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真小姐很善良,即便她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大人物,没有你嘴里那些蝼蚁般的人类又怎么衬托出你的高高在上呢?”路明非低声说,“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存放一点正义不是么?我做不到像恺撒一样可以为了心里的正义去死,但我至少可以为了我的正义去战斗。”
“什么狗屁的理论!什么狗屁的理论!”赫尔佐格不认同地对着路明非狂吼,“一口一个正义,一口一个公道,好像从你口中讲出的话就是真理一样……但这些都是鬼扯,所谓的正义和公道只不过是伪善者的借口,唯有强者……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理唯有强者有资格决定!”
“那么博士你对强者的定义是什么呢?”路明非向赫尔佐格反问,“肉体的强悍?拥有常人不及的权柄以及力量?成为了‘神’,或是成为了王就是真正的强者了么?”
“可博士你的内心始终这么弱小,我并不是说人类就一定是弱小的,但你作为人类的时候毫无疑问是个懦夫,在我看来身为普通人的真小姐都比你更强。”路明非看着赫尔佐格的眼睛,视线仿佛直射赫尔佐格的内心,“那么把那颗怯懦的心藏在龙类坚硬的躯壳里又有什么用呢?不论你拥有怎样高贵的血统,成为了多么珍惜的物种,博士你在我的眼里始终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赫尔佐格敢怒不敢言,它虽然一直反驳路明非的话可它也一直那我把握着分寸,没有过度的激怒路明非……不愧是以城府和心机著称的阴谋家,路明非说的没错,赫尔佐格作为人类时期的怯懦在它成为龙类后依旧保留,可它最擅长的隐忍与算计也没有丢掉。
即便被逼到如今看似濒临溃败的境地,赫尔佐格也没有完全被痛苦和绝望冲昏头脑,身上的伤口和断裂的双腿让它又惊又惧,同时赫尔佐格的愤怒也货真价实,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烧了出来,但赫尔佐格怒不可遏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模样其中有一半都是它演出来的。
它的心里一直默默的盘算着时间……赫尔佐格在计算它身体的恢复速度,同时谨慎的它也观察到路明非身体的恢复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几分钟前路明非撕裂腹部拔出肋骨的伤口现在都还没复原,那些黑色的丝线缓慢的缠绕,费力地修复着因为路明非近乎自残的行为而破损严重的身体。
演技和剖析心理一直是赫尔佐格的专长,赫尔佐格认为路明非最大的倚仗就是他这种近乎不死的能力,但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也将成为路明非致命的弊端,现在它要做的就是顺着对方的话拖延下去,只要保证不死,直到路明非这种诡异的恢复能力失效,届时就将是赫尔佐格最佳的反击机会!
下一刀,路明非瞬息之间就挥出了下一刀,速度之快赫尔佐格无法用肉眼捕捉,只能凭借预感能力预测到它挥刀的轨迹,赫尔佐格根本无法与路明非这股摧枯拉朽的气势抗衡,它只能用天丛云护住自己的致命部位,以防路明非哪一次攻击就不按常理出牌,一击就将它毙命。
天羽羽斩从天丛云的刀锋切过,天羽羽斩上也出现黑色的裂痕,但路明非依旧果决的扭动刀锋斩切,偏转的刀刃顺着赫尔佐格的被刮去的而侧一路掠过,笔直而细长的裂痕从赫尔佐格的下巴沿着它右侧的手臂蔓延,裂缝中红色的血液汩汩直冒。
剧痛让赫尔佐格的额头一瞬间渗出了冷汗,它死咬着牙,但右臂却不受控制地垂落,赫尔佐格惊骇地发现它无法正常操控它的右手了,整条手臂都失去知觉……显然路明非那凶狠的一刀直接切断了赫尔佐格肩轴神经,剥夺了赫尔佐格对它右臂的控制权。
