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5分钟后，艾尔和少女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点。艾尔尝试着启动战术目镜并恢复与格琳的通讯，但是都没有成功，看来敌人的干扰覆盖范围不是一般的大。
“那么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暂时松了一口气，艾尔看向了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少女。
棕色的双马尾上沾着逃跑时留下的树叶，头绳上的蝴蝶结装饰只留下了一边，少女用和颜色与发色相同的双瞳警惕地盯着艾尔，右眼眶处的那道淡淡伤疤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身上的黑色外套裂开了不少口子，而穿在里面的白色内衬纽扣都掉了好几颗，露出俏皮的肚脐和雪白的肌肤。黑色短裙下，包裹着修长双脚的黑色丝袜上也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破洞，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有几个伤口甚至仍在流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恩......在这之前你需要一点帮助。坐下。”
艾尔说着一边走向少女一边把手伸进了腰包，那里放着应急用的药水和纱布。
“你要干什么？”
显然还不放心眼前这个屡次对她动手动脚的家伙，少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别过来！”
“......”
摊开手掌让少女看清自己手中的药水和纱布，艾尔无奈地耸了耸肩停下了脚步。
“我是格里芬的指挥官，奉克鲁格先生的命令前来营救你们，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你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你说你是指挥官，证据呢？指挥官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
艾尔一时语塞，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为了方便行动，他身上除了必要的装备之外什么都没有带，更不用说像类似于证件这种用于表明身份的累赘东西了。
“算了。”
艾尔说着，将手上的药水和纱布抛向了少女。
“你自己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我还要去救其他人。看你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哼！”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少女自顾自地处理起了伤口，头也不抬。
“......”
无奈地摇了摇头，艾尔转身准备离开。
“UMP9。”
就在这时，艾尔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于是有些疑惑地扭过了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UMP9啦！”少女不知为何又恼火起来，“明明自称是指挥官，难道不应该在看到我的枪时就知道我的型号了吗？你这样怎么让我相信你是指挥官啊！而且...而且...”
少女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明明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什么嘛...真是差劲......”
“......”
假装没有听到少女后面的小声嘀咕，艾尔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看来作为一名指挥官自己的确还不够格，回去得好好恶补一番相关方面的知识了。
但是艾尔又沉默了，因为刚才少女的话里，有着让他觉得悲伤的字眼。
看着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少女，艾尔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慢慢地走到少女跟前，艾尔蹲下身体。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问你的型号哦。”
看着抱膝的少女，艾尔轻轻地说。
“欸？”
诧异地抬起了头，少女正好对上了艾尔的目光，内心深处传来的一阵惊慌让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你不是工具，更不是武器。你就是你，是你自己，是我们的伙伴，是人类。”
“我...是人类？”
UMP9的眼神恍惚，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早已被她遗忘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浮现。
“对，你是人类。”
“......”
UMP9沉默着，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绽放成了灿烂的笑意，回过神来却发现艾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是啊。”
轻轻的，UMP9呢喃着。
“我，是人类呢。”
红肿的眼眶努力地挣扎着，但终于还是没能装下汹涌而出的清澈泪水。
第十七章 姐妹
月亮公平地照耀着一切，城市，荒地，还有那片看似平静的森林。透过树叶洒落在草地上的斑驳月光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触目惊心。
一名铁血突击者正在可见度极低的树林里搜寻刚刚逃走的目标，眼前的红外扫描仪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手上的铁血制式突击步枪蓄势待发。
突然，一个影子从它视野里一闪而过，像是一道稍纵即逝的流星。
“发现目标，进入战斗流程。”
战斗程序自动启动，铁血突击者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它用有力的机械手臂拨开了前方的灌木，却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突然，脑内的预警系统警声大作。突击者机械地扭过头，正好对上那张倒挂下来的脸。
“晚安。”
仿真视觉系统离线，眼前变成一片漆黑的铁血突击者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动力核心处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匕。
“呼...第四个。”
一把拔出了狩魂，艾尔看着脚下那个胸口仍然冒着火星的铁血突击者皱了皱眉。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要想办法再回到工厂内部才行。”
“嗒嗒嗒......”
