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乙一
雪之下家的两姐妹整整齐齐，可喜可贺。
视线从房间中扫过，雨宫夏树目光下移，看向桌子。
两张拼凑在一起的桌子上面，是一张写着许多文字的纸张，角落各点着两根蜡烛，烛光幽幽，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而桌子上面，还摆放着一根笔。
“感觉好眼熟……”雨宫夏树忍不住吐槽起来，“该不会是笔仙游戏吧？”
雨宫夏树轻吐口气，开始检索脑海中的虚假记忆。
现在是暑假。
自己是一个平平乮无奇的高中学生。
因为太过无聊，受到朋友邀请，一起来废弃学校进行通灵游戏，而选择的游戏内容，正是大名鼎鼎的笔仙游戏……啧，果然猜中了。
天气那么炎热的暑假，躲在家里面吹着空调吃西瓜不香么？
非要跑来废弃学校玩笔仙游戏，分明就是作死小能手啊！
“我们……开始吧？”
一道声音在雨宫夏树的耳畔幽幽响起。
雨宫夏树闻声望去，那是坐在他右手边的一名陌生少女，没有见过，有可能是房间中的原来住客，脸色苍白，目光茫然，明显因为陷入梦魇太久，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呆滞了。
“开始吧。”雪之下阳乃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拿笔，“我有好多问题想问笔仙呢。”
被拉入梦魇以后，阳乃这会儿同样被屏蔽了记忆，变成了普通少女，不过本性没变，依旧是一名乐子人。
“等一下。”雨宫夏树伸手制止，试图阻止一下，“不如游戏别玩了，我请大家去吃冷饮怎么样？”
“不要。”
“我拒绝。”
“说好的一起玩笔仙游戏，当然要说到做到。”
三名少女齐齐摇头，否决了雨宫夏树的提议。
雨宫夏树眨了眨眼睛，又说道：
“那你们玩，我退出？”
下一秒。
雨宫夏树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握向桌子上的笔。
好吧，看来在这个梦魇当中，笔仙游戏是无论如何都得玩了。
眼见雨宫夏树拿起笔，雪乃，阳乃，还有另外一名不知道姓名的路人少女，纷纷伸出右手，一起握住了笔。
“我听说……笔仙大人很公平……”目光茫然的路人少女充当起解说员职责，语气幽幽道，“笔仙大人每回答我们一个问题，我们都要完成笔仙大人的一个命令。”
雨宫夏树饶有兴趣道：
“不完成会怎么样？”
手中的笔忽然动了起来，很快落在一个字上：
“……死！”
“好吧，明白了。”雨宫夏树耸耸肩，又问道，“假如问的问题，笔仙回答不上来呢？”
“不可能。”路人少女迅速摇头，“笔仙大人无所不知，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雨宫夏树追问道，“万一答不上来呢？你刚刚说过笔仙大人很公平吧，如果笔仙答不上来，是不是也要受到惩罚？”
“……”
短暂的沉默后。
笔尖再次在纸上动了起来，缓缓落在几个字上：
“……没错。”
“果然很公平。”雨宫夏树微笑起来，“我没问题了，开始吧。”
“唔，我先来问吧？”雪之下阳乃举手道。
雪乃转头望过去，轻启粉唇提醒道：
“越难的问题，笔仙的命令就越难完成。”
很显然，和刚刚加入的雨宫夏树与阳乃不同，雪乃已经是老玩家了——按照之前总结的规律，梦魇其实是在不停的循环，一旦住客崩溃，或者死亡，便会重新开始，在此期间，倒霉蛋住客往往会形成一些本能。
“知道了，那我先问一个简单的吧。”雪之下阳乃轻轻点头，沉吟道，“笔仙笔仙，我昨天傍晚的晚餐是什么？”
没有多少犹豫，雨宫夏树很快感觉到手中的笔动了起来，在纸上圈出几个字：
“牛排与沙拉，还有一份冰激凌。”
“诶，笔仙好厉害。”雪之下阳乃轻呼一声，“居然全都说对了。”
路人少女声音幽幽：“我说过了，笔仙大人无所不知……接下来阳乃要遵守笔仙大人的命令了。”
话音落下，笔尖再次在纸上滑动起来，很快圈出几个字：
【脱一件衣服】
雨宫夏树看到笔仙的命令，不由得轻轻动了下嘴角。
喂喂，这个笔仙怎么回事儿？
