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两个大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煽情告别了,我们没时间了,我听见电梯井里有动静传来,有人正朝着这里迅速攀爬,身手很轻盈又很敏捷。”恺撒的目光投向源稚生,“是你那个忍者女助理吧?”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望着恺撒和楚子航,深深鞠躬:“加图索君,楚君,很感谢你们为蛇歧八家付出的一切,要离开的话从六楼的窗口逃出去吧,那层楼和外面的高架路相连,是源氏重工防御比较弱的位置……下次的见面我们不会再是敌人。”
当源稚生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脊背如标枪般挺立的男人。
“源君,今夜来到源氏重工之前,路明非曾和我说过三句话,他说如果最后你接受了我们的建议,由我酌情考虑要不要把这三句话告诉你。”楚子航看着源稚生坚毅如铁打的表情,“我觉得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看到此刻源君你的表情,他会选择把这三句话告知你。”
源稚生微微一愣,然后点头。
“绘梨衣不是橘政宗的女儿。”
“橘政宗如果告诉你他的名字叫做邦达列夫,就是在欺骗你,他的真实名字是……赫尔佐格。”
“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了,就去找一个名叫上杉越的男人……他是一个拉面师傅。”
第352章 “神”的真正面目
“‘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鬼’?”
昂热仔细咀嚼着这句话的涵义,随后他又缓缓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这一句话里实在饱含了太多的深意,没有参阅过那段历史的凡人很难领悟纪闻中的“神”与“鬼”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听下去你就明白了,这一切都要从那两位龙族的皇帝和那场旷日持久的太古战争说起。”上杉越说,“黑色的皇帝创造了白色的皇帝,并将自己相当一部分的权柄分予了她,从此龙族形成了‘两皇四君主’的局面。”
“但贯穿龙族历史的主旋律永远是战争,身为龙族祭祀的白色皇帝率领一部分的龙族背叛了黑色的皇帝,龙族的内部掀起了一场旷世浩大的战争,这场战争虽然给黑色皇帝和整个龙族造成了不肯磨灭的损伤,但结果仍然是以黑色皇帝的胜利告终。”
“这些我都知道,在《龙族密文》和《冰海残卷》中都有记载。”昂热点点头。
“黑色的皇帝战胜了白色的皇帝,为了让所有的龙类们看看叛徒的下场,黑色皇帝把白色皇帝绑在了一根巨大的铜柱上,沉入到北方冰海的极深处,以儆效尤。”上杉越说,“南北极的洋流都蒙受黑色皇帝的赦令,世界上最冰冷的海水纷纷往白色皇帝被沉入的那一片冰海汇聚,形成一片白色的大陆,那是一段极其漫长的冰河世纪,黑色皇帝将那片海域打造成世界上最严寒的地方,作为困住白色皇帝的囚笼。”
“因为龙类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更何况白色皇帝这样血统高贵无比的龙类,几乎是杀不死的存在,所以黑色皇帝想要用这片寒冰的海域囚死白色的皇帝,直到极寒和漫长的岁月将她的力量与生命力消耗殆尽。”上杉越说,“六个纪元,囚禁白色皇帝的那片海域被冰封了整整六个世纪,黑色的皇帝在那片大洋划上两道逾越百公里的冗长裂痕,纵横交错,两级的极寒洋流就是顺着这两道裂痕汇聚,在世界的版图上形成一个寒冰铸成的巨大十字,作为白色皇帝的处刑之所,白色的皇帝所在的位置就是寒冰十字的正中央。”
“那是囚禁一位皇帝的牢笼,对整个世界所有的生物而言都是禁地,海洋生物洄游的时候甚至会因此改变路线,候鸟的迁徙也不敢经过那一片海域的上空,一切生物都会敬畏地远离。”上杉越说,“长达六个纪元的漫长岁月里,欧洲大陆上的王朝迭更换了一代又一代,但没有哪一代皇族敢僭越地靠近那片海域,站在陆地上往北方远眺,乌黑的雷云在遥远北方的天空上常年盘踞着,风雪和雷电咆哮着往下降落,汇聚在那根从冰海中矗立的擎天铜柱上,那是黑色皇帝无上的伟力,他的力量长年累月的加强着对白色皇帝的惩罚,直到将白色皇帝的力量消磨殆尽,他就可以将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
