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好似今日这初雪城中，便是他与范洁的大婚现场。
十年心愿，即将圆满！
——脸都快笑烂啊老哥，要不要这样开心。
——而且你在大战之前将这些，是立了FLAG好嘛，很危险的有木有！
笙笙远远望着人群中的喧闹，心里有些无语。
这可是最标准的旗子啊，这场大战回来后就结婚，她作为毫不相干的过路人听得都头皮发麻好么。
讲真的......
如果范洁最后能和陈孟走在一起，笙笙作为曾经利用过对方，并收获了不少薪水的工具人使用者。
心底是祝福的。
而且这样，也会让她的负罪感正式归零。
她利用工具人绝不手软，完事后也莫得多少愧疚与不安......但即使如笙笙这般节操用水衡量的家伙，终归还是有一丁点小情绪的。
没多少，并非完全没有。
六十份叠加起来，也很不好受就是了。
笙笙也曾扪心自问自己究竟算不算渣女，仔细想想其实不算......毕竟身处此方异界时刻为情势所逼、安危存系于一舟，随波逐流、迫不得已。
鲁迅不是说过......
好吧，不鲁迅了。
小康不就说过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吗。要是笙笙有这么叼，还需要骗女孩子们的矿泉水？
她不是那种对方长得好看就非得去撩拨一下才过瘾的人。
真不是！
必须超级好看才行......咳！说错了，是因为明烬壶升级机制，以及赤蝉的催促与逼迫她才这样的。
——都怪那破壶！
——要是能正常一点儿升级，笙笙会这样？就她喵就很气！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纯情女儿家，现在勾三搭四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这能怪谁？很委屈nia，明烬壶与器灵蝉必须负全责。
——姐妹们，把委屈打在公屏上！
“小玥，在偷偷笑什么呀？”
就在笙笙叫着撞天屈之际，注意力至始至终都在她身上，包括万人瞩目的齐念过来时也只瞥了半眼的左萱，凑到少女耳边轻声问道。
“哪里有偷笑，是欣慰的笑容，很正能量的那种好嘛。”
少女立刻大声反驳。
她看见老朋友终成眷属，心里非常欣慰......才没有因为成功自证清白，又把锅扣给了赤蝉从而精神胜利、偷偷欢喜。
“噗嗤~。”
左萱闻言，忍俊不禁。
她就喜欢听小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即使隔着斗笠与面纱，她也能清晰无比的脑补出此刻的对方该是如何可爱的模样。
真是爱煞人也！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真想将其一把揽入怀中。只有如此亲密无间的距离，才能平息内心泛滥的柔情。
“对啦小玥。”
开心之余，左萱撞了撞夏漓肩膀。
“嗯？”
“你现在紧不紧张。”
闻言，笙笙眸光微动。
暗道莫非这左萱如此聪慧机敏，已经猜到了自己利用她们杜家混入初雪城，并且对中阴玉势在必得，同时还顺带收100水的事情。
“紧张什么吖？”
笙式装傻。
天真浪漫，懵懂无知。
“好伤心，小玥还是不肯坦诚......”
“那我先坦白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小玥是那个人了。也知道你有很多过往......不过萱儿不介意的，只要能永远与小玥在一起。”
笙笙是以对方侍女的身份接近左萱的，化名小玥。
最开始当然要称呼对方大小姐或萱小姐，后面关系亲密了就是萱姐姐，这样称呼时某笙脸不红耳不热，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比左萱还青春年少。
只要她一天非人。
她永远都是那个在仁王城郊外死去，芳龄十五的幼弱少女。
左萱可是二十一啊喂，十五岁的笙笙喊对方姐姐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之前。
左萱没有拆穿夏漓真实身份，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此萱姐姐这个称呼前者也就受了......但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小玥’可是那一位至尊红颜。
真要论起来的话，可是自己的前辈。
据说，夏漓是与花霜雪、宁筠同时代的人。
一百多年前的江湖，就已有她们的传闻......
但清楚那个时代故事的老一辈，大多死在黑蛟坠天的几年间。一小半是承受不住坠天的血雨，更多的则是蛟血侵蚀人类血脉，无法容纳这种力量的纷纷鲜血枯竭而亡。
即便是承受住了，也没几年活头。
只有少数的不但承受住了血脉还变异了，才能生育子嗣、传袭后代。
当然。
这样也就是他们的极限啦，大概能比同时代的人多活个二三十年，并且需要长期闭关调养，以免半妖之血涌动而暴毙身亡。
譬如左萱的祖父、二爷爷等族老便是这样的存在，因为血脉不稳而长期闭关。这次行动本该左萱二爷爷带队，可还没出城就因笙笙偷了其密藏的佳酿，暴脾气一上来便只能乖乖滚回去继续闭关了。
带队之人改成了左萱的大伯，这人修为没有左萱强。
不过论起处理族务、以及与其他家族打交道什么的，就比左萱老道太多。左大伯算是左家的第二代半妖血后裔，左萱则是第三代。
缘于老一辈的人常年独坐静室，除非家族生死攸关，平时交流甚少。
他们后两代对黑蛟坠天前的历史只能从典籍上了解，远的还好说，近百年前的刚巧就没有记载，所以算是一段半空白历史吧。
左家以外的其他世家大抵如此......
世家都这样，寻常散修普通百姓更不消说。
因此。
即便左萱对笙笙的过往超级感兴趣，还暗中遣人搜集翻查，甚至去静室打搅了一次爷爷，也仅仅知晓花、宁、夏三人其实是同一时代的前辈。
魏冬儿比三者更长一辈这么点消息。
当然后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三者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
那些关于笙笙的故事实在令左萱好奇不已，可惜当时她爷爷状态奇差，只说了几句便满面黑紫，血气乱涌，她不敢再继续叨扰了。
“永远在一起......吗？”
用对方的眼神中，笙笙看出了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她有些感慨，因为这样的句式这些年她已经听过好多遍了。
只可惜......
第一百零一章 腻了，左萱也就那样。
——只可惜问道长路漫漫，你左萱又能陪伴我多久呢？
与天共寿、与地同岁才叫永远。
而你口中的永远，只是一世......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之一世也太过短暂，相比冥灵、大椿者几可说是朝生暮死。
——我夏漓怎会止步于此，既然有幸来到此方修行世界，定要长生久视！
——故，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想要的永远是有多远呢？”
长生心念坚定无比，但笙笙不可能将心底的真情流露给左萱这样的工具人。
闻言。
少女微微一笑，没有应诺也没有拒绝，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一生......”
左萱立刻想说出这三月以来心中最渴求的念头，但话送到嘴边，却又有两分迟虑。
其实就在这一刻，她是认为自己有戏的......
毕竟此前的五十几号人，都没有跟夏漓相处超过两个月！最普遍的便是一月左右就失去关于夏漓的所有记忆......虽说在此涂山地界，没失忆过的都不敢说自己是美人。
但左萱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遗忘掉这三月以来的种种经历！
——我和她在一起超过传闻中的两月大限，夏漓对我的心意应该比其他女子更真才对。
——而且她刚刚这样问我，很可能是一种暗示。
云袖下的左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左萱的心情一时激荡热切，她怀疑某笙对她也是芳心暗许，自己将成为继魏冬儿、宁幽竹、齐念三人以后，真正拥有漓仙身心的第四人！
一念及此。
她呼吸都控制不住紊乱起来，此刻只觉自己俏脸发烫，不用看都知道已经酡红一片了。
借着这股强烈的自信，刚刚止住了话头的左萱，一咬牙。
将内心最深处的愿望一口气道了出来。
“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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