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51章

“诶？带了，没有问题。”千草低声回答，清茗倒是笑道：“您不用担心，就算忘了从千草身上现取不就完了吗？”

灯莹有些疑惑她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又听不懂，只能环视一周，大部分妖怪都是自己见过的熟人了，比如三只小猫，还有当初刚来荒妖斋时看大门的两只妖怪，银狼雪若和金狐兰地，路上也曾经和她们聊过天。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妖怪过来，这次妖就少了许多，只有三四十人，斋主点头问旁边一个挺帅气的男人：“师爷，都准备好了吗？”

这位帅气而长发飘飘的男子，也是一位之前一直坐轿子没有露面的长老，斋主叫他师爷，也就是说他大概是管家或者军师一类的角色。

那帅哥轻摇纸扇，向斋主恭敬地说道：“所有货物都已经检查没有问题，您点的所有人也都到齐了，可以出发。”

“好，我们走吧。”斋主这次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亲卫队少女们抬着木箱走在后面，妖怪们纷纷步行跟在四周。

灯莹这时注意力完全在斋主身上了，她观察后发现，其实斋主身材还挺不错的啊，虽然看起来是只萝莉，但也算前挺后翘，和服下隐藏的是完美而诱人的少女曲线，没想到看起来幼小发育却意外地好啊。

但是看着看着，灯莹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因为她感觉斋主的气质与比例，其实并没有这么萝莉，更像是正常的少女。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灯莹觉得斋主的身体比例有些奇怪，看似十分的正常，但腿和腰太纤细了，甚至头也稍微小了一点，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是一个正常这种身高的十三四岁的萝莉，身材比例不应该是这样的。

偏偏这比例乍看之下完全没有违和感，灯莹还是在仔细观察，对比了周围人的体型，尤其是像晓和语这样的猫妖萝莉后才发现的。

简单来说，斋主就像是一个发育良好而正常的少女，等比例缩小成了萝莉的体型，一眼看起来很正常，但手脚头等仔细对比起来就稍微小了一些。

因为年龄差距不大，斋主又刻意穿着宽大的高档和服，所以很难看出来，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材，大概平时坐在轿子里不露面也是这个原因？

第94章 僧兵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呢？啊对了！手办！这种感觉和灯莹前世玩的手办挺像的，虽然小小巴掌一只，却能把御姐或者萝莉的气质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的斋主就有点那种感觉，她像是一个1/1.2-1.3比例的手办，稍微比正常小一点，接近等身大手办的样子。

想起前世那些手办，灯莹有些黯然，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它们了，自己前世收集了一柜子的老婆，随着自己的穿越一切都烟消云散，现在想起来甚是怀念。

斋主隐藏得很好，甚至为此一直躲在幕帘后面，如果不是灯莹仔细观察对比，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她当然不会笨得说出去得罪斋主，既然斋主刻意隐藏，那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灯莹又看了一下抬箱的亲卫少女们，她们的身材比例就非常正常，很标准的萝莉体型，身材贫瘠只有微微起伏，手脚粗细也符合正常人，这点就和斋主不一样。

就这样想着，灯莹跟随大家走出了高田城的北城门，向着不远处的春日山城前进，一路上来往两城间的平民络绎不绝。

越靠近，那座金碧辉煌的巨城就越清晰，也显得越高耸庞大，一开始大家还是平视，慢慢地都要抬起脑袋，仰视着耸立在面前的通天阁楼。

早上太阳初生时那耀眼的佛光已经消散了，但整座春日山城仍然是以金色为主色调，城市内的高楼都是金黄的涂装，在阳光之下反射出灿灿光辉。

而且相比于高田城的繁荣昌盛，春日山城更多了一种森严与庄重，光是面前的城墙就有二三十米高，上面有三层的楼廊，布满了枪眼与挡板，后面可以藏下大量士兵。

每隔一段城墙都是一座高高的炮楼，灯莹很明显能看见上面粗大漆黑的炮管，与手持火枪的士兵，只要一声令下，靠近此城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射成筛子。