昂热停止了搅动碗里的面条的动作,他把竹筷搁置在碗沿,身子缓缓地挺直,呼吸也渐渐放缓,表情肃然起敬。
虽然上杉越讲到这里的内容都是昂热已知的,但没有任何混血种在听到这段尘封的历史时能保持镇定淡然,哪怕是作为当世最强屠龙者的昂热在听着这些神话时代的皇帝们也不由得心生敬畏,就像当今的世人在提及亚历山大大帝和拿破仑时,这两位战神的盛名仍然如雷霆般贯耳,只觉得其光耀如炽日般璀璨。
“《冰海残卷》的内容到这里就截止了,后面的内容我们也无从得知。”昂热低声说,“有一部分教授认为白色的皇帝被黑色的皇帝彻底杀死了,黑色皇帝成功取回了他赐予给白色皇帝的那一部分力量;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白色的皇帝是杀不死的,就和所有的龙王一样,每一次的死亡对这些高贵的龙族来说这是一场长达几个纪元的酣眠,白色的皇帝只是力量衰竭陷入了沉睡,当漫长的岁月过去,她的力量恢复到一定程度后,白色的皇帝将会苏醒,然后卷土重来。”
“所以白皇帝真的死了么?”昂热望向上杉越,“还是说她只是力量枯竭、陷入沉睡,也许此刻就沉睡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只是不被世人得知?”
“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很难用单纯的生与死来解释,你慢慢听下去。”上杉越沉声说,“经过长达六个纪元的囚禁和惩罚,白色皇帝的力量终于濒临枯竭,黑色的皇帝觉得时机到了,于是把白皇帝和捆绑她的那根铜柱一起沉入到海底火山中,并命令青铜与火之王将那座海底火山加热到能彻底炼化白色皇帝和那根青铜铜柱的温度,最后白色的皇帝的遗骸被烧成了一堆灰烬,黑色的皇帝将白色皇帝化为的灰烬吞入腹中,取回了一部分他赐予白色皇帝的力量,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至高的王座上后,下令将曾经效忠于白色皇帝的龙族后代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这么说白色的皇帝已经死了?”昂热面露微惊。
“不,黑色的皇帝和世人都以为白皇帝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同她的族人和血脉一起灭绝了……”上杉越摇摇头,“但其实她并没有死绝。”
“也对,不然你们这些白王血裔从哪来的。”昂热点点头,旋即又微微皱眉,“不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黑色的皇帝不是已经将她的残骸灰烬吃掉了么?”
“伱听说过日本神话,创世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故事么?”上杉越问。
“听说过,你们日本的父神与母神,就相当于西方的亚当与夏娃,中国的伏羲和女娲。”昂热点点头,“但你们日本的神话比中国神话更加背德重口一些,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是兄妹神,最后结为夫妻,这是乱伦,西方神话里的诸神倒经常私下搞这种勾当。”
“这不是重点!”上杉越怒道,“现在是吐槽神话重不重口的时候么?现在在谈正事!你这家伙究竟还想不想知道有关于‘神’的秘密了?”
“这不是你问我么?”昂热摆了摆手,“你继续讲继续讲,我尽量不打断你。”
“我说过,这些看似扯淡的日本神话就是《皇纪闻》的一部分,是根据真实的历史演变过来的。”上杉越说,“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故事就是从那位至高的白色皇帝身上演化而来的,我们都是那位白色皇帝的孩子,她就是日本神话中的至高母神,即为伊邪那美。”
“那谁是你们的父神?”昂热问,“总不可能是黑皇帝吧?”
