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还是想活，眼看要沉船，便趁早改换门庭，倒挺有利己主义者的风格。
雷恩知道祂没说谎，因为泰拉和黑魂并没有区别，正如望着火焰熄灭无可奈何，这里的源石气息继续加深，迟早要变成废土，再从废土变为末世。
这需要百年或千年，但时间对于长生者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
“但我来了，这个世界不一定毁灭，你渴求有人来救，说不定遥遥无期。”
“狂妄，就算是炎国那位......”
“狂妄？拦我之人现在化作柴薪，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我也已经做到。”雷恩用骄傲的口吻打断了对方，作为一名诚实的人，他从不忽悠，只列举事实。
“纵然祂们依旧强大，可你真能确定结局？”
黑蛇一下子不说话了，灰烬的实力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变强速度，切尔诺伯格的冬天才过了多久，那时候的灰烬怕是一个照面就会被教宗轰杀。
可现在呢？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已经成了肥料。
“一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黑蛇在动摇，在挣扎。
雷恩并不意外，也并不沮丧，这玩意就跟白嫖一样，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便沉吟稍许。
脑子里其实有无数疑问，但话到嘴边，又浓缩成短短一句。
“在信仰者和你们之上还存在什么？”
话音落下，他发现黑蛇极为人性化的打量周围，就像是怕某个无所不知的存在听到。
“有。”黑蛇故意顿了一下，用极低的音量答道，“其名为原生者！”
......
雷恩睁开了眼，入目的是漆黑夜空，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又过了刹那，他才发现是某个东西遮住了月光。
一对山峰就在他头顶，然后山峰中央的缝隙中浮现了一只红眸，虎鲸少女正静静地低头看着他。
“雷恩，你醒了？”
男人沉默半晌，原来自己正躺在膝枕上，而高耸的峰峦遮蔽视野，要是换成白金来就不一样了，估计睁眼就能看到浩瀚明月。
“嗯，处理完了一些事。”雷恩说着就要坐起来，又被硬生生压回膝枕上。
“不可以起来，你要多休息一下。”斯卡蒂带着少有的怪罪。
雷恩本想说自己没事，可景色如此迷人，也就赖着不想动了，遵从本性，顺便在少女柔软大腿上扭了扭脑袋。
“之前说的事都做完了吗？”
“嗯，我让欣特莱雅帮忙了。”
“特蕾西娅安排好没有？那些教宗骑士应该在等我吧，双子女皇和玛嘉烈有没有起冲突......”
连珠炮似的发问忽然停下，雷恩感到一根柔软而冰凉的手指搭在了自己唇上，透过‘山谷’，看到那张一向憨憨的脸庞居然神色复杂。
有喜悦，有眷念，有恐惧，雷恩愣住了，他很少看到斯卡蒂有这么多感情流露，一瞬间，薛定谔的情商又占据了高地。
“你发现敌人越来越强大，怕某一天死亡真的来临吗？”
斯卡蒂眨眨眼，又摇了摇头：“从成为猎人开始，我就不惧怕死亡，但现在，真的害怕你、我还有她们消失在大地旋涡之中。”
这是人之常情，恐惧源于眷念，如果真是了无牵挂的人，也不会涌现出类似的情感。
雷恩感到了一种喜悦，冰冷的猎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抚摸着柔顺银发，回想着从黑蛇那里得到的情报，脸上并无惴惴不安，反而流露出绝对的自信。
“放心，消失的只会是祂们！”
第四百四十五章 整合泰拉大地
既然斯卡蒂要享受战后宁静，雷恩自然不会扫了兴致，就算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说吧。
他睡在膝枕上，倾听着少女的呼吸声，感受着发丝在脸上摩擦的酥痒，沉沉的坠入梦乡，唯有在梦中盘桓着得到的情报。
其实这秘密并不复杂，若把他的敌人比作教会，如拉特兰教宗之类的更像信徒，他们以人类之身投入那位的怀抱，获取了强大的力量。
话说苍穹之上的那位也是厉害，就拿费奥多尔来说，雷恩已经感觉到他不像传言中困于政治的皇帝，因为这根本就说不通，以其力量，足够把乌萨斯的新旧贵族横扫十遍，怎么可能如传言中那般软弱。
这次之后雷恩终于有了答案，要么是伪装，要么干脆中途换了人，考虑到他的立场，该怎么做显而易见。
强盛的乌萨斯对一个皇帝有利，但对一个信仰者毫无用处，他记得爱国者曾说过，乌萨斯要镇守北方冰原，如果断了后路，邪魔是不是就更容易闯进来了。
同样的立场还可以放在教宗身上，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们巴不得人类自相残杀。
信仰者还有多少？哥伦比亚的大资本、萨尔贡的王酋是否也有类似的存在？
雷恩在梦中反复思考着，最终没有答案。
这些人想要藏起来太容易了，雷恩也没时间挨个寻找。
“信仰者之上，还有选择背叛的皈依者。”
如果说人奸是爪牙，那么这些神明的二五仔无疑高了个层次，其本身就是超自然的产物，更了解这片大地的真实。
这些‘神’雷恩打过的交道更少，至今也就见过大帝、伊斯、莫斯提马法杖和荒野少女，只能大致推断有两个皈依者。
一个是黑蛇，一个是拉特兰的‘主’。
“都是极为优秀的柴薪，得想办法找出来烧掉。”灰烬充满恶意，好在这不是套路化的玄幻世界，各自强度不在于出身，就如黑蛇与教宗对战，那一定会被打出屎来。
信仰者和皈依者他大概摸清了底细，现在最恼火的是黑蛇口中的‘原生者’，这名字一听就是眷属之类，偏偏雷恩从未打过交道。
它们具体有什么能力，长什么样，强度如何，这些情报几乎为零，只能大致推测其活动范围。
北方的冰原，南部的大海，还有萨尔贡的焚风热土，这些怪物才是真正的嫡系。
