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家永不入赘 第22章

“不可能的……一美师傅是一个传统的人，八条流的武道禁止以任何形式传给外姓子弟是记录在祖训上的。而一美师傅之所以会传授给我，也是因为现在的八条流后继无人。”

“既然是后继无人的话，多找几个传承者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一旁的莉莉目光闪烁的说道：“我发誓……不，我可以签武道合同这辈子绝对不将任何学到的八条流的武道交给其他人！”

“你知道的，我的流派是我流，八条流的一些技法真的很适合我！”

听到了莉莉的这句话与，纱仓信龙倒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莉莉虽然是近代搏击类的武者，但是和男性武者不同，女性的雄性激素往往只有男性的二十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女性很少会去选择像是男性那样不断的强化肌肉，让他们的硬度远超合金……

毕竟，那样实在是太过有失美感。基于这一点，女性更多的是强化自己的耐受力，柔韧以及延展性。就纱仓信龙的感知之中，虽然莉莉体内的气不算多，但的确有进行修炼。不说应用于强攻，至少单纯的防御还是没问题的。

考虑到莉莉本身的身体优势……

“你是看中了如意翔吧？”

“如意翔？就是那个让你身体轻量化的技法对吧？没错，就是那个！”

莉莉竖起一枚大拇指，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也觉得我很适合那招吧？对身体轻量化，然后结合芭蕾，组技的手段，我的攻击与回避都能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这样的话，我……”

“其他武者也是这样想的。”

“诶……”

听到了纱仓信龙的话语，莉莉微微一愣。对此，一旁的纱仓信龙则是平静的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武脉吧？八条家作为武脉世家，历史贯穿了整个日本原有的历史线。单轮时间长度而言，除去了唐玄国这样的文明古国的部分世家之外，没有几个能够与之持平。”

“仔细想想也知道，再过去的历史中也有许多人抱着与你同样的想法。但你有听说过八条流的技术有任何外传吗？ 没有我的话，你或许连八条流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吧……”

“呃……”

听到了纱仓信龙的话语，莉莉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对此，纱仓信龙到时也没有在意……

因为这是常态。

一些古流的武术经常会面临失传的问题。其根本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古流武术的世家不愿意开设道场将之传承下去，而是因为古流武术对于个人的天赋要求很高，不是说单纯的依靠勤学苦练就能够弥补的。

如果纱仓信龙没有记错的话，有一个叫做极限流的古流武术便曾设立道场，广收弟子。但最终还是因为根性以及修炼的问题而人丁稀少。据说一直到现在，都面临倒闭歇业等问题，一度成为古流武术这个小圈子里的笑谈。

相较于近代横练，古武的修行不仅仅是身体的修行，也是“意”的修习。因而，就会产生许多在常人眼里无法理解的行为。比如到深山之中冥想之类的云云……在场人眼里，这种精神的提纯更多的是闲得无聊吧？有那时间，为什么不去举举铁呢？

除非是像苇名流那样，有一个实力达到了能扛大旗的武圣级人物，否则都要面临自取其辱，风评被害的风险。而真到了武圣级……这种虚名对于个体而言已然不重要。

类似于唐福禄，苇名一心这样依旧现役的武圣级人物，更多的事都处于本身的性格所以才开设的道场，而不是威力所谓的某个流派的威名远播。

就在纱仓信龙还在想着的时候，一旁又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信龙君是八条流的婿养子，所以才会被传授武道。现在的八条流，可没有嫡系的男丁。”

来者，乃是一身正装的毒岛冴子。

56·初见苇名一心

“婿养子？”

听到了毒岛冴子那带有日本特色的词汇，莉莉显得有些无法理解。对此，一旁的毒岛冴子也只是浅笑了一下，考虑到纱仓信龙的想法，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

对此，纱仓信龙到时表示没什么作为，只是望着面前的毒岛冴子问道：“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来复仇的？”

“如果是复仇的话，我就不会空着手来了。”

一边说着，毒岛冴子面带笑意。虽然从五官的分布来看毒岛冴子的面容英气中夹带着些许武者独有的犀利，但是目光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敌意。空着手，并没有手持佩刀，显然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复仇而来。

“有什么事情吗？”

纱仓信龙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面前的毒岛冴子。声音中并没有多少的热切，也并没有多少的厌恶，更多的只是对于陌生人的冷漠。

感受到了纱仓信龙话语中的那份疏远，毒岛冴子也没有生气。毕竟除去了入学第一天的战斗之外，二人的确没有过多的交际。而他这一次之所以前来，目的也很简单。

“爷爷想要见你一面，不知道信龙君有没有时间？”

