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另外，我觉得这对南娜自己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就这样能算得上是好事吗？”
看到南娜那完全放弃尊严的行为，希路达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她明明都受到了这样的侮辱……”
“正因为这是一种侮辱、折磨，所以才算是好事。”
不等希路达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她的耳边便传来了这样的回应。
只是开口说话的人却并不是齐格飞。
当希路达回过神时，却发现那个原本应该站在远处的贤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对南娜而言，今天的事情足以让她偿还心中的那份歉疚。”
“……”
听到这里，希路达微微张口：“但明明做出那些事情的是格瓦鲁斯……”
作为南娜的好友，她一直都不爽格瓦鲁斯的做法。
一开始想让南娜嫁给一个来历并不明确、私生活不检点的家伙就算了，就当格瓦鲁斯昏头了、或者说他被欺骗了也没所谓。
当时只要好好沟通的话，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但问题在于比起女儿的幸福，当时作为国王的格瓦鲁斯明显更注重自己的利益。
他依旧想着让南娜发挥自己的魅力来拉拢尼德兰，而寄来的信件还有当面的对话之中都充斥着一股命令的态度。
“你已经任性了一次，还想任性第二次吗？”
只字不提布雷达的个人品格问题，作为父亲的格瓦鲁斯就这么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南娜的身上，认为是南娜的拒绝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之后，哪怕南娜诉说自己一度要被匈兰绑架的事情，格瓦鲁斯也并没有表达什么安慰或者愤慨的态度。
反而是想让她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位惩戒之王。
就是这样的态度令南娜产生了逆反心理，这才真正有了长居冰岛、绝不回挪威的‘冷战’。
只是，这种冷战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父女和解，而是变本加厉。
之后便是如今的这些事情了。
当自己的领地被刻意屠戮、当自己的女儿被绑架的那些真相被完全曝光后，作为父亲、作为国王的格瓦鲁斯表现出的并不是愤慨，而是欣喜。
他理所当然的将那些神明奉上高位，并将这些看成一种‘重视’。
是的，目前为止，那些事情全都是格瓦鲁斯自己干的。
哪怕是南娜，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换取利益的道具而已。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但你说的这些就是最大的理由。”
就这么注视着南娜匍匐在地的卑微姿态，霍德轻叹一声。
“正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才会感觉到歉疚。”
然后，他看向希路达。
“南娜终究是以公主的身份成长的，就客观事实而言，是她的父亲、她的家人庇护着她成长，而她没有办法回馈这份抚育之情，这才是重点。”
“但她的父亲却只是将她当成换取利益的道具，就连她的生死、她遭遇到的那些灾祸都不在乎……”
“但南娜自己显然没有那么认为，希路达，她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办法直接抛弃这些……说到底，如果南娜真的这么容易就放下那些事情，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不是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
贤者的声音平缓有力。
他并没有争论的意向，也没有一定要让其他人来认同自己的想法。
但是，希路达却偏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因为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真相。
在这份现实面前，任何的辩驳、任何的言论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是啊，我其实都知道。”
最后，希路达只是低头说道。
“我知道这一点，才会将她带来，但我只是想让这个过程温和一些……”
霍德没有说话，他只是注视着希路达。
而在贤者的注视之下，她忍不住后退了那么两步。
“好吧，我也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她的想法，这种事情……”
这种源自上一辈的憎恶、这种延续至今的仇恨。
希路达最终沉默了下来。
她只是注视着赫华勒那破相的面容。
而此刻，这位女海盗、这一度遭遇背叛的、挪威真正的公主殿下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赎罪？”
她重复着南娜所说的话。
“是的，赎罪，请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
“……”
眼见此时的南娜好像已经卑微到了极点，赫华勒只是咬着嘴唇。
说实话，她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
明明一直都娇生惯养、明明一直养尊处优，明明一直都依赖着别人。
但是，她却能轻易的放弃这些。
为的就是承担起自己的名讳所带来的责任。
“你其实应该知道……”
想到这里，赫华勒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其实根本不用到这里来，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卑微的姿态，只要你不与我见面，这一切都可以当成没发生过。”
“但我不能那么做，终究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些。”
南娜缓缓抬起头来。
她依旧跪在地上，但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站立时的那种迷茫与怯弱。
从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后，她的头脑非但没有因为耻辱或者其他什么而发热，反而相当清晰。
“我是他的女儿，我享受着我的父亲带来的一切，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这就意味着我与这些同样密不可分。”
所以她在这里，以最为卑微的姿态给予那本该由他父亲给予的道歉。
一时间，赫华勒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笑，但又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抹嘲弄、还是一种欣赏，甚至，或许还有同情也说不定。
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啧……”
最终，内心发散出一抹烦躁，赫华勒忍不住伸手砸向那张石桌。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一整块的石桌一角直接被她一拳砸出裂痕，而类似的伤口也出现在了她的拳头上。
‘滴答’
‘滴答’
鲜血从她的手流了下来，那种刺痛感让她恢复清醒的同时，也让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空口无凭是没有用的。”
“我知道……”
“站起来吧。”
“什么？”
“站起来！”
不愿意再去看那‘温室的花朵’，赫华勒直接背过身去。
“告诉我你能做什么，你又想要做什么！”
…………
…………
…………
…………
各位午安_(:з」∠)_
快中午嘞
第七十二章:给一个机会……
终于，南娜以抛却尊严的下跪、道歉取得了能够对话的机会。
但正如同赫华勒说的那样，所谓的赎罪并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够做到的。
空口无凭，单纯的言语就连一个基本的承诺都无法保证，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作为。
她能做些什么？
或者说，她想要做出什么样的补偿？
对赫华勒还有如今正蓄势待发的珍珠军与废港的居民而言，这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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