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魔女小姐的回应让来者楞了一下，而趁着这个机会，汐言抛出了一团记录着虫族资料的灵能团。
“有兴趣吃这些么？”
【啊，虫族……不好吃，但也可以吃……不过，美味当前，这些干粮随便放哪里都可以……尊敬的……阁下。请问，可以用餐了么？】
“这里不能吃，想吃虫子的话可以等我的信号……但这里不行，这里是我的。”
就在魔女小姐以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准备处理一下在自己‘内宇宙’中积攒数量越来越多的小恶魔时，之前一直颤颤发抖的奥赛尔猛然停止颤抖，随后一直贴在汐言右臂上的女孩猛然抓住汐言让其看向正面。
传送的光辉不知何时被肆虐的高维光掩盖，若不是魔女小姐眼疾手快的开启了用于平衡高次元与三次元的超空间门扉，魔女小姐和魔神小姐此刻大概就是一尸两命。
【你不能阻止我们，没有存在可以阻止我们，你已然取走了最美味的东西，而剩下的遵循常理自当让我们饱餐一顿！】
灵能的怒吼如同耳旁惊雷，奥赛尔似乎明白了那‘最美味’的东西指代的就是自己。但回应那光之船的是更为灼烈且苍白的光芒。
二十公里的钢铁之剑从和背景色融为一体的宇宙空间中缓缓‘出鞘’，空间的涟漪连成一片，而同时对面的光之船也在此刻连成一片流光。
看来拖延时间的也不止魔女小姐自己。
规模相当的物质与意识在此刻这天幕的角落中相互对峙，最终……理应在刚刚被消灭的灵能之声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
【看啊，永恒者在玩弄实体的物质……看来您和我想的一样年幼……】
“我对言语的争论向来不擅长，但……我曾经对于认为在接触无尽的虚空时应当摒弃所有的幼稚与虚幻……比如宗教，比如神明。”
说着，魔女小姐摸了摸抱住自己颤颤巍巍的大粉毛，向她作出了一个让其安心的微笑。
随后，引擎启动，战舰轰鸣。
“现实是残酷而无情的，因此我坚定信心，试图让大家通过对科学的坚定不移的追求来切实维护同胞的生存空间。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什么都会去做……你们称之为幼稚，而我，将其称为高效。
而原本，我有一份餐桌的门票想要给予各位……但现在，你们却想冲进我家……这可不行……”
【然而这不是你的一方天地，永恒者……最后一次提醒，以吾神世界之喰煞的名义，我们有权处置我们看上的东西。
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带着你的小礼物去叩见那最为暴力的具象，但现在，是饱餐时间。】
看着光的舰队同样开始加速并凝聚出让人心惊胆颤的灵能，与之相对的烈焰魔剑舰队也没有半点迟疑。
双方同时加速的那一刻就代表不用继续那莫名的哑谜，恶魔的裂解光线与灰风的伽马射线爆顿时交错重叠，将对方的舰队照的透亮。
作为灵能具象化产物，恶魔可以使用极少量的物质构造出大量的舰队，从双方一言不合开战的时候，对方的舰船就如同数之不尽一样在向这里‘涌入’。
其搭载的裂解光线从表现上分析应该是类似第三神之键分解粒子电磁力的武器，只要护盾崩溃，光束正式触及装甲。反辐射涂料就会如同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一样化为飞灰，随后战舰的装甲会发生微观粒子由内自外的爆炸。
即便是最坚固的烈焰魔剑舰首的中子机匣也会在被裂解光线命中后整个失去中子物质的统一性，仿佛得了金属疾疫一般迅速‘升华’，在爆炸中消失不见。
不过魔女小姐是知道的，那并不是什么‘爆炸’，而是捕食。
和舰队正在努力研究的将灵能物质化的技术不同，这些恶魔反其道而行之以天幕为样本将物质彻底的灵能化。
而在这个过程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灵能被它们‘吃掉’，而剩下的则是连回收价值都几乎没有的遗骸与残渣。