城门口是一群手持薙刀，身批土黄袈裟的光头僧兵，光是看他们肌肉凸起的手臂，就知道这些人绝对都是强大的武僧，更别说望气时他们体表那五彩的佛光了。

之前灯莹见多了佛系的士兵，佛系的阴阳师，还有春日山城早课诵经时，那突破天际的佛光，如今终于看见真正的和尚了。

这些僧兵把薙刀拄在身侧，单手竖掌佛礼，每个出入的人或妖怪，只需要把通行证拿出来，他们看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然后微微点头致意，可见上衫公治军极好。

荒妖斋队伍靠近之时，斋主也拿出了那张信函，僧兵一看见，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瞬间把上面的文字看完了，立刻弯腰致意：“原来是上衫公的贵客，请稍等，我们将派人带您去面见上衫公。”

“那是佛门神通之一的天眼通，虽然只是最初级，但足以让那些僧兵目视百里，一目十行了。”红月说道。

灯莹不禁感到遗憾，她曾经也想修佛的，明明自己就认识方利大师，却被告知与佛无缘什么的，太遗憾了。

第95章 金身法相

“阿弥陀佛，荒妖斋的献茶队是吧？请往这边来吧。”过了一会，两位僧兵到他们，单手行佛礼，邀请他们入内。

“等一下会有一道特殊的检查，不过是正常的环节，请各位保持冷静，切勿激动。”进入城门时，僧兵突然提醒道。

特殊检查？是什么呢？该不会还要搜身吧？灯莹这么想着，突然她感觉一阵压迫，自己身体里的妖力纷纷被什么东西镇压了一般，完全抬不起来。

灯莹骇然地抬头，发现周围的妖怪大部分都惊慌失措，显然他们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只有斋主、红月、清茗等已经见多识广的人，才保持着冷静。

镇压的源头，来源于城内，而且是很高的地方，当灯莹再抬头仰望春日山顶时，不禁骇然，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尊巨大威严的佛像金身。

那佛像浑身着旃檀战甲，坐于金莲之上，右手持着一杆镶满无尽珍宝的法幢，宝幢顶端是一柄三叉戟，头顶黄金与宝石的顶冠，左手托着一座七彩光芒的琉璃佛塔，身后两条飘逸的绿丝绸帛带蜿蜒至莲花座上，如同一尊怒目金刚。

此时金刚怒视着门口，灯莹只感觉他就是在盯着自己，不禁吓得魂飞魄散，那恐怖如无量大海一般的佛光压制了自己的所有妖力，甚至身边的妖怪们气息也被全部压制，灯莹也感觉那尊佛只要伸出一只手指，大概就能把自己轻松碾死吧。

“诸位冷静，请稍安勿躁，切勿对天王失礼，天王只是巡视各位片刻，只要没有恶意，不会受到攻击的。”僧兵提醒道。

所有妖怪立刻低头，面对如此可怕的天王金身，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不敬，灯莹才明白为什么不带青面鬼那种暴躁的家伙，或者身具妖形其貌不扬，也许会因为对天王不敬，或者污了他的法眼，而连累荒妖斋众人受到攻击。

那神目来的快去的也快，目光扫过片刻，眼光既已经消散，压力骤减，直到僧兵说：“可以了。”灯莹才敢抬头看，只见天上的佛像已经消失不见，可是妖力依然像被无形的手压制一样，根本提不起来。

“我的妖力，为什么没了，不对，是动不了了！”一名小妖慌张地说道。

“请冷静，稍安勿躁，没有加入上衫公麾下的妖怪，在春日山城内都会被封印妖力，其他人也相同，在城内严禁战斗，更不能带着威胁面见上衫公，希望各位可以理解。”僧兵解释道。

“知道了，我们继续走。”斋主平淡地问道，很明显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就应该早点说啊，吓人家一跳，灯莹在心里暗暗抱怨。

“话说，那位天王大人是谁？好大的威严啊。”一位妖怪问道，语言里仍有戚然之意，那无边无量的威压让所有妖怪心中都深深记住了他的佛像。

灯莹心中倒是觉得，那佛像有些眼熟正在思考在哪里见过，才想起来，那是昨天在人山人海的寺庙中，远远看见的那个金身神像。

“那位是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天哦。”斋主淡淡地说道。

第96章 毗沙门天

毗沙门天，或者也能称作毗沙门天王，古印度婆罗门教的守护神祗，二十诸天排名第三之天神，仅次于梵天与帝释天。

（顺便说个有趣的，如果按二十四诸天来算的话，第二十天是阎摩罗王，即阎罗王，第二十二天为北极紫薇大帝，佛教里的佛位叫炽盛光如来，第二十三天为东岳大帝，即泰山府君或泰山王。）

