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此时此刻，虽然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其实是在梦中。
但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作为敌人，这个男人的确难缠。但如果作为朋友，他真是出人意料的靠谱。
【无论如何，还是让我们看看这扇门后面，在梦境中又掩盖着怎样的秘密吧。】
而随着大门的缓缓开启，最终呈现在德丽莎眼前的——是红色的荒漠，支离破碎的建筑，还有那遥不可及的壮丽大树......
梦境的尽头没有那隐藏着秘密的赎罪之所，仅有的却是曾属于某名男子的终末之地。
而此刻,恰巧拥有「他」形象的化身,涉足于这赤红的荒漠,不禁想起来那个让世界同时变得更善和更恶的「自己」。
【语。德丽莎。如果有瓶雅文邑的白兰地，我还真想在这里坐下来喝上几杯啊，】
【你看?多漂亮的一棵树,不是么。】
随着奥托大主教再次说出这种轻佻的玩笑话——德丽莎的表情再度变成了： (? ? ?)
【你不是自称我梦中的意识吗?怎么说起话来比本尊还要轻浮啊。】
【嘿,德丽莎——幽默有助于身心健康。这方面你还真得向他学习。】
被奥托这么一打趣，德丽莎不禁捂住脑袋。
【......好了好了。我早该明白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究竟是脑内的梦境，还是现实中的虚数空间?】
德丽莎摸着下巴，露出一脸沉思的表情说道。
【——至少我不认为,自己可以仅仅凭借幽兰黛尔的复述，就能在梦境中构筑出如此真实的场所。】
【确实。】
在听到了她的询问后，靠谱的奥托大主教便开始了科普。
他们之前穿过了几乎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到那一刻为止，一切毫无疑问地都是德丽莎佷的「记忆」。
但现在他们来到了这里。一个绝不属于德丽莎记忆的场所。
这要么意味着。德丽莎现实中的身体已遭虚数侵染......要么意味着，她和其他人的梦正在纽结、合并。
【而在我右来,更可能的情况或许是——这两者正在同时发生。于是，我开始好奇......】
说完了基础的部分后，奥托大主教便开始谈及关键部分了。
【......休伯利安可是处于月球轨道。对方究竟来自哪里、用什么方式才能干扰到你?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可思议，这个男人是不是看过剧本了？”
一条带着月光特效的弹幕飘过了直播间......
很显然，奥托的大显神通，让琪亚娜感到大为意外。
反正她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仅仅是幻影都能如此聪慧。
居然在已知条件稀缺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了属于他的推理。
“确实厉害呢，不过感觉如果是他的话~其实也不算奇怪？”
“嗯，的确。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
“毕竟是他，如果算不到这一步的话~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了不是？”
而随着直播间内众人的弹幕相继飘过，奥托对现状的分析也基本完成。
德丽莎也猜出来了，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原因是当「奥托」这么说的时候,他一定已经有想法了。
【哈哈哈哈...】
听到德丽莎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点，奥托直接笑出了声。
【好，那就不卖关子了。既然我们猜想休伯利安可能正在被虚数空间侵蚀......那么理论上,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借此接触到这种侵入的「主体」。】
【所以,尽管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但这也是我们接触幕后主使的绝佳机会。只不过......这里是漫无边际的沙漠。如果我是迷宫的构建者，我不会愚蠢到给敌人留下一条能走通的后门小径。】
事实证明，奥托大主教在作为同伴时，的确是出人意料的靠谱。
可以说是一个几乎权能的智囊。
就是在他浅显易懂的解释下，德丽莎很快便意识到他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想说...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唯一能得出的结论是「坐以待毙」。】
【这怎么会呢?你只是不巧被常识束缚住了想象力而已。】
事实证明，奥托大主教的确是一个各方面都超乎常人的人，尤其是在思维模式方面。
他几乎可以说是在轻易间就抛开了一切常理，来进行事务的思考。
【想想你体内寄宿着怎样的一只野兽吧......想想它究竟都能吞噬些什么。】
【只是前坏兽吗?只是崩坏能吗?还是说只要是虚数造物，就都有可能成为它的食粮呢?】
听奥托解释道这，德丽莎终于反应了过来。
而在看到了她的反应后，奥托则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对,就是这个反应,德丽莎。不要忘记，你如今的「梦」也是崩坏的一环。在虚幻彼此交融的地带......你的毗湿奴，正是当之无愧的「无所不能」】
【你要我......动用毗湿奴的力量,吞噬掉这整个不应该出现在圣芙蕾雅的幻境?乃至......在这之上的全部梦境?】
初听到这个建议，即便是德丽莎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办到这种事情。
而如果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也就别提什么能办到了。
奥托深知这一点，于是乎在这种时候恰到好处的开始了打气加油。
【怎么,觉行这很疯狂吗?但只要扪心自问,你就可以发现——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它的确是可以办到的事。】
【......】
德丽莎本想着在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却一言未发。
她大致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知道这一切都无可逃避。
这只是一个梦。既然是梦，那她就更不应该有所犹豫。
同时，奥托可不会给她犹豫的时间。
【来吧,德丽莎。热身的时间开始了。】
伴随着奥托再一次显出血条，德丽莎随即开始与这位天命的前任主教开始了战斗。
一番激战结束，奥托的第一条血被打没了。
【很好,保持住这个势头。尽情成长吧，毗湿奴。】
随着奥托的鼓舞，红色的荒漠上随即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崩坏兽。
这些敌人最终，都被德丽莎一一击败。
而在战斗结束后，她背后的毗湿奴幻影也随之变得真实了不少。
而奥托的幻影，则是在此时捂住右手，一副快要消散的模样......
【干得漂亮,德丽莎。】
【毗湿奴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力量......吞噬梦境,此刻应当不在话下。】
面对奥托的这番言辞，德丽莎再一次保持了沉默...
只不过最终，她也还是没能忍住。
【那么，你呢？】
【呵呵?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奥托自嘲似的反问了这么一句。
并开始以长辈的口气，诉说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公理。
【当任何梦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人物,都会回归梦的主人自己。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不是这个方面。】
德丽莎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她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这点。
【我是说......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
【呵呵。这就是与亲人分别的感觉吧,德丽莎。】
奥托的身影开始模糊，化作光芒变得透明，变得不复存在......
【尽管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个无可救药的恶人—但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他也的确曾为你遮风避雨。】
?第457章 琪亚娜：羽兔你给我等着！把芽衣救出来要你好看！
奥托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仿佛都已经快不成模样，彻底变为虚无了……
【彼时，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一一以至于你会时常想象，如果他真的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切又会如何。】
【……】
德丽莎面对奥托的这番长篇大论，所能做出的回应唯有沉默。
她很清楚，这些的确都是自己曾经想过的。
在真正的自我面前，遮掩或者说谎都是没有意义的。
【德丽莎，人皆如此。当一个人拥有「长辈」的时候，希望他们能与自己戮力同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你一一不，即使那个真正的爷爷，也终究只是我的一面镜子。】
直到最后，德丽莎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
与此同时，她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其实是自己一直以来心结的具现化反应。
【当然。我很高兴你有这一份觉悟。而且一一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的一面镜子。他映照出你潜在的恶，你也映照出他潜在的善。】
【亲人、朋友、对手、乃至敌人——他们都能帮助我们更全面地认识自己。】
德丽莎听完了这个奥托的讲述后，忍不住笑了。
【……哈。谢谢啦。不过那个真正的爷爷一一他才不会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