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89章

“茶道是修炼的一环，心境修行的方法，武士的必修课之一，忘却战场的厮杀，抛开生死的烦恼，慰藉心灵，淡泊名利，这样更有利于踏在正确的武道上。”正宗继续说着，让灯莹和红月渐渐把脑子放空了。

正宗也不再说话，他拿出茶粉倒入碗中，里面还有砂糖与香料，接着用香樟木筷，将煮过一遍却依然青翠的茶叶夹入茶碗，倒入一点热水后，取出茶筅搅拌。

“这是百本立的茶筅，是我在大和国老家附近高山乡买的精致纯手工茶筅。”正宗一边搅一边说道，茶叶无形中被震碎搅融，而周围的香烟灵气，都围绕着正宗的手旋转起来。

第12章 自作自受

当正宗手每转一圈，客厅的灵力就跟着转一周，并且每次旋转，灵力的密度都会再度增加，这里就像形成了一个灵气的漩涡，将周围灵力源源不断吸入客厅，最后汇聚进茶碗里。

但如此奇景却没能吸引灯莹和红月的注意力，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正宗正在搅拌的茶叶中，那里混了一片千草叶，而且已经被正宗运劲碾碎成粉搅成泥了，现在正散发着难以拒绝的迷惑之香。

“那个，主人，我们还是换一份茶叶吧？这个已经泡了一遍，灵气量已经不够了，您看我这里还有新鲜的灵茶。”红月干笑地开口问道，身为荒妖斋原长老的她，身上自然还备有一些新鲜灵茶。

“不，这个就好，洗过一遍，第二遍是最好的，而且这香味也是极好，我感刚才说过茶道的目的是锤炼自己的心境，享受喝茶的过程，而不是追求最后喝茶的结果。”正宗继续搅着茶筅，又加了一点开水，通过香味判断这茶到了什么程度。

他的动作轻盈优雅，标准又不拘于形，从容不迫，茶筅的轨迹也不时地变化着，慢慢地他连眼睛都闭上了，很明显已经渐入佳境，最后当正宗停下来时，下面的茶叶已经被捣成一团均匀翠绿的茶膏。

抹茶，起源于神农炎帝，兴盛于隋唐时期，又在东瀛大受欢迎的品茶法，且是东瀛茶道的基础，正宗磨出来的抹茶毫无抱团黏固，当热水冲泡下去时，茶碗中瞬间充满了碧绿又浓郁的茶水，上面漂浮着大量泡沫，没有任何一丝不同的杂色。

“这灵茶质量真是高，即使磨成茶粉也不失一分一毫的茶香，难怪大名们都追求。”正宗放下茶筅，满意地看着茶碗，然后捧起茶碗，轻轻泯了一口，再次点点头，双手捧给红月。

“诶？让我喝吗？”红月不知所措，正宗点头道：“当然了，茶道自然是要向对方敬茶的，虽然你们是我的式神，但为了感谢你们今天帮我挑选礼物与为我泡茶的好意，我也回敬你们一碗吧。”

东瀛身份地位悬殊且阶级森严，茶道是上等人的享受，普通平民是玩不起的，至少也得是个武士，而且茶道会也是代表交友与宴客的一环仪式，所以茶道一般至少是平级之间敬茶或是下级向上级敬茶，而一般没有主人给式神茶喝的。

即使在正宗身上，这种尊卑观念也十分明显，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正宗一直是上位的主人，妖怪们是式神，而且是被他收服的式神，低人一等，必须听话恭顺为他做事，正宗取妖怪的东西那是理所当然，他给与那是赏赐，灯莹红月千机其实都是心中一直不满于这种态度。