上杉越摇摇头:“我们的父神是一名人类……是人类还是混血种还暂不得知,在白色皇帝被黑色皇帝禁锢的六个纪元里,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潜入了囚禁白色皇帝的牢笼里,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过去的,蛇歧八家留下的文献里只是很含糊地说他走过了一条名为‘黄泉’的路,所有走过‘黄泉之路’的人,必须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才能到彼岸……这一段听起来很神棍,总之结果就是那个人到达了‘黄泉’的终点,也找到了被冰封在铜柱上的白色皇帝。”
“那个人就是伊邪那岐?你们的父神?”昂热摸索着下巴。
“没错,并不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是伊邪那岐,所以去做这一切,而是因为他做到了这一切,所以他就是伊邪那岐。”上杉越点点头,“那个人类与被囚困的白色皇帝那里达成了契约,取得了‘圣婴’,将白色皇帝的血脉开播散种,所以他也就是我们所有日本混血种的先祖,日本神话中的父神,也是蛇歧八家的父亲。”
“等会儿等会儿。”昂热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圣婴’是个什么东西?应该不是白色皇帝生下的胚胎什么的吧?”
“‘圣婴’不是婴儿也不是胚胎,而是一个箴语,意指白色皇帝的血脉与骸骨。”
“白色皇帝的血脉我能理解,龙血改造了那位人类的基因,往后开枝散叶,最后延伸繁衍成你们蛇歧八家。”昂热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不过她的骸骨有什么作用?”
“这就是契约的内容,那位白色的皇帝不可能不求回报的赠予她的血脉给人类,一份慷慨馈赠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令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个待会和你详细交代。”上杉越的声音无端的沉重下来,“白色皇帝的血脉诞生了许多‘皇’,‘皇’字拆开来就是白色之王,蛇歧八家的先民们认为这个中国的古汉字简直是为我们白王血裔量身打造的,于是我们就把超级混血种们统称为‘皇’。”
“中国人的汉字被你们拿去当成专用的称谓,你们日本人不要脸的本事还真是从古至今一脉相承的啊。”昂热笑笑。
“我说你这人最强的真的是屠龙技么?是戳心窝子才对吧?当世最强屠龙者哪能形容你,你应该是‘当世最强垃圾话大王’才对!”上杉越狠狠地剐了昂热一眼。
“谢谢夸奖,不过世界最强的垃圾话之王是我的一个学生才对,和他相比我还略显功力不足。”昂热谦虚地说道。
“按照《皇纪闻》中记载的,在古代的先民中,所有白王的血裔都是‘皇’,全都是像我这样的超级混血种,不,可能甚至血统比我更加纯净。”上杉越说,“可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原本纯净的血脉变得越来越斑驳,相当于退化,我们越来越多的族人出现血统失控的情况下,被白色皇帝的血脉反噬,他们就演变为了今天的‘鬼’,唯有偶然出现的超级混血种才能完全免疫血统的反噬,但超级混血种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一个时代出现一个都很稀奇,更大的可能性是一个时代都不会出现一位超级混血种。”
“这就是你说的隐藏在慷慨馈赠背后的代价?”昂热继续问道。
“不,‘圣婴’分为‘圣杯’和‘圣骸’,‘圣杯’就是白色皇帝留下的血脉,而‘圣骸’就是白色皇帝留下的那片骸骨,我说过的那片骸骨就是令我们难以承受的代价。”上杉越说,“我们蛇歧八家身为白色皇帝的后代,延承至今的任务就是帮助白色皇帝守护她赐予给父神伊邪那岐留下的‘圣骸’,作为白色皇帝的遗骸世代埋藏在‘神’的城市,也就是‘高天原’内,所以‘高天原’在蛇歧八家内部又被称为神葬之所。”
“说是白色皇帝的遗体,但所谓的‘圣骸’其实就仅仅是白色皇帝的一小片骨头,古代监管影壁的画师们会把‘圣骸’篆刻成颈骨或是头盖骨的模样,但我认为‘圣骸’是躯干骨的概率更大。”上杉越说,“不过我也没见过那东西,我只能确定那是从白色皇帝身上遗留下来的一块骨头,骨头中带有白色皇帝的基因。”
“也就是说……你们嘴里的‘神’其实是白色皇帝的一片骸骨,这片骸骨一直被存放在‘高天原’内,而你们的责任就是世代守护‘高天原’,这就是‘神’和你们的祖先签订的契约。”昂热说,“这么说‘神’是想靠那块遗骨复活?但是一块骨头怎么可能自己复活或是苏醒?这么说,是有人盗走了白色皇帝的骨头,妄图提取骨头中的基因,复活白色的皇帝?”