迟早要碰上，雷恩倒是半点不急，反正费奥多尔逃走，该急的也是它们，梦乡之中，雷恩只有个大致的路线。
将来的战斗是大地与苍穹，人类与支配者，阵营泾渭分明，不是敌人便是朋友，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大地必须整合起来，就如两军对垒，雷恩必须不停的留出底牌，而人的事自然有塔露拉等人去操心，他要主动去触及以往规避的‘神’。
“回去找那只臭企鹅吧，应该能联系一批同类才对。”
雷恩早就留了个心眼，以往是不想自寻麻烦，可冬灵山脉一战过后，所有的事情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这些长生者。
正想着，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痒，本就半梦半醒，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阳光被一个狗头遮住，瞳孔收缩，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刻俄柏，你在干神魔？”
某人正用头发挠着雷恩的鼻孔，见后者眼睛猛地睁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雷恩你醒了？”
“以为我是你？脸皮揉成面团都能睡着？”雷恩没好气的哼了声，坐起身来，见‘枕头’已经换成了欣特莱雅，不由得问道：“斯卡蒂跑哪去了？”
“喂，难道我就不行吗？”白金皱了皱鼻子，十分不爽，白瞎了自己刚才轻手轻脚的换人。
也行，就是太平，起不到‘遮阳棚’的作用。
雷恩上下扫视了一眼，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果然多愁善感只能在虎鲸身上停留一瞬，享受宁静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行行行，触感很舒服。”
白金的脸瞬间红了，咬着唇道：“小心我告你姓骚扰！”
“无视不行，夸奖也不行，那你要我咋说？”
“实话实说呗。”
“就是触感很舒服啊。”雷恩懒得搭理这扭捏社畜，正准备观察一下周围，一双手臂已经环在脖子上，把他怀里拉。
“膝枕是刻俄柏发明的！你们抄袭我的创意！”傻狗不满的说道，刚才换人的时候她举起了双手双脚，结果虎鲸小姐选择无视。
“别，我可不想做噩梦。”雷恩陡然想起在卡兹戴尔时的悲剧，他差点就成了第一个被洗面奶捂死的灰烬。
刻俄柏揉着眼睛，不满的嘟囔道：“现在不会啦，拉普兰德都说我成长了好多！”
你这样子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雷恩着实拿这熊孩子没办法，只能象征性的躺下，抬头一看，果然峰峦如聚，波涛如怒，近乎填满了整个视野，这叫不远处的白金看见，作为一名优良社畜怎能看不出来，气得跺了跺脚。
还好雷恩只躺了一会儿就坐起身来，刻俄柏脑袋一垂一垂的，随时有可能压下来，他盯着傻狗，傻狗眨眼盯着他，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灰烬终于泄了气。
“刻俄柏啊刻俄柏，也不知道谁派你来收拾我的。”雷恩本想好好批评一下不知死活的傻狗，可她不仅起到了作用，出发点也是想帮忙，只得伸手搓了搓狗头完事。
再看刻俄柏眯着眼，一脸享受，他连搓狗头的兴致都没了。
“刻俄柏姐姐，你不是要来帮忙做早饭吗？”远方传来丽萨的声音，刻俄柏如梦方醒，赶紧把头从雷恩手里挣脱。
“我要去找丽萨玩咯！”
刚才是谁说自己成长了？
雷恩无奈的看着背影，见远方有个野战餐车，丽萨正拴着围裙忙活，还不停数落偷吃的刻俄柏，两人旁边还站着迷迭香，此刻的女孩没有用巨剑，反而用无形之手握住三把菜刀，不停的切着大白菜。
高塔废墟就在千米之外，地面还残留着一个个大坑，但从几人神态来看就像是一场野营。
“真好啊。”
“好啥好，你不该去说说他们缺乏紧张感吗？”欣特莱雅悄然来到身边，顺带挺起胸膛。
“说的就好像你有紧张感一样。”雷恩斜眼看去，从头发上取下一块碎裂的薯片，“当膝枕都能偷懒，啊，摸鱼大位？”
“我那只是坐到腿发麻而无聊，明明是你睡得太久了。”白金的脸瞬间通红。
她也不等回答，丢下一句‘德克萨斯找我’便头也不回的逃了。
呵呵，有意思。
雷恩摸了摸下巴，这白金没事拿来调戏两下还是挺有趣的，至少不会像W那样说不过就翻脸。
‘话说蟑螂精也该醒了吧。’他能感到远方那束火焰在缓缓跃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头疼。
现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W应该也能好好相处吧。
据他观察，身边之人已经分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团体，像丽萨和迷迭香由于年龄相近也算玩得来，拉普兰德、欣特莱雅喜欢和企鹅物流的人在一起，而特蕾西娅、塔露拉本就自成一派。
斯卡蒂不与谁接近，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至于刻俄柏......
这傻狗就是个交际花，哪一戳人都能厚着脸皮凑上去。
仔细想想，关系相近的人里也就W和陈警司游离于之外，好在她们并不孤僻，有自己的社交圈。
“我特么担心她们做啥。”雷恩甩甩脑袋，身边的人就是一张张关系网，向外延伸，最后把整片大地握在手中。
看了眼远处正在做早饭的几人，饭没昨晚，食材已经被刻俄柏吃了小半，不禁两手一摊，心想丽萨引狗入室，这早饭肯定没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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