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关
“吴渊遵命!”
吴渊答应一声,“不知抚帅何时收小女入房”这句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只是,作为女方,太过主动了终是不妥,话到嘴边,吴渊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急不急,反正幼瑶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们两家这关系,也算是定下来了。
杨沅却想,转过年来,还是赶紧把眉真收了吧。
我可是把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交给了他们吴家,一日不把他亲生女儿变成我的人,心里终究还是有点不踏实。
只是,这话由我自己来说,终究有些不合适,回头找个合适的人来出面撮合吧。
……
成都,百里冰开的这家餐馆,叫“玉芝兰”。
这家餐馆,就开在成都府路经略安抚使衙门对面。
餐馆门面甚大,步入其中,别有洞天。
这家店堂食区域甚小,倒是雅间甚多,布设典雅,还有盆景池水。
因为能出现在这左近的,多是达官贵人。
而这家高档餐馆,主要接待的就是这一层次的客人。
自从餐馆的名声打出去,这家“玉芝兰”就是来此公干的各路官员士绅的首选之地了。
一幢闲适安静的雅间里,只有两个客人。
这处雅间坐八到十人还是可以的,却只有两人,但也点了一桌的酒菜。
两人都是身材昂藏的三旬男子,体魄强壮,身材魁梧。
二人饭量也大,虽只两人,一桌子饭菜,也被他们扫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竟是一人饭量顶得了三个。
那一坛子美酒,也被两人喝了个七八成了。
其中一人一拍桌子,懊恼地道:“这个乔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在兴州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
你说他没答应吧,他好像答应了。你说他答应了吧,他好像什么都没答应。真他娘的……”
另外一人摇头一笑:“此人原是个京官,在临安打熬出来的圆滑。
我们利州西路的人不同啊,常年居于边界,便是我吴家军中的文官,谈吐气质都如武人,玩心眼儿怎么斗得过他。”
先前一人瞪眼道:“那你说什么办,太尉要你我来向乔贞示好,拉拢拉拢。
可这厮跟他娘一条泥鳅似的,滑不溜丢的,咱们攥不住啊。”
另外一人淡淡一笑,道:“依我看,倒也无妨。太尉让你我拉拢他,只是担心此人钳制我利西,凡事背后作梗。
不过,此人既然是这么一个性子,那就是个没担当的,料来也不敢给咱们吴家军下绊子。”
他一仰脖儿,喝下一碗酒,一抹嘴巴上的酒渍,豪爽笑道:“一介庸吏而已,在乎他做什么?
十二少不是在叙州下了一子嘛,只要那里发作起来,事情久久弹压不下,到时候杨沅就得滚蛋。
杨沅如果滚了,乔贞这么条没骨头的泥鳅,又能折腾起什么风浪来呢?”
贴墙的博古架上,摆着各种造型的器玩。
谁也不会注意到,博古架后的墙壁却是一道夹墙。
老板娘百里冰就在夹墙里站着。
许是在建筑时就用了些什么拢音的办法,两人的交谈,她在里边听的清清楚楚。
叙州?
那不是潼川府路最南边的州吗?
十二少?
就是吴璘的第十二子吧?
呵,吴家果然也按捺不住,要对杨沅动手了。
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东西,走到哪都招人嫌,也不知道骆弟弟为什么对他这般痴迷。
只是,叙州……,吴家十二少想在叙州做什么呢?”
第739章 布局三蛮
与吴渊计议已定,让吴渊去见女儿眉真之后,杨沅便顺势躺到了多子柔腴而富有弹性的大腿上。
他闭上眼睛,思索着两个地名。
叙州、乌蒙……
多子的纤纤十指落到了他的头上,轻轻给他按揉着。
在杨沅的原定计划中,稳住利州中路后,他的第一目标就是利州东路。
利用温家和郭家的矛盾,搞定利州东路,那么利州西路的吴家虽然最强,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利西吴家军,本来就不是敌人,也没表现出反意。
只是它的尾大不掉,它军中确实存在的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它的将领们确实形成的山头意识,也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朝廷必须要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
但,要想达成这一切,杨沅需要耗费巨量的资金。
这资金的来源如何解决,是个极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王长生却在凉山州发现了可以改变整个川峡四路的铜和金的丰富矿藏。
再加上杨连高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助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了。
那可是钱呐,是能解决他无数问题的关键。
组建团练、改革兵制、修建驰道、迁移府治、研发火器、开采矿山、大兴文教……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需要海量的资金。
杨沅贵为二十二州之主,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军国之事,向来都是个吞金兽,无底洞。
杨沅实际上已在寅吃卯粮的度日。
他可不想巧立名目,设置诸般杂税,盘剥川中百姓。
川中地区现在之所以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这主要是因为,杨沅采用了利益共享、借鸡生蛋的办法。
所以,他最大限度的动员了川峡地区豪强富绅们的力量。
可这也是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都才刚刚开始。
所以眼下花费的只是前期投入,因此资金的巨大缺口一时还未体现出来。
而以后……
然而一旦拿下凉山州,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如果在经营川中这些大事的同时还要图谋南疆,那么哪还有余力去谋划利东?
我需要……一个够资格的人来和我打配合!
杨沅推敲半晌,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解决了这桩麻烦事,杨沅心中一松,终于有了心情,忍不住抬起手来,随手赏玩起了一团柔软。
多子娇躯一颤,颊飞红霞。
但她却只是晕着脸儿,温顺地把身子俯低了一些,方便杨沅动手,免得郎君手臂举酸了。
暗中,梵清还在守着。
这小尼一根筋,想着她是人家的保镖,那就该尽职尽责。
再说,大哥是去见眉真了,人家两父女见面,应该会有一番话说,她也不着急过去。
谁料,杨沅这人忽然又不正经起来。
想起他刚刚和大哥商讨公事,纵论天下,那睥睨、矜然、庄重之态。
再看看他现在的不堪入目的举动,
梵清小尼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
衣冠禽兽。
这样一想,梵清又不免想起了那夜亲眼看到的一幕,心中不禁轻啐,真真的是一个衣冠禽兽!
接着,杨沅愈发地过分了,梵清只好溜了。
其实,大白天的,又是在后宅花厅,哪需要她一直守在旁边。
梵清自己都没察觉,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方便她正大光明欣赏杨沅的理由。
但杨沅现在这样子,她有些吃不消了。
那晚看到的一幕幕画面,已经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魔。
可每每在梦中,又让她不断代入,不断地欲罢不能。
于是,她每每都会早早起来,去更衣、濯衣。
当眉真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她小姑盘膝坐在蒲团上正在念经。
素净若莲,宝相庄严。
现在看到杨沅和多子亲热的模样,梵请心中害怕,于是羞跑开了。
……
杨沅还在思考着:“只要有此人帮我稳定利东,我就能腾出手来图谋西南了。
欲谋凉山州,我川中这路兵马,需要经过两片朝廷掌控力不足的地区。
其一是乌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