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温柔的主人。”小鹓鶵回答道。
灵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为什么这样说。”
“在我还活着时，他们将我视作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最后甚至还要我自愿牺牲。”
“但当我以工具的形态重新回到世间后，您却将我视作生命，视作一个有血有肉，完整的……人。”
“所以我并不恨您。”
小鹓鶵的回答让灵陷入了沉默，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小鹓鶵的‘一生’，确实算得上是悲伤了。
身为人时被视作怪物、工具，被周围人利用的同时，还被周围人惧怕，最后甚至还要绑架她的善良。
而作为剑转生后，她才从灵这里，感受到了被当做人的感觉。
虽然说不上弥补了多少遗憾，但至少也了却了一桩心结。
“那你恨那些村民吗？”灵接着问道。
“他们不值得我去恨，更何况他们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说到这里，小鹓鶵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她的善良，早已随着双手的染血而逝去了。
身为生灵铸剑的主体，当时的小鹓鶵其实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她可以选择吞噬那些村民，也可以选择放过他们。
显然，小鹓鶵并非圣母，堕入绝望的她不可能放过那些害死自己的凶手。
不过她终究还是善良的，她没有选择无差别式的尽数吞噬，而是放过了无辜的小孩与妇女。
因为在她看来，若是将自己的愤怒无差别地扩散至无辜的人们身上，那自己与那些村民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她不想变成自己最憎恨的模样，虽然她的憎恨，早已伴随着那些人的死，而烟消云散。
第1134章：你喜欢小白对吗？
从雪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但加百列却一直盯着茶杯的水面发呆，看起来就跟失了魂似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加百列的灵魂，现在正在亚特兰蒂斯之中。
“你又有什么事要找我了吗？”大图书馆内，白翻阅着书籍，她的身边是一名白发粉眸的少女。
“命运线真的不能更改吗？”加百列坐到了白的对面，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是指哪一条？”白继续翻阅着，头也不抬。
“奇迹将唤醒新的奇迹。”
“你们竟然进了这条线？不过对我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条线能通往最后的‘勇者’。”
白的眉头轻轻跳了跳，与加百列的忧虑不同，她对于白筱灵目前的命运线反倒是感觉到了开心。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经历了这条命运线的白筱灵，很快就能以‘勇者’的身份，来与自己这个‘幕后黑手’见面了。
“所以能改变吗？”加百列又问了一次。
“不能。这条线是死线，你们的选择要么是继续走下去，要么就是就此结束。”白合上了书本，顺手揉了揉一旁的少女的脑袋。
“没有其他可能性？”
“没有其他可能性。”
陈述句回答了疑问句，白看向加百列的眼神异常认真，其意思也很明显。
我没骗你，也不是在开玩笑。
“呼。”
加百列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如果连白都说无法改变，那便意味着一切都被彻底钉死了。
至于奇迹？
真要论奇迹，那白便是此间最伟大、最无可争议的奇迹，在她的面前，一切所谓的【奇迹】，不过只是必然罢了。
“唉，她会变得千疮百孔啊。”加百列叹了口气，神情满是不忍与悲伤。
“与我相比，她已经很幸福了。”白又揉了揉凑过来的尼德霍格，那冷漠的金色眸子闪过了一抹温柔。
“她至少还有你和灵陪着，不是吗？甚至还有莫璃。”
不知为何，加百列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艳羡。
“你的灵呢？”加百列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死了。”白的回答平静而悲凉：“最初的我没有选择救你，后续自然便没有人守护我，灵为了挽救我破碎的灵魂，彻底消失了。”
从这些话里，加百列能听出当时的白有多绝望，毕竟对那时的白来说，灵几乎就是她的一切。
“所以与我相比，白筱灵已经很幸福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最后不接受这个结局呢？”加百列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白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那我会继续等下去，我本就等待了不知多少岁月，就算继续等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没有想过重塑自己的世界吗？”
“用一大堆空壳人偶来取缔自己熟悉的一切，换成是你，你能呆多久不疯呢？”
白尖锐的反问让加百列说不出话，她将自己代入了白所说的环境内，不过数秒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有疑问：“以你的权能，新生的生命应该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能发展出全新的文明吧？”
