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途径 第112章

　　“不用紧张，只是一些小小的建议。”罗林笑了一下，他端起红茶抿了一口后，看向克莱恩，道：

　　“你应该知道，在某些边境城市，梅迪奇已经点燃了燎原的星火，只等这火焰彻底燃烧整个鲁恩王国的那一天。”

　　克莱恩点点头，他当然听得懂这星火是指变革的事。

　　罗林则继续微笑着道：“你也知道，接下来梅迪奇要为了灵教团的事情忙碌，这不是可以很快解决的事，需要一段时间。”

　　克莱恩再度点点头，敏锐如他此刻心底自然已经有了猜测，试探性的问道：“所以路西法先生您的意思是，让我扮演一段时间的梅迪奇先生？”

　　“还不算笨。”罗林点点头，看着克莱恩微笑着道：“梅迪奇虽然现在实力大不如前，但是目前也能称得上序列2，你扮演他可以最大幅度的消化无面人魔药。”

　　“当然，我的目的不仅于此。”罗林抿了一口红茶，才抬头看向克莱恩，继续道：“除了扮演梅迪奇外，你可以构思一个新马甲，我会让梅迪奇为你的新马甲在革命军中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或许需要忙一点。”

　　罗林之所以要让克莱恩搞一个新马甲去革命军那里，主要还是为了克莱恩的奇迹师仪式考虑。

第251章 罗林再见亚当

　　如今白银城这边是不太可能等两年半后再让克莱恩放出去了，那么罗林觉得还是提前让克莱恩准备一下以“复现某共产主义国家”来作为仪式好了。

　　克莱恩听到罗林这话愣了一下，他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想到了什么，道：“这是为了奇迹师的仪式做准备？”

　　“也是为了让你更了解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业，说再多的空话，不如亲自去看看，不是吗？我有预感，你会喜欢那里。”罗林微笑着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杰克不会陪你一起去，这是一场属于你一个人的修行。”说这句话时，罗林的笑容都很符合人设的变得灿烂起来。

　　克莱恩：……

　　路西法先生你不会就是为了这顿醋才包的饺子吧？

　　这离谱的想法从克莱恩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又被克莱恩镇压了下去，因为他很清楚，路西法马甲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不干正事。

　　克莱恩只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之后需要一直待在那吗？”

　　克莱恩对于支援变革事业的事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是有些事总得问清楚。

　　“不会让你一直待在那，两个月后的新年，我们就会正式点燃那团火焰，到时候，自然会对你有新的安排。”罗林微笑着道。

　　克莱恩于是点点头，又问道：“呃，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用着急，等你正式晋升无面人的那天，我会亲自送你过去。”罗林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咖啡饮尽，接着看向克莱恩，微笑着道：“现在的话，你要是无聊，可以跟我去见一个人。”

　　克莱恩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他点点头，没有拒绝路西法的邀请。

　　罗林则慢条斯理的起身，又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才领着克莱恩出门，来到了一处小教堂。

　　“这里……有教堂？”克莱恩看着眼前规模很小的教堂，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段时间他作为侦探也算是将贝克兰德各地跑遍了，对于贝克兰德各处的教堂也做到了心里有数，也正因此，克莱恩才疑惑，因为他的记忆里这里根本就没有教堂。

　　而且这处教堂的标志……克莱恩看着教堂墙壁上那十分陌生，但是仔细看又似乎在哪里看过的标志，思索了好几秒后，才疑惑的道：“远古太阳神？”

　　是的，这陌生的教堂墙壁上的标志不属于任何一位现世的神，而属于一位早就陨落的存在。

　　“这里属于亚当，你应当知道祂的真实身份。”罗林瞥了克莱恩一眼，笑着道。

　　克莱恩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脑海中浮现曾经听到过的有关于远古太阳神一家子的八卦。

　　同时克莱恩心底也不由有些好奇，路西法先生突然来拜访亚当，是准备做什么。

　　好奇归好奇，克莱恩也没有直接发问，而是跟随着路西法走进了小教堂，才刚刚进门，他就看到一个站在大厅中央的金发神父。

　　对方穿着白色为主色调的衣袍，正闭目祈祷着。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神父睁开眼睛，转过身，那双看似悲天悯人，实际上却没有多少情感的金色双眸看向克莱恩，停顿了下，接着又转向路西法。

