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388章

作者:兴霸天

但偷偷瞥了一眼旁边聚精会神的两人,他也正襟危坐地看了起来。

看啊看,看啊看。

“Zzz……Zzz……”

不知过了多久,武承嗣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发现灯都点起来了,旁边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他转过头,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来到面前,正以一种恭敬中带着狂热的态度跟李彦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倒是李彦第一时间看了过来,悠然道:“周国公,你醒啦?”

对于这位熟练的睡觉技巧,让他想到了当年在凉州的丘神绩,也喜欢跟周公请教学问。

丘神绩有刑讯方面的天赋,眼前这一位除了给他的姑母添堵外,又能做什么?

不过这个能力好像也不错……

无论如何,既然武承嗣醒了,李彦就道:“我来介绍,这位就是都官司的金郎中。”

金良图看向武承嗣,神情顿时冷淡下来,强忍着恨意行礼:“原来是周国公。”

武承嗣直接忘了武懿宗曾经想凌辱对方的娘子,只以为这位也看不起自己,顿时怒了:“你……”

别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唯独异族人不行,尤其是一个新罗人!

不过他刚要呵斥,李彦脸色微微一沉,凝如实质的视线刺了一下。

武承嗣顿时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双肩一缩,后面的话浓缩为了招呼:“……好!”

李彦摇摇头:“谈正事吧!”

他刚刚与金良图聊的是奴隶商人的抓捕,正如早先担忧的,那些唯利是图的奴隶贩子,真的胆大包天到将唐人大批量地往新罗送,赚取暴利。

金良图和弓嗣光一官一商,联手捣毁了三个窝点,刚刚解决的已经是今年的第四个,又抓到了至少上百人入刑部。

郭元振听得都有些敬佩,这位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又极具原则性,怪不得得六郎看重,开始描述案情:“此案关系到十多年前流放入岭南的长孙一族……”

金良图仔细听完,脸色微变,颇为不解地道:“新罗蕞尔小国,岂会有医术那般高超的人?”

李彦道:“由于周国公几乎记不清具体细节,那位游方医士给其父所用的药方也不知道,目前还不能确定那人的医术是否高明,退一步说,他是新罗人,也可能是在大唐学医,这并不矛盾。”

金良图恍然:“李阁领所言甚是,但如此一来,大海捞针,不好寻找啊。”

李彦道:“正常情况下确实难以寻找,不过此人如果在新罗有所地位,是不是可以通过在大唐的新罗人来查询线索,此案也是归于都官司负责,我们才会来此。”

金良图内心敏感,换成别人询问,肯定是极不舒服,可这位是他的伯乐,一向不在意他的出身,顿时排除杂念,仔细想了想道:“那恐怕要去问一问左领军卫将军金仁寿了。”

为了怕李彦不知道这是何许人,金良图紧接着解释道:“这位是新罗武烈王金春秋之子,如今的文武王亲弟,在灭百济和高丽的战争中出力甚多,颇得先帝信任……”

实际上金良图一提醒,李彦就想起那个新罗外交家来。

金仁问,字仁寿,新罗国王族,朝鲜半岛历史上著名的外交家。

当然,外交家是比较高情商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新罗当年跪舔大唐时,派过来的人质,等到新罗独占辽东半岛,开始露出不臣之心后,这位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

不过金仁问还是主要偏向大唐的,历史上唐罗战争期间,李治还立其为新罗王,却未能回国赴任。

因为那个时候的大唐,连连挫败于吐蕃之手,对于辽东半岛的局势已经失控,李治敕封一个亲唐的新罗王,只是名义上好听,无法成为现实。

如今不同,自从大唐把吐蕃压制住,新罗虽然不老实,但终究不是明面上反抗,只敢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似这种皇族质子就有其意义了。

对于亲信,李彦向来问得很直接:“金仁寿对于故国是否怀念?”

金良图想了想,谨慎起见,还是不敢贸然评价,字斟句酌地道:“这点下官难以确定,不过这位麾下有许多投奔的新罗人,都有一技之长,如果那位游方医士真是新罗人,从他那里最可能获得线索。”

李彦露出赞许之色,这样不偏不倚的评价才是他需要的,颔首道:“多谢金郎中了,你的意见对于我们查案很重要。”

他准备离开,但金良图目光一动,却主动道:“此案既然与岭南流人有关,下官愿与李阁领同行,一起追查真相。”

郭元振有些诧异,武承嗣露出冷笑,心里骂了个爽:“此新罗奴想立功怕不是想疯了,连昔日的皇子都敢正面针对?真是蠢货!”

