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149章

第8章 藤原氏的招待

和灯莹想的一样，藤原氏把历代族人的神龛放在相对于春日大社的房间里，目的就是趁参拜客的香火信仰，用红月的话来说，白嫖，话确实是粗了一点，但本质就是这样。

“红月，不可以这样说别人！太没有礼貌了，春日大社确实保佑了参拜客，至少会给他们正经的赐福，这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这是正规的嫖而不是白嫖。”正宗一本正经的教育道。

“呃？”灵鹿巫女的表情一僵，灯莹觉得自己憋笑得非常辛苦，正宗这意思是藤原氏的祖宗都是出来卖的吗？面对这样的贵客，两位巫女小脸憋得通红，却又发作不了。

而且正宗这解释也是诡辩，诚然春日大社给了参拜香客赐福，但他们是冲着春日神的威名来拜祭的，藤原氏却在暗中设神龛，分流香火愿力，这些小神也无法给予香客们足够的赐福，就像抽分成的中间商。

这其中赚的油水可就多了，很多人都能修炼到相对于凡人非常强大的一个水平，但离正牌神仙的水平还是差太远了，这其中只要有人拜祭，就可以凝聚香火，上升到伪神。

别看只有这一点香火，而且也不是正规的神明，只是暗设神龛的伪神，但其实力与之前那可是天差地别。

所谓仙凡有别，只需要凝聚这一点神性，哪怕伪神也是神，他们就有无限的寿命可以修炼，有接触到本源的机会，战斗力也会从凡级直升一大步，打破仙凡的隔阂。

所以大家族都会好生供养自己的祖宗牌位，祭品香火不断，这些家族的始祖多半实力不弱，再经几代供养很容易就能养出几个阴神来，虽然神位也许只有土地灶神级别，但再加上本人修炼有成的话，战斗力能直追天兵天将，足以保一方家族平安。

但那种集一个家族之力供养祖祠，又哪有把神龛放在大神社里，终日香火祭祀不断地趁信仰可比啊，春日神社可是开遍全国各地，东瀛人又是见佛便拜见庙烧香的，一年下来收益极为可观。

然后藤原家又把族地修在高天原与春日大社之间，上嫖神力下嫖愿力，积累够了直接进高天原做正神，他们一族可是天皇的亲戚，世代通婚，这样量产神明，真不愧是东瀛第一贵族，算盘打得太好了。

“你们别这样看，这也是上面应允的，甚至是下令这么做的，藤原氏是守备神的重要兵役源，很多族人都战死于轮值时期，他们也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正宗突然说道。

“嗯？”妖怪们突然一愣，正宗好像突然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她们还听不懂，灯莹正想追问，正宗却突然反应过来，去和两只鹿娘聊起春日神和藤原家的近况了。

众女见正宗有意扯开话题，也不再多问，默默地跟着正宗一起走，最后来到了一座宽敞漂亮的大厅中，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字画，铺着榻榻米的地板上整齐地安置着三排矮桌，均摆放着茶点与香囊还有白瓷杯。

其中一排已经坐有人坐着了，两男一女，一位美到窒息，倾国倾城的白发红瞳女子坐在正中，身上穿着高档华丽的青色宫裙，旁边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身穿杏黄色的官家袍。

“近卫君，鹰司君，别来无恙啊？”正宗一见到他们就笑了起来，似乎和其中两人颇为相熟。

“喔！来了来了，佐竹君，十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快请坐。”两位老人露出笑容，站起来邀请正宗。

刚才说有三排矮桌，第二排与第一排相对坐，只有一个位置，这自然是正宗的主座，而后面第三排则是六个矮桌，这自然是给正宗的手下们坐的，刚才灵鹿巫女说要准备一番就是在做这个。

两位老人将正宗请入客座，亲自拿起一瓶白瓷瓶，为正宗倒酒，这是东瀛的清酒，味淡而香醇，还带有丝丝灵气，按灯莹的感觉，即使是在清酒中，这也应该算是非常高级的。

其实灯莹也是和正宗待久眼界被拉高了，这清酒是藤原氏自酿的灵酒，窖藏至少数百年才算合格，只有贵客来才会开封，经常是用于祭祀时向神明供奉的神酒。

而后面的女孩们也沾正宗的光，得以品尝，灵鹿巫女为她们也倒满了一杯，晴子还有些不习惯，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应该是守在门外等着的，没想到藤原氏连下人的位置都准备了。