后四天尊王被佛教引入，毗沙门天成为佛教的守护神，为八地菩萨现示，北方多宝如来的化现，手中佛塔即是多宝塔。

然后随着佛教传入中原，四天尊王也被道教吸收，毗沙门天的道教神位被称为北方多闻天王，和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合称四大天王。

同时毗沙门天也是托塔天王的原型，哪吒即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说他在道教里可以算双神位。

最后传入东瀛后，东瀛本土信仰也将其吸纳，并且成为神道教的七福神之一，与大黑天（婆罗门教主神湿婆化身），惠比寿（东瀛本土信仰，商业之神），弁财天（印度教智慧女神辩才天女化身），布袋和尚（佛教弥勒佛化身），福禄寿（道教福星、禄星、寿星三合一的神明），寿老人（道教南极仙翁化身），并称为七福神。

也就是说，这是一位极为罕见的，在四个宗教里都有神位，能和各路大佬谈笑风生的超级大佬！

灯莹回忆着书籍里的记载和前世的记忆，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她就是被这位大佬给看了一眼吗？希望刚才她能留个好印象，也许大佬一高兴能让自己抱一下大腿？

反正灯莹追求强大追求神迹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了，如果这位天王能拉她一把，哪怕只是随便当个小跟班，那她都算是个正规编制神位。

传说中毗沙门天手下可是有八大夜叉，统帅无数的八部天龙和各路神佛，更有数十万天兵天将，所以说……您还缺不缺腿部挂件啊？

灯莹还在胡思乱想着，荒妖斋队伍已经在僧兵的带领下进入了春日山城，这里真的是气势恢宏，单一个建筑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而无数高楼合在一起，就如同重峦叠嶂的高山峻岭，一道接一道。

走在大街上，他们可以说一直在向上攀登，就像爬山一样，而这里少了几分高田城的富饶，而更多的是戒备森严的肃杀之感。

虽然也有一条条天桥贯通高楼，但这些天桥都是全封闭的，仅留下枪眼与箭口，整片街区都有设计用于巷战的掩体与藏兵处，所有楼房的窗户一律对准山下开，房屋严格按照下低上高的秩序依次增高，才形成这亦城亦山亦堡垒的春日山城。

“好厉害，这是永不陷落之城吧？”灯莹惊呆了，她觉得之前的估算有错误，这巨城至少能容纳上千万人，而且她根本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攻陷如此巨城。

“哼哼，那是你没见过踯躅崎馆，武田家的本城完全用玄黑陨岩筑起，城墙都浇筑星宿仙金，即使是禁咒或神击也能挡下，可以说那才是不落之城呢。”见多识广的红月吹嘘道。

第97章 传教与挖墙脚

与红月聊着天，荒妖斋的队伍就这样随着带路的僧兵一直向上攀登，一开始路上的平民百姓还有许多，但越靠近山顶，平民越少，而作士兵或僧侣打扮的人越来越多。

“铛！铛！铛！”一阵阵宏厚的钟声响起，听见钟声就能让人感觉到心灵平静，还伴随着一阵阵整齐的颂佛念经之声，灯莹甚至感觉空气中都充盈着澎湃的佛力。

地上佛国，这就是活生生的地上佛国啊，红月和灯莹说道：“传说中上杉谦信公，是毗沙门天的化身，所以他虔诚信仰佛门，法名不识院殿真光谦信，手下也多僧侣僧兵，你到时候记得不要多说话，尤其是不要惹佛门的禁忌。”

原来如此，毗沙门天的化身吗？所以刚才会有毗沙门天的神像现示，又为他在各城竖立金身佛像，手下也如此多佛系职业。

“喂，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士兵里，也有很多是妖怪啊，而且……身上居然也有佛力。”清茗突然说道。

灯莹早就注意到了，周围走过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军队，里面就有许多的妖怪，但是他们全都有佛光伴身，与平常妖怪大不相同。

