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136章

作者:诡船

  与此同时,极渊的正上方海面。

  明明是暴风雨肆虐的灾难日,海面上却出奇的平静。

  号称“不沉之须弥座”的巨大海上浮动平台正在缓缓沉入海面以下,连带着上面被冰封的尸守。

  这些封印在冰层中的怪物黄金瞳黯淡无光,眼眶中只剩下漆黑的孔洞,它们已经死了,不是化为胚胎在沉睡中等待苏醒的死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这里的每一只尸守狰狞的面庞上都定格着或惊恐或骇然的神情,似乎是在死亡的前一刻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它们“生”的权利被名为“审判”的力量剥夺。在这种超规格的力量面前,哪怕是尸守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怪物也会被强行改写生命状态,只能毫无抵抗力地服从死亡的指令。

  此刻的海面上,蛇歧八家的人已经全方位撤离,只留下一架直升机悬停上空。来不及撤离的人们已经永远留在了尸守群的腹中或是沉入冰冷的海底。

  直升机的灯光向海面上的一道身影聚拢,一袭红白巫女服的绘梨衣在小木船的船头站着。

  高耸的海啸狂潮依旧在远方呼啸,但女孩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是绝对的平静,不论是狂风还是暴雨都不能侵入其中,直径一公里的海面被冰封成一个巨大的圆形。

  这片巨大的海域哪里都在刮风落雨,哪里都有高墙般的海浪翻涌,但高高的潮头卷到圆形冰面的边缘瞬间溃散;乌云密布天穹,雷霆如青色的游龙般在云层中翻滚,时不时有闪电劈落海面,却独独在女孩矗立的上空,黑色的云层被拨开与海面上的冰圆呼应的空洞,月光从天上被牵引,顺着空洞洒落在剔透的冰面上,折射着清冷幽淡的莹辉。

  一切的事物在绘梨衣的领域里似乎都绝对服从女孩的意志。

  直升机被保护在绘梨衣的领域里,上面载着的是蛇歧八家的少主和他的随从们。

  “真猛啊,绘梨衣小姐,简直强到没朋友!”乌鸦从直升机上望下眺望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止不住感慨。

  他们拼上老命也守不住的战场,却在这个女孩到来之后的五分钟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那群嗜血的怪物在她的力量下就和刚从鸡蛋里孵出的小鸡一样脆弱。

  “夜叉,你小子不会在对着绘梨衣小姐的背影犯花痴吧?”乌鸦捅了捅看着绘梨衣出神的夜叉。

  “嗯?”夜叉回过神来,“我在想绘梨衣小姐哼的是哪一首动漫主题曲,刚才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觉得有点耳熟。”

  “想个屁想,绘梨衣小姐这样的花季少女爱看的动漫和你这种糙老汉喜欢看的是同一种类型么?”乌鸦撇嘴,“话说你这家伙不怎么看动漫的吧?看上一部的时候国中还没毕业吧?是《龙珠》还是《圣斗士》啊?”

  “不瞒你说,其实是《美少女战士》。”夜叉一脸娇羞状。

  看着一米九的魁梧大汉一脸娇嗔地模仿《美少女战士》里月野兔的经典动作,还捏着嗓子念着“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经典台词,乌鸦迅速败下阵来。

  虽然乌鸦比夜叉聪明,作为军师的口才也不是夜叉这是武将能比的,但两人互呛的战役里乌鸦就没赢过几次,因为夜叉这丫的实在太恶心了,没有底线的人往往很少失败。

  和逗比组轻松愉快的氛围不同的是,樱的表情就要凝重许多,因为她察觉到源稚生的情绪有些不对。

  “这就是月读命的力量么?”樱低声说,目光却是望着源稚生的。

  在此之前她们都对家族里的月读命知之甚少,只知道上杉家主就是月读命,和身为“天照命”的源稚生一样,都是家族里不可或缺的人物。

  源稚生却静静地点了支烟,沉默不言。

  他是家族里为数不多知道绘梨衣秘密的人,准确来说,整个蛇歧八家只有身为少主的他和身为大家长的橘政宗知道绘梨衣的真实模样。这个少女模样的女孩其实是蛇歧八家最绝密的武器。

  如果秘党的诸位高层在这里也会被震撼得说不出话,他们自以为是最这个世界的人,掌握着除龙族本身以外所有神秘的事物。但这个女孩的存在似乎已经超出了混血种的范畴,神秘学、炼金学或是言灵学都无法解释她的力量,绘梨衣的能力似乎已经触及到了凡人无法企及的领域……神的领域。

  源稚生抽完了一支柔和七星,心情还是没来由的沉重,他从衬里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铝管装的帕特加斯雪茄和一支Zippo75周年纪念款打火机,这是初次见面时恺撒送他的“见面礼”。源稚生点燃了雪茄,入口微微苦涩,因为烟草已经被海水浸湿了,泛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也可能是他心里已经知道那三个神经病很可能已经死了。