手臂失去知觉的赫尔佐格当然也无法顺利握住天丛云,更加出乎它意料的,路明非的下一次斩击立马接踵而至,仓促之下,赫尔佐格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天丛云,就在天羽羽斩将要砍中天丛云的前一刻,路明非在瞬息间忽然改变了挥斩的轨迹,他避开了天丛云的刀锋,天羽羽斩的刀尖刺进了赫尔佐格左肩的锁骨里。
一声清脆的响声,天羽羽斩沿着刀身的裂缝崩断,因为赫尔佐格的锁骨太硬了,可路明非依然用力把天羽羽斩送进了赫尔佐格的骨缝里,天羽羽斩彻底断裂,前半段留在了赫尔佐格骨肉间。
赫尔佐格脸色阴沉地把天羽羽斩的半截刀尖从自己的骨缝里拔出来,它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肩前的伤口上血流如柱,路明非的狠戾超过了赫尔佐格的想象,它的心中耻辱万分,赫尔佐格从没想象有一天它居然会被一个年轻人教训到如此被动如此狼狈的田地。
“这一刀是替夜叉和蛇歧八家众多死在你的手里的无辜之人砍的。”路明非的语气略显愧疚,“这刀有点砍偏了,有点不好意思,那些家伙觉得不够解气吧。”
赫尔佐格张了张嘴,还没等它说些什么,赫尔佐格就看到路明非从和它被刺伤的一模一样的位置取出了自己的锁骨,骨骼在路明非的手里被迅速炼化成一把崭新的天羽羽斩,几乎没有停顿与歇息,路明非挥斩着天羽羽斩朝赫尔佐格猛扑而来。
赫尔佐格的脸色大变,它忍不住在心里谩骂,原本赫尔佐格还打算质问路明非有什么资格替蛇歧八家的人报仇,因为不论是路明非个人还是卡塞尔学院都和蛇歧八家并不站在同一立场,但路明非根本没给赫尔佐格反驳的时间,赫尔佐格原本认为路明非随着体力的消耗动作应该会越来越迟钝,但事实却完全相反,路明非不论是语速还是动作都越来越快,好像他是个体力永远不会枯竭的怪物。
但细节中仍然可以发现端倪,因为当路明非贴近赫尔佐格的时候,赫尔佐格能听到路明非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这代表着他身体的负荷也越来越大,并且赫尔佐格大概也能猜到,路明非攻击如此迅猛凌厉的原因,多半是他的体力和能够将身体无限恢复的诡异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所以路明非已经心如急焚,想要在体力耗尽之前杀死自己。
新的一刀已经逼近眼前,哪怕赫尔佐格看出了路明非的意图,但它的身体实在负伤太严重,动作根本跟不上,赫尔佐格只能凭借着预感用天丛云去捕捉天羽羽斩的刀锋,可路明非的刀法相当诡异,刀锋所走的轨迹根本就不是一条笔直的线,而是一段曲折蜿蜒的弧线,这样无疑会降低挥斩的力量,但这样的斩击赫尔佐格根本无法预测,也无从防御。
天羽羽斩的刀锋斩在赫尔佐格的腹间,路明非和赫尔佐格的身影交错而过,赫尔佐格的腹部出现一条玩去弯曲倾斜的血线,上下两侧的血肉沿着血线翻出,这里的伤口和其他位置比起来不算致命也并没有很痛,但赫尔佐格的心中却无比骇然……因为如果这道伤口不是弧状而是笔直的,那赫尔佐格的身体此刻只怕已经被路明非拦腰斩断。
“这一刀是为了因为你而丧生的无辜的东京市民。”路明非冷冷地说。
这一次赫尔佐格还来不及观察自己的伤势,它只是下意识动了反驳路明非的念头,下一刀就从天而降。
赫尔佐格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瞪大,因为路明非的刀法又变了,不再是诡异又多变的招式,这从它头顶上坠落的一刀笔直又有力,携带着浓郁的杀气与压迫感,就像是一座山从头顶上压了下来,赫尔佐格慌忙将天丛云举过头顶,但它只剩一只手了,并且锁骨还受了伤导致力量大减,赫尔佐格根本没有信心拦下路明非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不详的预感应验了,当天羽羽斩狠狠地劈在天丛云的刀身上,赫尔佐格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双方力量的差距,它不敢置信,为什么路明非海保留着这么夸张的力量……赫尔佐格感觉自己左手的臂骨几乎要被震得粉碎!