“盗骨之人可能是想复活白色的皇帝,也有可能是垂涎白色皇帝的基因,想把这块骨头移植到自己身上,弥补自身血统的缺陷,从而成为新的‘神’。”
上杉越顿了顿。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这么做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也许白色皇帝真的会因此复活,也许他真的能让自己的血统进化,变为纯血的龙类,但是最有可能的是……也许他会被白色的皇帝占据身体,灵魂都被吞吃!”
第353章 接连拜访拉面摊的客人们
“所以你才说,‘神’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鬼’?”昂热沉声问。
“没错。”上杉越点点头,“白色的皇帝已经死了,只留下一片带有诅咒的遗骸,在日本的上古神话里,伊邪那美死后化身为伊弉冉尊,也就是黄泉污秽之女神,也是黄泉津大神,这些都是她的名讳和尊号,因为伊邪那美本就是个死物般的神明,她的形象是满身蛆虫蠕动,气结喉塞,全身遍布大雷到伏雷共八个雷神,狰狞异常。”
“在传说中,伊邪那美死后,父神伊邪那岐由于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于是和黄泉的神商量是否能将伊邪那美接回人间,黄泉的神答应了伊邪那岐的请求,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在从黄泉之路回归的途中,伊邪那岐一次都不许回头。”上杉越说,“可是在归途中,伊邪那岐好几次呼唤自己妻子的名字都得不到回应,他由于太过于心系自己的妻子而回头,于是违背了黄泉之神的条件,也见到了地狱般的场景。”
“曾经心中美丽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一具爬满蛆虫的腐尸,身穿血色蛆衣的女骷髅用那对漆黑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伊邪那岐,嘴角挂着瘆人无比的微笑,伊邪那岐被吓到惊恐扭头逃窜。”上杉越说,“而伊邪那美愤怒于丈夫的背弃,她率领着黄泉之国的死人大军,不依不饶地追在伊邪那岐的身后,直到追到了黄泉之国的入口处,名为‘黄泉比良坂’的边缘之地,伊邪那岐用一块巨石堵死了黄泉之路的通道,从此人间和黄泉之国永不互通,伊邪那美因为伊邪那岐的背叛而仇恨人类,她诅咒自己和伊邪那岐的后代每天都要死上一千人,从此彻底堕落为黄泉津大神。”
“这么一具腐尸,或者说这么一片骸骨……最后却活了过来?”昂热问。
“是的,滔天的愤怒将伊邪那美化为霍乱日本的八岐大蛇,而负责镇压八岐大蛇的就是她和伊邪那岐的三个孩子,天照大神、月读命和须佐之男。”
“天照大神和月读命将八岐大蛇镇压在了比良坂的那一头,须佐之男通过了黄泉之路,来到了黄泉的尽头,使用传说中的天羽羽斩将八岐大蛇的八个脑袋尽数砍下。”上杉越说,“但不幸的是,八岐大蛇虽然死了,但须佐之男却在与八岐大蛇的战斗中被伊邪那美给蛊惑,伊邪那美的鲜血侵染了须佐之男的意识,她的一片遗骨占据了须佐之男的身体,白王吞噬了须佐之男的灵魂重获新生,此时哪怕是天照大神和月读命也杀不死她,只能将大地和海洋都撕裂开来,用万顷的海水和无边的黑暗来镇住她,最后天照和月读将这个死去又复活的‘神’连同他们的城市‘高天原’一齐沉入海底深处。”
“所以是因为传说中伊邪那美的诅咒,你们这些日本超级混血种的血统渐渐变得斑驳起来,‘皇’也变得越来越稀少?”昂热问。
“是,化身为黄泉大神的伊邪那美仇恨自己和伊邪那岐制造的人类,在她的诅咒下,每天都会死一千人,而伊邪那岐为了人类不被毁灭,则每日都会创造一千五百人,日本的人口才一直保持增长。”上杉越说,“但是只有父神和母神合力创造繁衍的后代才拥有无上的血统,伊邪那岐独自制造的人类无法继承神的力量,所以随着时光的变迁,远古的皇们血统逐渐被稀释,也就演变成了今日的蛇歧八家。”
“也许是因为那些纯血的血裔与伊邪那岐单独创造的人类交合的关系,他们的后代其中很多虽然血统里继承了力量,但羸弱的身子无法承担身体里那份古老的血脉之力,因此血统失控的情况时常在家族里发生。”上杉越说,“家族会对拥有危险血统的血裔冠以‘鬼’的称呼,意指他们是被母神伊邪那美的血脉操控了思想的黄泉鬼妖,家族专门设立了执行局和执法人对每一只‘鬼’施行严密的监控与惩处,在其血统失控时会第一时间将其就地处决。”
