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湿婆点头,“作为你爱人的我愿意努力试着为你解释,这是我的义务——”
“我明明只想听到你说‘好的’……”
萨蒂叹了口气,“不过,说吧,你想说什么。”
“我不愿参加达刹的火祭,那是出自我对他的爱,他没有邀请我们,所以很明显他并不希望我们参加火祭,倘若我们去了哪里,他看到我们就会产生怒气,而因为这怒气,他的火祭便会失败,因为想获得火祭的成果行祭时必须保持心态Ping和,那我们为何要惹得达刹失去冷静呢?”
湿婆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语气也很Ping缓,然而这无法使萨蒂信服。
因此她反驳道:
“……湿婆大人,我只是个凡人,我无法对你的话进行反驳,我知道的是我的父亲达刹对你有一些误解在心里,因为这个,他才没有邀请我们,如果我们到父亲那里去改变他的想法,那他对你就会心Ping气和了……”
“不,萨蒂。”
湿婆再度摇头,这次异常坚定,“这对他没有好处,我们去哪里于礼不合——”
湿婆话未说完就被焦急的萨蒂打断。
“我到自己父亲家里去怎么会于礼不合?”
“我说的是你所出身的那个社会的礼法,萨蒂,女儿出嫁后,再回父亲家就是做客了。”
湿婆努力让表情显得稍微高兴一点,就好似当年在那场达刹举行的婚礼上迦维亚让他做出的表情。
“成婚之后要去父亲家里,这名女子就应该维护她和她丈夫的尊严,如果达刹认为我们应受尊敬那他就一定会邀请我们,可是他没有,因此那些他认为值得尊敬之人会和他一同完成火祭。”
手持三叉戟的湿婆继续说道。
“记住,萨蒂,那些未经邀请到别人家里去的人,必须忍受比死亡更为严重的侮辱,但是作为你的丈夫,我不会让你受这种折磨。”
“这就是湿婆大人你的心里话……可是,我的父亲不可能是外人啊……是湿婆大人你从未把他看作自己人啊……”
面对眼里有泪水的萨蒂,湿婆继续保持微笑,并说道:
“出于无知和愤怒的想法,永远不会将我们引向真实,试着静下心来理解我的话,萨蒂。”
“我什么都不理解……我早该明白的你是不会去的。”
萨蒂顿了顿,露出坚定的表情望向湿婆,“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参加父亲的火祭,听到没有,大天。”
“女人的固执会导致毁灭,萨蒂,不要固执。”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答应母亲说我们会去,那就一定要去!请和我去吧,湿婆大人!”
“我们不清自去有些不妥。”
湿婆失去笑容,脸上表情淡漠,“萨蒂,到了那里你将会遭受侮辱,达刹——”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批评我的父亲了,达刹是我的父亲,我到哪里去会有什么不好的,我在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事!”
“是不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萨蒂。”
“不。”
萨蒂双目圆睁,很少有的,露出了明显的悲伤表情。
“不是你,而是你对父亲的敌意一直在说话,你不用担心,大天,我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会Ping安回来的。”
“不行,你必须听我的,我们不能参加火祭,到达那里只会给你不幸。”
“不幸不幸不幸……”
萨蒂自嘲地一笑,“你说得就像他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敌人一样,好,大天你若是不愿和我去,那我就自己去!”
闻言,湿婆身形一动,握着三叉戟,从大石上站了起来,冲向萨蒂。
“不行,萨蒂,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的。”
这可能是作为毁灭之神湿婆终生难得有一次的失态。
然而萨蒂依旧无法理解,她只是如此对湿婆说道:
“我向你立誓,不要阻止我!”
