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与此同时，圣痕意志还提及了一个【界限】的问题。
简单点说，因为圣痕计划的影响，他们之间的界限也将越发的模糊。
这就让德丽莎，多多少少有些想不明白，他所说的这个界限到底说的是自己和它的界限，还是自己和凯文的界限了。
【其实都是。我刚才说过截至目前，地球上还没有一个人因为圣痕计划而真正失去性命。】
之所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原因很简单一一因为在这场计划的终点，具现化的圣痕会取代人类。而人类也会化入梦境，与过去的圣痕空间融为一体。
而听完了圣痕意志十分仔细的讲解后．德丽莎一一完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现在作为堂堂天命大主教的她不可能直接表现出来。
【先不论这个说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它的确与我的状况有关。这一点没错吧？】
“德丽莎…这是在扯开话题吧？”
“嗯哼～真是聪明的做法呢。有些可爱哦~”
“原来还可以这样回答？”
随着德丽莎明显的扯开了话题，直播间内的众人都会心一笑。
老实说，对于那些复杂的哲学术语以及抽象的学术原理，大家伙们也都是一副半懂不懂的模样。
所以很能理解，德丽莎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可爱举动是很正常的。
【没错。月球是圣痕计划的关键节点。由于你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接近了月球．因此便成了计划的第一批牺牲者。但又由于毗湿奴的特性一一你终究没有沉沦于梦，而是一路吞噬所有的幻境．终至于此。】
听着圣痕意志的解释，德丽莎渐渐理解了一切。
最终，她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如果是普通人…
他们就会沉漫在最初的那种梦境中……就像我梦到的、姬子和大家还在的圣芙蕾雅……
【是的。他们的意识将转换为与圣痕相同的存在方式，从实数世界隐退到虚数的夹缝。而与此对应一一圣痕中的思想会化作实体，逐步降临到外侧的空间。它们会相向而行，取代悄然安睡的人类。】
【圣痕……取代人类……】
虽然对圣痕意志所说的复杂概念一知半解，但德丽莎至少听懂了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句话。
圣痕…将取代人类？！
一听到这个说法，德丽莎满脸的不相信。
但很快，在圣痕意志的介绍中，她渐渐意识到了圣痕计划所代表的理念。
如果说天命的宗旨是「找到正确的命运」．而逆熵的宗旨是「反抗错误的命运」一一那么世界蛇的宗旨，就在于「超越命运本身」。
这三者或许本无高下之分……但正如人类历史上反复出现的那样一一当彼此的目的不再相容时，「正义」与「正义」之间也就难免发生摩擦。
【所以……在世界蛇的那些人看来，因为圣痕计划可以确实地阻止终焉律者降临，所以其他一切代价就全都可以忽略不计，对吧。】
【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圣痕意志摇了摇头，否定了德丽莎的猜想。
【就像我刚才提到的那样，如今的圣痕计划可以让「圣痕」取代「人类」的位置。他们会全盘继承人类已有的文明一一这样一来，从行星的角度上讲，地到没有失去，反倒会迎来某种形式的升华。】
【地球……会升华？】
德丽莎听到这个说法，整个人都傻掉了。
当然，圣痕意志似乎也没指望她能单纯靠听明白这么复杂的概念。
因此，它便直接给德丽莎播放了一段记忆。
【这件事对于被困梦中的你来说还太过抽象。比起强行去理解那样的事……也许接下来这段五万年前的记忆对你来说会更有价值。】
【那也算是一一卡斯兰娜这个家族的起点之一吧。】
那是凯文与梅比乌斯的一段对话。
梅比乌斯在避难所中，语气尖锐的对凯文问道。
【凯文。第一次见到你的孩子，感想如何？】
【……他有一双她的眼睛。】
这本是一句很伤感的话，但梅比乌斯嘴硬可没心情配合。
她开口便怼：
【是吗？眼睛那部分我们可是按照你的基因来设计的。毕竟他妈妈有先天性近视。】
【……】
凯文被怼的无话可说。
不过梅比乌斯也没准备就这点小事继续刁难。
在这最终的时刻，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一些事情必须跟凯文弄清楚。
