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事实上,湿婆出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见奎师那要通过这种操作让一位神明化作子嗣,出现在‘里拉’中的血腥大战之上,正是为了阻止他才会显现。
然而湿婆不知道的是,奎师那早就猜到他会来,才会安排阿周那这个二分时代的命运之子挡在他面前,而且湿婆的到来也是奎师那仪式的一部分。
因为奎师那需要那份怒火指引在无尽黑暗中显现的泡泡。
……
此时此刻,喜马拉雅山。
在突然袭来的漆黑黑暗之中,迦摩努力保持着冷静。
即便以神的视力,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即使使用力量,也还是无法突破。
恐怕是将自己从世界之中彻底隔绝了吧,迦摩如此想到。
但是,爱神还有连接着的东西。
依靠着那份联系,迦摩在内心呼唤着:“……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有着好几份关联的迦摩和迦维亚,可以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进行交流。
“奎师那举行了仪式,他抓住了你。”
迦维亚回答带着外界的状态一一一传递给了迦摩。
无论是在喜马拉雅山此刻担忧不已看着她的摩西尼和杜尔迦,抑或是在森林之中举行仪式的奎师那。
自己处于何种境地,现在的迦摩已经清楚了。
“奎师那通过仪式的力量将你隔绝的同时,似乎也将你和他以及艳光公主连接了起来。”
迦维亚解释着现在的状况,迦摩对此的感觉也是如此,而感受到杜尔迦和摩西尼甚至迦维亚略显焦躁的意念,她不由得露出微笑。
“只要干扰奎师那的仪式,切断连接就行了……这个,能够做得到吗……”
处于漆黑之中的迦摩没有说话,不过这是她的意念,所谓以心传心,便是此刻的情境。
“我做得到。”
没有片刻犹豫,迦维亚如此说道。
“还是算了吧,既然奎师那想要这样,那就这样吧。”
奎师那所做的范畴全然在里拉之下,因为迦摩理应在圆满时就被湿婆烧死,然后转世成为黑天之子明光,然而由于迦维亚的出现抑或是说插手,导致迦摩并未就这样死亡,而是一直好好地活到了两个世纪之后。
这份里拉,可大可小,若是不在意也不是不行,但身为毗湿奴第八化身的奎师那却不知为何做出此事,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可能过不了多久迦摩就会如奎师那所愿那般成为明光了。
“又是相神的孩子吗……”
变得怪诞可笑了啊,但又有一种奇妙的认同感。
那具身体的名字,那容貌或手指的名字。
迦摩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缘和相神的牵扯那么深,但还是不可思议地接受了这点。
“说起来,你会来找我吗?虽然反正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因为没有多少年了,毕竟这次是真的当人了,仔细想想其实不该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非常抱歉……”
“会的。”
迦维亚坦率地说。
对此,迦摩的回答迟了一些。
“回答是不是太坚定了……”
“因为我没必要隐藏。”
原来如此。
包含这份答案在内,在迦摩的内心深处,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我就好好地等你了,你也没必要违背了,惩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没能说出更加机灵的话。
尽管如此,迦摩心中还是觉得一定能传达出来。
即便你是至高无上的相神,但这心跳的次数一定不会有错吧。
下一刻。
“呜……”
处于漆黑世界中的迦摩身上,诞生了金光璀璨的光。
这不是出于爱神的意愿。
沉睡在里拉深处的某物,看着程序的运行,于是将其内侧沉眠的权能,毫不讲理地摇醒和再现。
如此,奎师那之子明光,就这样诞生了。
同一时间,森林之中。
“明亮之子,光辉之人,永续于世间的爱,你的名,明光。”
奎师那说着,回转体内的力量。
毫不吝啬。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就算把手头的一切都倾尽,也无法从正面与之抗衡注定的命运的里拉。
“明光啊!为般度族带来胜利吧!”
再次呼喊。
这次,浮现在奎师那眼前的婴儿的周围有闪耀着五朵发光的花朵。
不是真正属于爱神的五朵花,而是根据神力制造出来的拟态权能之花。
回转,不停地回转,像旋转木马那样,如万华镜那般,不断回转,最终汇聚在此刻是明光的迦摩体内。
“明光是必定的愤怒者啊,是癫狂到深处的复仇之人啊,而这就是命运的一部分啊,迦,即便你阻止了,但还是发生了,无可挽回,无法避免,无能为力!”
奎师那愉快地笑了。
“让这场使摩耶迎来衰败的大战献上永恒的血与火吧!”
