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明月开始的世界 第88章

　　“你是说编撰历法的事情？”嬴政似乎有了一丝的迟疑。

　　历法，对于这个农耕时代来说的意义，根本不用嬴政去用后世的思维去揣摩，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能理解其重要性。

　　领土的大一统只需要兵戈即可，但思想观念的大一统却需要更多，无论是之前嬴政让荀况所修撰的字典，还是此时由焱妃负责的历法，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因此，焱妃对于嬴政来说，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她对秦国的作用不再任何一位大臣之下。

　　“我为大王献上自己的忠诚，大王庇护我的安全，这对于大王来说，并不算是亏本的买卖。”焱妃平静地为嬴政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你为孤效力，孤庇护你的安全，对于孤来说，并不算亏本，可是，你却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嬴政说道。

　　“是什么？”焱妃的心神不由被提了起来。

　　正如嬴政所说，从她开始怀疑之时，她就已经在考虑自己的后路问题，她实在不敢赌，因为赌输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所以，她选择了嬴政，如果她想为自己找到一位保护者的话，还有谁能比嬴政更为合适？

　　“你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就能够修订历法的人而言，你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嬴政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却说出了让焱妃最恐惧的话。

　　“不要对孤说忠诚，女人的忠诚只在一种情况下可以作数。”嬴政将焱妃最后一丝辩白的机会也给掐断了。

　　“无论是如今身在燕王宫另有居心的月神，还是让你惊惧不已的东皇太一，或是道家天人二宗那些隐居的宿老，他们在星象方面的造诣都不在你之下，所以，你觉得你有资格与孤做交易吗？”嬴政继续敲击着焱妃的心神道。

　　“所以说，大王是拒绝我了？”焱妃的脸色越发凝重了。

　　她知道，嬴政所说并没错，她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编修历法的事情也不是非她不可，而嬴政却是也没有必要插手阴阳家内部的事情。

　　“所谓交易，就要讲究公平，孤对于你来说，是你唯一的选择，而你对于孤来说，却不是那个唯一，你觉得这种不公平的交易，它能够成立吗？”嬴政拽过终究没能克服天性几乎要爬动卧榻边缘的女儿道。

　　“焱妃自然当不起这样的殊荣。”焱妃面色复杂道。

　　她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所谓交易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地位上的，而她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想到这里的焱妃多多少少有了些委屈，她也曾想到过此时的情况，但她也认为自己在过去的两年中已经与嬴政建立了不错的交情，那知道此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嬴政这里的地位从始至终就没有发生过变化。

　　她工具人的身份可谓是从一而终。

　　“你若是要自救也不是没有办法，虽然这个办法未必能够成功。”嬴政反手将嬴言镇压在卧榻上后对焱妃说道。

　　“什么办法？”焱妃急忙问道。

　　“你可以让自己变得与阴阳家历代东君不一样，若是那样的话，也许能让东皇太一有所迟疑。”嬴政说道。

　　“不一样？”焱妃自语道。

　　如何不一样？不一样真的有用吗？焱妃在心中飞快地分析着嬴政所说的话，她虽然不知道如何将自己变得不一样，但却可以先从分析历代东君的共同点入手，只是，一时间她还难以抓到要害，但既然方向已经有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其中的关键。

　　“你慢慢想，你的安全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些时间足以你想出破局的要害了。”嬴政抱起在手掌下老老实实地趴在那的女儿想房间外走去。

　　将正在观看风景的红莲唤回，嬴政走下了摘星楼，只剩下神色莫名的焱妃独自在那里迟疑。

　　嬴政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交易，但却告诉可能助她破局的办法，一时间使得她真的不知道嬴政到底存在什么心思了。

　　嬴政真的不会帮助焱妃吗？

　　那自然不是，虽然嬴政对焱妃说她对于自己来说并非必不可少，如果只是编撰历法的话，有太多的人可以取代她。

　　但与那些人相比，焱妃却有着自己一个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的脑子。

　　不过，这却不是因为她的聪慧，而是一个相反的原因，因为她足够笨，更容易被操控。

　　对于嬴政来说，用人的关键不在于这个人的好坏，而在于她或他是否有用，而在有用的基础的上，嬴政还有着另外一个准则，那就是可控性。

　　所以，嬴政之前对焱妃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焱妃的作用虽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比起那些能够取代她的人，焱妃的可控性却是最高的，所以，嬴政会保下她。