爷爷？

听到了毒岛冴子的话语，纱仓信龙像是微微一愣，随机目光微微眯起——如果没记错的话，真诚最高有和自己说过，毒岛冴子的爷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剑圣，苇名一心了……但是苇名一心找自己做什么？

想着，纱仓信龙不由得显得有些迟疑。苇名一心这个名字只要是生活在新海城的人都不会陌生。强大，勇猛，正直。这些词汇放在苇名一心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在新海城，哪怕是三岁小孩也都知道苇名一心的强大。类似于八条家之类的隐世家族姑且不谈，至少在明面上，苇名流始终是人们心中最强的武道。这一点，即便是在纱仓信龙击败了毒岛冴子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毒岛冴子就只是毒岛冴子罢了，她没有资格代表苇名流。真正能够代表苇名流的，从来都只有苇名一心一个人。

可以说，在人们心中，苇名一心是无敌的。同样的，苇名一心乃是苇名流的创立者，所以，苇名流也就是无敌的。

于武道而言，从来都只有无敌的人……

“既然是一心前辈的邀请，纱仓信龙岂敢不从？”

一边说着，纱仓信龙放下了餐盒，然后站起身来用手纸擦了擦嘴。

对此，毒岛冴子的脸上亦是升起了一抹浅笑。也没说什么，仅仅是微微鞠身，而后便示意纱仓信龙跟上自己的脚步。

目送着的二人离去，一旁的莉莉有些不甘心的砸了咂嘴……本来还想试探一下能不能学一下八条流的技术来着。结果现在看来，希望有些渺茫。

比起一心向武的莉莉，一旁的真诚最高则是在莉莉来到之后便一直沉默。而在看到了毒岛冴子之后，嘴更是保持着张开的形状。一直到因为一直张着嘴巴感到有些口干，真诚最高这才反应了过来——纱仓信龙这个混蛋，表面上一幅不合群的样子，结果暗地里居然已经勾搭上了两个富家千金！该死的！亏自己还想着要不要给他介绍个好女孩！搞了半天都已经准备开始见家长了！

而另一边，在毒岛冴子的带领下，纱仓信龙来到了教学楼的顶楼——校长站在外面的楼梯口。

在看到了毒岛冴子和纱仓信龙的时候，体态有些微胖的校长连忙挤出了一个笑脸，然后说道：“诶呀呀，这就是纱仓信龙同学吧？这么看起来，还真是一表人才！”

言语之间，并没有多少作为校长应有的威严，甚至说，带着些许的讨好……

对此，纱仓信龙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而对于校长的阿谀奉承，一旁的毒岛冴子则是干脆的当做没看见处理，推开大门，然后对着校长室内的苇名一心说道：

“爷爷，信龙君到了。”

“嗯？到了呀？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和他也就随便聊聊~”

听到了苇名一心的话语，毒岛冴子点头应允，而后转身示意纱仓信龙可以进去了。

见状，纱仓信龙也没有停顿或是迟疑，迈开步伐便走了进去。

说是顶楼，但实际上就是苇名一心待在学校的居所……或者说是一个小型的道场。

新海城的武道系主教学楼带有明显的日式风格。其他的楼层还好，但是主教学楼的顶楼确实类似于天守阁一样四面开阔的小型道场。除去上楼梯的方向之外，其余的三面没有墙壁，甚至连玻璃都没有。

进去的第一时间，纱仓信龙便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依靠在垫子上吃酒的枯朽老者。老者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披褐色长衣的温婉女性。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予人以引而不发之感。手中握着一个小巧陶的酒壶——阳光下折射出暗哑柔和的釉质微光，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而女子的目光则是一直盯着苇名一心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在那里计算苇名一心喝了多少……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纱仓信龙。苇名一心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另取出一个酒杯丢向了纱仓信龙。

就像是飞掷而出的石子，宛若暗器一般——虽然这么说，但是苇名一心显然没有用多少力量，接下酒杯，杯中那红色的酒液依旧古井无波。

“尝尝吧，这可是龙樱山脉里的老猿酒，世间难寻的珍品。”

闻言，纱仓信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握紧酒杯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

“入口微涩，回味甘甜，于舌根处果香弥漫。”

听到了纱仓信龙那平静的回答，苇名一心有些感到无聊的摇了摇头。

“没意思……你吃饭时候的那种气魄呢？”

显然，苇名一心也是看过那个视频的……不过纱仓信龙也没有在意，因为苇名一心找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这种事情才来的。

