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如果一把长剑锋锐到让人握不住，那即使它再锋锐，又能如何呢？”
锋锐到让人握不住？
赵夜袂微微皱眉，直起身子，凝视着索菈说道：“因为你是使徒？所以你这辈子都不能突破夜缔？”
“哪有这门子道理？神祇与使徒难道不是最亲密的关系么？既然如此，当使徒有着更好的未来时，难道不应该放手让她去么？”
“我是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套使徒理论......”索菈轻叹了口气后说道：“但总之，老师是不一样的。”
“祂的眼中只有女皇冕下和女皇冕下的空想国，为了女皇冕下和空想之国的事业，祂会将一切都视作工具，只要能够对空想之国有益处，祂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理所当然的，我也只是工具之一罢了。”
“还有这种神祇的？”赵夜袂挑了挑眉，在索菈身边躺下，看着她说道：“那还真的挺恐怖的，如果我是这种死脑筋的话，我觉得我会立刻自杀的，免得浪费空气。”
索菈没有反驳赵夜袂关于死脑筋的这部分话题，只是轻叹了口气后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老师是由女皇冕下亲自捡回来，并一手养大的人，祂会以女皇冕下的意志为最高意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说起来，很久之前，我们国内好像还会称老师为帝子呢，但后来好像是女皇冕下亲自禁止了这种称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总之，就像我也是老师捡回来作为使徒培养的一样，所以，我当然要好好做好使徒的本职工作了。”
“不是，你们空想之国是有什么特殊的捡人技巧吗？”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说道：“随手一捡，就是一位座，再一捡，就是一位辉耀在望的天骄，这么发展下去，我觉得你们迟早能拳打命策局脚踢永生议会，成为星海最强势力的。”
“老师是天才，但我不是。”索菈平静地说道：“老师所学横贯星海，以空想煌日观想法将其融会贯通，我天资愚钝，只能继承老师的核心之理，修行一个权能，按部就班地传承下去。”
“所以，能够就这么维系下去已经是最好了，不能奢求更多。”
“......”
赵夜袂看着面容平静的索菈，觉得自己大概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她的想法了。
他跟索菈的关系现在顶多只能算是朋友，而根据她所说的，她的老师是对她有养育之恩与再造之恩的人物，而且除了将人当做工具人来用外，简直毫无缺点，完人的典范。
除了是个工作狂这一点和赵夜袂有本质上的区别外，赵夜袂觉得自己跟他在某种意义上还挺像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索菈是清晰地认识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依然做出了如此选择，既然如此，赵夜袂也没有什么可插手的了。
换位思考，如果是达雅将他当做工具人来用的话，赵夜袂大概也只会乐在其中吧。
不过，以达雅的性格，要让她把人当做工具，还真有点难啊......
——简直就像路小姐不再傲娇了一样可怕。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赵夜袂轻叹了口气后，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不久的所思所想，最后向索菈问道：“但，你真的觉得这样子的命运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的老师，祂真的毫无想法，认为你只能走祂规定的道路，不容有偏差吗？”
“就算如此，你真的应该压抑自己的思想，任凭自己的命运陷入泥潭之中吗？”
“你并非不尊重祂，相反，你十分尊重祂，可你是独立的人，而不是祂的工具，尊重难道不应该是互相的么？”
赵夜袂能看得出来索菈对于战斗的渴望，她是那种天生的武人，生来就应该在一场场战争中夺取荣耀，而不是作为易碎的装饰品处处受制。
索菈沉默了许久后，闭上双眼，说道：“观者先生，请不要让我为难了......”
“就算，就算我有别的想法，至少也得等老师回来再说......”
索菈看起来似乎有些动摇，赵夜袂见好就收，耸了耸肩后说道：“好好好，那我先去继续研究自转之法了，你先休息一下。”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也不适合继续下去了吧？”
“不，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索菈摇了摇头后，认真地说道：“观者先生，离‘地主’醒来只剩四天时间了，当他醒来后，看到如今的局势，如果还留有理智的话，一定会垂死一搏的。”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时间慢慢停下来进行修行了。”
“所以，必须在他醒来之前，先将你身体的隐患解决了，而且......”
索菈重新显现了烈阳本相，比起最开始时，它似乎明亮了几分，不再显得那般晦暗。
她感应着说道：“我刚刚发现，观者先生你的黑日似乎不止会吞噬我的权能，同时也会将阴谋神权留下的残余一同吞噬。”
“这并不是一比一的关系，阴谋神权越少，我能够动用的权能就越多，也就是说，如果继续双修下去的话，我一样能够恢复战力，所以，这是一份投入两份回报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不抓紧时间进行下去。”
赵夜袂看着分析得井井有条的索菈，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单细胞生物也有一天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番“不小心”说出来的心里话当然换来了索菈气鼓鼓的瞪视。
“观者先生！我不是单细胞生物！还有，不要讲心里话说出来！”
“好。”赵夜袂行了个法国军礼以示投降，然后问道：“但，你的状态也不适合继续进行下去了吧？这是客观条件，不以意志为转移，如果一定要继续进行的话，有可能会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想法。”
索菈犹豫了一会儿后，才附在赵夜袂耳边，轻声说道：“我有个办法。”
“等下双修，我们叫上灵绪尘小姐，灵月如小姐，还有灵婉柔女士一起吧。”
“我们一起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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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罪之巅,傲世间,有我安夜便有天!
