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寒梅
“就是你们想要犯上作乱?”
清冷的声音不包含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确认一群蝼蚁的态度,但又那么无关紧要。
经历过短暂的寂静无声,整个寨子沸腾起来,属于宝格土司的勇士“姆赤”露出一丝冷笑,挥刀就砍了上去。
那宫装的女子,只是挥了挥手,“姆赤”就倒飞了回来,整个人胸口已经塌陷,好像被成年的蛮牛冲撞了一样。
而这并没有让苗人害怕,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
属于土司的蛊师和蓝凤凰的两位师叔,放出了大片的蛊虫。营帐内,两位土司麾下的勇士也挥刀冲了上去。
那宫装美人只是不屑的笑了笑,一伸手, 冲在最前面的苗人勇士,就把脑袋送到她的手心。
她只是轻轻一拍,那个人的整个脑袋就缩进了脖子里,随着衣袖挥舞,他就和炮弹一样,飞舞到空中炸开。
碎裂的血肉在空中划过一道晶莹的血肉长虹,砸落在宝格土司跟前,浓烈的血肉气息,让蛊虫再也不听指挥,开始寻找血肉反噬蛊师。
紧接着,躲在营帐最边缘的蓝凤凰,就看见那个女人只是一招手,宝格土司身边的一柄汉人长剑就落在她手中。
那个女人快如鬼魅,营帐内只是一闪,到处都是她的身形在晃动,几个呼吸的时间,营帐内就再也没有活人。
蓝凤凰整个人已经傻在了当场,那个女人来到她的身前,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五毒教的?”
没有等她回答,那个女人就抓着她的肩膀离开了苗寨,最后回头看见的一眼,就是无数嗜血的蛊虫在整个苗寨肆虐。
随后,那个女人就带着她回到了五毒教的总坛,所有试图反抗的人都被她杀了,只剩下以蓝凤凰为首的一群人还活着。
之后,那个女人带着五毒教和收服的蛊师,对整个苗疆叛乱势力展开了清洗。
“我叫东方不败。”
这是那个女人最后离开苗疆时说的话,也是从那时候起,五毒教归附于日月神教麾下。而这件事过去,还不到十年的时间。
………………
听完她的话,岳昱辰一招手,一根树枝落在手中,左手伸手一抚,无数细小的枝丫纷纷落地。
蓝凤凰只见眼前的这个汉人,像是赶苍蝇一样随意的挥了挥手,旁边的大树如同被凌迟一般,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在一声声“吱吱嘎嘎”的声响中,轰然倒地。
“是这样吗?”岳昱辰看着蓝凤凰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招式,我都看不懂,但你的随心写意,和她差不多。”蓝凤凰看着支离破碎的树干,没有隐瞒。
岳昱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确认了东方不败的境界,她似乎和你一样初入先天,你对葵花宝典的天人化生有了兴趣,你想学吗?自宫吧】
【除了皇宫内两个垂垂老矣的老太监,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你是同类的,只有东方不败】
【二十年后,领兵平息宁王叛乱的王守仁会达到你现在的境界,你应该明白,什么叫一人可敌一国了】
岳昱辰抽了抽嘴角,忍住吐槽的欲望。这系统越来越不着调了。
随手一挥,手中的枯枝飞射而出,“哆”的一声,深深插入岩壁中,深不见底:“好了,你可以走了。”
蓝凤凰却没有离开,反而笑道:“岳公子,你留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事,如果可以,我愿意帮忙。”
“你想杀东方不败?为什么?五毒教很多人死在她手中,那些人里有你什么人?”岳昱辰问道。
蓝凤凰脸色一僵,讪讪的笑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岳昱辰无视了她眼神中的挣扎,接着道:“我不是你可以随意借用的力量,东方不败可以做的事,我同样可以。你和云贵的土司们,未来可以安分一点了。”
半山腰上,岳昱辰负手看着蓝凤凰领着手下的苗人一步步离开了这里;密林中,宝翁的身影探了出来,双方擦肩而过,都对对方的出现产生了一丝好奇。
岳昱辰抬头看向远方,那里风卷云舒……
“东方不败么?或许,我也应该去看看她的境界。”
………………
“汉人的巫医,她们是谁?也是你的朋友吗?”宝翁跑到他跟前问道。
岳昱辰看了他一眼:“你阿妈怎么样了?”
宝翁很开心的点点头:“阿妈已经好了很多,城寨里的蛊师说,再过些天,阿妈就可以正常干活了。”
接着他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看着岳昱辰道……
“有人问阿爹,阿妈是怎么好的,阿爹没有说。但好多人都知道你了,汉人的巫医。”
“城寨里的蛊师说,你和魔鬼交换了阿妈寿命,阿妈的寿命被魔鬼偷走了很多,是这样吗?”
