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顾靖龙像只发怒的雄狮一般咆哮着。看着指挥官因为用力而青筋暴突的拳头，一旁副官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起来。
“拜托了！请快点到达吧！”
“嘀嘀嘀！”
不知道是不是副官的祈祷起了作用，顾靖龙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接受会话请求后，赫丽安俏丽却不带一丝感情的脸出现在了屏幕内。
“久等了顾靖龙先生，你的援军到了。”
“什么？在哪？”
“在天上。”
拉开车门走了出去，顾靖龙望向身后的天空。飞速转动的旋翼携着破空的声响，三架小型运输直升机的影子出现在顾靖龙的视野内。
“这就是我的援军？”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顾靖龙低头看向屏幕内的赫丽安，语气中多出了一丝愤怒的意味，“克鲁格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吗？”
“请不要着急，指挥官。”赫丽安并没有受到顾靖龙情绪的影响，语气依然一如既往地冷静，“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她们每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出色战士。”
“另外...”赫丽安顿了顿，“可能她们有些特殊，但是还请你在使用她们的时候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看到她们的时候就会知道了。”赫丽安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也微微有些低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和铁血的智械是一样的东西。”
“......”
顾靖龙沉默地关闭了通讯，说话间，直升机已经来到了他不远处位置。机身缓缓下降，一条长长的软梯从打开的舱门内抛出，一个个身影迅速地沿着梯子向下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地面上。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顾靖龙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30名所谓的“援军”在他面前快速列队完毕，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年过四十的指挥官终于知道了赫丽安刚才那句“可能她们有些特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等待指令的，是三十名身穿样式各异的制服的——
少女。
“请下指令吧，指挥官。”
一名少女向前跨出一步，恭敬地向顾靖龙微微鞠躬，动人的双眼里此刻充满了坚毅的神色。
“我们是战术人形。”
“战术人形？”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顾靖龙不敢置信般地摇了摇头，扫视了一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与其他人相比明显矮了一大截的小小身影，“这孩子也是？”
“是。”少女斩钉截铁地回答了顾靖龙的问题，“我们是格里芬公司制造出来的，专门用于对付铁血的战斗工具。”
“制造出来的工具？”顾靖龙惊异地看着少女，“但是你们看上去明明就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啊？”
“我记忆中的信息是这样告诉我的。”
似乎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领头的少女再次提出了作战请求。
“请下令吧，指挥官。我们正是为此而生。”
“......”
“指挥官！”副官焦急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敌人冲上来了，我们马上就要抵挡不住了！”
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半点犹豫，顾靖龙横下心来，转身向指挥车走去。
“听我指挥！各小队队长连接通讯频道，立刻加入战斗序列！”
“copy！”
............
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随着战术人形的加入，场上的局势被一点点扭转过来。最后在铁血也加派了增援的情况下，顾靖龙的队伍在战术人形的火力掩护之下成功撤退，虽然200人的队伍损失过半，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们小队的情况如何？”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顾靖龙坐在平稳行驶着的军用指挥车内，在通讯频道内与战术人形的领队——也就是刚才那名少女进行着联络。
“重伤5人，轻伤11人，损失1人——就是刚才您所说的那个孩子，按照您的指示，为了快速撤退我们没能带上她。”
“......辛苦了。”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领队退出了通讯频道，顾靖龙靠在座位上，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一头银发的孩子被她和他对视时露出的略带惊慌的表情。
“虽然你只是个工具，但还是对不起了。”
............
“你说什么！”
“咚！”
实木的办公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顾靖龙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呼吸声也随着拳头砸下变重了起来。
“那些孩子，是人类？”
“没错。”
克鲁格看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老战友皱了皱眉，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用起来怎么样，还顺手吗？她们是第一批转化者，还没经过测试就送到你那里......”
“不是这个的问题！”
顾靖龙一点面子都不给，甩手打断了克鲁格的话，语气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为什么你不让赫丽安一开始就告诉我？”
“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
克鲁格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顾靖龙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份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这群战术人形其实是活生生的人类，你还会让她们上战场吗？”
“当然不会！”顾靖龙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怎么可能让一群女孩上战场！”
“那你的队伍要怎么办？”
“我......”
顾靖龙语塞了。如果不是人形少女的加入，战局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形式，最后等待自己的下场很有可能会是全军覆没。
“用最小的损失，取得最棒的战果，这不就是我们一贯的做法吗？”
“但是......”
突然间，那个小女孩有些慌乱的眼神在顾靖龙的脑海里浮现。他仿佛能看到小家伙无助地倒在战场上，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沾满了鲜血和污渍，身后是迅速撤退的友军，面前则是步步逼近的铁血。
“别抛下我......”
小家伙努力地伸出手，伙伴们却还是离她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别...抛下我，指挥官。”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眼泪顺着小小的脸颊落下，银发的孩子挣扎着，哭喊着，却依然被拉入了身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老顾？”
“......不......”
“顾靖龙！”
“啊啊！”
顾靖龙满头大汗地回过神来，满是胡茬的脸庞此时竟然失色得像张白纸。
“......你怎么了？”克鲁格的眉毛紧紧地拧到了一起，满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如果...”言语间夹杂着难以明说的苦涩，男人有些懊悔地说着，“如果我知道那孩子真的是人类，我一定不会把她丢在那里的...一定！”
“你是说那名在阵亡名单里的战术人形吗？”拿起面前的文件看了一眼，克鲁格嘴里念念有词，“HK416......是个很有潜力的家伙呢，可惜了......”
“但是...”
“但是这就是战争！”
克鲁格拍案而起，锐利的眼神如同游隼一般，毫不退让地对上了顾靖龙有些失神的双眼。
“三战的时候也好，现在打铁血也好，有战争就会有人牺牲，你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那孩子...”
略微犹豫了一下，克鲁格叹了口气，从口中说出的话却依然不带一丝温度。
“也只不过是个不幸的牺牲品罢了。”
“......”
“算了，今天你也累了。”看着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男人，克鲁格叹了口气，“回去吧老伙计，改天我请你好好喝一杯。”
顾靖龙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克鲁格的办公室，走路一向是昂首挺胸的他此刻的背影看上去却失去了那一份精神。
“是我...杀了她吧。”
顾靖龙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夜很深了，厚厚的雾霾把本就稀少的星星挡得严严实实，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不适感。
“其实我们...”
看了看手臂上佩戴着的格里芬臂章，顾靖龙自嘲般地笑了笑，笑得酸楚而又无奈。
“都是帮凶啊。”
第一章 遗失的记忆
恍惚中，断断续续的画面穿过了混沌的黑暗帷幕浮现在了艾尔的脑海中，走马灯一般。
“博士，这孩子是？”
迎面走来的助手穿着白色的科研服，长相似乎有种点熟悉。
“他是奇迹！他是我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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