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能追踪到吗？】
渡鸦问。
而灰蛇，则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都在这里了。】
他慢慢将机器编号和类型一一说出，渡鸦则一言不发地用纸笔将其记录。
这期间没有玩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两个曾合作过多次的「老朋友」心知肚明，彼此正在做的是一件怎样的事。
“哦，原来渡鸦她们做的就是，把渗透到外界的侵蚀律者痕迹抹除？”
一条带着月光特效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很显然，此时此刻琪亚娜已经意识到了这回，在这不知道从何时开启的对侵蚀律者大战中。
世界蛇竟然是充当了最先锋的角色。
而芽衣的话，因为现在还勉强算是世界蛇的成员，因此这会就可以看做是世界蛇独自承担了解决侵蚀律者的重担。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渡鸦再次确认了数量和编号。
【没错,都对得上。】
【你确定它就是律者的「本体」，而不是......另一个「备份」吗?】
渡鸦问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灰蛇只能非常遗憾的表示。
【我不能确定。但......所有「向外」的侵蚀都源自它，我并没有看到「向内」的部分。】
【除非......侵蚀之律者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超脱「现实」的方式寄宿到其他个体身上。但那真的有可能吗?】
对于这个问题，灰蛇也无法确定。
说到底，他们对律者的研究还是太少了，对律者究竟是什么也知道的太少了。
因而，一切都只能以最保险的方式进行猜测和判断。
而这次，灰蛇通过反复权衡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如果确实如此，至少对于这个任务，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换言之，如果律者能够通过这种超脱现实的方式进行侵蚀。
那么他们真的可以说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会如实汇报的。接下来,就是找出清单上的这些设备，然后一一销毁。】
渡鸦缓缓地说着。
【嗯,但千万要注意「手段」。还记得我们在行动前设想过的,最坏的「可能性」吗?】
而灰蛇则开始加以了提醒，当然尤其说是提醒倒不是是他在对渡鸦进行最后的指导。
在听到最为合理的解决方案后，灰蛇也提出了最后需要渡鸦去完成的工作。
【我很庆幸,这次来的人是你。对于我,那就是「最后一步」了。】
听到灰蛇的说法，渡鸦沉默了片刻。
此时，她已经猜想到了灰蛇想做些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灰蛇笑了。至少他让渡鸦感觉到他笑了。
【还记得曾经的人类是怎样战胜侵蚀之律者的吗?他们最后将它封印在了一个「黑匣子」里。而这一次的「黑匣子」......就在你面前了。】
而灰蛇所说的这个灰匣子，其实指的就是他自己。
这让渡鸦多多少少感觉到了有些沮丧。
【可惜......如果你能一辈子不联网，我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哈哈，还是算了吧。要是被它发现——不是我自夸——自己获得了一具多么完美的躯体,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说完这番感慨后，灰蛇便让渡鸦将黄泉之仗拿了出来。
【是时候告别了，老朋友。】
【......至少在最后,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吧?】
然而面对这个要求，灰蛇并没有满足。
原因则是因为——一旦说出来，他也会变得「不想死」的。
而后，便是寂然无声。
一片寂静中，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许久之后，渡鸦来到了外面的街上。
【外面的那位——我还以为你走之前会打声招呼呢。】
在发现来者后，渡鸦没好气的开口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悲伤中再沉浸一段时间呢。】
因为都已经是剧情老熟人了，所以在这位外来者发声后直播间内的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这个人正是丽塔。
【他的事么?和你无关吧。】
【那么，曾经在此地被你伤害的女武神，是不是也与我无关呢?】
听完，渡鸦沉默了片刻。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当然。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方式。】
丽塔没有在这种时候选择落井下石，原因是她刚才探听到了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壮举。
这样的牺牲精神，很难相信竟然是灰蛇能做得出来的。
【......那我只能说声「谢谢」了。】
【不客气。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现实,都会超乎人们的想象。无论如何......这一次，天命组织感谢你们为遏制律者所做出的贡献。娜塔莎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那股微微暴露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渡鸦感到有些烦躁——如果是平常的自己，应该不会被那个女人像这样占了上风才对。
渡鸦默默站立了一会儿。她仔细咀嚼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然后，将消化完毕的精神残渣,默默埋进心底里那没有一丝阳光的角落。
在多年的职业经历中，她对此早已轻车熟路。
但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件扫兴的事，一句意外的话在逐渐下沉的记忆中突兀地浮上了脑海。
「除非......侵蚀之律者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超脱“现实”的方式，寄宿到其他个体身上。但那真的有可能吗？」
随着渡鸦和灰蛇剧情的结束，游戏的叙述主视角又切回到了乐土之中。
剧情首先便开始了一段闪回，复盘了芽衣从接触【崩坏神】到现在的全部过程。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以【侵蚀之律者】的视角复盘的。
它降临到了这个世界，随着芽衣游历，见识了乐土中的一个个英桀。
并最终，产生了一段意识。
【「不想......就这样消失。」「我想活下去,留下更多自己的痕迹。」】
「留下痕迹」
于是「期待」变成了「生欲」。
「一直延续下去」
于是「好奇」变成了「渴望」。
「对」
于是，无数的「喜悦」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自己拥入怀中——「对」、「对」、「对」、「对」、「对」、「对」......
伴随着无数紫色的【对】字出现，律者最终确定了自己的意志。
自己绝不能死去......绝不能......再次回到那种
「空无」之中......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要活下去的「自己」。
【......嗨，樱。真巧啊......】
发出声音的人，是爱莉希雅。
【我们告别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月夜呢。】
所以，这一次......
一定......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哦......这就是你的经历？】
说话的人，是极恶维尔薇。
【别怕、别怕......我不是「她」，不会伤害你......你不想被人发现?没问题。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从话语的内容不难确认，这是极恶维尔薇在劝慰侵蚀之律者并与之达成结盟的过程。
当然，既然要达成某种交易就必须奉上与之对应的诚意。
而极恶维尔薇为侵蚀之律者所奉上的诚意，是凯文......
【好了，透过这层薄膜......侵蚀之律者只能听见我们对话的杂音。】
工坊内，极恶维尔薇对着凯文说到。
当然，她是没有说谎的，因为此时此刻侵蚀律者就在那层薄膜中看着呢。
而接下来，极恶维尔薇则开始哄骗起了凯文。
其内容大致可以总结为，她率先发现了侵蚀之律者，但这个律者对于记忆体而言实在过于强大，是堪比【终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