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湿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这是许下了怎样的誓言啊……萨蒂……你出事之后我再赶来又有什么意义……已成定局之事就不可更改了,萨蒂……”
说到此处,湿婆面色严肃。
“你必须立即收回你的誓言。”
“我知道,我知道你非常爱我。”
萨蒂摇头,“但达刹是我的父亲啊,所有的孩子我是最受他宠爱的那个,我在那里一定会Ping无事的,大天,你的心里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不会有事的。”
湿婆望着无比坚定的萨蒂,无比难受地回答:
“命运正在呼喊你啊……这是你的错觉,而你的错觉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我说的一切在你听来都成了虚妄,然而真相是达刹的火祭只会带给你伤害。”
萨蒂知晓湿婆很爱自己,但她却无法理解湿婆的言语。
她只是继续坚定地说道:
“好吧,如果我被自己的父亲伤害,那我甘愿承受,我今天将会独自到迦那罗去,我意已决。”
说罢,萨蒂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主……”
这个时候,看着全过程的南迪发声了。
对此,湿婆对南迪轻轻地说:“南迪,送萨蒂去她父亲家,你的职责便是保证萨蒂安全。”
闻言,南迪立马朝着萨蒂离去的方向跑去。
直到两人消失后,一向表情淡漠的湿婆流下了眼泪,就如一个人般在哭泣。
隔了一会儿,随着一道闪光闪过湿婆脸上瞬间变回最初的淡漠,而从闪光中显露出毗湿奴和梵天两人的身影。
湿婆对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大天,你怎能允许如此祸事发生呢。”
毗湿奴说道。
“我去哪里同样会引发灾劫,世尊,只有劫难。”
湿婆将视线移向梵天,“无论怎样都会带来灾害。”
闻言,梵天说道:“大天,如果你到那里去,便可消灾解厄了,达刹是我的心生子,我就让他明白的——”
“自大是没有父亲的,梵天,自大之人六亲不认,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无法理解的人又怎能理解他父亲的话呢。”
“那么,此事当如何解呢。”
“无法可解,世尊。”
湿婆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必须参加火祭,然而萨蒂既然已经去了,那么不让她受辱便是你们的责任,我可以忍受对自己的侮辱,对萨蒂不行。”
毗湿奴和梵天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就在三神僵持之际,一抹蓝色光点闪过,从中显露出了第四位相神迦维亚的身影,以及他的言语。
“如此要求毗湿奴和梵天,湿婆你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
迦维亚对着伤心到极致的湿婆如此说道。
“……”
被自家好友如此说,湿婆只能扭过头,不再言语。
见此情形,迦维亚一只手的手心朝上对着毗湿奴:
“毗湿奴他为了你和萨蒂结婚做了什么,你如何不能知晓。”
昔日在达刹为了羞辱湿婆举办的婚礼被迦维亚给破解之后,作为夫妻的两人面对岳父达刹要行半跪的触足礼。
这是印度传统礼节,为小辈向长辈所行之礼,然而湿婆却未对达刹行此礼,被感到耻辱的达刹直接离席,导致并未完成印度传统礼节由新娘的父亲将新娘的手交给新郎手中,代表父亲认可女儿出嫁,这是婚礼中的重头戏。
然而由于感到被羞辱的达刹的离去只能由萨蒂的母亲代替完成,由于未经父亲祝福,因此湿婆和萨蒂的婚礼就成了乾闼婆婚,为今日两人的争吵埋下了伏笔。
所谓乾闼婆婚是指男女双方以类似于乾闼婆自由,无拘无束的精神为基础而结成的婚姻,也就是强调男女双方的两情相悦和自由恋爱,不需要经过双方家庭的同意或安排,也不受宗教仪式的束缚的婚礼。
达刹除了被气到直接离开外,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企图对还活着的萨蒂进行安魂祭。
安魂祭是附属于印度葬礼的一种补充仪式,在每年特殊的时间,由子孙供奉清水,牛奶和食物,宴请婆罗门,祭祀已故的祖先,特别是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偿还祖先恩情,供养先人灵魂,令其得以安息。
除子孙外,七代之内的血亲。弟子和祭司等人也都可以为死者举行安魂祭。
达刹此举无疑是直接将萨蒂不再视作女儿抑或是已经死了的女儿,因为安魂祭是对已死之人所做的,而他在做了之后便会灵魂中彻底剔除关于萨蒂的记忆,可谓是极其狠心了。
就在那时,毗湿奴赶来阻止了达刹:
“无人能够凌驾自然的法则之上,达刹,此举不妥,若你要强行凌驾于自然法则之上,那便是我的敌人了。”
“不,上主,绝不是,我已成了湿婆的敌人,成为我家人的敌人,甚至成为我父梵天的敌人,若是与您为敌我又该如何存活呢,那罗延,我怎能活得下去。”
面对同为相神的毗湿奴,达刹可是完全不敢像对待湿婆那样对待毗湿奴,而是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笑着说。
“上主,您和喜马拉雅之主是我的守护者,违逆我的神明,我将没有生路,若是您希望我会承认湿婆和萨蒂的婚事,也会放弃安魂祭……”
随后,达刹又说道:
“但我也是个父亲,在我心中也如世上其他父亲一样,梦想着我的女儿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刚刚的安魂祭只不过是一时气愤,就算您不来我也不会有所行动,仅仅只是气话,毕竟对湿婆那样的蛮夷,我怎么呢将我教养良好的女儿交给他呢。”
“哦?”
毗湿奴都快被达刹的话气笑了,但看在他确确实实是一个虔诚信徒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莫非你认为我会为了让萨蒂不幸而请求你吗。”
对此达刹连忙摇头:“绝对不是,上主,我答应您的要求,不过,您也要给我一个承诺。”
毗湿奴笑了。
“也是,你是达刹,没有承诺你又怎么可能答应呢,说吧,你要什么。”
随即达刹立刻说:“当我遇到危机需要您时,您都要前来保护我。”
“如你所愿。”
这便是当初毗湿奴为了让达刹不要对萨蒂做安魂祭所付出的代价。
如今被迦维亚一口说出,虽然湿婆很伤心,但也不可能无视,因此只能点头回应道: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