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不夜侯 第974章

作者:月关

  “刀姑娘,刀姑娘……”

  “我在这里!”

  刀妃妃正和杨沅隔着莲花说着话,忽然听到有人唤她,连忙转身应声。

  一个丫鬟托着食盘走过来,一见刀妃妃,便笑道:“原来刀姑娘在这里呀,您要的‘杨枝甘露’做好了。”

  “好呀,放在这里吧,谢谢你。”刀妃妃雀跃不已地道。

  托盘中,有四个银盅,里边盛着制作好的“杨枝甘露。”

  这是自唐朝时候就出现的一种小食,用荔枝、椰汁和西米制作而成。

  乳白色半透明的“杨枝甘露”,口感极佳的甜食。

  刀妃妃等那丫鬟离开,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盅,用银匙舀了一口,抿进嘴里,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唔……,哎呀!”

  又忘了,杨抚帅还在对面呢。

  刀妃妃赶紧咽下口中甜食,转身向对面举了举银盅:“抚帅要不要吃,‘杨枝甘露’,可口着呢。”

  杨枝甘露?

  杨沅嘴角抽了抽,不!我不吃。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哄鹿溪妹子“添丁进口”的时候,就花言巧语哄她,说要让她尝尝杨汁甘露。

  “不不不,谢了,我不吃甜食。”

  杨沅不禁摇头,连双手都用上了,连连摆动,反应激烈。

  不吃就不吃,怎么像我要喂你吃毒药似的。

  刀妃妃一双迷人的丹凤眼诧异地看向杨沅。

  她很不理解,美滋滋地又舀了一口,也不急着吞下,让舌尖细细地品味着它的美好滋味。

  这时,梵清从杨沅身后走了过来。

  她晚上沐浴已毕,就发现自己换洗用的麻布、葛布衣袍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内外袍服。

  梵清不识得它的质料,就只觉得轻柔、贴身,穿在身上就像水一般柔滑,说不出的舒适。

  梵清不识得它的质料,也就不知道,这等质料的一套小衣中衣加僧袍制作下来的费用,抵得五口之家一年的花销。

  她只是觉得,这衣袍一定比她原来的衣袍要贵。

  想到杨沅那个大魔头说了,他在乎的是自己这个贴身保镖跟在身边时,莫要丢了他的颜面。

  虚荣,就是五毒之中的“贪”。

  杨沅那狗官一定是五毒俱全,他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已,贫尼干嘛给他省钱?

  所以梵清毫无心理负担地就换上了。

  梵清本来是想修习一下武功的,这个观景廊台,她刚入住时就注意到了。

  和那棵大银杏树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容易让她心神沉浸其中,与天地万物同悟。

  只是没想到杨沅竟然也在,稍一犹豫,又发现对面刀姑娘也在。

  这时,她反而不好偷偷溜走了。

  她可是峨眉上师,地位十分尊崇,她有她心中的骄傲,可不能让人看轻了。

  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就走了出来。

  “梵清师父。”

  对面,刀妃妃向梵清打了声招呼。

  那一日,梵清打伤了表哥,刀妃妃对梵清便有些不喜。

  不过,表哥说过,他需要获得杨沅这个大权在握的宋国重臣支持。

  所以表哥曾再三叮嘱,不可得罪杨抚帅身边的人。

  这梵清都成了杨抚帅的女人了,那当然是不能得罪了。

  不过,她都破了戒了,干嘛还要穿僧袍,难不成是杨抚帅的怪癖好?

  噫~

  刀妃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嫌弃的不得了,脸上却是笑靥如花。

  “梵清师傅,人家请厨下做了‘杨枝甘露’呢,你要不要尝尝?”

  梵清好奇地道:“‘杨枝甘露’?好好听的名字,它是什么?”

  刀妃妃道:“一种甜食,用荔枝、西米和椰汁做的,小师父放心好了,不沾荤腥的。”

  “这女人口是心非。”

  梵清马上察觉,刀妃妃似乎并不像她此时表现出来的对自己那么热情。

  不就是一道甜食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馋嘴,表里不一的,哼。

  梵清自己岁数也不大,不免起了促狭之心。

  你不是并非真心请我,虚情假意么?

  我偏要当真。

  梵清便微微一笑,道:“好呀!”

  她上前两步,也未见她如何作势,身形便腾空而起,大袖飘飘。

  行至池水上空时,她还存心卖弄,足尖在莲蓬上轻轻一点。

  莲茎轻摇,梵清登萍而过,到了对面。

  “哇,好厉害。”

  刀妃妃吓了一跳,以她的功夫,想跃过这么远的距离,可做不到像人家这般飘逸轻松。

  梵清拿起一盅,学着刀妃妃的样子,抿了一勺,两眼顿时一亮。

  她从小就没吃过这样的食物,哪里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美味。

  伸出舌尖,轻轻舔去沾在唇上的一点米粥汁液,嗯……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平素静参佛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

  梵清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餍足的小猫咪。

  杨沅看着对面二女,一个优雅高挑如孔雀,一个清婉甜美小鸟依人,一起吃着甜品。

  一时间,久旷的他居然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

第723章 以魔为砺

  杨沅发现,自从修习了这“蛰龙功”,自己的血气十分旺盛充盈。

  白日里偶然一动念,晚上睡觉时,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居然一时没了倦意。

  他想念娇俏可爱的小鹿溪了,想念他那些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妾了。

  既无睡意,干脆坐起身来,行功消磨时间。

  侧卧的间房里,梵清已经睡熟了。

  杨沅行功时产生的气机,不可避免地对她产生了影响。

  以梵清所修习的佛门“不动尊禅功”,完全可以抵抗杨沅的这门道家奇功的影响。

  问题是,梵清正在熟睡。

  所以“蛰龙功”的气机,不知不觉地便对她产生了影响。

  这一夜,梵清做了一个极荒唐的梦。

  从小长在深山的她,于男女之事有如一张白纸,于某些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梦中产生的也就只有她能够想象和理解的一部分画面。

  而她完全不知的东西,她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部分,就如笼了一团迷雾。

  仿佛……打了马赛克。

  饶是如此,其中旖旎、奇妙、难言的滋味,于她而言,也是平生第一次脸热心跳的陌生感觉。

  清晨起来后,梵清就有些忸怩不安。

  她本能地知道,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坏事情。

  但她全无经验,她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所以不管看到谁,梵清上师都“狗狗祟祟”的有些心虚。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别人的表情,生怕被人看破什么。

  她不明白,以自己禅心之坚定,怎么会做如此荒唐的梦。

  尤其叫她难以启齿的是,梦中那个男人的脸,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就是那个大魔头。

  他果然是魔呀,一定是佛祖给我降下的魔障。

  只要我能战胜他,克服他,我的禅心就能更加坚定,圆融无碍。

  想到这里,梵清心中顿时涌起莫大勇气。

  她决定,把这三年当成修行,杨沅就是她禅心圆融无碍的一块磨刀石。

  磨啊磨的,等她通过这场考验,说不定就能从菩萨境修行到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大佛境!

  于是,一直“狗狗祟祟”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她,从二楼栏杆内,勇敢地看向了楼下观景台上的杨沅。

  杨沅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旁边有一条藤几,几上有一壶好茶。

  杨沅放松闲适地坐着,同几案那边的时寒微笑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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