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不仅仅是作为对手的绷带男人,巷口的所有人都被惊大了双眼,因为楚子航所有的举动,都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的‘君焰’……”恺撒瞪大眼睛喃喃,他依旧没从狂暴的火龙顷刻间瓦解,凝成一条火线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师兄对‘君焰’的掌控力,已经堪比龙王了。”路明非低声说,这个距离恺撒听不到他的话,他只是在自言自语。
“而且,他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冷静。”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所有人都震撼于“君焰”狂暴的破坏力,和楚子航对“君焰”极致的掌控力,只有路明非意识到了,楚子航对于战场的预判能力其实更强。
在绷带男人解除“时间零”的时候,他的身影也消失了,但楚子航在瞬间就预判了男人的动向……“君焰”是向前释放的,覆盖从楚子航的身前到巷口所有的范围,男人必然是利用“时间零”最后一刻往楚子航的身后移动,但那时候他并不能向楚子航发动攻击,因为高温的屏障依旧笼罩着楚子航身体周围。
男人会蛰伏在距离楚子航一段距离的、他背后的死角,“时间零”被解除的瞬间,“君焰”也会在短时间内被释放,而“君焰”释放的瞬间,就是男人动手最好的时机,从楚子航的背后。
可他的一切行动都被楚子航看破了,楚子航没有释放“君焰”,因为他不可能波及路明非和恺撒他们,他以匪夷所思的控制力把“君焰”给压缩了,在极短的时间里,在男人袭向他的后背的时候,楚子航利用这个时间将压缩后的“君焰”附着在村雨上,转头挥刀,男人恰好撞在高温的火焰上。
这其中累积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时间零”的释放与解除,对“君焰”的控制力,对时机的把控,对男人动向的预测……一切的要素都被楚子航掌控的精准而完美,这本该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但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闪开了,也许是他的肌体能力和反应力实在过于强悍……
可路明非并不这样认为,一切都把控的这么完美,却预判不到男人的闪避么?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背影。
“师兄,七年的追逐,如果得到的结果真的是最坏的那个……”路明非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准备怎么面对呢?”
耀眼的火线印在墙上,就像锋利而火红的刀光,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都被割裂了。
绷带男人在墙边刚刚稳住身形,楚子航再一次挥出了村雨,擦着男人的鬓边掠过,高温几乎要把他的额发给点燃,男人脸上的绷带被掠过的火焰烧得通红或是焦黑。
男人再一次勉强的闪开楚子航的攻击,可他的身影显得仓惶而狼狈,他甚至连释放“时间零”的时间都没有。
楚子航反复的挥斩,手里的村雨被他挥出一道接一道摧残的光弧,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赤橙色的火光密集的像是一张高温的网,男人的身影在这张“网”里穿梭,火焰携带的高温把他身上的绷带炙烤得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楚子航已经完全驾驭了这柄御神刀·村雨,他的脑海里满是七年前那个男人,握着这把刀时,挥斩不停的模样,雨夜里,男人面对成百上千的黑影,用这把刀斩出密不透风的光弧,那些光弧织成了一张锋利的网,把楚子航牢牢的守护在其中。
那是楚子航见到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另类的舞蹈,好似一曲极致暴力的探戈,刀锋割裂空气的声音叠加着密密麻麻的雨声是背景乐,男人踩着拍子恣意舞蹈,但他不是收获掌声,而是收割生命,鲜血染红了积水,哪怕暴雨倾盆,四周遍布着张牙舞爪的鬼影,楚子航也觉得安全感十足,那个雨夜,那个男人挥刀的身影足够楚子航铭记一生。
楚子航挥刀的速度已经快成了幻影,他早就突破了极限,不论是苏茜还是恺撒,都没见到过楚子航斩出如此的神速,这已经不单单是血统的提升能够带来的增益了,仿佛他的言灵不是“君焰”,而是“刹那”或者“时间零”般,他快的眼花缭乱,他快的匪夷所思。
火红的光弧印在建筑的墙壁上,割裂出一道道漆黑的空洞,空间仿佛都被撕碎了,这样的斩击如果落在人身上,毫无疑问能把人类的肉体斩断然后焚尽,但成百上千道火光都擦着男人的身体掠过,没有一道真正斩在男人身体上。
男人的模样前所未有地狼狈,他身上的绷带被楚子航的斩击所附带的高温几乎烧烬了,他的皮肤通红,却从始至终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伤害。
这一刻的楚子航,甚至在速度上压制了男人,男人斜着身子躲过一道斩击,楚子航欺身上前,村雨改变了原本的运动轨迹,自下而上的飞挑,目标是男人的胸口,男人的反应力也堪称可怕,他的脊背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恰好闪开了这及其致命的一击。
村雨的刀锋撕裂了男人脸上的绷带,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尘封已久的脸被映照在明亮的火光里,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就像一条一直困在树洞里冬眠的蛇,被春日的第一抹暖阳给叫醒了。