“是。”白直接承认了下来，不过她还有后话：“但对我来说，那与空壳人偶并无二致。”
好吧，这下加百列没有疑问了，已经得知了最想知道的事情的她，也没有继续留在亚特兰蒂斯的理由了。
于是她的身体渐渐虚化，化作泡影。
现实。
意识回归本体之后，加百列稍微熟悉了一下身体，然后便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命运既然已经无法更改，那加百列能做的，就只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了。
目前己方的士气虽然低落，但打还是能和光明神那边打的，毕竟白雨她们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
不过只是一时的失利，就凭这一点让她们战意丧失，那纯属做梦。
现在灵已经动身去救小叶月与帕蕾娅了，光明神由月神牵制，血皇则交由雪来对付。
而己方剩下的这些人里，雪莉肯定是要去救卡瑞娜的，白雨要坐镇飞船，指挥全局，顺便作为所有人的终端。
那么剩下的，就是艾莉丝、莫璃、以及吉安莉亚去找白筱灵，而自己……
则负责杀死米迦勒。
“说起来，这应该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当加百列走出房间时，一道对她而言稍显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
“是的。”加百列转头看向白珏，点了点头。
“以前听说你是天使族的圣女，我想见见你那家伙还不让，说什么我会带坏你。”白珏伸手揉了揉加百列的脑袋，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意。
加百列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我也就算有办法见见你也不行了，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跟着小白来我们这边啊。”
加百列继续听着。
“你喜欢小白是吗？”突然，白珏蹲了下来，眼睛笑成了月牙。
这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加百列有点措手不及：“啊，啊？”
“你喜欢小白吗？”白珏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加百列微微偏过脑袋：“也不是那么喜欢……”
这害羞的样子，让白珏很是怜爱，如果换个时间与地点，她或许会好好抱一抱对方。
“嗯哼，等以后和平下来，我亲自帮你们举办婚礼怎么样？”白珏朝加百列凑了凑，言辞那叫一个得寸进尺。
“以，以后再说！”加百列的脸颊几乎是瞬间变得通红，然后在留下这句话后，飞也似地逃走了。
对此，白珏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却并没有追上去，毕竟她此次来单纯就是为了看看加百列，看看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反正就白珏的直觉来说，她觉得加百列很好，好到她完全不想将对方放给其他任何人。
又可爱又能打又善良还随时牵挂另一半，这样的恋人去哪找啊？别说提着灯，就是提着灯塔也不一定遇得到啊！
“小白可真有福气，不过灵儿好像也不差就是了。”白珏笑着自语了一句，然后身体化为了一缕月光。
接下来，可就要为了保护深渊的大家努努力了啊。
第1135章：意识消失
“难怪光明神会表现得那么信心满满，这确实是个麻烦的地方。”
白筱灵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下意识自语了一句。
视觉在落渊没有任何意义，感知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触觉与听觉等同于没有，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无法察觉。
简直就像是……
无间地狱。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陪你说说话。”白玫的声音在白筱灵的脑海深处响起。
白筱灵笑了笑：“那可真是帮大忙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绝对的孤寂才是这个落渊最可怕的地方。”
“我也这样想，能不能走出去另说，常人估计待一会儿就会疯吧。”白玫回答道。
白筱灵想了想，就这样和白玫说说话好像效果也不是很显著，于是她索性沉入识海，直接去意识王宫里寻找对方。
“还是你们四个？”进入意识王宫后，不出白筱灵的所料，正常活动的人依然只有希儿、琪亚娜、八云紫，以及白玫。
正好现在也没其他事情能做，索性把这件事问清楚好了。
“布洛妮娅她们到底怎么了？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下定决心的白筱灵，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个问题让白玫的眼神躲闪了起来，她犹犹豫豫，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白筱灵实情。
“世界轮回期间，你曾死过很多次，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八云紫看了眼白玫，直接抢过了话头。
这个白筱灵确实很清楚，因为不只是莫璃和她说过，更重要的还是白玫的那一次挡枪，实在是太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