理所当然,赫尔佐格没有拦下这一招,尽管坚硬的天丛云击断了冒牌的天羽羽斩,但路明非毫不在意天羽羽斩断裂的部分,他握着半截刀身执拗的下劈,将半截长刀狠狠送进赫尔佐格的胸口。
第732章 反败
赫尔佐格的目光难以置信,它的视线并不是看着自己被天羽羽斩的断刀贯穿的胸口,而是看向路明非。
在赫尔佐格的印象里,它从没见过路明非露出这样的表情,整张脸都带着十足的怨念,简直狰狞到了极点……而直到赫尔佐格听到路明非接下来的话,它才终于理解为什么路明非这一次落刀如此凶狠
“这一刀……是为了绘梨衣。”路明非在赫尔佐格的耳边低声说。
一边说着,路明非的手掌狠狠地怼在天羽羽斩的刀柄处,半截断刀被他一点一点的送进了赫尔佐格的胸膛里。
赫尔佐格发出难以自控的嘶吼,它的身体狂摆着、挣扎着,就像是一条即将被解剖的蚯蚓,赫尔佐格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恐惧,浓郁的死亡气息笼罩着它,赫尔佐格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过死亡,不论是作为人类的时期,还是作为龙类的时期……天羽羽斩的断口处,已经刺进了赫尔佐格的心脏,心口传来的绞痛令赫尔佐格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痛苦,并且断刀仍在缓慢的前探,就像是一顶处心积虑要钻穿它的心脏的金刚钻头。
无法再深入了,天羽羽斩已经断裂了,剩下的长度根本不够将赫尔佐格的心脏捅个对穿,但路明非显然不满足于此,他面无表情地拧动天羽羽斩的刀柄,断裂的刀锋在赫尔佐格心脏中扭转,仅仅一个瞬间就几乎要将赫尔佐格的半个心脏搅烂。
哀吼声如同惊天动地的巨钟,响彻整片空域,赫尔佐格疯狂地甩动身子,死亡的威胁让它爆发出空前绝后的力量,路明非和刺进他胸膛的半截天羽羽斩都被赫尔佐格给甩开,它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像是极度缺氧的人,每一次呼吸都恨不得把方圆几百米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
差一点,差一点整个心脏都要被搅碎了,就差那么几厘米,赫尔佐格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痛感,伴随着每一次心脏的搏动,它就像是被扔进油锅中烹煮了成千上万次,那种痛苦令人难以忍受。
白王的血统纵然能给予赫尔佐格怪物般的恢复能力,但并不是所有的怪物被搅烂了心脏都能不死的啊……至少赫尔佐格做不到,所以它才会被拥有这种能力的路明非逼迫到如此狼狈绝望的境地。
赫尔佐格心有余悸地看着路明非,这个年轻人的狠辣完全超出了它的预料,这一刀根本就是朝着它的性命而来的……不过听到从这个年轻人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赫尔佐格也就不奇怪了。
绘梨衣……这一刀是为了上杉绘梨衣而复仇的,路明非变成这样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那个哑巴般的女孩,赫尔佐格想了想如果没有路明非充当“容器”,那个女孩的下场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凄惨,深爱着那个女孩的路明非怎么能够接受呢?在想着那个女孩的同时挥出这一刀,路明非的初衷一定是把自己的心脏刺个对穿或是搅成一团烂泥吧。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路明非的体力或是那种诡异的不死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了,不然路明非的动作怎么会越来越急,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对自己痛下杀手。
“你为上杉绘梨衣的复仇似乎没能成功。”赫尔佐格看着路明非,缓缓地说,“这应该是你最终的复仇了吧,真可惜,你似乎没能杀死我。”
赫尔佐格这番话看似是在嘲讽路明非甚至是激怒他,但这些都不是赫尔佐格的初衷,赫尔佐格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拖延时间,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左右结局的走向,赫尔佐格看似身体和精神都被路明非逼到了强弩之末,但它的内心一直隐隐期待着一个时机……路明非的能力到达极限,只要这个时机来临,赫尔佐格就有机会在一瞬间彻底扭转它溃败的颓势。
“博士,你的确很难缠也不容易杀死,像甩不掉的附骨之蛆,但我其实早知道刚才那一击杀不死你。”路明非看着赫尔佐格,认真地说,“我也并没有想着凭刚才那一击杀死你,复仇到了尾声,但是并没有结束。”
