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大圣一生之敌?/我与七仙女不得不说的事 第36章

作者:东方快鸟

  走在路上,李恪沉吟不语。禹馨跟在他的身后,微笑道:“主人在想什么?”

  李恪道:“没什么,就是在想着,法门人多势众,我们要前往南赡部洲,看来只能尽量走小路了,能避则避,免得麻烦。”

  禹馨道:“这样啊。”

  李恪道:“就是这样,哈,说起来,我离家也有三年多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至于其它事情,说到底,原本就跟我无关,不是么?”

  禹馨十字交叉,微笑的道:“对啊!”

  两人继续向前,又走了一大段,李恪忽的停了下来,抬头看天。

  禹馨偏了偏脑袋:“主人?”

  李恪长长的叹一口气:“果然……还是没有办法不管啊!”

第62章 “谁的法?”

  本应该往西南方离去的两人,调转了头。

  天色渐晚,在他们前进的方向,远处的城中,宫晴月戴着枷锁,静静地坐在石牢中。

  随着夜色的降临,一缕月光,从竖着铁栏杆的窗口照下,落在方砖铺就的石地上。

  毕竟是法门一份子,安排给她的石牢,干净整洁。

  原本她想要自行前往刑部告状,谁知才到半途,堂主南宫修就带队找上了她,同时还带来了理部发下的,拘捕她的手令。

  这手令来得实在是快,快得超出她的预料。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逃亡,只因,那样的行径,公然违反了法门的律法。

  她坐在低矮的木床上,面对着紧闭的铁门,那一缕月光,洒落在她的脚下,然后又随着窗外月亮的伸高,慢慢的往窗下收缩。

  宫晴月陷入了思索,她想到了那少年在离去前,向她提到的问题

  ——“法门的法,到底是谁的法?”

  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这般,静静的坐了一晚,到了第二日一早,有人送来一些简单的粥饭。

  天稍亮时,她便被押了出去。到了外头,发现押送她的人已换了一批,这些人的服侍,乃是黑色的小科纳绫及罗武袍,配上雄鹰图案。

  这是地察司的标志,大抵上,应该是因为,她原本就隶属于肃凶堂,有人以担心肃凶堂徇私枉法为名,令法门高层调派了地察司,前来押送。

  刑部之下,有二司三堂,地察司乃是其中“二司”之一,与肃凶堂职责不同,但因为同是隶属刑部,这些人倒也没有为难她。

  宫晴月被这些人押着,走在街面上,周围百姓或是指指点点,说笑不停,或是目光冷淡,毫无怜悯。

  作为肃凶堂的一员,这还是她第一次,成为被押送的犯人,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也无法说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虽然从道理上来说,在理部定罪之前,她还只是嫌犯,但在周围路人眼中,早已在各种各样的议论中,帮她定下了千百种不堪入耳的罪名。

  她被押上了囚车,囚车向前,逐渐驶出了这个小城。

  宫晴月抬头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她下定决心,不让自己再去多想。

  昨晚想了一夜,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那少年的问题。于是,她觉得,或许,这种问题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是谁的法,法的存在,终究是必须的。

  就像是,日月星辰,都有一套它们自己运行的轨迹,这也是“法”的一种,没有“法”的天地,只能是混沌,没有“法”的人间,只会是混乱。

  作为法门的一员,她必须维护律法,即便自己也身陷其中。

  要求别人守法,轮到自己的时候,便各种抱怨,这样的双重标准,她不能容忍。

  一路行进了十几里,前方忽见一片混乱,一群衣衫破旧的百姓,正在跪地哭嚎,两名法门的成员,带着一批衙役,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们。

  “发生了什么事?”押运囚车的队长,谨慎的停了下来,“过去问问。”

  内中一人前去问话,与其中一名法门成员聊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走回来道:“不是什么事,这些都是周围农田佃民的亲属,前些日子那些佃民没能力交上佃粮,于是联合起来,想要抗租,当地乡绅请了法门办案,将那些抗租的抓了去,欠佃粮的,也按着律法,全都关押。

  “那些欠租的人是交给地方牢狱看管,因为管理上的小问题,那些被关押的死了近半,现在他们的家人正在认尸。”

  队长往前面看了一眼:“我们也在办案,叫他们让开些,有不法分子藏在里头闹事就不好了。”

  那人道:“跟他们说了。”

  前方,那两名法门成员带人将那些佃民家属驱赶开来。

  囚车继续向前,宫晴月坐在囚车中,扭过头去,看向被赶到路边烂泥里的那些人,他们满脸泪水,绝望而又无助。

  有人互相抱着,哭个不停,也有人用愤怒的眼眸,往这边看来。

  宫晴月知道,法门并没有做错,严格执行各方律法,是法门得以在东胜神州立足的根本。而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众人早就已经不以为意。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法总是不完美的,然而不完美的法,依旧是法,它必须得到维护。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跳出那少年的问题:法门的法,到底是谁的法?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但在这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宫晴月的父母,都是为法门尽忠而死。