　　“好久不见，路西法。”

　　亚当淡淡的开口。

　　“我可不觉得我们谈得上好久不见，你不是一直都在吗？”罗林微笑着道，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说观众笑话，还是在说实话。

　　克莱恩则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空想天使，虽然早就听说过对方的大名，但这还是克莱恩第一次见到这位造物主的神性化身，梅迪奇被煮火锅事件的罪魁祸首，空想天使亚当。

　　同时克莱恩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之前路西法先生所说的那位没有自我的朋友，指的或许就是对方。

　　“并不是一直都在，我只有一半的时间在观察你们，其余的时间我也有要做的事。”亚当摇了摇头，依旧淡淡的道。

　　克莱恩听着这话则嘴角抽搐了下，虽然他早就听杰克吐槽过他们一行人日常被诸如观众、真神等存在窥屏，但是克莱恩是怎么都没想到，有人会窥屏窥得这么理直气壮，哪怕明知道对方是没有感情的空心人偶，此刻克莱恩也有些绷不住。

　　“呵！”罗林则没忍住笑了一下，接着看着亚当道：“介意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最近你有些太安静了，我有些担心你在作妖。”

　　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罗林之所以突发奇想来拜访亚当，正是发现对方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了，至少是没有再主动现身过，这不太正常。

　　“只是在准备我的成神仪式。”亚当回答得相当直言不讳，祂金色的眼眸平静的看向罗林，道：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东西，也跟真实造物主稍微聊了聊。如你所愿的那样，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会推动你们所发起的变革。”

　　“我以为你早就做出决定了，毕竟你其实也没有选择。”罗林对于亚当的话不算意外，他笑了一下，看着亚当那双金色的眼眸，忽然道：

　　“不过我依旧很好奇，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出于纯粹的利益考量，还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手虚点了下亚当心脏的位置，才不紧不慢的道：“出于你的心？”

　　“有区别吗？”亚当静静的看着他，问道。

　　“当然有区别，这意味着你究竟是一个纯粹的就是机器人，还是已经长出了心的人偶。”

　　罗林笑着看着祂，他可不觉得亚当没有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虽然亚当那时候不在，但是他毕竟直接在心底提到的对方，根据“凡有言必备之”的特性，这已经足够对方知晓相关信息了。

　　亚当也确实对刚刚罗林与死亡执政官之间有关于空白人偶的讨论一清二楚，祂看了罗林一眼，继而低垂下眼眸，道：

　　“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但至少，其中一个听上去还有救，不是吗？”罗林微笑着反问了一句，他看着亚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度问道：“而且我有一个问题好奇很久了。”

第252章 真正的空想天使

　　“什么问题？”亚当抬眸看向他。

　　“亚当存在过吗？”罗林看着祂，微笑着问道：“我是指最初的那位亚当，祂真实的存在过吗？”

　　亚当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罗林会这么问，祂也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道：“如果你是指像萨斯利尔那样拥有独立的人格，那么祂存在过，只是祂也是我，我们之间本质上并无区别。”

　　“我无意跟你讨论分身与本体之间的划分，那是个注定没有结果的问题。我只是想再问你一个问题……”罗林看着亚当，再度开口问道：“亚当还剩下多少？”

　　真实造物主是以萨斯利尔为主体合成的这件事清晰可见，没什么可讨论的，但是亚当呢？在这具空白人偶的躯壳中，又还剩下多少属于亚当的部分呢？

　　亚当难得的沉默了，祂大概是思考了几秒钟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祂抬头看向罗林，金色的眼眸中难得出现了片刻迷茫，道：“我拥有亚当的全部记忆，但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没有情感，也没有人性，所以我无从判断这只躯壳中到底有多少部分属于亚当。”

　　“或许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也只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救世机器。”

　　罗林听到这话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金发神父，忽然笑了一下，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比如，问问亚当本人如何？”罗林饶有兴致的说道，召唤死亡执政官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灵性，所以如今的罗林还有充分的精力，再召唤一位亚当。

　　“这有什么意义呢？”亚当不解的看向他。

　　“意义大概就是，在了解了你的构成中到底有多少属于亚当的部分后，我们可以尝试着将你与亚当拆解开。”罗林微笑着看着祂，道：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在你晋升序列0之后，到时候太阳神的归太阳神，亚当的归亚当。”

