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223章

作者:贼眉鼠眼

于是李渊只好起兵反隋了。

这座晋阳行宫对大唐而言,是有着里程碑意义的。

大唐立国的初心是因为高祖李渊没管住裤腰带,说出去谁敢信?

如今的晋阳行宫已真正属于李唐皇室,成为了李家的龙潜之邸。

行宫内仍然戒备森严,它的主人是李治和武后,当然,天子和武后很少巡幸并州,这座行宫几乎成了摆设。

不过行宫也不拒绝皇室宗亲暂住,比如滕王李元婴,路经并州的时候就有资格住进行宫。

李元婴和金乡县主父女在行宫内已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李元婴跟并州城里的官员和文人名士整日举宴歌舞,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李元婴是个很特别的人物,如果要概括的话,只能说他是皇室宗亲里的纨绔子弟,他对名利不感兴趣,唯独喜欢热闹,喜欢酒宴,斗鸡斗狗赋诗工画,爱好广泛,但都属于不务正业的爱好。

金乡县主气冲冲回到行宫时,行宫的偏殿内,李元婴正和一群文人斗蛐蛐儿,众人手执鼠须围着一只蛐蛐罐,正声嘶力竭地鼓劲助威,斗罐里的蛐蛐杀红了眼,围观的人们也红了眼。

金乡县主跨进偏殿,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乌烟瘴气的画面。

嫌恶地皱了皱眉,金乡一言不发地转身,却被眼尖的李元婴发现,急忙高声唤她的名字:“蕊儿!”

金乡停步,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李元婴搓着手上前,嘿嘿直笑。

金乡县主李蕊是李元婴的第三女,由于自小长得美丽乖巧,深得李元婴宠爱,李元婴经常仪仗出行,游历天下,总习惯将金乡县主带在身边。

“蕊儿这是咋啦?气冲冲的,是谁惹本王的乖女儿生气了?”

李蕊冷声道:“无事,父王安好,女儿不打扰父王了。”

李元婴拽住她的衣袖,道:“不忙走,与为父说说,谁敢惹你生气,便是本王的敌人,本王弄死他。”

李蕊皱眉:“父王是天家贵胄,说话怎可如此粗鄙?还有,行宫是皇家禁地,父王你召来这些……”

看着偏殿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所谓文人名士,李蕊不由无力叹息,都懒得说了。

谁叫她摊上个不正经的爹呢。

冷冷地瞥了一眼乌烟瘴气的偏殿,金乡扭头走了出去。

李元婴看着她的背影,眼睛眯了一下,突然转身喝道:“本王女儿今日出门,何人伴驾?”

殿外几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面朝李元婴行礼。

李元婴语气渐冷,道:“说说,本王的女儿被谁气着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脑洞大开的滕王

金乡县主的行程不难打听。

县主出行,虽不至于扈从如云,但身边必然有侍卫和宫女随侍的。

在宫女战战兢兢的述说下,李元婴终于知道宝贝女儿最近的行踪了。

嗯,韩国夫人府上当过贵客,很正常。

李元婴黯然叹息,韩国夫人……是他心中的一抹白月光啊,爱而不得,徒留伤怀。

李元婴是皇室宗亲里的纨绔,这位纨绔除了斗鸡遛狗耍蛐蛐儿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独特的爱好。

这个爱好跟曹贼比较像,他喜欢人妻,包括但不限于寡妇。

韩国夫人恰好就是一个寡妇,虽已三十多岁,但胜在风韵犹存,而且颇具妩媚风情,天子册封武后之前李元婴便见过韩国夫人,当时惊为天人,从此对她一片痴心。

奈何韩国夫人对他却不假辞色,常常当面骂他是个不知羞耻的老货,李元婴被骂也不恼,反而沾沾自喜,对她愈发痴情。

当然,李治与韩国夫人私通的事,李元婴并不知情,就算知情,想必李元婴也是不惧的。

论辈分,他是李治的皇叔,韩国夫人与李治平辈,侄儿之所爱,皇叔拿来爱一爱有何不可?

不必怀疑,李元婴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纨绔,他对名利不感兴趣,但同时对皇权也无所畏惧,所以才会被李治一贬再贬也不改其性,仍旧以游戏风尘的形象周游天下,一生都像个长不大的熊孩子。

提起韩国夫人,李元婴满怀愁绪地叹了口气。

还没尝到韩国夫人的咸,他已吃够了爱情的苦……

忐忑不安的宫女继续禀报金乡县主的行踪,渐渐地,李元婴的眉头皱了起来。

“渭南县伯,并州刺史李钦载?英公的孙子?”

宫女惴惴地道:“是。”

“韩国夫人府上夜宴,蕊儿提前退席,独自在府邸外等李钦载?”

“是。”

“今日还去了刺史府,还与李钦载有了争吵,气冲冲地回来了?”

“……是。”

李元婴怔忪半晌,猛地倒吸口凉气,脑海里情不自禁冒出了画面。

画面里,乖女儿李蕊与英公之孙在韩国夫人的夜宴上一见钟情,芳心暗许,于是独自在寒风中瑟缩,却坚定地等着情郎,然而终被情郎拒绝,不得不黯然归去。

没过几日,不死心的痴情女再次主动登门,与情郎密会,终究郎心似铁,再次拒绝了她,女儿由爱生恨,于是气冲冲地回来了。

李元婴呆怔许久,然后仰天长叹。

我滕王一脉又出了一条舔狗啊!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宿命?

