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家永不入赘 第24章

作者:何人饮

一边说着,八条一美点了点头,眼波流转,眼眸宛若一汪清水。

“既然信龙这么想,那么我作为信龙的师长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但如果什么时候感到疲惫了,那么也请不要有任何的拘谨。我一直都在这里,待君归来。”

说着,八条一美微微欠身。并没有丝毫的纠缠不休,相反,作为武者,八条一美能够理解纱仓信龙的想法。而作为纱仓信龙的师长,甚至是宛若义母一般的存在,八条一美亦是清楚纱仓信龙的性情。

面对八条一美的欠身,纱仓信龙自然不会白白承受。毕竟就以外人的视角看来,纱仓信龙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始终脱不开背信弃义四个大字。纱仓信龙之所以会对八条一美说,而八条一美又之所以能够理解,也皆是因为再过去十数年间二人的亲密无间的相处互相知晓对法的性情,且、愿意坦诚相对。

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八条一美,纱仓信龙亦是长出了一口气。此间事了,纱仓信龙亦是解开了一个心结。

而望着面前目光坦荡的纱仓信龙,八条一美的脸上亦是升起了一抹温润的浅笑。对于纱仓信龙而言这是一个心结,对于八条一美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而现在,心结解开了,就在八条一美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八条一美身前的纱仓信龙整个人的状态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之前在进食的时候便已经有所松动的桎梏宛若冰雪般消融,周身的气魄翻涌而出,宛若水银泻地。但是在片刻之后,又悄然消失,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最为清楚这份变化的,或许也就只有纱仓信龙本人了。在这个心结与桎梏解开的过程中,纱仓信龙本身的力量并没有增多,气也没有变少。

仅有的变化,也就只有气海愈发的凝实,以及纱仓信龙的本心不再会为接下来的道路感到丝毫的迷茫。清澈透亮,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心无旁骛”。

哪怕是清楚纱仓信龙的天赋与悟性,但是望着现在的纱仓信龙,八条一美的眼底依旧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惊讶。

但这种惊讶片刻后便形成了一抹喜悦,似乎是感到有些失态,所以八条一美又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将这份欣喜勉强的隐藏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或许会变得更严肃些。

“你的状态不错,试着切磋一下吧,这次我可不会放水哦。”

“嗯!”

61·窥视

“嘿嘿,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呀?”

“哲学系的那个新生,最近好像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每天上下学路上都有人堵着他打!”

“啊,那个叫做纱仓信龙的家伙是吧?”

听到了路人A的话语,路人B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了,据说是招惹到了极道组织!原因的话好像是因为那个纱仓信龙打了极道老大的女人。”

听到了路人B的话语,一旁的路人C站了出来说道:“不是打了极道老大的女人,我听说是因为缺钱花所以到赌侠赌场把他们的赌场给拆了,因为不合法所以他们不敢报警才这样报复的!听说有好几个人都被打的得拄着拐杖了!”

……

听着耳旁的议论声,真诚最高的脸上充满了尴尬……一段时间不见,信龙君的名声好像越来越恶劣了。毫无疑问的,那些传言大概率又是其他人的抹黑,只不过就以真诚最高对纱仓信龙的了解,纱仓信龙很少会在意他人的目光。虽然看起来粗犷了一些,但在真诚最高的心里,纱仓信龙始终是一个细腻的人——

怎么说呢,反正在真诚最高的认知里,纱仓信龙永远都是那种帮了你也不会说出来,你在不在意也无所谓的那种随意的性子。国中时候就是,因为小学就一直和纱仓信龙是一个班级的,再加上纱仓信龙的特殊性以及幼年时期的怪病,所以真诚最高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关注纱仓信龙。

就真诚最高见到的纱仓信龙帮助他人的行为,比如接下横飞的足球,赶走或者说反向霸凌盘踞在学校周围的不良少年迫使他们因恐惧而离开国中的周遭之类的在真诚最高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见过纱仓信龙有主动的邀功。甚至说,有的时候还会被误会。比如说赶走不良少年,因为行为粗暴了些,纱仓信龙亦是在一段时间内被当做不良少年对待……

就在真诚最高还在想着的时候,一旁守在校门面前的学生会的学生突然指着真诚最高喊道:

“等下,站住!”

“呃?”

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去,真诚最高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与不解。硬着真诚最高的目光,那个学生会的成员蹙着眉头说道:“给我整理好你的仪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领带没有打好,脸上和手上还全部都是污渍!上学之前都不洗漱一下的吗?”