“而这些血统危险者却并不觉得自己是‘鬼’,他们从生下来便是如此,这是他们无法抗拒的命运。”上杉越叹了口气,“但谁也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和生死都被别人握在手里,无法掌控,像个悲哀的傀儡,于是这些血统危险的‘鬼’们近些年开始联合起来,反抗家族,也就形成了今天的猛鬼众。”
“我记得猛鬼众好像聚集在大阪那一块吧。”,上杉越挠了挠脑袋,“我离开家族太久了,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
“关心自己的家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真不是我关心家族,实在是二十年前猛鬼众的消息在日本的黑道之间传得太凶了。”上杉越如实说,“一些深夜在街头打完架斗完殴的黑帮成员跑到我这儿吃拉面的时候都会谈论这个仿佛在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的又一大黑道宗家。”
“二十年前?”昂热一愣,就好像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你是说猛鬼众是在二十年前忽然崛起的?”
“是啊,二十年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关于蛇歧八家的所有消息都变得戒备森严了,从那以后我几乎没听到过有黑帮的成员再议论过关于家族的消息。”上杉越看着眉头紧皱的昂热,“二十年前有什么不对么?伱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很巧了。”昂热压低声音说,“因为列宁号也恰好是二十年前沉入日本海沟的,也就是说将列宁号上那枚古龙胚胎献祭给‘神’的家伙,很有可能和猛鬼众的忽然强势崛起有关!”
“原来如此。”上杉越转了转眼珠。
“二十年前的家伙……”昂热喃喃自语道,他忽然抬头望向上杉越,“老朋友,你对橘政宗这个人怎么看?”
“谁?”上杉越愣了愣,满脸疑惑。
“蛇歧八家上任大家长,橘政宗,你不认识么?”昂热微微皱眉,“他是橘家哪一支的后裔?”
“橘政宗?”上杉越微微愣神后,嗤笑一声,“蛇歧八家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我怎么没听说过?”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昂热愣住了。
“你说那个叫橘政宗是上任大家长,那这一任大家长是谁?”上杉越反问。
“源稚生,源家家主,也是执行局的局长。”昂热说,“他前几天刚从橘政宗那里接任过大家长的位置,在卡塞尔学院留学过,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是个相当精明能干的年轻人。”
“源稚生……”上杉越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又对昂热不动声色地问道,“上杉家呢?上杉家的家主现在是谁?”
“上杉家主的名字是绘梨衣,上杉绘梨衣。”昂热回答,“我也没亲眼见过她,但听说上杉家主是一位相当年轻的女性家主,同时是八家中最神秘的家主,基本上不会在家族以外的地方露面。”
上杉越不说话了,只是环抱着胸啧啧冷笑。
“有话就说,别在这卖关子!”昂热对上杉越斥道,“是不是橘政宗、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这三个人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太有问题了,这三人每个都有问题!”上杉冷笑着说,“这三个人的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过……我的意思是,上三家之所以被称为上三家,拥有者超越其他下五家的地位,是因为‘皇’只会在上三家中诞生,而我就是蛇歧八家的最后一位‘皇’,白王血裔的末代皇帝。”
“什么!”昂热一惊,“你说得再清楚点!”
