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寒梅
以他们主仆二人的脚程，须臾间已经过了二三里，就看见一队二十余人的蒙古骑兵，正围着一群女子攻杀。
这些蒙古骑兵都是战场精锐，十余人彼此间分工协作，配合默契，负责围杀，十余人在外侧呼应，不让她们突围。往来呼啸，骏马奔腾，反而将峨眉派这些武林高手困在圈内。
那为首的尼姑手持一柄长剑，挥砍间就将那些骑兵手中的兵刃斩断，这才让一群小姑娘有了喘息之机。
看到这边竟然还有两人奔来，峨眉派弟子不由目露诧异，就是灭绝也是露出一丝欣赏。
那群蒙古骑兵呼啸一声，当即分出两人，手持弯刀，狞笑着朝着这边杀来。圈中几名少女一声惊呼，纷纷喊道小心。
面对迎面而来的骑兵，阿牛面无表情，伸手从后腰抽出一柄弯刀，纵身一跃，一道刀气挥出。那两名蒙古骑兵刚刚靠近，眼中露出一丝愕然，就被一刀削掉了脑袋。
阿牛身形落下，伸脚一踹，将其中一具尸体踹下马去，已经落在马背上。
军马认主，扬蹄嘶鸣不已，阿牛却是漠南草原上杀惯了的，一丝杀意显露，军马立刻就安静下来。
不看那些骑兵惊愕的神色，他牵引缰绳，调转马头，直直朝着蒙古骑兵杀去。
那边蒙古骑兵迅速分出外围十余人朝着阿牛冲了过来，双方临近之时，阿牛弯刀挥舞，刀光闪烁间，犹如平地升起一颗爆裂的太阳，再现“大漠烈阳刀”的风采。
瞬间，双方交错而过，阿牛弯刀轻颤间，瞬间不知道挥砍出多少刀。不但将所有攻来的兵刃挡住，趁势反杀了五人，两人脖颈被砍断，两人被拦腰砍成两截，还有一人脑袋被刀背扫到，当场炸开。
一个回合的交锋，阿牛直接杀掉了小半对手，他毫不迟疑，纵身而回，身如雄鹰，低空掠过，再次落在敌手马背上，交错而过，刀砍脚踢，只留下一地尸体。
他落在马背上，弯刀一拍马股，战马嘶吼一声，再次朝着蒙古骑兵冲去。
此时围攻峨眉派的骑兵一愣，不由放缓了速度，灭绝师太眼神凶狠，立刻抓住时机挥剑劈砍，打开一道缺口。
两人里应外合，瞬间将剩余的蒙古骑兵杀散。看着那些散去的骑兵，阿牛也不追赶，纵马而回，将十余匹马收拢起来。
拍了拍马头，阿牛忍不住道：“少爷，都是上好的战马，放回去太可惜了，它们会直奔军营回去的。”
朱昱辰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喜欢那就留着吧！”
阿牛应了一声，转头挑选起来，打算找几匹合适的代步。
………………
那边峨嵋派里，有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其中一人好像确认了什么，走到灭绝师太跟前低语几声。
灭绝师太眉头一扬，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带着弟子朝这边走过来。
“峨眉灭绝，你们二人是哪派弟子，师长是谁？”灭绝师太审视二人道。
阿牛嘴角一撇，立刻站在朱昱辰身后，打算给她一个教训。
朱昱辰叹了口气，灭绝虽然身穿纳衣，但眼神凶戾，眉眼刻薄，毫无出家人的修养，他也懒得多说，伸手一招，一招“控鹤擒龙”。灭绝师太只感觉一股柔力来，右手一震，手中长剑“嗡”的一声，一股大力掀开手指，长剑朝着那少年飞去。
峨嵋派弟子一愣，纷纷拔出长剑，指向朱昱辰二人，其中一人眼神乖戾，正是丁敏君，她怒喝道：“放下。”
丁敏君一向自视为峨眉下一代掌门，这倚天剑早已被她视为囊中之物，此时被人抢夺，自恃有灭绝师太在，必能抢回，是以要在灭绝面前以示忠心。
“好胆。”灭绝师太怒喝一声，脚步一纵，当空跃起，右掌当胸拍出，正是峨眉佛掌“金顶佛光”。
朱昱辰拔出一截长剑剑身，并不理会她。他身后阿牛脚尖一点，右掌泛起一丝金光，宛如金铸，身如大雁横空，和灭绝师太当空对了一掌。
只听见“轰”的一声，宛若平地惊雷，两人交手的真气余波炸起到阵阵狂风，向四周疯狂吹拂。
灭绝受他一掌，只感觉一股大力糅合着精纯真气冲击体内经脉，一时间气血翻滚，面色一片潮红，连退几步之后，终于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瘀血。
见此情形，峨眉派弟子都一片愕然，丁敏君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惊慌，谁也没有想到灭绝师太竟然一招被人打伤。
灭绝连退几步，右手抖个不停，目光震惊，看向若无其事，倒退到朱昱辰身后的阿牛道：“少林大力金刚掌，你是少林弟子？”
第133 章 汉口论倚天屠龙