但是现在正宗敬茶却不同，并不是主人赏赐，而是很郑重的相对跪坐，左手托碗底右手侧握边，送至红月面前，这是平等的姿势。

而且正宗先饮一口，再递茶给红月，这也有讲究，首先是主人先饮一口表示此茶无异（虽然其实是有问题的，正宗认为没有而已），然后递于客人，所有人都共饮一碗，这叫“轮饮”，代表所有人都是朋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红月无奈只能接过茶碗，心中万分悔恨，本来这是正宗一番好意，却让她们自己加了千草叶，最后又轮到自己要喝下去，这难道就是自作自受吗？

“我刻意加了一些糖，应该不会像传统抹茶那么苦的，你放心喝吧。”正宗笑道，他还以为红月犹豫是因为怕抹茶苦才不敢喝的，其实另有苦衷。

现在红月已经骑虎难下，但实际上也没得选，既然刚才已经喝了茶水，现在再吃千草叶也不会更糟糕了，红月两眼一闭，喝下一口，然后凭借强大的意志强行遏制住自己想一口灌完的冲动，将碗递还给正宗。

正宗接碗，按照礼仪将茶杯转圈后换给灯莹，于是灯莹也只能跟着一口喝下，与红月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千草叶的诱惑不同，灯莹几乎是再度把茶喝了个精光。

当茶碗再度递到正宗手上，他用热水洗干净碗后，一轮茶道就算是正式完成了，碗放上桌的这个瞬间，灯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感觉自己心境与精神似乎强大了许多，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无法明确形容出来，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刚才还让她无法自拔的千草叶，现在已经不能让她失态了。

当然那种感觉仍然还在，身体发热精神恍惚，但灯莹感觉自己现在能克制，能强行忍住那股欲望，虽然这样强压住仅仅只是治标之法，毒素还是会积累在体内，但也好过让正宗看出来。

红月也一样，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经常狂暴的情绪减弱了不少，正宗说得是真的，茶道也是修行的一环，如果持续多次，内心就能达到波澜不惊，明镜止水的地步吧？

就在正宗打算说话聊聊天再起第二杯之时，一位侍女突然推门进来说道：“正宗大人，航平大人来想见您，现在可以吗？”

“这里他是东主，来了怎么问我的意见，快请进吧。”正宗笑道，这也说明了九鬼家确实很讲礼仪。

很快侍女便把他给请了进来，正宗站起来迎客，九鬼航平一看见正宗便露出爽朗的大笑：“佐竹阁下，这里住得可习惯，听说您在城内逛了一圈，鸟羽城可好玩？”

“九鬼阁下客气了，鸟羽城治理有方啊，人民安居乐业繁荣富饶，这里也是住得很舒服啊。”正宗笑着抱拳。

“嗯？这两位小姐是？”九鬼航平同样注意到了灯莹和红月，此刻她们乖巧地跪坐在茶几后面，专心压制千草叶涌起的异样感觉。

“哦，她们是我的式神，我们正在开茶会呢。”正宗回答。

“原来是式神啊，那我来得可不是时候了，打搅您的茶会。”航平道歉道。

“不打搅不打搅，不如说您来得正好，来坐下喝杯茶再走吧？”正宗顺便邀请道。

“不用了，佐竹阁下，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嘉隆城主已经回来，他想见您一下。”

第13章 招待航平

最后，航平还是被正宗盛情留下，参加了他的茶会，毕竟他半路到来，那就应该恭敬不如从命地做客人，不然就是闯入打搅别人的茶会，是不礼貌的行为。

“那个，主人，这碗茶已经被喝光了，应该另外再泡一包招待东主吧？我这还有一包灵茶。”红月拿出刚才的那包茶叶，心里无比庆幸航平还来得晚了一些，灯莹已经把抹茶给喝得连渣都不剩，要是给普通人喝了，那后果就麻烦了。

“说得是呢，既然新的客人来了，那我们再重新煮水点茶才是礼仪。”正宗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前痕迹，然后拿出了一个形状为九片莲花叶的茶釜，表面铜色沉凝，清香散溢。