  源稚生不知道深海下正发生着什么,在他以为,那三个人哪怕逃过了尸守群和海啸,这个时间迪里雅斯特号的氧气存量也应该用完了,哪怕他们在这些危机中侥幸活了下来,接下来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因为绘梨衣会到海面以下清缴剩余的尸守和那条苏醒的龙影,政宗先生交待给她的命令是清缴蛇歧八家以外所有的活物,以绘梨衣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哪怕是源稚生的话。

  此刻的女孩已经不是妹妹那样可爱憨娇的生物,她是冷漠的死神,没有人能靠近她,踏入她的领域的生物都会被她以神明般的伟力无情杀死。

  绘梨衣忽然停下哼歌,她好像感应到海面以下似乎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她缓缓起身,整片冰层也随之凝成一个尖锐的锥状。巨大的冰山倒立着在她的脚下铸成,棱角分明,尖端的位置犹如一根锋利至极的巨矛。

  绘梨衣矗立在冰面的中央,越来越多的尖刺在海水之下的冰山的峰棱上形成,宛若猛兽参差的齿牙。

  绘梨衣的嘴里吐出一连串晦涩的音符,那是至纯的龙类的语言,她暗红的眼瞳中散去一层薄薄的武器,赤金色的光芒如岩浆般流转。巨大的冰山似乎蒙受神明的赦令,它封印着成群的尸守沉落海底,女孩站在冰山倒挂的底面上,像是站在神站在天空的御座上缓缓降落人间。

  在冰山载着绘梨衣下沉之前,直升机载着源稚生一行人飞速驶离这片埋葬了无数人和怪物的战场。

  绘梨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海面的那一刻,这片海域恢复了它暴虐的本性,乌云重新遮蔽天空,海面上漆黑的宛若永夜,暴雨和狂风重新充斥这片天地,数十米的巨浪被卷到高空再狠狠地拍击在海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能在顷刻间颠覆一艘万吨巨轮。

  巨大的冰山宛若神明所持的利剑,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切开海水,向海底的方向笔直垂落。沿途零零散散的尸守被冰山利刃携带的“斩切”的意志碾成细密的碎块,丝毫没有反抗与挣扎的余地。

  这些好不容易从海底黄泉之国出逃的活死人再次沉落海底,永久地坠入黄泉。

  ……

  深海以下三千米。

  腐龙仍在艰难地嘶嚎,这只巨大怪物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让它很难被杀死,可路明非似乎也不急于让它一命呜呼,他正在一点点撕碎腐龙的心脏。体内被三针药剂唤醒的龙血让他彻底失控了,此刻的他宛若一只丢失理智的恶鬼,骨子里都充斥着暴虐与残忍。

  忽然路明非从腐龙的身体上腾飞而起,他抬头望向海面的方向,似有所感,骨面下的黄金瞳微微眯起,金光收敛。

  几秒钟后,极致的寒意从上方的海水狂流中中涌下,一座巨大的冰山倒挂着从天而降,冰的峭壁上矗立着无数支尖锐的利剑,宛若从苍穹落下一场莹蓝色的剑雨。

  冰山的倒影在腐龙巨大的黄金瞳中迅速扩大,这只巨大的怪物被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息笼罩,冰寒中裹携着斩切一切的审判之意,腐龙已经无法嘶吼了,只能发出无声地哀鸣,颤栗着呜咽着,如同濒死的小兽。

  霸道至极的领域包裹着冰山在腐龙的胸腔处落下,它被天降的审判之剑执行死亡,那是绝对的杀戮意志,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被审判的罪民耳边会响起黄泉之国的召唤,那是真正的死之国度,只有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这一整片坚硬的海床居然都被坠落的冰山砸陷,巨大的尸守之王在最锋利的冰矛下无力地死去,其余的尸守们也都在死亡气息的笼罩下动弹不得,一支耸立的冰锥就对应着一只尸守,怪物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冰锥无情地贯穿,绝望得甚至发不出声音。

  冰山携带无数的怪物跌落万丈深渊,亡灵们再度魂归黄泉。

  轻盈的影子从坠落的冰山上跃起,女孩宽大的巫女服在海水中宛若一朵点缀着红霞的白云般飘开,她的小发卡被海流冲散了,身影落下时,深红色的长发如柔软的海藻一般冉冉飘摇。

  在她面前的是最后一只狰狞的鬼物,散发着冰冷而陌生的气息。

  与其他的尸守不同的是,这道人影在她携带着领域降落之前就觉察了她的到来,避开了她的审判。绘梨衣的感官十分敏锐,她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似乎有点危险。

  女孩的眼瞳里透着警惕和冷漠,她盯着人影就像是一只随时会发怒的野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那人却像是没察觉似的,一步步缓缓向女孩走来。