李彦也做出婉拒:“金仁寿毕竟是新罗的皇子,又曾得先帝看重,万一不予配合,可能会有小小的冲突,此事金郎中并不方便出面。”

金良图目露坚定,行叉手礼:“多谢李阁领爱护,但下官心意已定,新罗不沐我大唐天恩,早该施以惩戒,我等当为表率,望李阁领成全!”

……

半个时辰后。

金良图带着兴奋之色,回到了府邸上。

如今天色已晚,不便去寻金仁寿问话,便约定明日继续。

李彦最淡然,按部就班的查案,郭元振刚从岭南回归,对于这件案子也极为上心,武承嗣觉得内卫查案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辛苦,倒有些依依不舍。

四人之中,唯独金良图对未来充满憧憬,入了府门,见到妻子迎上时,依旧有种心潮澎湃,情难自禁之感。

妻子也发现他的神情有异,有些担心地道:“夫郎,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金良图灿烂一笑:“李阁领来寻我,正巧有一件都官司权职之内的案子,我能为之效力,故而有些激动。”

妻子明白了,一边熟练为他脱下甲胄,一边感激地道:“李阁领对我们有大恩,若能帮上他的忙,夫郎确实该全力以赴,才不负其恩情。”

金良图点点头,嗅到妻子身上的味道:“你今日又换香料了?挺淡雅的,比上次那种好闻。”

妻子抿嘴一笑:“这是裴夫人送的,近来各府的夫人对我颇为照顾,各种香料和茶品都不缺。”

大唐的香料品类极多,不单单是奢侈品,还是日常消耗品,起居调香、驱杀蚊虫、寝中安眠,几乎是不可或缺。

而高门贵族也将之当成重要的社交用品,给金娘子分享香料,那就是真的带她一起玩了,彻底融入到命妇圈子里。

金良图嗯了一声,脸上的喜意缓缓退去,露出一丝沉郁。

妻子动作缓慢下来:“夫郎怎么了?自从那次事情后,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金良图断然道:“我很不喜欢这种因祸得福,她们肯待你好,是因为发现李阁领对我的看重还在预料之上,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还有几分特意遮掩之前丑事的意图,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笑话我们呢!”

妻子垂下头,低声地道:“夫郎,这都是妾的错……”

金良图愤恨无比:“这与你无关,全是因为我的出身!”

“入宫那么多命妇,那武贼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定是早有调查,欺我出身新罗,才敢对你如此,换成另一位唐人命妇,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宫城行那恶举!”

“若不是李阁领出手,斩了那恶贼的头颅,说不定那武氏还会恶人先告状,拿我的出身做文章,这类事情我当年不是没有碰过!”

妻子叹了口气,却又有些释然:“那又能怎么办呢,我们的出身是注定的,改也改不了啊!”

“夫郎里如今是大唐的五品要员,封妻荫子,我如今也成为了命妇,我们的儿子以后能入仕为官,可以知足了。”

“一些闲言碎语,就由得她们说吧,即便没有这些话,任何一位五品官员,背后都有人嫉恨的……”

金良图对于后半段完全没听进去,只听到了前一句,嘴角露出冷笑:“娘子错了,我们的出身确是注定了,但也非完全不可改变!与你来往的命妇里面,有突厥胡人出身的吗?”

妻子误会了,有些为难地道:“自然是有的,夫郎是让我主动与她们亲密来往吗?可她们在命妇群里并没有受到针对,恐怕并不会刻意与我走近的。”

金良图摇头:“我不懂你们妇人的那些勾心斗角,但我有一点却是看得清楚,突厥人昔日与大唐为敌,现在突厥出身的胡人将领,在朝中却没有遭到特别的针对,你觉得是为什么?”

妻子不解:“不知道啊……”

金良图沉声道:“因为突厥覆灭,已经不复存在了,胡汉歧视有之,却不会对突厥出身的人百般看不顺眼!”

