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不正经 第979章

作者:疯神狂想

而历经陈介祺的珍藏,绝对是其年代和真伪的最大保障了。

陈介祺先生在得到了兮甲盘后,在其多篇著作中都记录下了对它的收藏和考证。

陈介祺的《簠斋金文题识》有着如下记载:“下半已缺。一百三十三字。字类石鼓,宣王时物也。鲁誓事文。出保阳官库……”。

值得一提的是,兮甲盘在七八百年的流传过程中,如今所见的最早的拓片,便是出自于陈介祺之手。

现在翻阅资料,在国家图书馆中就能发现,其内藏有一件陈介祺所拓的兮甲盘拓片。

而另一件陈介祺的兮甲盘拓片,则为大海市一位当代金石收藏名家所珍藏。

陈文哲对这一方面很感兴趣,之前也有幸看过那件拓片的照片。

第1416章 不知所在

就是因为陈介祺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留下的拓片,才会被世人广泛认同。

既然拓片没问题,那么跟拓片不同的兮甲盘就有问题了。

而兮甲盘由于早在南宋就入藏宫廷,因此,从宋之后的历代,就都有仿品出现。

因此,如今我们判定西泠这件兮甲盘是否可靠到代,除了判别其自身的时代特征和工艺之外,一个最直接的佐证,便是和陈介祺的铭文拓片相比对了。

为什么说陈介祺留下的拓片保真,除了之前说的那些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兮甲盘到此的流传,十分有序,而且明了!

这里还有其他佐证,比如与陈介祺同时代的金石名家吴式芬(1796-1856)《攈古录金文》一书,则是最早收录兮甲盘铭文的著作。

但吴式芬在释读全文后写:“未观其器,不知足有缺否……陈寿卿说三足并坐俱缺,即困学斋器也。”

而吴式芬在他另一部《攈古录》中,则更为详细的记载道:“直隶清河道库藏器,齐鲁潍县陈氏得之都市,器高三寸五分,口径一尺三寸五分,下半缺。”

吴式芬的《攈古录》初稿,作于咸丰三年(1853年)。

因此,基本可以得出结论,陈介祺收藏兮甲盘的时间,大约就在道光末年到咸丰初年期间。

陈介祺去世后,陈氏后人并没有能够守住其一生的收藏体系,一代传奇的毕生收藏散落各方,这件兮甲盘便从此不知所踪。

但在民国三十年(1941年),近现代著名古文字学家容庚(1894-1983)在《商周彝器通考》中,刊载了兮甲盘的黑白照片,成为了一代国宝最早的可靠影像记录。

民国至解放后,多位知名专家学者都对兮甲盘的铭文,进行了细致的考证。

但是从他们所留下的文字看,都只是从铭文拓片入手进行的研究,而并没有见过其实物。

如陈梦家在建国初撰写《西周铜器断代》时,便称兮甲盘已“不知所在”。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件,陈文哲怎么也看不出它假在了哪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兮甲盘的传承。

这么一推理,问题还是处在民国之后,也就是陈介祺老先生亡故之后。

看着眼前的青铜盘,陈文哲陷入了沉思。

兮甲盘那么有名,而且出世那么早,作伪的肯定不少。

不说别人,有郑宇他们提示,他都有想法复制一批青铜器重宝。

像是那些青铜牛,还有青铜盘,甚至是青铜鼎,他可都有兴趣。

所以,作伪一件名扬四海的大盘,历代一来的仿作高手,肯定没有少仿制。

而其中仿制的好不好先不说,最有名的肯定是之前说的那两件伪器。

鉴定一件文物,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跟真品做对比。

兮甲盘没有真品,那么有考证正确的拓片,也是好的。

现在陈文哲想要找出眼前这件兮甲盘的破绽,那就一定要了解,历代以来的伪作都是什么样子,什么等级的作品。

首先对比的,肯定就是,霓虹和香江博物馆藏的兮甲盘。

前面陈文哲了解过,兮甲盘由于太过于有名,历朝历代仿品极多。

而西泠春拍上的这件兮甲盘,除了其本身的时代特征以外,其铭文和陈介祺先生所留下的原始拓片完全可相比对。

这成为了它,为西周真品的最直接保障。

如果真要找赝品,那么举出的两例,就是上述霓虹和香港的两件有名的兮甲盘伪器。

可那些仿作,年代都有点早。

一件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现的。

那个时期,有传闻说霓虹书道博物馆收藏有兮甲盘,还留有圈足,但是被认定为民国时期伪造的仿品;

而八十年代,香江中文大学也收藏到了一件兮甲盘,根据多位权威专家鉴定,其盘身年代确到西周。

但是铭文却是后人伪造,但是用强酸腐蚀而成的铭文,和陈介祺的原始拓本,自然会有明显的差异。

根据陈文哲所了解的情况,西泠这件兮甲盘早年曾经流散海外,之后回流国内。

2014年11月这件兮甲盘,亮相在武市举行的华夏(北湖)文化艺术品博览会。

当时便得到了数位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专家的一致认可,后来,它辗转出现在了西泠春拍之上。

依靠这些,其实都很难断定,哪一件是真品。

但是看铭文,却可以断代,因为铭文不会说谎。

甚至说,铭文的历史密码,才是确定一件青铜器真伪、价值的关键。

青铜器的铭文,每每包含了最第一手的重要历史信息。

对一件青铜器的市场附加值,往往会产生不可估量的作用。

兮甲盘腹内铭文十三行计一百三十三字,因内有重文四字,故史籍有言其一百二十九字或一百三十字的区别。

陈文哲不是专业的古文字研究者,对于铭文考证属于外行。

但是,他读书多啊!