楚子航不停挥斩的动作在这一刻停下了,与此同时,男人抓住这个时机,身体飞快的后掠,和楚子航拉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路明非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拱了拱鼻子,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男人站在距离楚子航大概五六米的位置,此刻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被楚子航尽数斩断了,身上的的绷带也几乎都被火焰燃尽。
浑身裹着绷带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他是……”诺诺来到路明非的身边,看着男人的模样,低声问。
“我们都应该叫他叔叔。”男路明非依旧记得这个男人的模样,路明非轻声说,“他就是楚子航的父亲,失踪了七年的楚天骄。”
尽管已经猜到了真相,诺诺的眼神里依旧划过一丝惊诧,不仅是诺诺,楚子航和男人都停止了动作,所有人都听到了路明非的声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挣扎而复杂。
“他也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奥丁。”路明非缓缓的补充道。
楚子航静静的看着男人,那张记忆中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此刻却面无表情的脸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一同倒映的还有男人那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身躯。
第1049章 爱与拥抱
楚子航的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弧度。
很难想象,“难看”这种形容词会出现在这个一个英俊的男孩的脸上,但的确是这样,楚子航像是在笑,但这个笑容太复杂太晦涩,那张素来面瘫的脸上挤出的这个表情看起来复杂又心酸。
七年的苦楚、疲倦、悔恨与心酸,全部被杂糅进一个浅浅的笑容里,这个笑哪怕弧度再小,也复杂的不像话。
脸还是那张脸,那张英俊又透着隐隐老态的脸,即使被火焰烧的焦黑,多了不少的伤痕,楚子航也认得出来,那个男人已经四十岁……不,七年过去了,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这个年龄人绝对不会再生长的,反而有一定的几率会变矮,因为脊柱会弯曲,身子会变得佝偻。
但男人没有,他的体态也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楚子航其实都有些记不清了,男人的身上是不是原本就有这么多的伤痕,因为看到男人赤裸上半身已经是他很小的时候的事了,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楚子航的记性一直都很好,但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去记,在七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前,楚子航很少主动去想这个男人,因为他始终认为那是段不好的记忆,所以小时候有关于男人的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
他记得男人会给他当马骑,他坐在男人的背上大喊“驾驾驾”,漂亮的女人围绕着煤气灶手忙脚乱,但他不记得男人的后背和肩膀到底多么孔武有力,能驮着他陪他玩一个小时都不会喘气;他还记得男人和他泡在浴缸里教他游泳,但他不记得男人身上的肌肉究竟有多么精壮,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司机该有的体魄,没有高强度的自律性根本没办法拥有那么健硕的身体;他记得男人的音容相貌,但却忽略了男人的品味,哪个没有品味的男人会听猫王听披头听卡百利乐队,原本他们生活的那个小房子里被妈妈吐槽了无数次的那个破烂似的留声机,说不定真的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
楚子航忘了很多事,但他也仍然还记得很多事……因为遗忘的很多,所以剩下的东西才显得弥足珍贵,才要一定记得,这个男人的样子,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男人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当年那个男人,和楚子航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唯独他的眼神……这种空洞、漠然又凶戾的眼神,显然和楚子航记忆里的男人不一样。
他还是他,可他却又不是他了。
显然他根本认不出楚子航,哪怕面前站着的是他血肉至亲的儿子,这个男孩的身体里还流着一半他的血,可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陌生,似乎脑海里对楚子航的印象很淡很淡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短短几秒的间隙后,男人已经从狼狈的姿态缓了过来,哪怕他的身上依旧遍布着烧伤与疤痕,体力明显也下降了不少,但他的黄金瞳依然亮着,瞳孔中淡漠的神情一点没变。