妻子猛然愣住,替他脱甲胄的手都停住了。

金良图自己解下最后的部件,拔出腰间的长刀,看着那雪量的刀面,喃喃低语:“我们无法选择出身,却可以改变出身的意义,如果新罗覆灭,并入大唐,那我们不就自始至终都是大唐人了么?”

第403章 武承嗣:拖进内狱吊起来,不怕不交代!

修业坊。

金府。

身为三品的右骁卫大将军,金仁问的府邸原本不该在这座坊市,但没办法,他在洛阳原本没有府邸,直到上次太子带百官来东都,才临时购置,城北的大好宅院全部被抢购一空,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城南交通还算便利的地方安家。

不过相比起其他的新罗人质,金仁问的日子已经相当好过了,往来的宾客更是不乏身份地位很高的关中勋贵子弟。

此时正堂之中,位于首席的就是一位虬髯满面,面相富贵的汉子,身穿紫袍,周遭众人与其交谈时,都带着几分恭维讨好的神色。

等到气氛烘托到位了,金仁问更是举杯起身,用略带新罗口音的大唐话道:“让我们恭贺大郎位列九卿,前途无量!”

“恭贺李卿!”“恭贺英国公!!”

众人纷纷起身,那欢天喜地的模样,好似比他们本人升官都要高兴。

紫袍汉子哈哈大笑:“诸位抬爱了,李某才疏学浅,年纪轻轻就进高位,实在是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啊!”

他名李敬业,为英国公李绩的嫡孙,如今已经承袭爵位,官职原为太仆少卿,是太仆卿杨冲寂的副手。

但去年杨冲寂孙女被拐遇害,本人似是难以承受打击,病倒请辞,李敬业立刻窥到机会,全力运作,在关内士族的支持下,从二把手一跃成为太仆寺卿。

以他刚到四十岁的年纪,成为位高权重的九卿之一,掌握着管理马政的太仆寺,确实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未来入阁拜相都有机会。

金仁问能请这位入府,不仅面上有光,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之奉承好了。

正准备召出特意培养的姬妾表演歌舞,仆人突然匆匆而入,低声禀告了几句。

金仁问的喜意消散,沉默下去。

李敬业自然注意到了,开口问道:“仁寿,发生什么事了?”

金仁问道:“内卫李阁领带人来府上。”

李敬业皱起眉头:“李元芳……你怎么惹到这个人?”

金仁问叹了口气:“我乃异国之客,在大唐多蒙诸位真诚相待,岂敢惹是生非?和李阁领也只在朝会中有过照面,并未相识,不知他怎会突然来此,唉……”

李敬业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李元芳可不是善类,你不去招惹他也没用,此人忘本,出身关中,却视我关中勋贵如无物,如今又依仗圣人宠信,骄狂得很呐!”

关中勋贵子弟对李元芳不爽很久了,年少高位本来就惹人嫉妒,还完全不理睬他们,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做,偏偏奈何不得,越想越气,还得看着对方步步高升,就更气了。

李敬业乃关中勋贵子弟里的翘楚,平日里的交友圈子里,说李元芳坏话也成为保留项目之一,没想到今日来金府作客,居然还能撞见对方,眼见金仁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一拍胸膛:“有我在,必不叫此人放肆,仁寿且放下心来!”

金仁问如蒙大赦,躬身一拜:“那我就多谢大郎作主了!”

这边堂内安静下来,那边在仆从的引路下,李彦带着郭元振、武承嗣和金良图,走了进来。

前三人打量了一下府内环境,目光都是一扫而过,唯独金良图细细观察,尤其是看向府上的婢女,见她们长发结辫,饰品较少,顿时皱起眉头。

新罗女子起初以长发为美,饰物简单,具有辫发的习俗,而大唐女子的发型是盘头发髻,饰以鲜花和珠宝,追求优雅和奢华。

大国的文化辐射深深影响了新罗,顿时觉得长发不美了,发型越来越丰富,假发也成为必需品,妆容都向大唐靠拢。

等到了堂上,金良图再看金仁问的服饰,见到的是一身白袍。

新罗尚白,金仁问服白袍,婢女留长发,心中的偏向不问可知。

金良图立刻将此人划归到大唐的潜在威胁里,更加细致地观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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