  绘梨衣微微皱眉,腰间樱红的长刀出鞘,刀尖直指那人的眉心,那个危险的怪物依然脚步不停,木偶般走向女孩。

第235章 三千米深海,半厘米深拥

  绘梨衣的表情如死神般冷酷。

  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已经全然化为熔岩般的赤金,在美丽的眉形下流转,这是绘梨衣戒备的模样,“审判”的领域已经全然张开了,她樱红色的刀尖直指那个海底怪物的眉心,刀锋锐利无情。

  如果她想,可以肆意剥夺对方的生命,只需要一个瞬间的念头,然后轻描淡写地挥刀。无论覆盖在那张脸上的黑色面骨有多坚硬,对她来说只是一道肃杀的斩切,一切的坚硬和脆弱都会被模糊界线,斩杀只在顷刻间。

  可绘梨衣没来由的停手了,她没有立刻对这只狰狞的怪物处以死刑,因为她并不是真正全然冷漠的死神,躲在这至强力量背后的其实是一个少女心性的女孩,她藏在宽大的巫女服里,用满怀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和眼前这个陌生的怪物。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并不可怕,反而充满新鲜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对上她死神般冷酷的眸子时怡然不惧,就好像一只怪兽打量着另一只怪兽,没有害怕也没有慌乱,他们和这个世界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不会畏惧彼此,就好像两只怪兽之间的……心心相惜?

  海下三千米的深处,他缓缓走向她,迈着沉重不移的步伐。

  那怪物来到绘梨衣身前不到一米处,绘梨衣这才听见对方的嘴里好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又太嘶哑了,就像一个个拆分的音符从喉头里艰难滚出来的一样,远距离的情况下哪怕以绘梨衣的听力也很难察觉。

  绘梨衣好奇地偏头侧耳过去,把脸靠近那张黑色的骨面旁,就像一个窃听别人梦话的小女贼。

  可她还没听清那些呢喃的细语时,细密的气泡忽然砸在她的脸上,一只长满鳞片与修长利爪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那只恶鬼一样的怪物张开臂膀,身后的骨翼随之大展,狰狞的骨面闪烁着凄冷的黑光,看上去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绘梨衣的气息也陡然冷冽下来,她举起樱红色的长刀,在怪物的头顶划过红月般的圆弧,死亡的审判意志在刀锋弥漫,就在刀锋落下距离那张骨面一寸的位置,绘梨衣忽然怔住了。

  一只明黄色的鸭子浮在它她的面前,那当然不是一只真正的鸭子,没有任何品种的鸭子能在海下三千米的深度生存,那是一只橡胶小黄鸭。但一只橡皮小黄鸭出现在三千米深的海底也蛮让人……毛骨悚然的。

  小黄鸭随着气泡努力上浮着,就像在用两只看不见的小蹼在慢慢凫水,但其实它能这么欢快惬意地凫水是因为它被包裹在绘梨衣的领域里,不然这里的深海压力能把它瞬间碾成看不出鸭子模样的橡胶薄片。

  绘梨衣瞪大眼睛,瞳孔里冒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一瞬间,她又从从冷冽的死神变成了稚气未脱的少女。

  她有些惊喜地抓过橡皮鸭子,把鸭子的身子翻转过来,看到橡皮鸭子的底部用防水记号笔写着的“绘梨衣のDUCK”,发出一声惊叹。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排列,没有人会在自己的玩具上用中文、片假名和英文同时标注这件东西的所有物,只有绘梨衣一直乐此不疲,就好像被她做过记号的东西就永远属于她永远陪着她永远不会从她身边离开一样。

  绘梨衣把目光从橡皮鸭子移动到怪物似的人影身上,她致命的一刀虽然没落在对方的脸上,但刀锋上携带的斩切意志已经把对方的骨面劈裂了。

  黑色的面甲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张苍白又熟悉的脸。

  绘梨衣看着面骨下的那张脸,其实他一点也不狰狞,也完全不像是怪物,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的男孩,只是面容惨白到没有血色。他的黄金瞳依然睁着,但瞳孔已经失焦,看起来早就没有了意识,他的七窍都在流血,血珠从他的眼眶滑落,在脸上拖拽出长长的痕迹,看上去似乎是在哭泣。

  绘梨衣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好像就在不久前,可她有些记不清了,印象里的那张脸应该是黑熊般乱糟糟的模样,直到她对上了那双眼睛,那么孤寂那么彷徨却又那么明亮……明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却仍是努力睁着,就好像把眼眶瞪裂也竭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失神的瞳孔倒映着深红色海藻般的长发。

  绘梨衣忽然惊嗔一声,因为她的身体被轻轻抱住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藏在怪物躯壳里的男孩一步步向她走来,张开双臂和翅膀,并不是想要吃掉她……而是要拥抱她。