虽然女孩们有些是不喝酒的，但那位姓鹰司的老者笑道：“这酒可不一般，轻易不拿出来的，我们这些老东西平时想喝都没机会，你们不尝尝那就太可惜了，来佐竹君，干了！”

三男举杯至意，然后双手持杯抬头一口饮尽，女孩们也只能意思一下，陪酒似的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醇香扑鼻，香味直入喉舌，沁人心脾，甚至酒香灌入身体直上大脑。

“呜！”兰地雪若直接被酒劲冲得脸色涨红，兽耳抖了抖，这清酒果然厉害，灯莹都感觉酒香伴着灵力灌入大脑，一时有些迷糊，多喝肯定醉。

两位老人与正宗倒是丝毫没被这酒影响，他们一口一杯，并且开始聊起家常来，那个姓近卫的老者看着正宗背后的六位女孩笑道：“佐竹君，您也是好眼光，找的侍女都貌美又有实力。”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哪像你们家的姑娘，这位小姐是谁？真是天赋异禀，看面孔有些生疏。”正宗谦逊道，同时把话题引向中间这位女孩。

从刚才开始灯莹就在暗中观察这位少女，她从进来时就一言不发，这是礼貌地向正宗低头行礼，饮酒时也只是轻轻碰了下嘴。

她既然坐中间，说明她才是这次招待正宗的正主，这就很奇怪了，从姓氏来看那两位老人都是五摄家的人，而且实力高强，又与正宗是熟人朋友，他们却都只是陪在下首，却让一个少女坐主位，这少女是什么身份？

“呵呵，说起来佐竹阁下应该见过的，这是我们藤原本家的千金，青璃大小姐，您二十年前应该见过她。”鹰司笑道。

“啊！是那个小女孩？！”正宗面露讶色。

第9章 招揽

“小女子藤原青璃，见过佐竹阁下，请您多多指教。”那个美丽的少女转开矮桌正坐，向着正宗微微一拜，礼仪得体，不卑不亢。

她真的是极美，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的气质也很奇怪，一举一动灵动而仙韵，却又暗含一缕魅意，容貌也是娇美的不似东瀛人，肤白银发红瞳的妖媚，与清纯灵动的气质结合在一起，显得矛盾但又诱惑。

灯莹自问变成青行灯之后，化身的容貌可以算得上是个美女，但和这位藤原青璃比起来也是自愧不如，其他女孩也是，荒妖斋的女孩大多看起来都像没长的小女孩，而晴子这位忍者不能太引人注目，身材虽然很好但长相也就中上。

“呵呵，亏得佐竹阁下还记得，当年你还抱过她呢。”鹰司笑道，青璃面露一点茫然。

正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多年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才二十年过去，当初还是小女孩现在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还真是让人唏嘘时间过得真快，变化也真大啊。”

灯莹有些想笑，按正宗的说法，青璃在二十年前已经是个小女孩，也就是说她至少二十岁甚至三十岁都有可能，但青璃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明显也是驻颜了，正宗却还感叹变化太大。

“是啊，佐竹君，您看我们小公主的长得怎么样？是否比当年漂亮许多啊？”近卫老者一脸笑意地问道，似乎意有所指。

“嗯，确实是美了许多，不过这天赋更是高啊，才短短几十年，境界已然登堂入室，如果让外界的那些所谓天才看见，恐怕得羞煞他人了。”正宗夸奖道。

“那是，毕竟是藤原直系的血统，而且又从小在这族地修行，自然比别人快一点，但也能说明我们小公主天资聪颖，血统高贵。”鹰司也夸奖道。

“鹰司爷爷，近卫爷爷，够了，我们请佐竹阁下来是为了谈正事的，曾经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这种家常往事，您之后再和佐竹阁下慢慢聊天再说也可以。”青璃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态度似乎有一些冷淡，虽然礼数很到位，但声音清冷，面无表情，似乎拒人千里，也有种冰美人的气质。

“好好，佐竹君，虽说我们是忘年之交，但今天这事情还是得让大小姐来说，毕竟她才是本家人，我们这两个分家的老头子也只能做辅助了，由青璃代表藤原氏与您接触。”近卫说道。

正宗点了点头，藤原氏的本家从奈良时代结束，也就是天皇把都城迁到平安京后，就已经隐退了，留在政坛上的只有五摄家这些分家，代表着藤原氏脱离了凡俗。

本家搬进祖地这个人工灵界中，藤原氏开始修行，正宗能感受到青璃身上淡淡的妖气，灯莹也能闻到，这说明他们走的是和灯莹同样的路，妖道，其实刚才经过的那些路人，也有着淡淡的妖气。

