动所有人便一同开始冲锋。茫茫人海,多过雁阵,密过鼠潮。
德克萨斯抬起双剑于身前,后撤一步。
拉普兰德横刀于胸前,也后撤一步。
然后,两人背对背相抵。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一时间,
剑走游龙,刀滚如浪。
…………
拉普兰德讲完了,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杯润了润嗓子,然后和博士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没了?”博士意犹未尽地问道。
拉普兰德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没了,你还想听啥?”
“怎么?你不是想和德克萨斯打一架吗?”博士笑着问道。
“哦,那事啊。我忘了。”拉普兰德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然后骂骂咧咧地说道。“你是不知道那群整合运动的崽子到底有多少,他们就是群鸡我也都杀累了。哪还有力气再跟德克萨斯她打一架。”
“说的也是。”博士笑了。
拉普兰德也笑了。
……
其实是有的,只是她忽得没了兴致。
那天,她们杀到天地都为之失声,剑身折断,刀刃翻卷。杀戮过后,尸山血海之上,她们彼此搀扶。
德克萨斯的脸色苍白,全靠剑身插在地上才不至于跪倒在地上。
拉普兰德比她稍好些,她将长刀归鞘,然后一把搂着德克萨斯的肩膀。她直嚷嚷着累死了,要借德克萨斯肩膀一用,不然走不动路了。德克萨斯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她们就这样搀扶着彼此,迎着夕阳缓缓走去。
拉普兰德偏着头,凝视着德克萨斯的侧脸,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与疲惫的眉眼。其实她可以自己走,她甚至还可以再递出一刀。
而那刀是她油尽灯枯的一刀,也是她最强的一刀。
拉普兰德甚至知道德克萨斯也有一剑,与她不逞多让。
一招分生死,也不错。
只是看着德克萨斯那平淡而又疲惫的眉眼,她忽得没了兴致。德克萨斯又变回了平日里的那个德克萨斯,恬静而又满足。
拉普兰德想着,与德克萨斯这架还是以后再打好了。
…………
仿佛是想到了德克萨斯搀扶着自己的那幕,拉普兰德忍不住又傻傻地笑了笑。博士看到了,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拉普兰德问。
“你觉得呢?”博士反问。
没过多久,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
博士的优点千千万,但拉普兰德就是顶喜欢博士这一点。
看破不说破。
十
漫漫黄沙随着长风,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飘荡。灰蒙蒙的天穹比起以往都要下沉一些,仿佛即将塌陷的土层,看起来很是逼仄。
受这股压抑环境的影响,连带着凛冬的心情都越发难受了起来。当初她头脑一热,一股脑地跟着蛇屠箱从罗德岛里跑了出去,想要找整合运动为博士报仇。可一跑到外边,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们压根不知道整合运动在哪,也不知道去哪找整合运动的人。但出来都出来了,以她性子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就这么灰溜溜回去更让她觉得难堪。
好在真理给出了建议,要不去导致博士受伤的那座城市看看,没准还能遇到他们的残党。
凛冬犹豫了会,以目光询问古米。
那座城市叫格拉佐,隶属于乌萨斯帝国,她们原本的国度。更巧的是,它离早已沦为废墟的切尔诺伯格并不遥远。
而切尔诺伯格里虽然有她们的年少时光,然正是这份年少的美好记忆在天灾来临之时,将她们弄得遍体鳞伤。她们自诩是乌萨斯学生自治团,但来到罗德岛后有关如何逃出切城,又如何来到这儿的故事,她们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那段故事太长了,涉及血腥,猜忌与背叛。原本她们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人远不止她们几人,但走到最后的只有她们。
凛冬知道古米是被伤得最深的,所以来到罗德岛后她积极地和这儿的人沟通着,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去上博士的课,帮大家伙做菜饭。她拼命用这些东西抑制着内心的悲切,试图用忙碌忘掉那些苦痛的记忆。
古米注意到了凛冬的目光,她不由得扬了扬头,目光认真地说道:“我没事的。”
似乎怕凛冬不相信,于是古米接着解释道:“曾经我确实一直在逃避那段记忆,即使是现在我仍是心有余悸。但是……自从上了那么多节博士的课后,我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她吐了吐舌头说道:“就像博士说的,直面过去,才能迎接未来。”古米小小地握了握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