  他已经那么无力了,随时都可能倒下,但他的臂弯是那么用力,好像他把全身的力气用来拥抱女孩,手上的力量不够,他就用骨翼一起笼住女孩,他身上的鳞片如冰霜般寒冷,呼出的气息却如岩浆般炽热。

  男孩不遗余力地拥抱女孩,心脏如擂鼓般跳动。女孩手足无措,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第一次有人不害怕她的力量而离她远远的,第一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来拥抱。

  渐渐的,另一个心跳声也越来越大,两个心跳居然渐渐压在了同一个频率上。绘梨衣满脸无措,像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因为直到现在,她终于听清了对方如厮磨耳语般的呢喃。

  “绘梨衣……绘梨衣……绘梨衣……”

  三千米深的海底,周围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漆黑而死寂,路明非在濒临意识崩溃的边缘,一遍遍喊着“绘梨衣”这个名字,就像即将被黑暗吞噬的人执拗地呼唤着心底温存的一点点光明……不曾让他坠入无尽的深渊。

  ……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曼施坦因教授扣响了门板上的青铜小铃,从门里传来昂热的声音:“请进吧,先生。”

  曼施坦因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他的手上只有薄薄一张纸,代表他的一个决定,但此刻这张纸似乎有万钧重,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

  “校长,请允许我……”推开门的那一刻,曼施坦因愣住了,还没说出口的话憋在嗓子眼,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顺着四壁的书架和螺旋状阶梯来到二楼,天井底下的茶桌上,昂热校长独自坐在一侧,两个眼熟的身影坐在校长的对面,他们的面前各有一杯茶盏,在洒落天井的金色阳光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雾。

  “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在泡茶。”昂热对曼施坦因微笑,示意他上来二楼,“上好的黑苦荞,苦茶里的‘黑珍珠’,托人从中国云南的高寒山区给我带回来的。”

  “居然还有心情喝茶。”曼施坦因顺着阶梯来到二楼,接过昂热刚泡好的茶,嘴角扯过一抹苦涩。

  “苦荞茶,这是校长在隐喻我们现在的心境有多苦涩么?”曼施坦因看着茶底棕褐色的荞麦粒,闻着清新的荞麦香味,却没有饮茶的欲望。

  “不。”昂热抿了口茶水,“只是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好像都很上火,苦荞茶的降火效果很不错。”

  曼施坦因侧过头,望向比他来得更早的两人,他的左手边是施耐德教授,施耐德来了他不奇怪,但施耐德左手边坐着的家伙委实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你来这干嘛?”曼施坦因压低声音,问向那人。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的学生搞丢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古德里安眉毛一翘,声如洪钟,“你的学生搞丢了你不着急么?更何况那可是明非,是明非啊!卡塞尔学院最棒的年轻人……我想起来了,明非搞丢了你也有责任,要是你及时阻止了龙渊计划悲剧就不会发生,你助纣为虐!你是帮凶!不对,你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你的学生路明非在关键时刻切断了通讯,导致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现在至于这么被动么?”曼施坦因毫不怯步地回怼过去。

  “这里是校长办公室,要骂街或者打架去找富山雅史教员,他那里有供神经病发泄的活动室。”施耐德冷冷地扫了眼两人,然后他的视线来到曼施坦因手中的纸张上,“离任报告书?你也是来申请辞职的?”

  “也?”曼施坦因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你已经是今天来申请辞职的第三位教授了。”昂热的目光扫过古德里安、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扶额轻叹,“我说先生们,你们知道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吗?龙族古城现世又顷刻间被炸平、海底火山喷发、日本海啸、我们的学生失去联络、日本分部集体请辞……这些事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让本部的三位教授辞职,我会被校董会二次查办的。”

  “抱歉校长。”曼施坦因沉声道,“但是我实在无法原谅日本分部那群混账,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是没有诚心的一群人,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混蛋!他们欺骗了我们,谋害我们三位学生,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我不愿让我接下来的行为影响到学校,所以我提出辞职,我买了明天早上到日本东京的航班,明天一早我就去日本找那群混蛋算账!”

  “对!找他们算账!”古德里安也是一脸义愤填膺。

  “你们两个搞学术的怎么找人家算账?写论文和和学术报告骂痛斥对方无理的行径么?从精神层面给予他们沉痛的一击?”施耐德冷冷地反问,然后缓缓地说,“找人麻烦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这种事我们执行部最有经验,我有路子从日本的黑市搞到军用炸药,先把他们的大本营来个定向爆破……”

  “先生们先生们。”昂热拍了拍掌打断施耐德的宏伟计划,“我们是教育家,不是恐怖分子,在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应该不是搞恐怖袭击,而是以理服人,先弄清事情的原委……”

  “校长,这不像您该说的话。”施耐德冒着大不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