和灯莹自己探索，盲人摸象不同，藤原家有着更系统更完善的藏书，极品的妖道功法，还坐拥这个洞天福地，享受香火供奉，青璃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修为也是正常的。

“那好，我想你们也不是来找我谈旧事的，有什么正事需要我帮忙吗？”正宗问道。

“嗯，确实有几件，之前您应该受到过我们的邀请，虽然那时您拒绝了，不过请允许我再邀请一次，您也知道战事非常吃紧。”青璃先说道。

“很抱歉我的答案和之前是一样的，拒绝。”正宗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想也是，佐竹阁下拒绝高天原邀请的话，我们藤原氏也想邀请您做客卿，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意向？”青璃又问道。

“也没有，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受人约束。”正宗说道。

“您也别急着下结论，可否先听听藤原家开的条件？我们也能给出很多优待。”青璃说道。

正宗还没有回答，另外老者却对青璃小声提醒道：“大小姐，请保持礼貌和尊敬的态度，他不仅是贵客也是长辈，比我们还大几百岁呢，千万不要无礼或勉强。”

灯莹听了差点噗出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刚才她听说他们和正宗是忘年之交，还以为正宗是他们的晚辈，毕竟看他们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与正宗这青年形象完全不搭调，却没想到原来正宗才是长辈啊。

灯莹又忘了，别看正宗一副年轻人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是接近两千岁的老人了，眼前这两位五摄家的老者虽然看起来老，实际上也至少是几百岁的人，远不如不如正宗的年龄大，这忘年之交是反过来的。

“是的，我明白。”青璃又放缓了语气，正宗也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听听看吧。”

“谢谢，首先我们可以在这里给您和家人属下提供一间宅邸，食宿全免还有专人伺候。”青璃先说了刚才灵鹿巫女说过的，接着又说：“我们还可以发布诏书，让天皇亲封您一个正式的官职，至少从三位，当然不需要您履行职务，只需要享受供奉就行了。”

到此为止，青璃的条件也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战国乱世，天皇权衰，官位没有什么吸引力，当然朝廷正封和俸禄待遇还是有些吸引力的，见人时会很有身份面子，但显然无法打动正宗。

青璃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可以为佐竹阁下修建神社，不是春日大社的附属，是单属于您的神社，藤原家保证宣传和香客信徒的流量，另外请高天原下金书玉旨，封您正神位。”

这个条件就诱人了，都直接许诺让正宗成神了，高天原的正式法令，再加上凡间的独立神社，可以说这条件相当高，成神一条龙服务，恐怕也就这几家人能开得出来了。

但正宗似乎仍然没有动心，“之所以我不想接受高天原的邀请，就是怕成神事情多，你这不是又绕回去了吗？还是算了。”

鹰司拉了一下青璃的衣袖，似乎想提醒她还有条件没说，但青璃摇摇头：“既然佐竹阁下拒绝，那此事不能勉强，就此作罢，我们来说这次想请您帮忙的事情吧。”

第10章 接主线任务啦

“呼～有什么事情，藤原小姐请讲，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正宗叹了一口气，终于应付完这种招揽了，他之前也是被许多组织抛出过橄榄枝。

他们一个个诚心上门，开出优厚的条件，有些甚至三顾茅庐，烦不胜烦，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实在是不好拒绝的。

像这次藤原氏开出的条件，直接给他策封一个正神位，还为他修建神社，招揽信徒，这种条件高得夸张，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答应，要不是正宗对做神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说不定也难以拒绝。

虽然那两个老者态度有些怪异，似乎他们还有条件没开出来，但青璃把话题扯向正事了，正宗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摆脱刚才的话题了。

“佐竹阁下，您可曾在三个月前，见到邪魔作祟，上天讨伐的景象。”青璃问道，当然她肯定知道正宗看见了，毕竟那天火可是烧了一个多月，果然正宗点点头：“看见了，那邪魔真是恐怖又嚣张。”

“我想告诉您的是外界一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其实邪魔并没有被完全杀死，甚至天神降下天火灼烧都无法将它完全铲除。”青璃说道。

“关于这事我也有所猜测，如果邪魔死透了，天火也不至于烧一个多月，既然一个月都烧不死，想必它也没这么容易真就死透，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正宗说道。