阿牛面无表情，并不搭理她，一时间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峨嵋派弟子围绕在灭绝师太跟前：静虚师太双手合十，挡在灭绝身前，静玄师太目含凶光，和纪晓芙一左一右，丁敏君却已经悄然退到灭绝身后，和一帮灭绝的徒孙站在一起。
灭绝师太目光一扫，立时大怒，也不说缘由，‘啪’一巴掌打在丁敏君脸上，当场就浮现一道紫红的掌印，丁敏君嘴角溢血，却不敢说一句。
灭绝师太怒骂一声：“废物！”转过头紧紧盯着阿牛，生怕他突然发难。
突然身后传来阵马蹄声，过了片刻，只见三匹骏马伏着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朝着这边而来，正是风尘仆仆的俞莲舟一行人。
“师太，阿牛兄弟，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听商客说这边有鞑子肆虐，好像是峨眉派正在御敌，俞某特意过来帮个手。”俞莲舟到了近前下马道。
他看了看现场的气氛，泾渭分明的两方，以及戒备的峨嵋派众人，不禁道：“大家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不妨坐下来慢慢商量才是？”
此时他才看出灭绝师太受了伤，想到朱昱辰之前所说，灭绝师太手中有他需要的东西，不禁向他手中看去，不由惊呼道：“倚天剑！”
微微一愣，俞莲舟和张翠山夫妇苦笑一声，没想到真被无心之言猜中了！
此时峨嵋派弟子中，为首的女尼静虚师太稽首道：“俞师叔，这位小兄弟和他的仆人抢了师父的倚天剑，事实俱在，我等只想讨回公道！”
“静虚闭嘴！”灭绝师太一甩衣袖，臭着脸喝道。
她看着朱昱辰二人，冷然道：“阁下何人，不妨报上名来，我峨眉绝不罢休！”
阿牛眉头一挑，踏前一步冷然道：“老尼姑你想怎么不罢休？你们一起上我都接着！”
朱昱辰挥了挥手，阿牛应了声“是”，又悄然退到他身后。
此时峨嵋派和朱昱辰二人各不相让，说到底还是朱昱辰抢了峨嵋派的倚天剑。按理来说，武当应该站在峨眉派这边，只因这件事本就是峨嵋派占理。
可他又知道灭绝此次上武当并无好心，为的就是为难五弟一家和武当，心底满是意见，并不想为峨嵋派出头。
此时俞莲舟几人夹在中间，反而左右为难。
………………
“这倚天剑可不是你峨眉之物，真要论起来，这可是杨家的东西。”朱昱辰打量手中长剑，手指轻轻敲击道。
只听“咚”的一声，仿佛古寺钟声，声音清脆悦耳，环绕不绝。
“好剑，固然不愧是玄铁剑熔炼而成。”朱昱辰赞道。
他将长剑插回剑鞘，随手递给身后的阿牛，看向灭绝师太，问道：“你是想取出这剑身秘籍，为孤鸿子报仇？那你又何必舍本逐末，峨眉的武功还不够你练的吗？”
灭绝师太脸色一变，不可置信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杨家，什么秘籍，这是本派祖师亲传，岂容你胡说八道。”
朱昱辰轻叹一声，道……
“我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多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当年襄阳城破前夕，北侠郭靖将西狂杨过的玄铁剑一分为二，铸成了倚天剑和屠龙刀。”
“一刀一剑，本就是杨家的玄铁剑熔炼而成，所以我才说这是杨家的东西。”
“而郭襄当年暗恋杨过，爱而没有结果，直到后来杨过行踪成谜，她才死心。这把倚天剑本是她思念杨过之物。”
“你师父名为风陵师太，本就是因为当年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所以郭襄为你师父起法名‘风陵’啊！”
“后来屠龙刀被郭靖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郭破虏，期望他能扛起反抗元廷的大旗，继续抵抗蒙古入侵中原。”
“而后来郭破虏城破身死，郭襄携带倚天剑出逃，后来四十岁时，在峨眉出家，创立峨眉派。”
“这倚天剑中，就是郭靖所学丐帮秘传《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精要。屠龙刀中，是当年他得自铁掌峰的《武穆遗书》。”
“所谓：‘宝刀屠龙，号令天下。’正是要以屠龙刀中隐藏的武穆遗书组建、训练新的军队，继续抵抗元兵。”
“而‘天下英雄，莫敢不从！’则是因为若能以武穆遗书横扫天下，称帝建国，那天下自然无人不从其号令。”