“阿弥陀佛，小姐您这可就问对了，现在上衫公正是用人之际，无论妖魔鬼怪，鸡鸣狗盗之徒，只要诚心入伍，一律征用，各位也是有本事之妖，谦信公身为越后之龙，将来若夺得天下，各位若是现在加入，那必是从龙之臣。”僧兵突然狂热的说道。

“哎！在我面前挖墙脚，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再说了我们只是茶商而已啊。”连斋主都被这番话给逗笑了。

“阿弥陀佛，明人不说暗话，我能看出各位本领高强，是诚心邀请你们加盟，并非挖墙脚，小僧也不说其他虚的，上衫公带人不薄，若是各位加入，定可得佛光灌体，实力更上一层楼，将来修炼的灵石灵气也管够。”

虽然僧兵说是不挖墙角，但都开始列举好处了，自然是想利诱他们了，灯莹一听说佛光灌体，实力可更上一层楼，当即就有些心动了。

“你这是说笑了，我们这些妖怪野惯了，身上怨气妖气众多，让我们佛光灌体，那不是要妖亲命吗？”红月说话，瞬间就把灯莹惊醒了。

她可是满灯的负能量，死气怨气煞气妖气，无一不和佛光冲突，一顿灌体那搞不好就要当场去世了。

“当然不会，我佛慈悲，佛家守护神中，亦有许多出身妖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那些妖怪士兵都能身放佛光，毫无影响，你们若是跟从上衫公，将来也说不定能修成正果。”僧兵继续安利，他说得也确实很在理。

“修成正果？成佛哪有这么简单？”斋主随意地问道。

“不然，其实成佛很简单，佛经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因此人人都有机会成佛，说实在一点的，即使成不了佛陀菩萨，得当个金刚罗汉也不错嘛。”僧兵倒是说得很光棍，但也很实在很诱人。

第98章 这条件就有些诱人了啊

这僧兵看来也不是什么高僧大德，只是一个普通出家的士兵，他讲不出什么普度世人，色即是空的大道理，但正因为如此，他说的话更加平易近人，也更实在而诱人。

“不说远的什么修成正果，只说世俗好处，只要参军的妖怪，都可以得到在春日山城的居住权和上衫家妖身凭证，只要不超过份量，这里人类的灵力随便吸取，俸禄每月发放灵石和金银，如果立功亦可升位封武士当家臣。”僧兵很诚恳地说道，这些条件都非常诱人。

“反正我是住不惯大城了的，好意我心领了，当然我不束缚其他人，荒妖斋本来就是个互助组织，只要没有做不利荒妖斋的事情，就不算是背叛，所以你们随意吧，愿意去的可以以个人名义加入。”斋主突然说道。

这话说出来全座都惊了，没想到斋主会这么通融，允许荒妖斋的妖怪加入上衫家军队，虽然她的管理其实一向都很随意，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

当下就有许多妖怪眼中带上了犹豫，其中就包括灯莹，她昨天晚上就想着能不能加入战争磨炼自己，今天就有僧兵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

体验过高田城的美好繁荣，与接近现代化的生活，谁还会想去荒山野岭，虽然荒妖斋的居住环境也不错，和这里一比就差太远了。

虽然灯莹有些宅，经常喜欢一个人安静，但这并不代表她同样需要一些热闹的城市气氛冲淡寂寞，毕竟她前世也是生活在现代都市里，喜欢周围的人气。

更何况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人，刚才僧兵已经说了，只要遵守规矩，人的精气也是可以吸的，难忘的美味每天都能品尝，这在荒妖斋可是没得享受的。

说起灵气，灯莹还发现一件事情，春日山城一带包括高田城那边，远比一路上过来时灵力充沛，显然春日山城与它的三个卫城，都是建立在一条灵脉之上，空气间灵力的密度极高，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可以凭战功升职，出人头地，甚至可以升任家臣，得到稳定的俸禄，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什么的，灯莹觉得以自己的管理能力，也许可以做好这种工作。

最关键的就在于，如果上杉谦信真的是毗沙门天的转世化身，就代表她身为从龙之臣，能抱上大腿，将来能鸡犬升天，不说什么佛陀天官，如果能给她个小仙小神，土地城隍啥的当当，也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