上来就让人脱衣服，该不会是个色狼吧！
“诶，脱衣服么？”
雪之下阳乃迟疑起来，如果没有被屏蔽记忆，阳乃估计不会在意，但她现在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少女的矜持当然不会少，当着朋友的面脱衣服，尤其是还有一个男生在，少女的羞耻心迅速占据上风。
“不要浪费时间。”雪乃再次开口，声音清冷，提醒道，“不遵守笔仙的命令，很快就会受到惩罚。”
雨宫夏树好奇询问道：
“什么惩罚？”
路人少女幽幽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
“唔……”
雪之下阳乃还在犹豫，忽然痛苦闷哼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身体不住颤抖了起来。
“啊啊啊，好、好痛痛痛痛……”
雨宫夏树皱眉望过去，正准备乌鸦掀桌，阳乃的痛苦惩罚已经结束，总共只持续了几秒钟，阳乃已经是俏脸苍白，额头冒汗了。
“马上就脱……丝袜也算是衣服吧？”阳乃询问道。
笔尖在纸上移动：
“没错。”
“那我脱丝袜。”
无缘无故受到了超自然惩罚，身为普通人的阳乃，很快选择了屈服，咬着银牙脱下自己腿上的丝袜。
雨宫夏树低头望过去，只感觉一抹雪白细腻映入眼帘。
好白。
白到炫目。
明明是光线昏暗的废弃教室，按理来说，应该看不清才对，但事实正好相反，少女雪白的双腿格外显眼。
路人少女幽幽道：
“游戏继续。”
这一次轮到雪之下雪乃提问。
不清楚雪乃被困在笔仙中经历了多长时间，但明显形成了一些本能，问的问题超级简单：
“笔仙笔仙，今天早晨的太阳几点钟升起来？”
笔尖很快在纸上移动起来：
“早上五点零五分。”
回答完毕后，笔仙很快给出命令：
【脱一件衣服】
雨宫夏树顿时就无语了。
居然又是脱衣服，你这玩意儿果然是色狼笔仙吧！
雪之下雪乃面无表情，轻轻咬住唇瓣，默默将丝袜脱了下来。
紧接着轮到陌生少女，这个女生同样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笔仙给出的惩罚同样是脱衣服。
一时之间，三名少女雪白的双腿反射着烛光，格外炫目。
“终于轮到我了。”
雨宫夏树完全不怕，反而是兴趣十足。
罪孽蘑菇刚才已经种下，但距离成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正好玩一玩笔仙游戏，目前看来，相当有趣。
“笔仙笔仙，我提问了。”雨宫夏树说出心中准备好的题目，“甲乙两人互不知情，同时开枪想要杀害丙，丙中枪死亡，一颗子弹命中心脏，时候根据调查，无法确认这颗子弹是谁射出，请问甲乙两人该如何量罪定刑？”
“……”
听完问题，三名少女纷纷望过来，目光茫然，显然不知道如何判刑，就连笔仙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了动静。
过去足足好几秒钟，笔尖才终于在纸张上滑动起来，给出答案：
“甲和乙全都是杀人罪未遂。”
“诶？”雪之下阳乃疑惑道，“好奇怪，为什么是未遂？”
雪乃轻蹙黛眉，同样不理解：“明明人都已经被杀死了，未遂……说不过去。”
“看来雪乃和阳乃都不清楚……”雨宫夏树目光从雪乃和阳乃脸上掠过，心中默念，“所以说，笔仙其实有读取思想的能力么？”
从普通民众的道德观角度来说，杀了人当然是杀人罪既遂，但法律不仅保护被害人权益，还保护嫌疑犯的权力，宁可放错一千，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致命伤只有一发子弹，换句话说，甲和乙只有一人是真正的既遂，无法判断是谁的子弹时，存在误判的可能性，所以全都是杀人罪未遂。
回答完后，笔尖再次在纸上动了起来，速度相当之快，给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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