路明非在说话间也隐隐的喘着粗气,赫尔佐格需要拖延时间等待路明非到达极限的那一刻,路明非自己何尝不知道呢?但他并不是铁打的机器人,也不是真的没有极限,相反的,就如同赫尔佐格所预测的一样,路明非早就濒临极限了,不论是体力或是路鸣泽给予他的那种近乎不死的恢复能力,也许下一秒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支撑不住过度的消耗而崩溃。
“你还有什么能力?”赫尔佐格一愣,但它又瞬间回过神来,“不对,别想糊弄我,这就是你的极限,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
“我从没说过我有什么底牌啊,博士。”路明非缓缓地摇头,“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一切都押上了,再没有更多的东西……我唯一有的,就是让你充满绝望的死去这个信念啊。”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眼神再次沉凝下来,这代表他短暂的喘息后重新进入了战斗姿态,在赫尔佐格的注视下,路明非做出了一个令它头皮发麻的举动……路明非撕裂了自己的左臂,取出了左臂的臂骨,握在手中,臂骨在路明非的手里炼化成布都御魂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赫尔佐格眼角直抽,它被路明非斩伤的手臂也忍不住隐隐作痛,赫尔佐格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癫狂的疯子,对自己狠辣到这种地步,折断自己的手臂来做剑,这样换算下来其实路明非本身受到的伤害根本不比赫尔佐格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做法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赫尔佐格还在莫大的震撼中没回过神来,路明非就已经提着臂骨炼化的布都御魂扑来了,他的呼吸急促又紊乱,动作早就不复刚刚和赫尔佐格战斗时的迅猛与凌厉……赫尔佐格也一样,它的状态同样差到离谱,如果不是依靠白王血统赋予它的力量能够感知危险的能力和武器天丛云的优势,赫尔佐格绝对无法支撑这么久,在这最后的生死关头局面似乎僵住了,决战的双方死死地维持最后的一线,谁先崩溃谁就是坠入地狱的那一个。
这些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显而易见的东西,但在这场战争中,更多看不见的东西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某种变化,比如意志与信念,赫尔佐格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被路明非吓到夺路而逃,再到知道无法逃脱后的恐惧与隐忍,赫尔佐格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可路明非的信念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想向赫尔佐格复仇就不顾一切地杀死它,前面有山就砍山,前面有海就断海,他不会因为战局的不利或是赫尔佐格的强大而动摇杀死对方的决心,就像路明非说的,他已经倾其全部,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
布都御魂在赫尔佐格的眼前画出白色的圆弧,虽然这一次的刀光没有之前那么饱满与璀璨,但赫尔佐格的心里依旧如临大敌,好在这一次它居然能跟得上路明非的动作了,就在布都御魂将要割裂赫尔佐格的喉管之前,天丛云适时地拦在布都御魂的刀锋前,嘹亮清脆的交击声将路明非赫尔佐格同时震得耳鸣。
这一次天丛云和布都御魂都没有被击开,赫尔佐格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尽管它的虎口和手臂还是因为这一次的碰撞而感到疼痛发麻,但好在它已经不再被路明非单方面压制了,这再一次佐证了它的猜测是正确的,路明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论他的血统被拔高到什么层次,不论他是不是能召唤死人大军,也不论他是否曾拥有近乎不死的诡异能力……这些都过去了。
赫尔佐格撑到了现在,路明非的状态已经下滑了,速度和力量的减弱就是最直接的证明,现在的路明非已经很难杀死自己,一般来说,越是诡异的能力越会伴随着严重的反噬,赫尔佐格不信路明非这种不死的能力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能力的状态一解除,届时就是自己绝地翻盘的最佳时机!