幸而近百年来,众多一流专家学者,都对这件名器的铭文,进行过反复的研究考证。

所以,陈文哲只要看这些学者的成果就可以。

想要鉴定兮甲盘,必然要了解兮甲盘铭文,也必须要知道兮甲盘内铭文记录的秘密。

根据了解,陈文哲知道,兮甲盘铭文中,包含了兮甲盘的几大历史密码。

第一肯定是器主,典籍对此盘有“伯吉父匜盘”、“兮田盘”、“兮伯盘”、“兮白吉父盘”、“兮甲盘”等名。

称谓差异源于先秦姓、氏、名、字的使用。

在秦汉以前,姓和氏为两个概念。

《资治通鉴外纪》云:“姓者,统其祖考之所自出;氏者,别其子孙之所自分。”

《通志·氏族略》有言:“三代之前,姓氏分而为二,男子称氏,妇人称姓。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

名乃自用,字多是对名的补充解释,互为表里,故又叫“表字”。

作为贵族的兮甲,兮是氏,甲是名,字伯吉父。

王国维《兮甲盘跋》认为:“甲”是天干的开始,而“吉”也有开始的意思,如月朔为吉月,一月前八天是初吉。

铭文前半段,对周王称自己名,作“兮甲”,后半段记自己做器,故称字“兮伯吉父”。

第1417章 中华诗祖

“兮甲”“兮田”,则是金文中“田”、“甲”二字相似,导致隶定之误。

这个后文还要说一下,对比兮甲盘的拓片,更加容易辨别。

通过这些,王国维进一步推测,“兮伯吉父”便是《诗经·小雅·六月》中“文武吉甫”、“吉甫宴喜”中的“吉甫”。

《诗经·大雅》的《崧高》和《烝民》皆有“吉甫作诵”句。

《毛传》开始于字前加“尹”,尹是官职之名,《今本竹书纪年》也录有“尹吉甫帅师伐猃狁。”

综合文献资料,可知尹吉甫是当时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也是一位文学家。

而尹吉甫也是第1部诗歌总集《诗经》的主要采集者,历史地位举足轻重。

2009年4月23日,“中华诗祖”尹吉甫(兮甲)的墓碑纪事碑被发现。

这块墓碑之上刻有墓志铭,发现地点是在北湖十堰房县青峰镇松林垭宋家沟水库坝中心,这块碑在水坝底部出土。

这就是兮甲盘的重要意义,它可以跟这块墓碑相比对,更加能够佐证历史。

而第二个重要意义,就是对于年代的断代。

兮甲盘中的铭文,开篇王年、月相、日干支三者齐备。

王国维依据《长术》,推周宣王五年三月乙丑为朔,庚寅为廿六日,正与既死霸相吻合。

对兮甲盘干支日的推算,学者历来各执一词,但年月的认定基本一致。

华夏历史上,自西周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始有确切纪年,十四年后,周宣王继位。

兮甲盘所述的“五年”,就是公元前八二三年。

第三是猃狁,在《鬼方昆夷猃狁考》一文中,王国维论证鬼方、昆夷、荤粥、獯鬻、猃狁实属同一族群,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匈奴。

自殷商起,他们被华夏地区冠以不同称谓。

猃狁一名,于厉王至宣王两代在文献、金文中频繁出现,足见侵扰之甚。

而《纪年》有“穆王西征犬戎,取其五王,王遂迁戎于太原。”

“宣王二十七年,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克。”

《诗经》又有“薄伐玁狁,至于大原。”

大原一地不会同时出现两戎,由此可知,在西周晚期,猃狁又唤作犬戎。

第四是地望,《兮甲盘跋》考据音韵,认为这一用兵之地正是《春秋》的“彭衙”。

彭衙在汉代是左冯翊衙县,位于洛水东北。

这里的洛水属渭河支流,地处西陕,非河南伊洛。

玁狁犯周,自洛水向泾水进发,周王朝的防御在这里符合地理实情。

虢季子白盘有铭“博伐玁狁于洛之阳”,也可左证便是彭衙。

根据知名考古学家郝本性先生的考证,华夏国家博物馆现藏的虢季子白盘,有铭文一百一十字,乃韵文,且同为西周晚期宣王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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