见到纱仓信龙一脸的沉默，苇名一心也是颇感无聊的摇了摇有。而后单刀直入的说道：“你觉得我苇名流怎么样？”

57·动与静与修罗

听到了苇名一心的询问，纱仓信龙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很强，在气的方面更倾向于连绵不绝的进攻，一旦与战斗之中处于上风便会迅速的建立并不断的扩大本身的优势。不过根据我的观察，现在的苇名流与其说是苇名流，更像是一个缝合怪。之前与毒岛冴子战斗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她调整架势的方式有忍者的影子。”

“没错。”

听到了纱仓信龙的回答，一旁的苇名一心浅浅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平静的说道：“苇名流是战场的武学，追求的乃是最大化的进攻，迅速的建立优势，然后将敌人迅速的斩杀。但也正因如此，正因为这份战场搏杀的特性，令苇名流难以形成“武道”的流派。为此，为对苇名流进行了整理与修改，令苇名流形成了一门庞大的传承……”

说着，苇名一心望着面前的纱仓信龙。

“你是八条家的婿养子……你打算入赘八条家吗？”

“没有。”

“那你愿意入赘到苇名流吗？”

“并不。”

“为什么？”

听到了纱仓信龙的回答，苇名一心并没有生气，甚至说在心底十分满意纱仓信龙的这句回答——干脆利落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好，要是婆婆妈妈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只能说面前这个家伙作为男人的气量也不过如此罢了。但凡强大而武者，不说心胸开阔，至少也要能够直面自己内心的根性（本真）。绕来绕去的那些个家伙。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入赘而已。”

纱仓信龙平静的说道：“与个人的荣耀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触及武道的极境。不管是八条家还是苇名流，我都不打算入赘。”

“哈哈，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被其他武道世家知道的，你会被视作背信弃义的小人？”虽然是笑着，但是苇名一心的眼底却并没有多少笑意，只是平淡而冷漠的说道：

“拒绝了苇名流也就算了，毕竟你是八条流的婿养子。但是你现在却连八条流都不打算入赘……传道如再造，授业若新生。在别人眼里，你可就成了连再造之恩都不管不顾的背信弃义之徒！”

“一美师长我自当效死！”

听到了苇名一心的话语，纱仓信龙的目光依旧古井无波，没有丝毫被一个武圣训斥厌恶该有的恐慌。只是平静的说道：

“他人的唾骂于我而言没有任何问题，为此，我可以不考虑他人想法的向更高的层次发起冲锋。而一旦入赘，我所承担的也便是八条家的声誉，而八条家的声誉，也将形成我的桎梏……我想，便是苇名道场的弟子们，也不齿道场的传承者是一个爱打女人性情糟糕的恶棍吧？”

似乎是有些没料到纱仓信龙的回答，在听到了纱仓信龙的话语之后，一旁的苇名一心不由得砸吧了两下嘴吧……

仔细想来，虽然自己对面前这个八条家的小辈感官不错，但是从学校的风评传闻来看，面前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头……爱打女人，入学第一天送四十多个人进医务楼，性格恶劣，霸占天台。如果说纱仓信龙这要是苇名流的弟子……估计苇名流的风评会直线降低。

相比之下，纱仓信龙好像还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是八条流的弟子——哪怕是在与毒岛冴子交战的时候，也只是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交谈的。

“难怪……”

想着，一旁的苇名一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八条流声名狼藉才不想入赘的话，那么作为一名局外人，苇名一心的确也不好说些什么。再加上他也说了愿意为八条一美效死，因此不管是从按个角度来看，纱仓信龙至少是不负八条家传道之恩的……

至于说纱仓信龙的恶名都是为了自污而不去入赘，不想报恩。那么在苇名一心这种层次的人看来，对于八条家反而是一件好事……为了这种事情便不择手段，费尽心机，这种人变成了八条流的传承者，对于八条流而言，对于八条家而言，那才是一件祸事。

“既然你有自己的顾虑，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反正到头来也是八条一美那个家伙的事情……”

说着，苇名一心摇了摇头。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后，有抬起头说道：“除去八条流之外……你还修行了暗杀拳吧？”

“嗯。”

“武道的“动”“静”之分你应当清楚吧？”

闻言，纱仓信龙再次点头。

所谓的动、静，说白了，都是因为武道家本身所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东西——“限制器”。

人的力量是受到限制的，为了保证不因为过载运转而自我伤害，所以人的身体天生便存在着自我限制的能力。而突破限制器，是每一个武道家最终都要面对的事情。而在这个过程中，不同的突破限制器的风格也就形成了动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