  三年多前,永图城罗寿侯上告法门,说有一批江湖武者,意图行刺他,并劫走了一批女孩。

  那些女孩,是罗寿侯行驶初夜权强行征召,囚入后院的。

  虽然有心人也都知道,罗寿侯不但荒淫,且总以处女的初葵炼制所谓不老仙丹,这些被祸害的女孩,回到家中后,往往都会病倒,即便未死,一辈子也都毁了。

  但是按照永图城的律法,罗寿侯有这样的权力。

  宫晴月的父母,就是被派去处理这个案子,最终,他们将那些自称侠士的江湖人抓捕归案,那些女孩,也全都被法门“解救”,给罗寿侯送了回去。

  按照法门律法,那些江湖侠士,问罪的问罪,处斩的处斩。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对于法门来说,东胜神州,根本不需要侠客,需要的,是每个人对于律法的无条件遵守。律法即便有不公之处,但再差的秩序,也比混乱要强。

  但是后来,那些江湖侠士藏在暗处的亲朋好友,悄悄的聚集在一起,杀害了她的父母。

  看到父母尸体的时候,宫晴月虽然内心绞痛,但她并没有哭。

  她的父母,是法门的英烈,他们这一辈子,都为了维护法门的理念,而鞠躬尽瘁。

  在她的眼中,他们始终是温柔的,是美丽的。

  法大于情,法大于理!正是保持着这样的信念,不知多少法门英烈,前赴后继,维护江湖公义、武林和平。

  错的是那些没有信念的人,错的是那些轻易的将情理置于律法之上的、作奸犯科的所谓侠士。

  他们凭着一腔热血,乱法犯禁,腐蚀着武林和平的基石。

  她为她的父母感到骄傲,并坚定的,继承着他们的遗志,承担起维护律法的职责。

  只是,看着路外烂泥间、那些困苦不堪的百姓,她的心中,再一次的回想起少年的问题:

  法门的法……到底是谁的法?

第63章 你可知罪?

  那日傍晚,宫晴月被送到了崇仙城,理部在这里,置有分院。

  在这里又关押了一日,对她的审判,即将开始。

  那日巳时,她被押往理部分院,蔚为壮观的院门两侧,分别置着两座狴犴石像,形象威严。

  广场外的街面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也有许多好事之徒,聚在一起,往她这边指指点点。

  此刻的宫晴月,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女性囚衣,秀发简单的披在脑后。

  她的容貌,依旧美丽而又坚定,只是在眼眸深处,透着些许迷茫。

  手上戴着玄铁铸城的镣铐,她没有任何表情,在几名女狱卒的押送下,踏入院中。

  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灰黑色的马车,马车里,帘子悄然掀起些许,两双眼睛,从缝隙间露出,看向那进入理部分院的、少女的背影。

  “主人,真的没问题吗?”车中,一个女子低声说道。

  “放心,我一定能够将她带出来的!”少年的声音跟着响起,“唉,我这把仙剑中,统共就是两大杀招,其中一个浪费在了云断山,剩下这个,竟然要消耗在这种地方。”

  女子微笑道:“上次主人还说,剑中只有一个杀招的,怎的又多了一个?既然能够再多一个,不会还有五六七八个吧?”

  少年叹气:“没……这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女子道:“主人说得如此认真,奴婢真的信了。”

  又道:“那奴婢就先去等着了,主人一定要出现。”声音中多少有些担忧。

  院内,宫晴月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殿顶两侧的吞脊兽。

  乌黑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光芒,整个大殿也因此显得肃穆庄严。

  踏入大殿,前方台上坐着的,乃是理部派来的主审官“是非明断”程敬言。

  两侧是手持法棍的典狱武者,头戴黑色虎皮帽,身穿绣黑虎武袍,镔铁法棍阴森冰冷,散发寒气。

  右边还有案,案上放着笔墨,案后坐着记录案宗的典卷人。

  “宫晴月!”程敬言手持惊堂木,大力一拍,一声震响,满堂皆惊,“你可知罪?”

  宫晴月道:“不知!”

  程敬言惊堂木再拍:“督捕堂上告理部,说你勾结妖人李恪、禹馨,几次三番协助他们逃脱法门围捕,协助妖类布下啖血邪阵,祸害百姓,与妖人合作,杀害雷霄殿道长,公然拘捕,杀害同门闽文筝……”

  宫晴月猛一抬头,看着三层台阶上的主审官:“什么?闽文筝?”

  程敬言哼了一声:“你以剑气侵入闽文筝心脉,击破她的心房,令她血水倒灌,进入心室,你有何话说?”

  宫晴月道:“我没有杀她!”

  程敬言道:“呈上物证。”

  旁边:“这是杵作完结的尸检记录,证实闽文筝胸口上方,靠近锁骨的位置有剑伤,伤口与宫晴月的剑相对应,正是宫晴月双剑中的雌剑造成。”

  程敬言居高临下,看着宫晴月:“你还有何辩解?”

  宫晴月眉头微微的挑起,单薄的嘴唇紧紧的抿了一下,被镣铐靠着的双手,下意识的往两边拉,手腕传来一阵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