明光(迦摩).Jpg。
第330章六师外道。
热风扑面而来。
与熟悉的豪华王宫之中迥乎不同的炽热之风。
正午时刻,已然长大为人的明光,毫无顾忌自身的身份混杂于首陀罗以及达利特之中,以好奇的目光凝视着于沙罗双树闭着眼睛冥想的银发青年。
在如同牧歌的风景上,四周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低等种姓者的影子。
有着年老残疾的老妇人,想必年轻时候的她还是个可爱的姑娘,然而因身份的缘故沦落为奴隶,被高高在上的老爷叫去为礼赞的神修建神殿,繁重的劳动和吃不饱饭的生活,自然使她日渐消瘦,一次在病中被迫搬上百斤重大石头,突然双脚一软,便昏了过去。
穷人吃都没有吃的,哪来的钱来找人来治疗,即便有钱也会因为身份而无人愿意来医治,于是她不得不忍受痛苦,成了跛腿,断臂的残疾人,但为了日后的生存不得不继续原先的主人开始了捻烂羊毛,吃残汤剩饭的生活,年老的躯体还遗留着伤痕和残疾。
有着全身恶臭的男男女女,那是杂种姓中的‘帕基人’,是在所有种姓里,职业最卑贱,最下层,最不人道的,他们被叫作“人工清道夫”,直白地说,他们的责任便是搬运人的排泄物,而且是用手来干这样的活。
除了一把小扫帚和一只锡盘子之外,就别无其他工具,用这些工具,他们把自己带来的篮子装满排泄物,然后将它顶在自己头上,走上五六英里到城镇外围允许处理粪便的地方去。
在雨季,这些脏物会流淌遍她们的全身,流到他们的头发上,他们的眼睛里,他们的鼻子上,他们的嘴巴里。
还有早已变得呆痴,沉默的人们,自幼因种姓沦为奴隶的人们,在长大之后哭啊哭啊,哭成了泪人,他们会埋怨自己信仰的神像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埋怨父母为什么要生出自己?
他们总是会带着未愈的创伤,然后就开始像牛马一样终日给主人家挑水,种地,背东西,而婆罗门和刹帝利对待低等种姓所惯用的手段:神力,皮鞭,拳头,木棒,应该是因为胸中积累起来的‘自己就是该这样的’太多了吧,他们逐渐变得呆痴,沉默,一味地埋头干活。
很快,在众多人无言地注视下,迦维亚的化身睁开了眼。
“无始以来,所有的生物都是在业的束缚中,而业是善或恶行为的积聚。在业的影响下,灵魂习惯于在物质财富中寻找快乐,从而就有暴力的想法,行为,愤怒,怨恨,贪婪及诸如此类的罪恶在心中扎根。这些结果也导致业的进一步积聚。”
印度的神代,有着可以一箭毁灭世界的英雄,有着出生就引发宇宙动荡的英雄,有着低等种姓穷尽数个轮回都无法见识到的财富汇聚,但是生活在种姓制度这一源自正法的规则的人们来说,他们太苦了。
印度神代很辉煌,辉煌到别的神代都尊称为最古老的神代。
但本质上是化了妆的苦难,因为这所谓的昌荣是只属于占人口极少数的统治者,而他们的光辉,则是建立在百千万亿的皑皑白骨和涔涔血肉之上的。
虽然可以说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无论哪个神代的神都爱着人,印度的诸神也一样,但他们所接纳的人,是婆罗门,刹帝利,吠舍这些的,而别的低等种姓不在正法范畴之内,因此自然称不上为人。
这点从史诗中德罗纳不认为让独斫违背正法,因为独斫是首陀罗,可看得出来。
“然,业已存续,罪恶已然存在。”
“因此,我来见证,我来创造,我来承担。”
迦维亚的化身起身,望向宇宙之际的太阳。
四周都是很热,但也很清爽的风。
要是最后,这个神代的风,能把自己心中的这抹灰色也吹走就好了。
“须反抗——战斗于令人扭曲之事。”
‘每六个印度人,就有一位是不可接触者,你的种姓就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就是你的种姓。’
——来自印度女作者,诞生于不可接触者家庭中的苏迦塔基达拉于书中《象群中的蚂蚁》的自述。
种姓制度,这一制度将人分为4个等级,即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
其中婆罗门是原人的嘴,刹帝利是原人的双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罗是梵天的脚,至于不可接触者,也就是贱民‘达利特’,除了达利特外还有许多杂种姓,都被排除在原人的身体之外,换句话说有四个等级却有五种人。
种姓制度是古代世界最典型,最森严的等级制度,即便是处于神代的印度也一样,不如说因为正是因为是神代,所以更加的森严,因为神代中的印度诸神真的会遵守这一制度。
哪怕神代结束后,神秘退散,印度的魔术师们也不得不隐藏自身,但是长久以往的种姓制度也依旧使得在印度世界之中除去婆罗门以及刹帝利外的无数之人有着根深蒂固的扭曲性格,即奴性。
他们,无论随便走到哪儿,都只会遭人谩骂和嘲笑,玷污,玷污,做不出好事,只会玷污别人,作为“社会的垃圾”,“大地的渣滓”,“人类的糟粕”,“他们的生活只有沉默,阴森森的沉默,从死里求生的沉默。”
“诚实语——只说实话且语不伤人。”
“不偷窃——不拿经由不当方法,途径得到的东西。”
“纯洁行——不沉溺于肉Yu的快乐。”
“不执着——不黏着人,地和物。”
自从奎师那借助‘里拉’来让迦摩再度成为其子明光后,迦维亚便也有所行动,因为眼下正是二分时代,而且很快就会到来惨烈无比的俱卢之战,最终由奎师那之死迎来最为混乱的时代——
迦利时代,也可称为争斗时,意为黑色的时代,这个时代道德败坏,人们贪婪,脆弱,恐惧,争斗和疾病遍布大地,正法衰落,这个时代也被称之为末法时代。
浩浩荡荡的宗教思潮也会从其中展现,众多的人会开始质疑吠陀学说,提倡否定吠陀权威的学说,即否认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