【算了，现在也不是幽默的时候。你知道这孩子将来要承担什么吗？】
【他或许必须杀死我。】
“杀死…凯文？”
“这是什么意思？”
“感觉有一种无可避免的宿命感…”
“没想到短短的几句话，居然能包含这么多的讯息？”
随着直播间内一条条观众的弹幕飘过．梅比乌斯随即继续开始了对凯文的报复。
【哎呀。突然就说出这么「有觉悟」的话呢。】
【一一我后悔了。只会说这样的话，你根本不配拥有她生的孩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面对梅比乌斯的讽刺，凯文缓缓地说着。
其实早在最初的时刻，他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与梅的孩子在未来会因为阻止圣痕计划而杀死自己……
第460章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知道鸟儿为什么会飞吗？
但梅比乌斯可不在意这些，她几乎是在此时此刻火力全开对凯文进行嘲讽：
【好呀，那我也来「陈述事实」。我要在终焉律者降临的时候亲自骇入祂的身体——这样，等到下一次轮回的时候,我或许就可以亲手把你们的后代杀个精光。】
“啊这...这个...不是真的吧？”
不得不说，梅比乌斯在让气氛凝固这点上的才能是远超常人想象的。
琪亚娜听的都蒙了，这话是能对着自己的同伴随便说出来的？
“哎呀，不用这么较真嘛~我倒觉得，梅比乌斯只是有些时候比较害羞？”
“￣□￣｜｜这能算害羞吗？”
“呵，可笑。不会有人把这种玩笑话当真了吧~”
“......”
随着梅比乌斯陈述出那样的逆天事实，直播间内的众人都懵圈了。
大家都没想到，梅比乌斯居然能说出这种冷的死人的话来。
不过还好，发挥超长的梅比乌斯在看到凯文不说话了以后，就立马改口开始说她想说的话了。
以下才是她真正想表达的。
【终焉降临之后的世界明明那么广阔无垠......在轮回重新转动之前，他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生而为人」的自由。】
梅比乌斯酝酿了一会，随后表示既然自己好歹算那个啥逐火十三英桀的一员，那就大发慈悲的给凯文一个建议。
让自己的后代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像他这样背负起整个世界...
甚至背弃世界去执行圣痕计划，最终被这个计划无情粉碎...
【......那当然再好不过。】
听到这，凯文总算是明白了梅比乌斯想要表达的，并表示了赞成。
“原来...这就是凯文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后代不管不顾的理由？”
“没想到竟然如此壮烈...正是因为希望给予自由，所以才没有选择干预吗？”
“真是一种无声的爱啊。连我都有些不忍心看到，他最后被自己的后代们杀死了呢~”
随着历史真相的揭露，直播间内的众人不禁感慨。
凯文在最后给予了后代们选择的权利，而他则独自背负起了救世的使命。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深沉而沉默的爱。
当然，这份爱或许是梅比乌斯为数不多的怜悯了吧...
毕竟她肯定不希望看到梅的孩子，被救世的理想束缚，从而成为像凯文一样的先行者...
而除此之外，其实梅比乌斯想说的不止这些。
在得到了凯文的应许后，她便提及了一个颇具哲学意味的比喻——洞穴比喻。
也即，我们都只是一群原始人,背向洞口，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锁住，只能借由背后的火光看到眼前乏味的石壁。
偶尔，借助火光,会有某物的影子投向石壁这些影子便是我们眼中的全部世界。
对大部分原始人来说,这也的确没什么不好。他们会在这些影子上倾注自己的心血,并对这些编纂出来的故事顶礼膜拜、歌功颂德——
但如果机缘巧合,在漫长的时光过后,有个原始人挣脱了枷锁、径直来到了洞外呢?那精彩的大千世界当然异常绚烂,这自不必说——
【只是......你觉得，这个人是会就此留在外面，还是会设法去拯救他过往的同伴呢?】
梅比乌斯斜眼瞧着凯文，慢悠悠问道。
“这个比喻...听起来有些深奥，但感觉是在暗喻我们其实一直都有着认知的局限？”
“嗯...这位观众猜的很好，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条带着月光特效的弹幕飘过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