“上三家的后代都死了,已经死绝了,在我那个年代就已经人丁稀少了,所以在法国留学的我会被家族千里迢迢地请回来,因为我是蛇歧八家硕果仅存的‘皇’,我的任务就是拼了命的繁衍,让‘皇’的血统不被断绝。”上杉越说,“你说的那个什么橘政宗、那个源稚生、包括那个上杉家的绘梨衣,现在上三家的后裔都是假的,估计是家族的一些老家伙们害怕蛇歧八家的声望因为上三家的灭绝而衰落下去,于是从下五家里找了些孩子,在名义上过继给上三家,修改族谱这种事是他们常干的,为了家族的利益,别说伪造超级混血种了,哪怕伪造超级玛丽都不稀奇。”
“这么说那个橘政宗可能并不是蛇歧八家的人……二十年……他只有近二十年的履历……列宁号海难事件也是二十年前发生的……猛鬼众……”
昂热喃喃道,他的脑海中似乎正在将这些碎片般的凌乱线索串成一条若隐若现的线,而丝头的彼端则是那个将要企图将“神”复活的幕后之人。
“你赶紧和我走。”昂热认真地对着上杉越说。
“我卖我的拉面卖的好好的,我跟你走干嘛?”上杉越没好气道,“你想知道的我可都告诉你了,你自己说如果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和你共享你就不会强迫我合作……昂热,做人可不能不讲信用啊!”
“不是合作。”昂热摇摇头,神色凝重,“你刚才说过,普通的混血种是无法承受‘神’的血脉的,那他们就更不可能承受‘神’的骸骨,如果我是那个幕后之人,我一定会带着那具‘圣骸’来找你,身为混血种之皇的你就是最好的容器,你的血统能很好的把‘圣骸’给唤醒,抵御住失控,到时候再把你的鲜血过渡到自己体内,幕后之人就能作为全新的白色皇帝而重生过来!”
上杉越的脸色变换一阵后,又恢复了平常。
“你想太多了,先不说这样的方法有没有可能奏效,这样的技术就很难达到,哪怕是你们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对血统的研究都没有到这一步吧?”上杉越看着昂热,“而且我是一个已经从家族里消失的人,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幕后之人出现才堪堪二十年对吧?他在家族里已经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线索,我的所有资料已经被我的那些后辈们从家族的档案里剔除得一干二净了,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况且就算他听说过‘上杉越’这么个人,他上哪找我呢?”上杉越叹了口气,“我已经老成了这副模样,和年轻时风华正茂的黑道至尊已经判若两人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曾经的影皇现在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拉面师傅,他是找不到我的。”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昂热。”上杉越接过昂热面前的杯盏,从屋台车的隔层里拿出一瓶被他藏起来的清酒,为昂热斟上,“‘神’很可能已经复活了,只是记忆和能力都还没有来得及苏醒,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揪出那个幕后之人,然后找到‘神’再把她给宰了,而不是在这里劝说一个拉面师傅陪你游日本。”
上杉越把瓷骨酒杯推到昂热的面前……这杯酒的意思是送别。
昂热深深地看着上杉越,沉默了很久后,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说得对,没时间了,我今晚得连夜去趟大阪,调查一些我在意的事。”昂热把酒杯砸在桌上,“等我调查完那些事,我会回来找你的。”
最后撂下这句话后,昂热撑开巨大的黑伞,踩过漫水的道路,疾步走向停靠在路边的玛莎拉蒂。
“我的古董杯子砸碎了你赔啊!”上杉越举杯盏,冲着昂热离去的背影没好气地大喊,“还来个屁,我求你这个瘟神不要找我了!”
黑色的玛莎拉蒂呼啸着疾驰而去,隐匿入深深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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