　　因为她足够安全，比起神秘莫测且意图不明的东皇太一，被嬴政知晓了致命缺点的焱妃才是他更好的选择。

　　比起道家天人二宗的那些垂垂老矣的宿老，焱妃才是更可爱的存在。

　　这就是嬴政的考虑，既有出于理想的考虑，也有纯粹是因为他的恶趣味而已。

　　而且，嬴政还要利用焱妃去证实另外一件事情。

第168章 楚国的女人

　　长乐宫，这位修建于秦王政四年的宫殿从它落成之日起，就已经在秦王宫中树立了自己的地位，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是曾经的楚国公主，如今的秦王唯二夫人中的一位，她的主人更是当今秦王政祖母华阳太后的侄孙女芈灵。

　　这位曾经的少女，在时间的流逝中，曾经的青涩已经慢慢褪去，在此变得圆润的脸庞却没有为她带来曾经的那种青涩中带着可爱的神韵，反而让她越加显得成熟。

　　因为此时的她只能与一个词联系在一起，不是曾经的婴儿肥，而是现在的这般‘丰腴’。

　　“姑婆，您怎么来了？”这位愈加丰腴的秦王夫人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迎上了突然而至的华阳太后道。

　　“我来看看你。”华阳太后连忙搀扶着要远远比她年轻的侄孙女，似乎芈灵这般的年轻人的身体还不如她一般。

　　“让姑婆您费心了。”芈灵略显羞涩道。

　　她很清楚，华阳太后前来探望她不加，但她的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目标却是另有其人。

　　“不得不费心啊。”华阳太后意味深长道，其实现更是顺着芈灵那圆润的脸庞向下滑去。

　　“姑婆。”芈灵看到华阳太后的目光，在羞涩中又隐隐有些不自在。

　　“那位魏国夫人由如今你那婆婆亲自照顾，而你，可不就只能由我来了。”华阳太后说道。

　　说道此处之时华阳太后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同样都是儿媳，自己的侄孙女却被身为婆婆的赵姬如此区别对待，这让作为娘家人的华阳太后如何能够满意。

　　她虽能知道赵姬本就是一个小心眼且不识大体的女子，但知道并不代表能够接受，尤其是还涉及到自己的侄孙女。

　　“姑婆莫要动怒，魏国夫人在芷阳宫生活了两年有余，与婆婆的感情自然非同寻常，况且，她在咸阳也没什么亲人，婆婆自然要对她多些照顾，而我却不一样，我不是还有姑婆吗？”芈灵小声的为赵姬，也就是她如今的婆婆辩解道。

　　“你啊，这不过才嫁过来数月的功夫，就学会为自己的婆婆说话了，不过，人家可未必领情。”华阳太后看着面前太过‘懂事’的侄孙女，面带无奈道。

　　“我这不是担心姑婆您生气吗？”芈灵保护华阳太后的手臂略显委屈道。

　　“和赵姬置气？”华阳太后沉吟一声。

　　“那你也太高看你的这位婆婆来。”华阳太后接着道，随后就将赵姬的事情抛在了一旁。

　　如今已经放下心中最大包袱的她，对于赵姬，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战胜那般的一个对手对她来说，既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也不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她才懒得去对付那般的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处是她自己不想承认的，那就是赵姬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小聪明小心思却是不少，在加上身边有一个喜欢作妖的明珠夫人，政斗，华阳太后自己可以吊打她们两个，可是在其它方面，华阳太后可是数次着了她们的道，虽然不至于有什么损失，但被怄气怄得数天的时间毫无胃口还是有的。

　　如此这般，使得华阳太后现在根本没有兴趣去与赵姬计较，若不是现在的事情涉及到自己的侄孙女，华阳太后根本懒得提赵姬。

　　“婆婆行事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其实她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芈灵说道。

　　“你的这个难以理解，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说她行事不着调吗？”华阳太后看着认真斟酌着词汇的侄孙女，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道。

　　虽然芈灵一直在为赵姬说话，但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为此而有些开心，因为这般的芈灵才更能适应这秦王宫的生活，尤其是在她此时的这般身份下。