“这是，茶器吗？”航平看着说道，这茶釜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果说茶道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话，那拥有一件茶器可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不少战国大名奖励手下战功卓著的爱将，都经常会赏名贵茶具。

灯莹这才知道，正宗刚才还是藏拙了，这么珍贵的茶釜，煮茶时能牢牢锁住内部的灵气与茶香，甚至仅凭用这茶器煮茶，就能让最后的质量更上一层楼。

“是的，这是我珍藏的茶具，九彩莲花。”正宗带着点炫耀说道，九鬼航平也赞叹不已。

这才是配得上清茗灵茶的茶釜，正宗作为茶道爱好者，对这个茶釜应该非常自豪而喜爱，但刚才他只是拿普通的茶壶，并没有把自己的茶釜拿出来。

这次是更正式的待客，和刚才那种与自己式神喝着玩不同，所以正宗请九鬼航平坐在门口客位，而灯莹红月分别跪坐于自己的两侧，作为侍女，她们本来就应该是这种角色。

重新加炭，烧水洗净茶釜擦干，打开时可以看见釜内斑驳的铜黑色茶痕，说明这茶具已经有不少的历史了，正宗把他特制的调味茶粉倒入釜中，又把灵茶一并倒入后注水关盖，九片莲花自动把盖子夹稳。

在煮茶过程中，灯莹与红月一人持一把小扇子为火炉与客人扇风，正宗与九鬼航平开始讨论起武士刀的刀法和保养，还有对剑道的领悟。

九鬼航平虽然是海贼出身，平时也是以打海战为主，但身为战士哪有不习武士刀的，当下和正宗聊得非常起兴，两人一见如故，喜不自胜，谈了许多东西，从武士刀聊到了战场杀敌技巧，又聊到了兵法，最后甚至指点了一下当今的局势。

这才是茶会该有的气氛，主和客敬，相谈甚欢，不像刚才灯莹和红月哪样拘谨，全程一言不发，汗流浃背，喝茶时更是像上刑场一样。

茶水煮开，茶釜揭开满室皆香，正宗这次取出两个黑色茶碗，再次亲自用茶筅点茶，他与九鬼航平的东西并不像与灯莹红月那样关系亲密，所以不会用同一只碗轮饮，而是分饮一碗。

点茶完毕，茶香已经遍布客厅，航平感觉自己像泡在花海中一样，只是轻轻吸一口都觉得全身舒泰，他本来只是拗不过正宗的热情，又确实要守礼才留下来喝杯茶，原本是打算给正宗面子品一口茶就走，但现在却迫不及待想品尝了。

正宗又提起一根绳子牵着的银铃，轻轻摇动，叮铃铃的清脆铃响，牵动茶室中的雾气环绕，灵力涌动，如仙境一般。

“佐竹阁下，真是好手段啊。”航平不禁赞叹道。

这是茶铃，有些茶会煮水点茶时，为了不让客人觉得无聊，会让他们一起去欣赏字画或者到花园观景聊天，茶铃就是通知客人茶以备好，该过来喝茶了，显然正宗摇铃的手法也有一些讲究。

灯莹与红月各捧起一碗茶，红月递给正宗，而灯莹递给航平，灯莹十分注意自己的礼仪，右手托碗底，左手五指扶碗侧，跪于客人面前，微微低头恭敬地将茶呈上，又不能低得太多让客人看不见自己的脸。

“佐竹阁下，您的两位式神真是美丽，而且礼貌又乖巧，调教有方，令人羡慕啊。”航平接过茶碗时，看见灯莹美丽的面容称赞了一句，茶会时客人都会礼貌性地赞美主人的东西，比如茶具、藏品等，式神自然也是正宗的“东西”。