“至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只不过是后来黄蓉担忧后来者掌握军权，为所欲为，无人可制。便将郭靖一身所学，封入倚天剑内，想让得天下者心有忌惮，不敢肆意妄为。”
“前者还好，后者委实可笑，没有足够的势力，凭借区区一本武功秘籍，一个武林中人，就想威胁天下掌权者，实在是昏了头了！”
“不提大内高手，就是禁宫护卫，万箭齐发，也能把你射成刺猬，什么九阴真经都不好使。”
“不过你想靠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杀一个杨逍为孤鸿子报仇倒是够了！只是我不明白，峨眉的武功还不够你练的吗？”
“郭襄当年身兼东邪，北侠，全真，丐帮诸家所学，后来又拜了西域金轮法王为师，得传部分西域密宗绝学《龙象般若功》。”
“在峨眉出家前，她又和张三丰，少林无色一起，得少林觉远大师传授部分九阳真经。”
“当年少林寺外，传得《九阳真经》的三位，情况各有不同。武功以少林无色最高；所学以郭襄最博；张三丰当时武功全无根基，仅得一个精纯。”
“是以三派武功各有所长，但也可说各有所短。峨眉武学可以说广博无边，你又何必舍本逐末，外求区区一部秘籍。”
“郭襄以部分九阳真经为本，融合诸多绝学于一身，峨眉派的武功并不弱。你若能潜心修炼，放下执念，杀杨逍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眉心凝煞，心中郁气凝结，早已经被你师兄孤鸿子的死冲昏了头脑，爱一个人不是这么爱的。”
“你可知，如今你已经将要入魔，若非峨眉九阳功有镇压心魔之效，以及你这么多年的佛学修习，你早已经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了。”
朱昱辰所说，其中许多秘闻，其中涉及到的前辈高人，峨眉和武当，少林三派祖师旧事，峨嵋派弟子和俞莲舟等人并不知道。
而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张翠山脸色一暗，和妻子殷素素对视一眼，不由暗暗苦笑道：若是义兄谢逊知道，屠龙刀中的秘密竟然是一部兵书，又该是何等的疯癫痴狂。
想到谢逊在冰火岛上，整日抱着屠龙刀揣摩不休，两人就是心中一冷，只怕这消息，非的让谢逊发疯不可。
俞莲舟也是神色愁苦，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若是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流传出去，不知道又要引发何等的血雨腥风。
此时看着阿牛手中的倚天剑，众人神色各异，灭绝师太脸色难看，只道：“竖子小儿，胡说八道。”
第134 章 灭绝入寂
朱昱辰叹息道……
“冥顽不灵，若非为了当年我家与郭家的情义，看在郭襄和张三丰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这把倚天剑，我就拿走了，以你的武功，日后根本保不住它。留着，也是徒留祸根罢了！”
灭绝师太一甩衣袖，踏前道：“想带走倚天剑，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此话一出，峨眉派弟子纷纷拔出长剑，指向朱昱辰二人。
俞莲舟站在中间左右为难，道：“大家有话不妨好好说，此事并不是要闹到这种地步才是！”
朱昱辰看着灭绝师太满脸决绝，不由拊掌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好了！”
此话一出，俞莲舟不由大惊失色，不由道：“前辈且……慢！”
话音刚出，只见朱昱辰眼中精光一闪，踏前一步，天地突变……
众人眼前，朱昱辰已经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尊宝相庄严，肃穆而立，右手掐诀的佛陀，大佛开口，声音广大无边：“佛说无我相，无众生相，无逝者相。”
佛陀右掌前推，一时禅音阵阵，法相庄严，金色的佛掌横压而下，金顶佛光普照。
灭绝师太只感觉眼前金光缭绕，禅音入心，好像师兄孤鸿子的影像正在从心底逐渐模糊，不由大喊道：“不要！”
突然灭绝师太眼前一黑，一只手掌在她额头一拍，脑海中“轰”的一声，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