咦?为什么说“又”?

“那个李钦载……本王依稀记得好像成亲了吧?”李元婴皱眉问道。

宫女小心地道:“是,李刺史之妻正是县主殿下的闺友,青州崔氏的崔婕。”

“啊,是那个小姑娘……”李元婴恍然,接着愣了片刻,仿佛刚回过神似的,突然大怒:“他都成亲了啊!我女儿焉能许有妇之夫!”

宫女也愣了,怔怔地看着他。

这……啥脑回路?不过两面之缘,滕王殿下为何想到许配之事上去了?完全没来由啊!

怒气冲冲地瞪着宫女,李元婴怒道:“那个李钦载,可有轻薄蕊儿?”

宫女吓坏了,忙不迭摇头。

“他若没轻薄,蕊儿为何气冲冲回来?”

恨恨跺了跺脚,李元婴气道:“不行,本王要劝劝女儿,宗亲贵胄,县主之尊,焉能许有妇之夫?”

偏殿内文人名士们的蛐蛐儿激烈厮杀也顾不上了,李元婴撩起衣袍下摆便往后宫跑去。

“女儿啊,你再考虑考虑,千万要自重,自重!”

……

刺史府。

四位县令站在李钦载面前一字排开,朝他行礼。

李钦载今日穿着正式的绯色官服,头戴黑色璞帽,端坐在堂内,四名县令行礼后,李钦载这才伸臂虚扶。

未置酒宴,未举歌舞,堂上一位刺史四位县令,很正式的公事场合。

并州辖下有四县,分别是晋阳,上党,雁门,定襄。

昨日李钦载快马相召,今日四县县令便风风火火赶到了并州城。

坐在宽敞的大堂内,李钦载开门见山道:“今年并州旱灾,秋收后恐民心不定,所以特召诸县相会,商议对策。”

“本官上任并州前,陛下已有了旨意,今年并州城及辖下四县赋税皆免,诸县不得以任何名义向百姓征赋捐税,违令者必严惩。”

四位县令皆起身应是。

“好了,诸位都预测一下各县的粮食收成吧,可能会有多少缺口,还能征用多少劳力,官仓存粮所余几何等等,各自都说一说。”

四位县令分别将本县辖下的粮食收成,官仓以及劳力情况细细道来。

李钦载点点头,随即又深深皱起了眉。

四位县令不假思索便能说出治下的各种数据,显然是熟记于心,功课还是做足了的,并非尸位素餐之辈。

可县令们报出的数据也着实令李钦载忧心。

情况很不好,或者说,今年大唐黄河以北的情况都不好。

北方大部地区皆有旱情,粮食收成注定惨淡,并州位处河东道,正是北方腹地,旱情尤为严重。

县令们说完后,李钦载默默算了一下,沉声道:“按各县所报之数,今年并州辖下各县粮食缺口大约还差十数万石,这个……麻烦了。”

晋阳县令赵楚风苦笑道:“是,今年开春始便没下过几场雨,各县劳力又不足以挖渠引水,下官数月来奔走于县下各乡各庄,处置引水之事,然则仍旧无济于事……”

定襄县令也叹道:“不敢瞒李刺史,下官连请僧道办法事向天祈雨这种事都干了,还是没办法,没水就是没水,求不来,也挖不通。”

赵楚风看了看沉脸不语的李钦载,小心地道:“下官听说,李刺史向陛下请旨,从宁朔都督府借调了三万兵马挖渠……”

李钦载嗯了一声,道:“没错,是我向陛下提议的,但时已夏末,秋收在即,就算挖通了沟渠引来汾河之水,对今年的收成亦于事无补。”

赵楚风道:“今年确实无望,但对并州四县来说,却是千秋功利的大好事呀,可惜,可惜晚了一步,若在开春时节便开始挖渠,今年的收成不至于太难看。”

说着赵楚风一脸惋惜之色。

李钦载沉思半晌,道:“粮食的缺口,我来想想办法,尽量从南方调集粮食,诸位县令也当各行其职,虽是大灾之年,但不允许并州辖下饿死一个百姓。”

第三百一十二章 鸡同鸭讲

解决旱情不可能靠某个人的力量就能办到。

李钦载纵有通天之能,在天威大灾面前也不得不求援于外。

县令们匆匆赶回各自的县城,主持抗旱挖渠一事。李钦载从宁朔都督府调来的三万兵马帮了大忙,在军队的帮助下,挖渠的工程进展顺利,短短十来天,已挖通了晋阳县至汾河的主渠。

而李钦载也没闲着,他派出了部曲紧急赶往南方,以朝廷的名义征调南方的粮食。

只有在这种大灾时节,李钦载才不得不暗暗感谢隋炀帝,感谢他开通了京杭大运河。

前世种种传闻,隋炀帝是为了满足自己巡幸天下的私欲也好,是为了沟通南北的公心也好,人或许有争议,但这条运河却惠泽千秋万世,直到一千多年后,仍然被人们使用。

有了这条三千多里长的运河,南方的粮食能迅速运到北方,每一船粮食都是万千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部曲派往南方产量的几个上州,李钦载并没有松口气。

算算日子,南方的粮食经由大运河运到北方,再走陆路运到并州,至少得要两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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