透明的膜障无声的展开,那是“时间零”的领域,膜障迅速将楚子航覆盖,时间的流速被减慢。
男人,或者说楚天骄,看向楚子航的眼神凶狠又危险,那绝不是一个父亲看向儿子的眼神,更像是猛兽看向猎物,那张英俊却略显老态的脸上面无表情,眼角的弧度如冰霜般寒冷……楚子航认出了他,可他却没认出楚子航,这对阔别了七年的父子,刚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似乎要以鲜血终结。
男人扑向了楚子航,在“时间零”的领域里,他相对楚子航的速度被加快了,但很显然长时间的战斗和言灵的消耗已经让他的体力下降了大半,这一次的“时间零”显然不如之前强悍,男人的身影也没有快到看不见的程度,他的动作有迹可循。
所以这一次所有人似乎都不太担心楚子航,因为不仅仅是男人的状态下滑的相当严重,并且楚子航“君焰”的领域依然维持着,刚刚楚子航对“君焰”的掌控力和把男人逼得狼狈的模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他的手里还有村雨,村雨上依然附着耀眼的火焰……这场战斗优势在谁显而易见。
只有路明非,他看着楚子航的背影,露出一个相当复杂的眼神,他的拳头不自觉的紧紧握住,内心似乎正陷入某种挣扎。
“师兄……千万别死了啊!”路明非的嘴唇轻轻开合,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楚子航的身边,原本躁动的火焰缓缓的恢复平静,但这一次似乎并不是因为“时间零”的效果。
“不对,‘君焰’的领域正在瓦解!”叶胜第一个发现了这件事,他大声的惊呼。
的确,“君焰”的领域正在崩溃,不过语气说这个言灵正在瓦解,不如说是楚子航正在主动解除“君焰”,火焰在半空中溃散,高温迅速下降,扭曲的空气恢复正常,就连村雨上的火光也渐渐熄灭,从烈焰宝刀似的模样重新变回原本那把低调的妖刀。
“他想干嘛?”诺诺也皱紧了眉头,没猜透楚子航在想什么。
然而楚子航令人吃惊的行为并不仅仅是解除了“君焰”,他甚至松开了手……楚子航松开了手中的村雨。
在“时间零”的领域中,村雨缓缓的坠落,他下坠的速度也被放慢了若干倍,就像一部拉长了倍速的磨片……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眶,完全猜不透楚子航这种行为的想法。
面对男人的扑杀,不仅主动解除了言灵,还扔掉了武器,这不是主动找死么?这自杀有什么两样?
“楚子航,你想死么!”恺撒用力的咆哮,他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
如果楚子航在他旁边,他绝对会先替这家伙挡下一击,接着狠狠给他一巴掌,把他抽醒……可他根本赶不上,恺撒距离楚子航太远了,就算他现在开始狂奔,进入“时间零”的领域,他连触碰到楚子航都做不到,在那个男人先袭击楚子航之前。
为什么要放弃?就因为对面是你的老爹?谁还没个混账老爹了?就算那个人是你的老爹你就该给他杀死么?
恺撒在心里质问。
退一万步说,你只有一半的生命是他给你的,你想死,问过你老妈么?
楚子航看起来真的放弃了,所以这一刻的恺撒不理解、不接受,甚至是愤怒……楚子航是他视为对手和兄弟的男人,他不理解自己的对手怎么如此懦弱,也不接受自己的兄弟这么轻易寻死。
人不需要死的多么壮烈,但必须死的有意义,有价值,这是恺撒一直以来的想法,也许是恺撒太痛恨自己的老爹,所以他理解不了楚子航的想法……那是你爹,但他已经不认识你这个儿子了,这样的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失去意识的庞贝,哪怕是生龙活虎的庞贝,如果想杀死恺撒,恺撒也必然和那个男人刀剑相向,这无关乎孝心与亲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准则,生命的意义不应该如此轻薄才对。
路明非也听到了恺撒的咆哮,所有人心里其实都有如同恺撒的疑问,唯独只有路明非,他知道师兄为什么这么做。
缺爱的小孩为了一个拥抱可以付出很多很多东西,他路明非是缺爱的小孩,楚子航也是缺爱的小孩。
所以路明非可以为了老唐拼命,可以为了师兄和夏弥拼命,可以为了诺诺拼命可以为了绘梨衣拼命,因为这所有人都是他爱的人……一个人拥有的东西不多,你就会想尽一切去维护他们,任何一个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了,你都会觉得是比死更难过的事。
对于楚子航来说,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他都能强迫自己牢牢记住,七年来一直为之奔波拼命,为了一个虚幻的回忆中的身影都能做到这一步,当那个男人真正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又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激动?难过?愧疚?总之不可能是安心与释怀。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缺爱的小孩,恺撒自己也是,缺爱的小孩为了心里的爱真的可以付出很多……恺撒心里打的那个比方就是本质上的问题,这根本不是老爹与老爹的对比,而是遗憾与唉的关系,如果恺撒面对的不是庞贝,而是他的母亲古尔薇格,只怕那个女人的手里拿着刀子,恺撒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去拥抱她,哽咽着亲吻母亲的脸颊。