　　她却是有些不着调。芈灵回忆着与赵姬接触的记忆，眼睛中流露出古怪的笑意，而她的这一丝笑意落在华阳太后眼中，自然是告诉了她的答案。

　　“她在小事上的不着调也就罢了，这涉及到秦国未来继承人的事情上却还如此不着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华阳太后说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为自己的侄孙女作出警示。

　　在年初之时同时嫁入王宫的两国公主，更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有了身孕，这让嬴政的王位愈加稳固的同时，也同时催生出了另外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关于秦国未来的继承人，这件事情就成了大部分想在秦国朝堂上更进一步之人所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而赵姬私自将魏国夫人接到芷阳宫，并亲自照顾，这也许只是出于婆婆的好心的举动却会在外界掀起另外一番波澜。

　　无论是赵姬，或者是她，还有此时身为秦王夫人的芈灵，她们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私事，而是为在秦国上下引起巨大波澜的公事，可惜，华阳太后知道这一点，芈灵也知道，唯独赵姬不知道。

　　她将魏国夫人也就是魏纤纤接到芷阳宫，如果在八个月之后，她生下的是一位公主还好，但若是一位公子，哪怕赵姬没有那个心思，可在外人那里，却会因为她的举动而产生其它不该有的判断，这种判断会在将来掀起更大的波澜。

　　“这件事情大王与我说过。”芈灵皱了下眉头说道。

　　她不是不明白赵姬这么做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但她却不想有什么应对，首先不是能不能成的问题，而是在于嬴政。

　　她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因为一旦她有什么应对措施，无论事情的结局如何，她都不可能取得胜利。

　　即使她在这件事情上取得了胜利，但她却会在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上为自己留下失败的苦果。

　　那就是嬴政。

　　种种事情的关键的根本不再与自己或是那位魏国夫人，也不在于自己的姑婆华阳太后，更不在于自己的婆婆赵太后，而是在于嬴政。

　　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这些人或是宫外的那些人怎么想，而是嬴政对此的态度。

　　这一点，芈灵

第169章 祖孙

　　“大王如何与你说的？”听到芈灵的话，华阳太后不仅没有丝毫芈灵想象中的安心，反而变得更加忧心了。

　　嬴政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但华阳太后还能不清楚吗？那是一个能将有所有的的一切都能算计进去的人，整个秦国上下，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哪怕是一个女人，嬴政只要有心思去收服哪一个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华阳太后已经看到了太多的答案了。

　　因此，面对芈灵的反应，华阳太后不仅没有丝毫的安心，反而变得更加忧虑。

　　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孙女在嬴政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当年嬴政一句轻飘飘的‘你何以自处’，就能让芈灵在内心深处难以自持，最终一步一步落入他的陷阱。更何况是现在她的身与心全都放在了嬴政身上。

　　这般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华阳太后很清楚，嬴政若是将用来收服群臣的手段用来收服女子的话，这个世界上估计很难有哪位女子能够逃脱。

　　华阳太后此时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这个侄女被嬴政糊弄了。

　　“我知道姑婆您的担心，不过，请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有分寸，只要我能将扶苏培养成材，就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芈灵带着回忆道。

　　“扶苏？”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华阳太后明显楞了一下，她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多么动听的名字。”芈灵眼中满是笑意道。

　　“你是说‘他’？”华阳太后指向芈灵的腹部道。

　　“是啊，姑婆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吧？”芈灵笑意盈盈道。

　　“这是大王为你们这未出世的孩儿起的名字吗？”华阳太后在惊讶中问道。

　　“大王还不知道，这是我自己想到了。”芈灵回答道。

　　在华阳太后愈加惊讶的神情中，芈灵继续道：“大王曾对我作出允诺，我们孩子的名字可以由我来起。”

　　“你相信了？”华阳太后的心神被芈灵的话震动到了。

　　这是嬴政对芈灵太过看重？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这两个猜测同时在华阳太后的脑海中生出。

　　“姑婆认为大王会骗我吗？”芈灵笑着对华阳太后反问道。

　　“在别的事情上或许会。”华阳太后迟疑道。

　　“但在这种随时都可能需要兑现的事情，大王还不至于食言。”

　　“我对于大王的许诺从未怀疑，他或许会骗我，但只要是他对我所说的承诺，他都会兑现。”芈灵说道。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大王他若是真的要骗你，还用不到言语。”华阳太后意味难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