灯莹听到调教有方时，心中略微有些不平，但她涵养甚好，依然保持原来彬彬有礼的标准跪坐。

“过誉了，这两个丫头也就在茶会上能装装样子，平时皮得要命。”正宗笑笑，其实是因为做贼心虚，再加上千草叶自带的一点镇静作用，才让灯莹和红月现在看起来这么安静听话。

九鬼航平举碗，轻转三圈茶碗，先是轻品，这时他已经忍不住因为好喝发出轻叹了，又复慢品，最后正宗与航平互相举杯，他顾不上茶水的滚烫，直接一口闷下了。

“隔～好茶！真是太棒了！”九鬼几乎贫乏的大脑几乎找不到词汇来赞赏，这茶水之美味，灵茶中的灵气，以及正宗的茶道所造成的效果，已经源源不断加到航平身上。

无论是煮茶的茶具，煮茶过程和礼仪，这次茶会都远比刚才给红月灯莹泡的那次要正规多了，所以航平得到的好处要更多，当然作为侍女参与茶会的灯莹红月也多多少少心境又上了一层。

现在灯莹已经没有一开始度日如年战战兢兢的感觉了，确实尝到茶会好处的她恨不得正宗一直举行茶会，把自己的心境刷到波澜不惊的程度。

但可惜茶会不是一直无限的，当正宗问航平要不要再来一杯时，他虽然依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坚持说道：“多谢佐竹阁下的招待，但是在下还要请您前往城主府见九鬼嘉隆大人。”

“好吧，我换身正装就去。”正宗满口答应，开始收拾茶具，于是九鬼航平也满意地说道：“那我便在门外等待吧。”

“主人，您要去见九鬼嘉隆，还要换什么衣服？”灯莹问道，正宗回答道：“好歹也是去见大名，穿着练功服不是个样子，我去去就回。”

他走之前，把身上一些小东西都留在矮桌上，其中就包括荒妖斋卷轴，这时千机对灯莹传音道：“灯莹，你帮我带一件东西给九鬼嘉隆。”

第14章 人靠衣装

给嘉隆送东西，开玩笑的吧？这十有八九又和反抗正宗有关系，被正宗发现又是她倒霉不说，而且千机怎么能确定灯莹这么一个小妖怪式神，能够见到志摩国的大名？灯莹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你另请高明吧。

“笨蛋，那当然是你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不过你只需要在嘉隆面前提到我的姓氏，他自然会相信你的，我也在给他的信里署名了。”千机说道。

“为什么非要我去，红月姐姐不是更好吗？”灯莹问道。

“那个嘛，是因为我觉得灯莹你比较机灵，像背着正宗偷偷把东西送给嘉隆这种事情，还是你比红月合适，拜托了！”千机一番苦苦哀求，心软的灯莹最后还是点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千机交给灯莹的是一封密信，直接从荒妖斋卷轴中丢出来，已经卷好上面封有一个没见过的纹印，估计是什么用于证明没有开封过的密纹，灯莹也没有兴趣打开去看，直接收进怀中。

“记住，一定要让九鬼嘉隆亲自看见，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千机提醒道，她话音刚落，内室已经传来脚步声，正宗要出来了，灯莹连忙站回原位。

红月目睹了全过程，她没有发声，既没有问也没有阻止，虽然她把事情经过猜得七七八八了，但毕竟她刚刚才把千草叶下进茶中，一丘之貉没有反对的立场。

当正宗再次走出来时，灯莹与千机感觉自己心跳似乎瞬间停了一下，原因无他，眼前这个人，太帅了……

虽然说之前正宗就很俊俏，但毕竟他一直穿着简谱的白色练功服，把颜值还压低了许多，但之所以这次对比如此鲜明，只是因为，这套衣服太帅了。

这是一套紫色的华族制服，合襟式的深青色内衬修身淡雅，外批深紫敞胸羽织，下摆及膝，羽织的饰带上绣着繁复而密集的祥云纹路，一直从围脖直到下摆，同时两肩处还绣有金丝巴纹，脚上一双紧黑皮靴更显精神。

