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朦胧夜色下，银发仙女负手而立。
她缓缓回过神，绝美的侧颜却在夜色下晦暗不明，染上一抹惆怅。
"这话应该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夜倾梦的神色同样阴沉，语气再不带半分笑意。
"逍无忧需要你。"
"他不需要我陪伴。"
听到这里涂山沫沫不禁有些恼火，差点没忍住撤下幻术直接骂人。
主人对她的感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怎能如此狠心？
然而夜倾梦却一声冷哼，眼中浮现幽光："哼，不需要你陪伴，总不会是需要你在这儿喝茶赏月吧？"
黑发魔女带着一丝笃定，点破了银发仙女的伪装："你果然有后手。"
北冥胧月脸上不带丝毫表情，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不为凡尘所动的样子，仙气飘渺，却又冷若剑锋。
她深深地看了夜倾梦一眼。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个计划......"夜倾梦不由咬紧银牙。
听到这里，涂山沫沫一怔，顿时屏住了呼吸。
没错，她也对那个所谓的计划略知一二。
五千年前，自己本打算拒绝金刚门的邀请，陪伴逍无忧直到最后。
但北冥胧月却找到了自己。
"想救逍无忧，只有这个办法。"
就北冥胧月所言，只有突破天命才能救逍无忧。
但涂山沫沫也只知道这么多，并未得知更多的细节。
这一世自己和其他气运之子已经突破了天命桎梏啊！
难得这只是个计划的一步？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不管如何，既然有能救逍无忧的办法，总归是好事啊！
涂山沫沫想到这里，不由振作起来，一口将桂花糕吞下，全神贯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可她却没想到，夜倾梦的面容反而比之前还苦涩。
"千年过去，你难道再没有别的后手？"
"我说过，只有这一个办法。"
"逍无忧不会同意的！"夜倾梦失声怒喝，忍不住荡开一阵魔气。
阴风呼啸，黑发散乱。
但北冥胧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
夜倾梦只觉自身的一切都被洞穿，被盯得喘不过气，惭愧地低下头。
如果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样真的好么？"夜倾梦捂着脸，迷茫地喃然。
北冥胧月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重新隐入那抹漆黑的夜色。
"你该回去了。"
第五十一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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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涂山沫沫低头沉思不已。
推理时间！
北冥前辈有个计划，但臭妹妹却说这个计划主人主人不会同意。
所以......
涂山沫沫高速运转（自认为），却是虚空思考。
听了半天，好像啥也没听懂嗷？
恼！
搁这儿谜语人，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涂山沫沫正无能狂怒，却一头撞在一对浑圆的臀儿上。
抬头一看，只见夜倾梦转过身，满脸的无奈。
"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了。"
涂山沫沫不由大惊，撤开了幻术："你，你怎么看见的？"
望着突然现身的白毛狐娘，夜倾梦也是忍俊不禁。
真好对付，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
明明只要强行装作无事，直接绕回去，死不承认，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你是幻术隐去了身形，不过，却没隐去地上的渣子。"夜倾梦向远处一指。
涂山沫沫回头，才发现自己刚才蹲守的角落，隐约间有食物残渣。
"而且，你的呼吸声也太重了，想听不见都难。"夜倾梦耸了耸肩。
涂山沫沫嘿嘿一笑，尴尬地挠了挠头。
"哎呀，尾随加偷听，没想到沫沫姐姐是这样的坏孩子啊？"夜倾梦俯下身子，垂下眼神，一脸冷笑地涂山沫沫逼近。
黑发魔女眼神，犹如毒蛇般邪魅。
涂山沫沫白毛乍起，整个人都缩在了角落，抱头蹲防。
"咱，咱不是故意的......"说到一半涂山沫沫突然狐耳一竖。
"咱才是姐姐，为什么要怕你啊！"
"还有，咱是担心你才跟过来的！"
"什么计划不计划，给咱老实交代！"涂山沫沫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的目的，气呼呼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差点被带进沟里了，偷偷摸摸地来找北冥前辈玩谜语对话，明明该心虚的是她才对吧？
夜倾梦显然没料到小狐娘会一转攻势，一时也有点迟疑，揉了揉刺痛的眉角："那个计划啊......"
不是夜倾梦不想说，只是计划的真相实在太过残酷，光是说出口都无比艰难。
可以的话，夜倾梦甚至想把这个计划一辈子藏到心底。
夜倾梦忽然没了声，可把小狐娘急坏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都是主人的道侣，你有什么好纠结的？"涂山沫沫最烦这种话说不清话的场合，跳起来就给了一个大比兜！
虽然，由于身高差距，这比兜堪堪陷入那丰满柔软的胸前，被无情地弹了回来，反而把涂山沫沫顶了一个屁股墩儿。
两人对视间，一阵无言，空气满是尴尬。
涂山沫沫干咳两声，板起小脸，装作无事发生："现在主人都躺床上了，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其实我也没打算瞒你们，只是......唉。"夜倾梦叹了口气。
只是在逍无忧昏迷不醒的挡下，告诉她们，反而会徒增烦恼。
"回去吧，我一次性告诉你们所有人。"
回到房间里，夜倾梦遵守了约定，将刘绯烟与苏澜玉也叫了过来。
此刻，在对面三人的环绕下，夜倾梦坐在蒲团上，端着一杯热茶。
"有能救逍无忧的计划不是好事么？！"刘绯烟兴奋起来，眼中重新冒出光彩。
可苏澜玉却凝望着默然不语，做着心理斗争的夜倾梦沉声道："不，这事没那么简单。"
"夜倾梦如此纠结，想必这个计划并不完美。"
夜倾梦闻言，不由露出苦笑。
"你猜对了。"
"这个计划，虽能换来逍无忧平安无事，但终究是需要代价的。"
望月阁的湖面中央，北冥胧月踏于虚空之上，轻抬素手。
刹那间，她手下浮现出一个玄奥繁杂的大阵。
北冥胧月一直对外宣传这个秘境是为了让自己疗养才创造的，但那只是顺带的。
这个阵法的核心功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凝聚天地间流散的气运。
当然，哪怕是数千年过去，阵法凝聚的气运也十分有限，远远比不上气运之子。
北冥胧月也无法将这股气运化为己用。
但在天地气运的影响下，足够她窥探一线天机了。
身处阵眼的北冥胧月，重新望向对面的望月阁。
一条她与阁楼之间的月白色连线，像从迷雾中显出身形般，逐渐清晰。
北冥握紧了那条象征着两人情缘因果的气运连线，刹那间，万年来的点点滴滴，如烟云般浮现在她的心头。
冰冷的剑心早已染上凡尘。
有温暖，有不舍，有幸福，有悲伤，但此刻，绝无迷茫，唯有坚定。
"如果必须有人付出代价，那就由我来吧。"
北冥胧月缓缓抽出了月白色的神剑。
这一次，持剑的手，终究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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