“和佐竹阁下想的一样，那件事过后，据说鸟取神社接到了天上来的神谕，接着他们从全国各地召集了大量巫女，要求去协助她们消灭邪魔，当然，我们也派了许多人前去帮忙。”青璃点头道。

“鸟取神社？这么说邪魔是出现在因幡国吗？那个神谕可是真的？”正宗听了连续三问。

“是的，就是因幡境内，而且神谕也确定是真的，我们在高天原的先祖也下了谕令，估计大神社都已经接到了，所以全国的巫女都已经前往那边支援，大概在调集巫女一个月后，天火就熄灭了。”青璃肯定道。

“既然如此，那估计鸟取神社已经想到了消灭邪魔的方法了吧，既然天火已经熄灭，说明邪魔已死才对。”正宗说道。

“话虽然这么讲，我们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一来那邪魔所在的因幡国，妖魔鬼怪还频繁出没，到现在都没有被消灭干净，而且前去支援的巫女还没有回来，我们却受到了她们的传信。”青璃说着，把一纸信交给了正宗。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整整齐齐的文字，大意就是我正在与邪魔的爪牙作战，并且还要监视邪魔以防它阴魂不散，短时间内大概无法回来，请神社不要为我担心。

前面的内容很正常，后面的却有些值得回味了，她说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如果自己与邪魔战死，希望神社能把她的遗物与抚恤交给她的家人，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像是交代后事的遗书。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灯莹瞟了一眼信纸，虽然在信里就提前交代后事有些消极和不吉利，但这世道人人朝不保夕，又是去退治这种天神都要亲自出手的大邪魔，提前写好后事也是很正常的。

“你们还有所不知，我们其他的巫女回信也都大致是这个意思，听说其他神社的巫女也都没有回来，并且她们还都写了类似的信给神社，那就不太对劲了，我们觉得鸟取神社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操作。”青璃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想让我帮你们去因幡国查看一番，可是为何要我去，你们自己去问问不就行了吗？”正宗问道。

“如果要我们去的话，她们肯定有所警觉，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而且鸟取神社卧虎藏龙，又有强大的邪魔，派普通人去也不放心，估计也探听不到深处的秘密。”青璃说道。

灯莹很奇怪，他们这态度完全就是把鸟取神社当犯人来看了，她不禁问道：“您这么肯定那边出问题了吗？只是去退魔，写这些也没什么怪的吧？”

青璃诧异地看了灯莹，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在这种场合她这样的下人敢插话，但还是回答道：“也许是我们太过武断，但那邪魔据说很擅长蛊惑人心，使人狂乱，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以防万一，没问题最好。”

“那您打算具体要我怎么办呢？”正宗问道，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刚刚拒绝对方的招揽，正宗不好意思再说不去，就当去看看邪魔是否死透了，以免留下后患吧。

“是这样，最近鸟取神社正在请求各地的强者前往因幡驱逐邪魔留下的爪牙，而且因为退魔师组织前不久死伤惨重还没有恢复元气，她们请的都是独行侠或散户，开的悬赏价很高，鱼龙混杂，我们想请您该换身份，混入里面查个清楚。”青璃说道。

“好吧，但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正宗答应了，青璃说道：“您的大名鼎鼎，去到那边哪怕没见过您，恐怕也久仰大名了，所以肯定要先换一个名字。另外最好再换一个职业，阴阳师最喜欢抓奇异的妖怪做式神，以一个流浪阴阳师的身份去肯定没人怀疑，正好您也有很强的式神。”

“这样确实可以，可是我并没有学过系统的阴阳术，假扮阴阳师很容易就会被内行的人揭穿的。”正宗说道。

“这您不用担心，我们也对阴阳术略知一二，以您的天赋只要看一下就能学会，还有一些书籍可以给您看看，也不需要学得太厉害，能唬人就行了。”鹰司笑道。

“既然如此，就怎么办吧。”正宗笑道，他也是对阴阳术有点感兴趣，正宗之前因为法力高强，凭自身就能造就诸多不可思议的奇迹，反而用不上阴阳术这种小道。

像他轻松就能焚山烹海，哪还需要火符，一踏禹步就能瞬息万里，哪还需要画神行符？

反正艺多不压身，既然有机会学两招，正宗也不会拒绝，青璃笑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报酬的话，您可以在之前我提的任何一个条件里选一项。”

第11章 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