楚子航背对着所有人,所以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在他正面的唯独只有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倒映着他的脸的瞳孔冰冷又无情,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冷酷了七年的杀胚在这一刻似乎又变成了七年前或是更久以前的,那个固执又略显幼稚的男孩。
“长腿,要不要做点什么?要不要做点什么?难道真看着楚子航去死啊!”楼顶上,苏恩曦看着事态的发展,急得绕着酒德麻衣打转。
而酒德麻衣只是静静的看着下方,一张魅力妖艳的脸上此刻无喜无悲。
如果楚子航想要制服楚天骄,她可以帮忙,如果楚子航狠心一点想要杀死楚天骄,她也不介意出份力,甚至假如楚子航是落入下风的一方,酒德麻衣都可以拼上自己的命去帮他……蛋唯独眼前的这种情况。
这是楚子航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论是因为固执还是出于私心,有些决定哪怕看上去再不对再愚蠢,别人也没有权利干涉。
说实话,酒德麻衣和楚子航的交情没多深,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薄情的人,杀手和忍者的要义原本就该将感情置之度外……但如果这个固执的男孩真的死在这里,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还蛮叫人难过和悲哀的。
酒德麻衣默默的想。
男人已经扑到了楚子航的眼前,金色的瞳孔里杀意凌冽,而楚子航的眼眶微红,缓缓的抬起胳膊……他向男人张开手,就像一个索要拥抱的孩子。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滑稽、最有戏剧性的一幕了,时隔七年的父子重逢,父亲遗忘了所有的事,要杀死自己的孩子,而他的孩子张开双手想要拥抱他,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他们何止七年没有拥抱,上一次的拥抱应该是在楚子航很小很小的时候,可谁也记不清是哪一天了。
尖物划破肉体的身影,猩红的鲜血飞溅在空中,在“时间零”的影响下,血液飞得缓慢又平静,仿佛凝结在了空中。
楚子航的胸口被男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放在谁的身上这都是几乎致命的重伤了,光是痛感普通人就绝对难以忍受。
但楚子航的眼神一点也没变,他毫不反抗,将自己的胸膛大方的袒露在男人面前……大概从来没有人这样想过,拥抱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当你向对方袒露胸膛的时候,如果对方的手里藏着一把刀,可以毫无阻碍的刺进你的心脏。
从没有人这么想过,大概是因为每个人拥抱的都是自己的深爱的人。
楚子航的双臂将男人揽入怀里,这个男人也是他深爱的人,并且男人想要杀死他的行为毫不掩饰,可楚子航既不反抗也不闪躲,冒着心脏被撕碎的风险……仿佛把命丢在这里也没关系,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拥抱。
男人想要从楚子航的怀里挣脱,但楚子航的双手就像钢铁一样牢固,胸口被撕碎的他本该因为疼痛而无比虚弱,但这一刻他的力气却很大,大的出奇……就像爱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离奇的事,科学和常理都无法解释。
曾经的小孩长大了,父亲也老了,孩子的双臂和胸膛甚至比父亲更孔武有力。
男人的身体和楚子航紧紧贴在一起,他们的个子几乎一般高了,楚子航胸口的鲜血也浸染在男人的胸膛上,血液湿润又滚烫,大概是楚子航刚刚使用了“君焰”的缘故,就像胸腔里那两颗跳动的心脏一样。
第1050章 亡命之徒,为何还不清醒
男人疯狂的挣扎,但楚子航的把他搂得很紧很紧,紧得他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男人的力量显然已经不如楚子航了,持续的高强度战斗让他的体力消耗太多,此消彼长,他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从楚子航的禁锢中挣脱出去了。
楚子航的手臂就像两条坚硬的钢铁,他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身体,似乎害怕这个多年未见的男人再一次从他的生命里忽然消失。
温热的血液从胸前的伤口里流淌,那是相当严重的伤,因为面对男人的攻击,楚子航毫无防备,他几乎是把自己最薄弱的部位完全袒露在男人面前,而男人早就不认识他了,所以当然不会留情,这是足以致命的一击了,如果是“龙血洗礼”之前的楚子航,这样的一击足够把他送进icu重症监护室里。
可楚子航就是不愿意松手,哪怕快速流淌的血液正在剥夺他的体力与意识,哪怕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流淌,可他就是想死死地抓住眼前的男人,和他靠的更近一点,像很久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里那样……他就是不愿松手,心里的死小孩这时候冒出头来,固执的作祟,在看到男人熟悉的脸那一刻。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经历无数的离别,可重逢很少,每个人在离别之前都会彼此送上一句“再见”……可其实绝大多数人分别之后就再也不见彼此了,就像风筝断了线。
更何况不是生离,而是死别,七年的重逢仿佛奇迹。
终于又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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