听到了学生会成员的话语,真诚最高不禁将目光望向了一旁门卫室的玻璃。虽然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真诚最高依旧能够透过玻璃看到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松散的领带以及手腕上脸上的笔墨物资——

该死,自己昨天晚上为了画原稿通宵达旦,草草的睡一觉就来了学校,没有注意自己现在的状态!秋人那个家伙也是,明明看到了吧?居然也不告诉自己。

一边想着,真诚最高一面准备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还没等真诚最高说些什么,突然真诚最高便感到周围的环境或者说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还有些许喧闹的清晨的校门口,突然间寂静无比,剧烈的反差突兀的就像是自习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一样。

人们的目光齐齐的望向同一个方向。夹带着惊恐与慌乱,刚刚那个几个还在聊天的路人更是跟被拽住了脖子的野鸡一样发出“咯咯”的声音。就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说出来便因为恐惧被堵在了喉咙眼里一样。目光的汇聚令街道的尽头放佛在散发着浓稠的黑气,宛若地狱的入口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而从那里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纱仓信龙。

与真诚最高以往印象里的纱仓信龙不太一样……以往的时候,纱仓信龙因为都是跑步上学的,所以身上或多或少还会有一些运动后的力量感。衣服虽然算不上整洁,但绝对也与现在这种倒了凌乱没有任何关系。

黑色的校服随意的敞开着,目光平静,隐约间带着些许难以捉摸的煞气。步调也与以往的慢跑不大一样——就是平淡的迈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却在行动之间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发出声响的源头来自纱仓信龙的手掌——提着的并不是书包,而是拽着一群人的头发拖在地上。

那些个人显然在这之前便受到了严重的殴打,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片好肉,从面庞到身躯再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到处都充满了青紫之色。瘀血什么的更是随处可见。拖在地上,拽着他们的头发。

人并不多,也就只有三五个,但他们显然被殴打的极惨。意识模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那极其微弱的血气的波动,说他们已经死了恐怕都会有人信……不,应该说绝大部分的人都会信。毕竟,哪怕只是肉眼观察,这些人也有半数以上的四肢被打断了。肋骨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

靠近了学校,拽着那些人的头发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纱仓信龙对这一切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在进校门的时候,原本还约束新海大学学生们仪表的学生会成员更是跟受了惊的鸡子一样耸着脑袋带着头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呦,最高?早上好啊。”

“呃……早上好……话说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因为了解纱仓信龙,所以真诚最高并没有恐惧。在真诚最高的想法里,那些被殴打的家伙不外乎又是什么不良少年之类的。

对此,纱仓信龙也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说道:“一群人,来找我发财的。不过现在看来要为医药费发愁了。”

“不聊了,我还有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嗯,慢走。”

一边说着,真诚最高一遍对着纱仓信龙摆了摆手。

目送着纱仓信龙离去,真诚最高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信龙君还是和以前一样懒得去辩解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潇洒呢。

想着真诚最高叹了口气,刚回头,迎面看到的便是一脸惊恐的,之前还在那里训斥着他的学生会成员。

“抱歉!十分抱歉!请您千万不要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一边说着,一边发扬躬匠精神,那个学生会的学生一个九十度的前倾满满的全部都是强烈的求生欲。

对此,真诚最高则是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呢,你不用这么慌……”

“抱歉!抱歉抱歉!请您千万不要和我这种下三滥见识!我还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真的,求您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扯了扯嘴角,感受到了周围异样中夹带着些许畏惧的目光,真诚最高只能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故作冷漠的说道:

“哼、知道就好,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谢!谢谢大人小人过!我这就滚,这就滚!”

一边说着,年级还要大真诚最高一级的大二学生马不停蹄的消失在了真诚最高的视野里,那奔跑的背影中,满是对生的喜悦……

学长虽然走了,但是周围的学生们依旧待在那里。不敢说话,也不敢走动。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看着真诚最高,似乎是在等真诚最高先进校门。

感受着这份压力,就算是真诚最高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什么情况?自己这也是被当成恶党了?!”

而另一边,纱仓信龙则是无所谓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已经离与一美见面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内,纱仓信龙基本上每天上学的路上都能遇到一些为了发财来找上纱仓信龙的……有着苇名一心的规矩摆在那里,倒是也不用担心会祸及家人什么的。因为一旦那样做,其所在的整个流派都会受到武道界的唾弃。

“暗杀拳和八条流的精妙所在大致都已经了解了,不过还是有一些生涩的地方,等有时间,自己可以找一些公开的流派作参考设计一些适合自己风格的攻击技术。”

就在纱仓信龙还在想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什么似的,纱仓信龙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将目光望向了校门的一旁——是错觉吗?那种诡异的窥视感?

虽然因为视线的缘故纱仓信龙无法看清,但事实证明纱仓信龙的感觉吧并没有出错。在校门外街道另一头的一处房顶之上,两个身上流窜着浓郁血气的武者这手持望远镜望着新海大学校门前所发生的一幕。

“嘎哈哈哈,那个家伙就是纱仓信龙吗?”

站在街道边上的屋顶,望着纱仓信龙的背影,一个面容略显狰狞病态的男性站在一个女性的身旁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笑意——或者说战意。

“难怪比我还贵,看样子的确有点意思!”

闻言,女子的脸上充满了无奈。

“哥哥你好歹注意一下……爷爷都说了只是观察……”

“观察这种东西,还是实际接触比较好哈哈!”