仅仅几个瞬间,布都御魂和天丛云已经在高空中交击了无数次,几百几千个清脆的碰撞声叠在一起,似乎有一支古筝乐队在天空上一刻不停地拨弄着纤细的琴丝,路明非和赫尔佐格的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碰撞的反作用力也不至于仅仅一次交击就将布都御魂震裂。
但武器本质上的差距依然存在,并且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赫尔佐格内心深处对路明非的忌惮与恐惧已经渐渐减弱,它不再拘泥于一味的防守,甚至已经开始试探性地主动出击,尝试着在路明非进攻的空挡发出凌轹的反击。
“你的复仇不是还没有结束么?你不是说你的复仇还没结束么?”赫尔佐格露出阴恶的笑,“怎么不吭声了?我其实很好奇,上杉绘梨衣之后还有人么?你下一个想要帮忙复仇的对象是谁啊?”
路明非和赫尔佐格的身影交错而过,赫尔佐格身上的鳞片散乱,白色的鳞片之下多出了密密麻麻的新生的伤口,但这些伤口并不致命,反观路明非,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多,但每一道都落在敏感的位置,胸口、侧颈、腰腹……这是赫尔佐格抓准时机反击的,并且更大的劣势是,路明非手中的布都御魂已经出现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如果这把刀在此崩断,路明非也很难从身上取出多余的骨骼制造武器了,剩下的骨骼都牵扯着身躯的平衡,而且路鸣泽赋予的能力也即将消失。
“你认为还有机会说出那个名字么?你的复仇到了尾声,但是你已经没有能力让它结束了,因为你已经没有力量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了。”赫尔佐格对路明非用极尽嘲讽的语气说,“让我绝望的死去,路君,我不得不称赞你的信念,你的确是我迄今为止感受到最大威胁的敌人……但这也是你最可悲的地方,你败倒在黎明的前一刻,离胜利差之毫厘的自大,这该是多么可悲!”
路明非没有回答赫尔佐格的话,他的表情也没产生任何变化,尽管赫尔佐格的嘲讽犹如刀子般扎心,但路明非依旧紧握着布都御魂丝毫没有松懈,就像他贯彻始终的,不论是优势还是劣势,路明非杀死赫尔佐格的信念从没有动摇过。
布都御魂以直劈的角度再次被挥斩,但又再一次被赫尔佐格毫无悬念的阻拦下来,赫尔佐格嘴角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就是你现在的力量么?路君,承认吧,你已经失败了。”赫尔佐格的语气恢复了它刚刚成为白王时的高高在上,“其实我刚才是真心建议的,我们可以共享这个世界,你在意的人也都可以活下来,我都以我的血统起誓了……可路君你没有珍惜。”
“”个世界上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赫尔佐格滔滔不绝地问,“你和你在意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自大而坠入地狱,路君你后悔么?”
这是很明显诛心的手段,赫尔佐格就是这样阴险狡诈的家伙,哪怕它觉得胜券在握,它也不满足于只在肉体上击溃对方,精神上的折磨才更令它愉悦……但赫尔佐格的话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路明非丝毫,他挥刀的节奏没有产生半点动摇,这让赫尔佐格感到愠怒,路明非冷静的态度好像反倒让它成了跳梁小丑。
抓准机会,赫尔佐格将天丛云刺进了路明非的小腹,那里是脾脏的位置,对于正常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部位,但还没等赫尔佐格欣喜开口,忽然的变故打得它措手不及。
布都御魂的刀尖在赫尔佐格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下一章赫尔佐格被杀死
第733章 尾声
布都御魂刀锋前刺的速度快到惊人,落在赫尔佐格的眼里仿佛化为了一道光。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速度完全超出了赫尔佐格的理解,路明非的体力不是已经所剩无几了么?分明和自己的战斗他已经沦为劣势,没有体力的人怎么可能刺出这样凌厉又神速的一刀?这一刀带给赫尔佐格的危机感甚至比路明非之前斩出的任何一击都要来的更强烈!