从远处传来的密集脚步声逐渐靠近，艾尔抬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让自己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大约30秒后，被毁坏的突击者人形旁聚集了5名铁血人形。在内部网络中快速交流过后，它们各自确定了搜索区域，准备展开新的一轮搜索。
“喂，你们几个。”
一个很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它们上方的空中。
五名铁血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零零散散的月光照耀下，半空中的那个身影让人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看我就对了。”
左臂用力一甩，艾尔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体狠狠砸向了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铁血们，右手顺手抓住了一旁的树杈猛地一荡，再次钻进了茂密的树叶之后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兀地响彻了整个森林林，吓得没有防备的UMP9把手上的药水瓶都掉在了地上。
“唔...真是大动作呢。”
听着随后传来的七零八落的金属落地声，UMP9扭头往森林深处望了望，耸耸肩继续处理起了自己的伤口。
“咳咳咳......”
艾尔狼狈地爬出了一片灌木丛。尽管他及时回避，但还是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冲飞了。这种变态的爆炸效果还是对得起刚才的音效的。
“这哪是什么‘小范围杀伤性武器啊’......”
想起出发前格琳满脸不在乎地向他介绍这种武器时的样子，艾尔不由得一身冷汗。
“不过，这下应该解决了吧。”
回到了刚才的爆炸地点，艾尔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金属部件松了一口气，随即马不停蹄地赶向了那个矗立在黑夜中的废弃工厂。
............
大概是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工厂周围的铁血人形加强了警戒，巡逻变得更加频繁和严密。艾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依然找不到合适地突入时机，只好暂时放弃了潜入工厂的打算，悄悄地向一旁稍远处的仓库摸索过去。
相对于工厂主体的严防死守，仓库这里的守备就弱了很多，只有两名重装人形，两名突击者，和屋顶上的一个狙击手。借助夜幕的掩护悄悄地绕到了仓库后方，艾尔一边留意着敌人的动向一边思考着进入仓库的办法。顾虑到仓库里可能有己方人质，他不敢再使用那个威力惊人的炸弹，况且也只剩下最后一个，留着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还是先用老办法吧。”
瞄准了屋顶的铁血狙击手，艾尔双手齐甩，匕首仿佛安装了自动导航系统一般直击要害，深深地插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狙击手后背。在狙击手即将倒下的时候，艾尔双手一招，两把匕首便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铁血狙击手的身体无力地掉下了屋顶，随之响起的沉闷倒地声惊动了下面的四名铁血。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离开了仓库正门，艾尔从另一侧悄悄绕到了门口，用随身携带的铁丝迅速拧开挂在门上的那把老式门锁之后侧身溜进了仓库。
相较于外面的淡淡月光，仓库里的昏暗灯光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忍受着浓烈的工业原料气味，艾尔仔细而快速地搜寻着，终于在仓库深处的角落里发现了被捆住的两名战术少女。
一个小家伙睁着湛蓝色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艾尔，嘴巴因为被贴上了胶布不能出声，只能噫噫呜呜地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齐肩的银发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圆帽，脏兮兮的小脸像只刚在泥里打过滚的猫。百褶裙下的双腿紧紧地并拢，拼命地想要挡住破了洞的黑色丝袜里溜出来的大片白嫩，至于脚上那双沾满了泥的小红皮鞋早就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风采，灰头土脸得和主人如出一辙。
“嘘！”艾尔赶紧示意小家伙安静一点，“我是格里芬的指挥官，配合我，我会让你们安全地回去。”
“呜呜呜...”
小家伙飞快地点着头安静下来，艾尔这才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布，然后绕到背后去替她松绑。
“你...你真的是指挥官吗？”
活动着自己被捆了太久而有些麻木的身体，小家伙显然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可...可是...指挥官为什么会亲自来救我们呢？”
“......”
艾尔觉得这个问题好像在哪里听过，索性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转而去给另一位人形少女松绑。
然后艾尔傻在了那里。
黑色的长外套，短裙和黑丝，以及眼睛上的伤疤，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艾尔。
“UMP9！”
努力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艾尔愤怒地撕掉了少女嘴上的胶布。
“不是说让你在那里好好休息吗！你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话说你被抓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趁着艾尔抱怨的时候，刚才的小家伙动作麻利地替她的同伴松了绑。
“真粗暴呢。”
用像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艾尔，少女揉了揉有些疼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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