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价碳
“难道不是每天都是约会吗？”
“小祥已经把这当做是日常了吗？”
“如果灯想要出去的话，我也可以一起去的啦。”
“明天一起去京都吧？不过今天晚上，我想在阳台上看看星星。”
第228章213 清水，月夜
晨雾在八坂塔尖凝结成珠时，灯的指腹触到了振袖下祥子手腕的温度。
租衣店的熏香还缠在蓝染腰带褶皱里，祥子低头看草履尖缀着的流苏坠子，金线在青石板投下细碎的星斑。
三年坂的石阶被露水洇成深黛色，店铺的暖帘仍未完全卷起，一只玳瑁猫从唐破风屋檐跃下，尾尖扫过她垂落的茜色腰带。
“今天的人好像并不是很多。”
“应该是因为现在不算旺季。”
灯原本是打算次日一早再乘车前往京都，不过在和祥子商量过之后，还是当天就先到了京都。
为了让今天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一起游玩，所以采取了这样的决策。
“早知道就自己把和服带上了呢。”
“到现场来租也并不太麻烦吧。”
“但是毕竟是租用的，相比于自己的来说，还是少了一点归属感。”
“小祥现在就很合适啦，选择的这一件和服很合适。”
“是吗？真的没有恭维我之类的吗？”
“没有没有，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灯今天打扮的也很好看。”
“有多好看，会是让小祥目不转睛，不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的程度吗？”
“怎么说呢，嗯，不告诉灯。”
“告诉我嘛。”
祥子微微一笑，然后快步小跑开。
灯在后方追走，始终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不会太近，使得这样的追逐太快结束。也不会太远，让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追不上。
清水寺的仁王门在百步外浮出轮廓，朱漆立柱的裂纹里渗出松脂气息。
“写了什么内容？”
“现在灯不可以偷看啦。”
“我把我的给小祥看，小祥也给我看好不好？”
“不要，我在写完之后再说。”
“那我先给小祥看。”
将手上写好的绘马展示给祥子看，但是对方却只是看见了两个简单的汉字。
“这是什么？一生？”
“嗯，是一生。”
“完全搞不懂嘛，灯只写一个词怎么让人猜得到。”
“小祥是在假装不懂，还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种。”
“原来如此，我想要和小祥度过一生，就像我们最开始说的那样。”
“这种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来，会让人不好意思的吧？”
“不会哦，完全不会。”
“好了我知道了，但是这种会让人害羞的话，等我们回家了再讲好吗？”
悬空的舞台木纹浸透四百年晨昏，祥子将绘马红线缠在第七根栏杆，风掠过时四百枚铜铃齐声摇晃，惊醒了沉睡在斗拱间的斑鸠。
灯在即将离开时，驻足看了看祥子写的内容。
也是非常简单的文字，以至于灯在看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
“什么嘛，这不是和我写的一样？”
音羽瀑布的水滴坠入锡壶时泛起三重涟漪。
灯握着祥子执壶的手腕转过三次，冰泉滑过喉头的凉意让瞳孔微微收缩，石灯笼上的青苔突然鲜艳得可疑。
地主神社的占卜石在十丈外发亮，祥子数着心跳绕过三丛紫阳花，闭眼踏出第九步时，灯的影子恰好覆盖了属于她的那枚脚印。
菊乃井的竹帘滤出流水纹的光，漆器里颤动的葛粉透明如初春薄冰，海老芋在桧木蒸笼里裂开月牙状的缝，仙子将金箔片贴在鲷鱼眼睛上，看灯用怀纸擦拭筷尖的模样像在擦拭一柄短刀。
庭院惊鹿突然敲响，三十三颗鹅卵石同时泛起粼粼波光。
茶筅在天目碗底画出新月轨迹，腕骨转动的角度让浓绿泡沫堆成雪国山脉，灯藏在广袖里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切子杯缘。
当最后一点茶末消融时，落花恰好落在祥子未施唇脂的嘴角，灯摘花瓣的动作比抹茶泡沫破裂更轻。
鸭川的黄昏在鲇鱼青背脊上流淌，纳凉床的冰柱滴落第十七滴水珠时，祥子掰碎鲭寿司的指尖引来三只白鹭。
祥子解开发髻的浅葱色簪子插/进卵石缝，散开的蓝发瞬间吞没了八坂塔的剪影。
跳向第三块龟石时流水漫过草履，灯突然发现祥子濡湿的袜尖透出淡樱色指甲。
夜枫点燃清水舞台的瞬间，月光成了多余的存在。
四百张榻榻米大的朱红枫叶在探照灯下化作透明，灯的影子叠上绘马墙时，她找到早晨系的那枚铃铛——不知何时被系上了双重绳结。
人力车锦缎坐垫残留着前客的牡丹香，车夫木屐声在二年坂荡出回响，祥子数着途经的十七盏行灯，直到最后的光源消失在转弯处，才敢让后颈贴上灯温热的掌心。
七味粉铺的玻璃罐在月光下成为星图，京都塔的巨型楼梯正放映浮世绘动画，葛饰北斋的浪花在第三级台阶碎裂时，她终于展开紧握整日的左掌——那枚沾着音羽泉的椿花，已烙下永久的绯痕。
月光照耀，两人背靠在横栏，倒影映在水面上，随着波动而阑珊。
从平台上看去，细长的河流从远处源源不断地流过，两旁的枫叶已然悄悄染上了赤色。
虽不及漫山遍野的红，但是在这景色中却成了恰好的点缀。
“今晚的月亮——”
“是了，我也爱你。”
“要说的不是这个啦。”
“嗯？小祥要说的不是今晚的月亮很美吗？”
“灯就这么喜欢听我说一些表白的话吗？”
“喜欢，喜欢一直听。”
“不会讲的啦，虽然月亮确实很好看，但是我只是真的想要描述月亮很好看而已。”
“好奇怪的逻辑啊，小祥以前不都是会说一些很委婉的情话的吗？”
“月色真美这种话，已经不需要了。相比之下，风很温柔呢。”
“是因为有我在身边吗？”
“是因为灯在身边啦。”
“那小祥要不要靠近一点？”
“诶？”
“嗯，就这样，可以再靠近一点哦。脸也可以再凑近一点，视线和我对准啦。会害羞吗？原来小祥会害羞啊。明明现在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不过我好像也有一点。”
灯一只手牵着祥子，另外的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
“好了，就是现在。顺势一下子做完吧，小祥可以把眼睛闭上一下吗？”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
虽然口头上有些不满，但是祥子还是乖乖照做。
嘴唇因为有些激动而不断地张合，呼吸也好像稍微变得有些紧促。
只是等待了片刻，也没有等到自己所期待的那样，祥子索性睁开了眼。
“啊，刚好的时机。属于我们的合照呢，在京都。”
“所以只是为了这个？”
“毕竟小祥也说了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不过我觉得在月光照耀下的小祥会更好看啦。”
“（怎么这样……）咳咳，重拍一张吧，刚才那张不是我的最佳状态。”
“可以哦。”
灯重新拿起了手机，然后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细心地瞄准，虽然灯自己对于拍照并没有太多的自信，但还是努力拍得好看。
此时两位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够有月光照过，背靠横栏，身后的夜景成了最好的幕布。
在灯即将按下快门的时候，祥子趁着灯不注意的时间轻吻了她的侧脸。
还没来得及反应，摄像头已然将这一幕抓拍下来。
“这一张，很好看的对吧？”
第229章214 当第二副面具揭下
“所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要和海铃商量一下。”
“什么？”
“有关于海铃未来的事情。”
“我的未来？”
“我想要海铃继续留在我的乐队，留在Crych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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