一瞬间赫尔佐格的大脑仿佛都要宕机了,生死关头里它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但思维的僵直并没有影响到肉体的反应,赫尔佐格脑袋下意识地向后仰去……白王血统赋予的强大的感知能力又救了赫尔佐格一命,原本刺向它咽喉的一刀被它向后闪躲了几公分,布都御魂的刀锋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血肉,但贯穿的部分却是并不致命的下颌。
而此刻赫尔佐格恰好与路明非的双眼对视上,诡异的是,路明非的瞳孔不再是刚刚和它势均力敌甚至稍落下风时的虚弱与黯淡,赫尔佐格看到藏在路明非眼瞳深处那股恨不得凝为实质的杀意,此刻它也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的确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他也一直都在藏拙与等待。
路明非并不是刻意让赫尔佐格放松警惕,正面交锋他的确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全面压制赫尔佐格了,但他也始终藏着对付赫尔佐格的致命杀招,那是他的能力在溃散之前倾尽所有的保留,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给予赫尔佐格最难以躲避的一击……路明非确实抓住了最合适的时机,赫尔佐格因为路明非的状态下滑而托大,警惕心大降,并且它讥讽路明非的话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也让赫尔佐格愠恚,它恼羞成怒对路明非发起攻击的瞬间就是路明非下手的最佳时刻。
路明非的确把握住了这个时机,但赫尔佐格依旧没有被杀死,因为不仅仅是白王,如今的它是融合了三只龙王的鲜血诞生的怪物,这样的怪物在龙族的历史中从不曾有,血统赋予它的肌体的活性也难以相信。
赫尔佐格忽然察觉到有什么湿润温热的东西滴到了它的手上,它的心里猛地冒出一丝违和感……赫尔佐格甚至还没有低头去看,就意识到滴在它手上的东西是血,但是这是王与王的战场,这样的战场上出现鲜血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吧,为什么赫尔佐格会感到莫名的违和呢?
被布都御魂贯穿了下颌的赫尔佐格无法低头,它以昂头的姿态和路明非僵持着,赫尔佐格的视野中只能看到路明非的脸,虽然路明非的眼神依旧坚毅不变,但他的黄金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路明非的脸色苍白一片……这一刻,赫尔佐格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它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笑。
赫尔佐格的笑声之大就好像肚子里响起了一枚炮仗,它遍布伤痕的脸因为笑得太猖狂而皱起来,宛若一朵盛开的金菊,赫尔佐格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它太得意了,它太畅快了,以至于小人得志的嘴脸完全暴露出来也毫不在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赫尔佐格甚至想为这一刻跳上一段欢庆的踢踏舞,它兴奋得恨不得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赫尔佐格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发疯,能够刺激到它的原因只有一个……滴在赫尔佐格手上的血液并不是它自己的,而两万米的高空上除了赫尔佐格和路明非并没有第三个生物存在,非此即彼,那么就只剩路明非。
那些血液是顺着天丛云流到赫尔佐格的手上的,天丛云刺穿了路明非的腹部当然不算什么致命伤……但路明非流血了,这就意味着路明非那种诡异的近乎杀不死的能力已经不复存在,路明非无法再源源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制造武器,赫尔佐格也不再拿这具能自我修复的身体毫无办法。
同时这也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赫尔佐格的一侧……它要赢了,不论过程多么曲折坎坷,但结局伟大的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终将取得这场盛况空前的王之战的胜利,登临世界至高的王座!
“这一刀……是为了零号。”路明非看着赫尔佐格,用极度虚弱的声音说。
路明非说话时嘴角抑制不住地淌出鲜血,不仅仅是体表的伤口,他内部的脏器也受损严重,不死的恢复能力刚一接触,夸张的反噬席卷而来,路明非的身体就像是被残酷的极刑反复虐待了成百上千次,里里外外都已经千疮百孔。
赫尔佐格愣了片刻,忽然爆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大笑,就好像路明非的这句话是什么天大的玩笑似的,让赫尔佐格觉得滑稽到恨不得捧腹打滚。
“原来是为了零号啊!原来是为了零号啊!”赫尔佐格语气夸张又口齿不清地大声说,“我怎么没想到,原来还有零号啊,这个重要角色居然被我给搞忘了!真可惜,你为零号的复仇也没能成功!真可惜,你说我要是把路明非杀死了,零号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死?”