诱发并物质的核子能，将其转化，吸收……物质的舰队对于灵能的恶魔来说恐怕就和那些灵能恶魔对魔女小姐的感觉类似。
可以吃，但没有任何味道，相反还有些恶心。
相比于啃食金属，生命体的哀嚎、憎恨、爱与愿望怎么想都要可口且更加富有营养，转化为灵能也更为方便，更何况还有灵魂这如同‘田地’一般可以持续供给灵能的东西。
显然，人类是真正的美食，也是魔女小姐决不允许触碰的底线……
光与钢铁就这样以极近的距离相互攻击、摧毁，尽管恶魔们的舰船只需要很少的物质就能成型并拥有战斗力，但它毕竟需要物质依托。
就像是没有了水的漩涡魔神就不是漩涡魔神，或许伽马射线无法摧毁恶魔，但是可以摧毁构建恶魔战舰的物质。
而相比于它们裂解物质的速度，那些攻击对于能量护盾的效果却十分糟糕。
恶魔战舰的结构质量显然无法与灰风的利刃相提并论，那些试图加速穿过灰风炮击阵线的恶魔船只完全依靠灵能护盾隔绝外部伤害。
一旦护盾破损，只需要一门四百二十五毫米速射高斯炮就能将数百米的战舰撕成碎片，更别说灰风的战舰那堪称丧心病狂的火力配置，即使一直有战舰因为裂解攻击而失去战斗能力，但不断增援的密集火力网硬生生的将那群流光阻挡在了提瓦特高轨道之外。
恶魔冲锋着，咒骂着，讨好着，愤恨着……
偶尔魔女小姐还能听见对方以细弱的声线恳请自己让它能够吃上一口少见的灵魂，但见魔女小姐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又会变成泼妇用世界上最为肮脏的话语去咒骂不履行‘四柱神’规则的魔女。
虽然从对方的言语中大概能知道‘世界之喰煞’应该是那所谓‘四柱神’之一，但所谓天幕规则什么的魔女小姐没听过，自然也不可能去履行。
灰风是人类的同胞，不管对方以如何恶毒缺德的话语予以分割，魔女小姐的自我认知从未改变。
想要对付人类就是和魔女小姐不对付，而那个恶魔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也就是作为棋手至今没有掀翻棋盘……也就是没有试图直接攻击魔女小姐本人这一点了。
汐言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舰队应该是类似格式塔思维的东西，全程和自己对话的都是同一个存在……就像汐言的舰队基本全部依靠预知接口进行即时战略型战斗一样。
双方在大约三千万公里的宽度上开始了名为战争的试探。
汐言带着奥赛尔目视脚下钢铁的城墙和近乎排队抢毙一样的战斗等待着灰风计算核心对敌人跃迁来源的解析，而对方明显也是在等待什么……
问题就是……在提瓦特被自己围成铁壁的现在，它在等什么？
是有奇兵可以越过自己的灵能场对提瓦特发动攻击？还是在集结部队准备将缄默舰队完全淹没？
因为对方的灵能虽然‘质’不如自己，但‘量’在天幕似乎也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模样……原本透彻的未来现在忽然变的浑浊不堪，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找到对方本体，去把它扬了，之后再找愿意好好说话的恶魔就可以继续自己的计划。
这对于魔女小姐来说并不算什么超出预期……只是有一点点意外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整片战区环境开始向雷霆宙域变化，烈焰魔剑的蒸发效果也开始被自己的残骸所影响，魔女小姐所担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看着身旁似乎发现恶魔也不那么可怕开始聚精会神注视战场的奥赛尔，汐言也有考虑过是不是这个意外诞生的孩子成为了自己计划中的意外。
毕竟她来自于恶魔的精炼……但是因为全面接受了自己的思想，比起自己现在这种‘人来疯’模式，她要更加娴静并且思维模式也更接近过去的自己。
这么看相比起自己，奥赛尔可能更加稳定。
因为是过去‘人类’的自己，所以说她会给予自己背叛似乎也不太可能。