捏碎手中的望远镜丢到一旁,留着一头米白色略显枯槁杂乱的冲天短发,男子的眼白与常人相反的充斥着黑色,只有瞳孔点缀着些许死寂的苍白,就宛若是恶魔的后裔一般。

62·疏失

望着身旁的兄长,吴风水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这个一脸狰狞狂笑着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身哥哥吴雷庵……吴之一族是从飞鸟时代便存在的武道家族。伴随着岁月的更迭,吴之一族在日本的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基本上历朝历代都有所官职。一直到现代,或者说一直到以苇名一心为首的“静”的武者掌握了话语权,吴一族才缓缓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虽然消失在了普通人的视野里,但是吴之一族依旧活跃在黑暗的武道界之中。

而吴雷庵,便是吴一族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天才很多,但是性格能像吴雷庵这样恶劣的却很少。简单的说,在纱仓信龙反而风评被害之前的十几年里,吴雷庵一直都是悬赏榜上年轻一辈里排名第一的那个一个。

哪怕只是让其吃瘪,便会支付五千万日元作为报酬……只可惜,没有人会去那么做。因为其他的武者面对这种挑战者或许会一笑而过,至多也就是像纱仓信龙那样重伤挂彩。但是吴雷庵在战斗中,从来都是直接下死手的。

或许是因为名声彻底的臭了,所以渐渐的来找吴雷庵寻仇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叫做纱仓信龙的家伙异军突起,一口气超过了吴雷庵的悬赏。

“嘎哈哈……暗杀拳,名字不错,不知道用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咕嘿嘿……”

听到了吴雷庵的话语,吴风水的嘴角轻扯。然后不禁捂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哥哥你就让我省点心吧,爷爷不是说了吗,他的身份没有暗杀拳那么简单……虽然的确也很凶残就是了。”

一边说着,吴风水不禁瞟了一眼学校门口的垃圾桶。那些被纱仓信龙扔进去的人现在已经在学校的安排下被就近送往了医务楼——作为新海大学治疗外伤的地方,单论外科技术,新海大学的医务楼要比那些私立医院更加出名。

许多现役运动员,武者之类的受到了伤害的第一时间除非是就近治疗,否则绝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先到新海大学医务楼。虽然学生免费,但是对于外人来说,那可不便宜……

五个人,光手就断了四个,腿的话看不太清楚,不过估计也少不到哪里去。至于类似于肋骨之类不值钱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不少于十根。

“真惨呀,不过倒是没有伤到根基,修养上几个月应该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听到了吴风水的话语,一旁的吴雷庵不禁撇了撇嘴:“切,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给杀了?暗杀拳不杀人算什么暗杀拳!”

“这个时代会乱杀人的就只有你一个好吗?”

一旁的吴风水忍不住吐槽。动与静是对立且互相依存的两股势力。就像是光与暗一样。在武道的世界中,现在占据了优势的毫无疑问的便是“静”的武者。毕竟,理智永远都是社会进步与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比之下,动的武者不管是武者本身还是社会的平凡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排斥。在苇名一心立下了规矩之后,动的武者就开始隐居幕后,少有展露在世人的面前。

“他已经进去了,我们现在干啥?”

吴风水问道。吴风水之所以会在这里,更多的也是为了监视一下自己的哥哥不要犯下大错。毕竟,那个叫做纱仓信龙的家伙,背后好像也有某个武道世家的身影……只可惜新海大学里没有吴一族的子弟,无法探查的更加详细。

再加上原本的传闻也都被人为去了大部分的痕迹,因而有关站在纱仓信龙身后的那个武道世家究竟是谁,一时间吴一族也不是十分清楚。亦是不敢轻举妄动……

长得倒是不错,而且也没听说入赘之类的事情……如果是个小一点世家的话,以家族的规矩就算不去抢过了,估计也得去借个种……

一边想着,吴风水有些头痛的挠了挠头。——长得倒是不差……但借种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不过既然是族规,那也没有办法。反正应该轮不到自己……

就在吴风水还在想着的时候,一旁的吴雷庵则是砸吧了两下嘴:“走吧。”

“走?不在看会了?”

“进不去,看了也没用。”

吴雷庵一脸烦躁的说道。按照他的性格,他现在更想直接冲进去跟纱仓信龙厮杀一场。但是考虑到“规矩”的存在,他也只能强按住自己的想法,转而说道:“找点乐子去,在他放学之间,姑且先消磨一下时间。”

听到了吴雷庵的话语,一旁的吴风水点了点头,隐约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这个哥哥虽然好战成瘾,但还不算没脑子……

而另一边,对于那份窥视感,纱仓信龙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段时间纱仓信龙每天都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一些窥视。应该是那些想发财想疯了的人的视线吧?

纱仓信龙这样想着,行动却不见丝毫的拘谨——新海大学作为苇名一心的地盘,来这里找事跟直接挑衅苇名一心没有任何区别。在剑圣的光环之下,新海大学还是安稳的。

至于那些来找纱仓信龙寻求发财的人……纱仓信龙实际上并不讨厌。又或者,如果纱仓信龙厌烦的话,直接搓断他们的脊椎让他们下辈子坐在轮椅上会更加干脆。其他的武者估计也就因为忌惮而不敢对纱仓信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