赫尔佐格的表情介乎于恍然大悟和嘲弄讥讽之间,口齿不清是因为它的下颌连带着咽喉的上半部分一齐被布都御魂给刺穿了,赫尔佐格说话时嘴角也会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配合它那驷不及舌的模样显得血腥又滑稽……但赫尔佐格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
因为它就要赢了,胜利者不会在乎胜利的姿态是英勇还是狼狈,历史只会铭记一场伟大的战争中胜利者的名字,它留给后人的形象自然光辉伟岸。
而赫尔佐格的讥讽嘲弄也正因为此,它才是注定的胜利者,路明非只是失败者,从失败者嘴里对胜利者说出的复仇之类的话,难道不可笑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天丛云就留在路明非的腹部,赫尔佐格用手握住了路明非刺入自己下颌的布都御魂,它狠狠用力,仿制的布都御魂应声断裂。
路明非最后的武器也被毁了,做完这个举动的赫尔佐格心里大松一口气,因为路明非的剑术的确难以对付,可路明非近乎不死的能力已经没了,他也再没办法延续之前的疯狂来源源不断地制造武器……现在的路明非就是一条被拔掉利爪和獠牙的猛兽,失去致命武器的困兽根本不具有威胁。
同时赫尔佐格尾部也从身后袭来,它和路明非的四肢几乎都无法再用了,但它仍然比路明非多出一个部分……尾巴,这就是赫尔佐格的进化比路明非更完整的最好证据!
粗壮有力的长尾又一次像捕猎的巨蟒一样缠住了路明非的脖颈,绝望的场景重现了,而这一次路明非似乎已经黔驴技穷,他无法再召唤铺天盖地的死侍群来救他,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能力让赫尔佐格束手无策,不论是路明非越来越黯淡的黄金瞳还是他嘴角和腹部流个不停的鲜血都说明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这场战争的胜利几乎已经被赫尔佐格提前锁定。
“为了那些蝼蚁们而向我复仇,这就是你的信念么?路君,看上去你的信念似乎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赫尔佐格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路明非,语气嗤讽而讥诮,“真想让那些你为之复仇的家伙们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失败者的模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你感到可悲……不过他们的结局也都注定了,因为你的失败,等解决了你,剩下的人我有的是时间考虑用什么办法杀死他们。”
路明非依旧没有回答赫尔佐格任何的话,他缓缓地伸起他的右手……路明非的左臂已经空空荡荡了,这是他仅剩的一条手臂,路明非的手掌抓在赫尔佐格捆绑他的长尾上,他看着赫尔佐格的眼神,眼底的意志依旧没变。
“路君,还在试图挣扎么?”赫尔佐格感受着路明非的手抓住它尾巴的力道,“这样无力的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把你的结局凸现的更悲哀罢了。”
说出这番话时,赫尔佐格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脸,这场战斗的自始至终路明非都对它的嘲讽不为所动,至少在最后,赫尔佐格渴望在路明非的脸上看到一丝惧怕或是惊惶的表情……但它没能如愿,赫尔佐格愠怒地收紧缠绕着路明非脖颈的尾部,路明非的脸色更加虚弱苍白,但他始终没有表露出赫尔佐格渴望的情绪,这让赫尔佐格近乎要气急败坏。
赫尔佐格不打算等了,它的一只手握住刺穿路明非腹部的天丛云,赫尔佐格打算拔出天丛云给予这个失败者最后一击,但它居然失败了,赫尔佐格用力也难以将天丛云从路明非的腹部抽出……一瞬间赫尔佐格就明白了,难怪路明非抓住它的尾巴的手上的力道虚弱到这种地步,因为路明非身上大部分的力量都作用在他的腹部。
路明非腹部的肌肉紧紧收缩着,似乎为了阻止赫尔佐格拔出天丛云,而赫尔佐格更多的力量都集中在它的尾部,为了将路明非禁锢得更加牢实,所以一时半会它还真的无法顺利将天丛云取出。
可赫尔佐格不明白,路明非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怕天丛云被抽出后脾脏大出血么?还是怕自己取回武器就会马上将他杀死?可拖延这么一时半刻有什么用?明明连一丝丝畏惧的情绪都没流露出来,这家伙本质真是这么怕死的人么?
下一刻,赫尔佐格忽然愣住了,它还是没将天丛云拔出,可它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赫尔佐格看到路明非笑了。
赫尔佐格看的很清楚,不是错觉也不是它的臆想,路明非的真的在笑……可赫尔佐格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为什么会笑?这不是苦笑也不是假笑,路明非嘴角勾起地弧度落在赫尔佐格的眼里甚至显得那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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