除非你说有人会控制奥赛尔掏出刀子给汐汐一刀……但是为了确保这个大粉毛不会背叛，魔女小姐已经将对方全身上下染上了自己的灵能。
现在的奥赛尔实质上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她的心、身体、乃至意志与灵魂在灵能的覆盖下都是属于魔女小姐的东西，无论是那先天的好感度还是极为类似的样貌，都是奥赛尔实质处于魔女小姐控制下的证明。
所以……恶魔在等什么……
或者换个角度，对方如此坚持想必是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威胁到自己……照理说自己……甚至奥赛尔的灵能密度都比对方要来的强大，预知探测类的灵能在更强大的灵能单位前应该完全不起效才是。
那么……目前唯一能够让自己输掉这场战争的只能是对方找到了自己的老家。
就像自己找到对方老家会给它一梭子一样。
【嘿嘿……你发现了~】
“啧……”
【有点迟了哦，果然阁下还是太过于年轻了，请记住吧，棋盘的战斗从来不止在棋盘上。
所谓棋子本身也会以各种标识展现出物质对您的掣肘，战舰、星球、星球中那些美味佳肴……您有太多的东西展露在外了，而您本身没有让其和您融为一体是您最大的失误。
相比起那边，这里微不足道。
所以我不会阻拦您，请记住在下的劝诫然后去保护您那建造在景观瓶中的收藏吧……至于这里……嘿嘿，在下就不客气了~】
看着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恶魔，因为有些生气周边开始出现大量电弧的魔女小姐摸了摸自己的魔女帽，然后将用来辨认灰之魔女身份的胸针扶正。
而随着两道闪电肆虐而过，被那些野生恶魔染色的‘系带’，在天幕中拉出一道翠绿的光辉。
其中一边是魔女小姐，而另一边，连通着亚空间。
思念，会比光速更快的传递到同胞身边。
所以魔女小姐虽然被赢一手有些糟心，但还没到气急败坏的程度。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哦？】
“我出来不是因为我将家藏起来所以我能出来……而是家里的防御让我十分放心，所以我出来去做别的事情……”
【……但您的景观瓶中可没有能同等对话的存在……是我有所疏漏么？】
“要说的话，你最大的错误只有一个……”
起身，随着最终坐标的确定，魔女小姐手里出现了一把手枪。
雷霆的光辉凝聚其上，而随着一个枪口大小的亚空之门在前方开启，魔女小姐将枪口怼在了上面。
【等——】
“那就是你惹毛我了。”
在这个瞬间，对方灵能波动出现了如同浪潮一般的反应。
在短短的一瞬，极具信息密度的灵能铺天盖地的向魔女小姐涌来。
……
【你不能杀我！】
【我才是这里的合法领主！】
【世界之喰煞不会放过你的！】
【请饶了我，刚刚那些只是外交辞令而已……】
【我不想死——！！】
……
随着眼前的流光迅速划过，小巧但致命的枪口对面，巨大的灵能闪电被成千上万个巨大烈火之剑拱卫于中间。
无形的恶魔依照特殊空间构架出的巢穴在被灰风解析完成后变成了死地一样的坟墓，将周围以异常光速带裹挟的它甚至没办法依靠超光速激动躲过这一轮烈焰魔剑齐射。
至于那致命的，来自上位灵能个体的‘吞噬’，更是它无法力敌的存在。
随着世界另一边的魔女小姐扣动扳机，这里变成了光的海洋。
大概要过数千万年，提瓦特才能看见那磅礴的毁灭之光冲破黑暗的景象。
但同时，提瓦特周围被零散恶魔染色的光带，却同时熄灭了。
魔女小姐此刻微微皱眉，一旁被推开的魔神小姐惊恐的扒拉着空气，试图想将眼前的噩梦驱散。
但……魔女小姐握枪的右臂确实就这样如同恶魔死去的光点一般消散开来，来自深渊的巨口以形体极为悬殊的姿态从幕布后登上前台。
魔女小姐没空理会那惊恐着为自己治疗浪费元素力的奥赛尔，面前的无形存在依旧可以给魔女小姐当初第一次见面一般的巨大压迫感。
【＃……@！＃久……！@￥%＆见……】
听不懂，但是可以听出来对方吃掉了魔女小姐的一部分灵能似乎很满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