“阿爹也不让我到你这里来了,他很害怕。说要给我定亲了,只有生下孩子,将来才能继承他的祖屋和财富。”
岳昱辰点点头:“你阿爸是很厉害的猎手,他可以捕获一整头的野鹿,你可以跟他好好学。”
“可是我想成为蛊师。”宝翁不满的道,“或者,成为土司那样的勇士,可以用刀剑轻易杀死成群的野猪。”
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流露出的野望,岳昱辰知道他想要什么,摇了摇头。
宝翁的脑袋低落下去,心情也低落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站在悬崖边。
第24 章 岳昱辰见阳明
时间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过去,岳昱辰的生活依旧一成不变,练功,采集草药和毒虫,研究新的药方。
这一天,岳昱辰正在整理一炉新的丹丸,此药名为灵犀解毒丸,可解世间百种剧毒。
【王守仁来了,你对这位千古最后一位圣贤,人间大宗师满怀期待,你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也许有吧,这是你唯一的期待】
【你期待心学能给于你启发,世人皆好斗习武,而不知‘道’之宽广】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响起,一个分神间,岳昱辰不小心划破了手中的葫芦……
“终于来了……”
岳昱辰开始默默整理东西,待见过这位大宗师,自己也就该离开了。
………………
果然到了下午,岳昱辰心中一动,就感觉到一股气息在接近,走到悬崖边,刚好看到那走出树林的身影。
来人俨然也发现了他,对方抬头的一瞬间,岳昱辰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未来的大宗师。
那双眼睛,眸光温润如玉,平和而淡然,偶尔开合之间又闪现锋芒与智慧,深如渊海,广纳天地。
一瞬间一种天地都被眸光装载的错觉出现在岳昱辰心中。
他眼中眸光一闪,一道剑光分割天地,破开阴阳的界限,一切重新恢复了正常。
“好高的精神修为!”
远隔半座山的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等到对方来到山上,岳昱辰已经煮茶以待来客……
“在下岳昱辰,华山人士。”
“在下王守仁,余姚人士。兄台不是道士?”
“只是着道袍罢了,王先生能来,不胜荣幸。”
等到两人落座,王守仁很确信的道:“公子是在等我。”
岳昱辰点点头道:“自邸报中看到王先生被贬龙场,我就已经出发在等先生。”
“公子能测未来?”王守仁道。
岳昱辰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先生必定会来。”
王守仁不置可否:“我心在何处,王某日前也未曾确认。”
岳昱辰摇摇头道:“夫万事万物不外于吾心,先生不来,我继续等一等就是。”
王守仁笑道:“人心皆有欲,我所欲与君何同,君之欲何求?”
岳昱辰问道:“何以求心?”
沉默良久,王守仁道:“惟天下之至诚,然后能立天下之大本。至诚之心,是心之本体。”
“夫惟志诚,方能修心,修身。心即理也,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
岳昱辰点点头道:“佛说心如明镜,方可映照虚空山河大地,君以为如何?”
王守仁反问道:“公子以为如何?”
岳昱辰思考良久,道:“我心如珠,我心如镜。”
王守仁摇摇头道:“我未来时,心中自无公子,我来此处,公子自在我心中。”
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未看到你之时,未听到你之声,未察觉到你在此,你就未曾来过吗?不曾存在过吗?”
岳昱辰沉思片刻道:“一念心起,一念心知,这是何等神通。”
王守仁摇摇头道:“神通不足取,神通不足畏,心知而天地广大,若知此心,先行己道。”
岳昱辰问道:“道在何方?”
“道在脚下。”王守仁负手指着山路说道。
冥冥之中,岳昱辰心中响起一声虚幻的碎裂声,过往所学种种,诸般武道,医经道典,从心头缓缓流过。
诸多所学,剥开繁杂的外衣,只留下最简单的道与理,随着蒙蒙心光升起,岳昱辰并指前刺。
简简单单一刺,却仿佛蕴含所有变化,一剑而化万千所学;一剑而由静入动,一切应对皆避无可避,自在其心。
【你领悟了心光所在,你明悟了入静之心,坐卧行走,无所不在】
【你领悟了心光所在,一切有为法,你见,即你知,一切武道技法,你可以一看就会,一会即精】
【你领悟了心光所在,周身七尺,皆在你心光之中】
………………
岳昱辰起身一礼,随即下山而去。
跨步之间,金雁功种种变化明了于心,一步跨出已在七尺之外,所有繁复变化,皆在脚下。
身形晃动之间,不论拦路的树木还是岩石,皆不再成为阻碍,种种身法变化,化为微不可见的调整,几步已在远处,越过树林,消失不见。
真气随心而动,自在而行 无时无刻不在自由运转,这一刻,全真大道歌彻底大成。
从贵州返回华山路途不再遥远,跨步间七尺即过,真气不但未曾损耗,反而随着时间流转,越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