　　“这样更有利于融合出一个纯粹的太阳神，不是吗？”

　　亚当大概在思考，几秒钟后祂看向罗林，问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套方案。可是你又要怎么拆解我们，现在的你应该还不具备那个能力？”

　　“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头绪，而且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或许你本人才是专家。”罗林看着亚当，微笑着道：

　　“你不止一次的拆解过自己，我很好奇，你现在还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那是否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如今的我难以再拆解自己，这是当年的代价，但我或许确实可以给你一些过来人的建议。”亚当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接着便不紧不慢的开始跟罗林分享起一点拆开自己的经验。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专业知识的缘故，旁边的克莱恩听得满头雾水，云里雾里，只觉得自己这个“学渣”实在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罗林倒是全听懂了，他一边听一边提出某些建议，那样子完全可以称得上专业对口。

　　不过怎么不算呢？毕竟论搞化身，奈亚拉托提普才是专业人士。

　　两人讨论了一段时间后，彼此都各有所得，罗林意犹未尽的点点头，道：“那么接下来，先让我们看看真正的亚当是个怎样的人吧！”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就以眼前人为媒介，召唤了历史中那位真正的空想天使。

　　于是与亚当十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为年轻的空想天使出现在这座小教堂中，年轻的神之长子迷茫的睁开眼睛，紧接着就愣了一下。

　　因为空想天使看到了自己。

　　不，那不是，可又似乎……空想天使迷茫了，祂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亚当，又看了看对面的罗林与克莱恩，迟疑了半秒后开口道：“劳驾，这里是哪里，我似乎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

　　要问空想天使为什么确定自己不在原来的时空，主要是因为祂发现祂联系不上本体了，再考虑到之前萨斯利尔告知祂的一些信息，空想天使自然对自己的处境有所猜测。

　　“这里是第五纪元，或许你知道它。”罗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空想天使，跟看似悲天悯人实际上莫得感情的亚当不同，年轻的空想天使看上去颇有些朝气，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对这处未来世界的好奇与探究之色。

　　“果然是这里。”空想天使了然，随后祂看着罗林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我确实知道您，也知道这个时代，萨斯利尔提起过这些，您是路西法先生，对吗？”

　　“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路西法。”罗林微笑着道。

　　“那未免太过于失礼，虽然您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本质，但至少如今的我依旧是亚当，是造物主的长子，从辈分上来说是您的晚辈，自然不可直呼您的名字。”亚当摇摇头，说的话虽然有些一板一眼，却并不显得古板，只是有些执拗。

　　罗林看了祂一眼，忽然笑了一下，道：“难怪梅迪奇喊你偏执狂，在被告知真相之前，从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你大概从小就是个偏执的家伙。”

　　“原来梅迪奇还给我起了这么个外号啊，唉，祂还是这么爱给人起外号。”空想天使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接着看向罗林，认真的道：

　　“但我并不觉得作为一个偏执的人有什么不好，至少这样的我在确定了某一个目标之后，就绝不会动摇。”

　　“或许这就是太阳神让你承载神性的原因，你确实比萨斯利尔，更适合成为一个救世机器。”罗林看着亚当，微笑着道，他的语气温和，可出口的话语内容却不是那么温和。

　　空想天使安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因为罗林所描述的未来产生什么负面情绪，祂道：“如果我是最合适的那一个，那当然应该由我来做这件事。我只是有些可惜……”

　　空想天使似乎有些遗憾，祂看向亚当，与那双没有多少情感的金色眼眸对视，脸上难得多出了一丝愁苦之色，道：

　　“神性并不是拯救这个世界的最佳答案，这样的我或许会带给很多人苦难，哪怕最终世界成功得到拯救，依旧不可避免的会有牺牲者出现。”

第253章 唤醒亚当的人性

　　“看来你对自己很了解。”罗林看着祂笑了一下，忽然问道：“那你觉得如今的这位亚当，祂体内还有多少属于你的成分？”

　　空想天使大概没想到罗林会这么问，祂愣了一下，紧接着看向亚当露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几秒钟后回答道：

　　“大概三分之一？主的神性与人性不同，我也与萨斯利尔不同，无法成为融合后的主体。”

　　“比我预想的要更高一些。”罗林的视线同样落在亚当身上，道：“那我问你，如果属于你的部分重新拥有了自我与情感，你觉得你是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亚当只有神性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