圣德太子制定了冠位十二阶，东瀛最初的官职分级制度，其中紫色代表“德”，深紫尤其代表“大德”，青代表“大仁”，在这之后紫色都是东瀛最尊贵的颜色之一，不能乱用的。

正宗这套衣服不仅配色尊贵无比，紫底金边，制式也是极为正规，甚至直接作为官服上朝都不会有问题，只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正宗勒紧腰带，将木剑插上腰间时，一位高贵优雅，年轻有为的武士就跃然于灯莹和红月眼前，在这华美衣服的衬托下，正宗的颜值更是突破极限，玉树临风，颜如冠玉，帅到惨绝人寰。

灯莹甚至觉得还好自己穿越的是东瀛自己原本又是个男性，如果穿越到什么dnd世界，那看见正宗的同时应该会要求先过一个对女性魅惑的意志豁免检定。

正宗把外形太过凶残的心瞳也放入荒妖斋卷轴中，然后将卷轴也插在腰间，对灯莹红月微微一笑，“走吧，你们两个也跟我去城主府见见那位九鬼嘉隆。”

“啊，哦。”红月明显是有些发呆，半晌才回话，这时正宗已经走向门口了，在出门时，就连同为男性的九鬼航平都呆愣了一瞬间。

还好航平意志坚定，取向正常，他很快就恢复原状，对正宗礼貌地说道：“请跟我来吧。”

贵宾馆就建在城主府旁边，很近，但就这短短一段路，正宗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毕竟在这穷苦的战国时期，百姓都是麻布衣，路上突然看见深紫的丝绸衣太鹤立鸡群了，何况穿着之人还这么帅。

灯莹很少有这种被万人瞩目的感觉，很不适应，不禁微低下头，还好不用五分钟，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城主府。

作为一个海滨都市，鸟羽城的城防建设主要投入在海军上，还有那一堵高高的海上城墙，以至于作为两国大名的主城，甚至都没建天守阁，毕竟让敌人攻打到这里就代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海军已经被攻破了，那再守下去也没有意义。

但城主府该有的戒备都有，森严的守卫手执长枪立在每一个角落，观看着夜幕中有可能的威胁，毕竟最重要的人就在里面。

灯莹在走进大门时就开始思考了，怎么样把密信交给九鬼嘉隆，还必须是在正宗没看见的情况下，一般来说她的身份现在就是正宗的式神，单独离开主人独自瞎逛就显得可疑了，更别说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正常见到城主。

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嘉隆会见正宗时，自己也许有概率会作为式神跟着正宗一起进去见到他，要不那时传音给他，告诉他有千机的密信？

这不太现实，传音虽然隐秘但也是有迹可循，千机一直只敢正宗不在场时传音，就是因为当面以正宗的实力之强铁定会被发现，甚至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截获偷听传音内容。

而且就算传音成功也不可能当着正宗的面递交密信，事后嘉隆也没有好的理由单独召见一个式神，这太可疑了，事实上灯莹一直在怀疑千机的身份与密信是否真的能打动嘉隆这种大人物。

那偷偷找借口离开，然后偷偷去见嘉隆递信？灯莹看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士兵，房顶上还八成有暗哨，她立刻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是作死。

正在思考着，三人在航平引路下来到了一幅画满鲜艳花鸟的门前，航平说道：“我这就去请示城主大人，还请三位在休息室静候片刻。”

九鬼嘉隆不可能一直干等着正宗过来，像他这样的大名肯定会忙着处理公务或者与下属商讨事情，在旁边布置休息室，让客人暂侯是正常操作了，正宗不以为意，坐在地上让航平去汇报了。

直到这时，灯莹才终于想到一个很冒险但也许可行的方法，她硬着头皮向正宗问道：“主人，我突然有点……内急，可以去解决一下吗？”

“啊，去吧。”正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过了一下才疑惑地想到：“灯妖需要上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