叫上灵绪尘小姐，灵月如小姐，还有灵婉柔女士一起？
赵夜袂微微一愣，缓了一下后才明白了索菈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喊上她们一起么？”
赵夜袂沉吟着说道：“好像也不是不行......但，这好像跟咱教派的教义有点不相符啊......”
他能够明白索菈的意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过双修，让黑日得到修复躯体以及更进一步的能量，而在这个过程中，索菈也能够恢复战力，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但索菈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黑日所做的毕竟是吞噬，除非是以纯粹破坏为目的进行吞噬，不然索菈是没办法长时间坚持下去的。
双修双修，既然带着双字，那自然是双方都要参与进来并得到补益，而不是一方单纯的索取。
而这时候，如果加入另外几位双修对象就不一样了。
灵绪尘她们是灵族，灵族是继承了灵日的神权与神血的种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一轮微型太阳，赵夜袂听灵月如说过灵族内部的年龄划分就是以恒星的各个阶段来划分的。
赵夜袂之前也起过将灵族作为柴薪的想法，但灵族的数量实在是少之又少，每一位的生死都有许多人关注，赵夜袂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打闷棍的机会，而他又不可能拿自己人当柴薪——那可真就是不折不扣的邪教行为了。
不过，现在灵族们除了柴薪这种一次性用途外，似乎还多出了可持续性使用的作用。
举个例子，将黑日比作勤勤恳恳的耕牛的话，那么烈日就是几近干涸的荒地，如果太过于粗暴的话，不仅会累死耕牛，荒地也会随之崩解。
一般而言，双修是一个正循环，而现在问题卡在了索菈这里，她无法获得收益，于是循环就卡死了。
这个时候，如果拉进来其他几位属性相同的双修对象，那么就可以通过与她们的双修让这个循环重新流动起来，达到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耕地肥沃，耕牛满足的美好境界。
听起来很美好，但......
“我依稀记得，咱教派的教义是节制欲望吧......”
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这一群人双修......应该叫群修么？怎么看怎么色孽啊......”
“恩？”索菈却疑惑了起来，奇怪地看着赵夜袂说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通过双修，来让各自获得益处，而且又不是为了你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更好地面对未来的危险，为了拯救整个齐衡天而双修，这不是十分正当的事情吗？”
在这之前，赵夜袂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反过来被单细胞索菈做思想工作的一天。
看起来，索菈不愧草履虫之名，在她的世界里大概只有“对”与“不对”，既然双修的目的是为了抵抗敌人，那么在她看来，这无疑就是正确的事情。
但......
赵夜袂看着现在的索菈，她白金色的眼瞳中满是认真的意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在刚刚的运动中半解的衣衫，还有尚未从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褪去的潮红。
无论怎么看，刚刚都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正经的事情。
“不，我觉得还是有难度的......”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一根弦，牧首小姐她们都是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吧......”
与索菈不一样，灵绪尘她们是在齐衡天这种特殊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齐衡天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肯定有所耳闻，对于赵夜袂的这种举动肯定会有所想法，而不是像索菈这么想当然。
“恩，那又怎么了吗？”索菈疑惑地说道：“你是使徒啊，你说的话，她们难道还有不遵从的道理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赵夜袂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别说是灵绪尘她们了，就是要整个总部的人，甚至是全齐衡天的静夜教派的貌美教徒都与他双修也未尝不可。
“可这么一看，不是很像仗着神权欺男霸女的神棍吗？”赵夜袂沉吟着说道：“强迫和女信徒进行双修并为她们注入正能量......这怎么听怎么像邪教啊。”
“难道，不是吗？”索菈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翻过你们教派的教典，大部分教义似乎的确比较偏向邪恶阵营那里吧......”
“而且，你信奉的那位神祇，应该不是登记在册的正神吧？那不就是邪神么？”
“......”
面对索菈的这番言语，赵夜袂居然无言以对。
《长夜教典》的确就是这么个东西，毕竟谁能对复制粘贴的产物抱有更多的想法呢？
而“安夜”也的确没有经过任何登记的手续，除了齐衡天人，索菈，还有黎随夜黎诺懿她们外，应该只有赵夜袂自己一个人知道安夜的存在了。
这么一看，我还真是邪神，静夜教派还真是邪教？
邪神竟是我自己？！
意识到自己是邪神后，赵夜袂忽然看开了。
邪神就邪神吧，也挺好的，说到底，我最初建立静夜教派好像也不是真为了拯救齐衡天吧？
那么，既然是为了齐衡天，做出一点小小的变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我试试吧。”赵夜袂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后说道：“毕竟，看起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为了拯救齐衡天，赵夜袂决定舍了这张脸皮。
哪怕是背负与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群修的罪名，我也一定要将齐衡天从深渊之中拯救出来口牙！
这就是，我作为男人的承诺！
罪之巅，傲世间，有我安夜便有天！
...................
齐衡天是沉浸在黑夜中的世界，没有昼夜之分，人们只根据时间来划分作息。
赵夜袂他们抵达驻地的时间按照齐衡天的方式来划分，已经是下午时分，在经历了对灵绪尘她们的解惑，并与索菈进行了第一次双修后，时间便来到了深夜。
灵绪尘一如既往地待在礼拜堂里，双眼上依旧蒙着当初的那一条白布，除了必要的时刻，灵绪尘一般不会将它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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