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若是前者的话，那还是能够打一打的，但若是后者的话，就意味着还有一个与米迦勒同等级的敌人，在等着自己。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灵与白龙小姐在那句自语落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早已看过未来的白龙小姐，对白筱灵的身体状态倒是完全不担心，她所担心的，是白筱灵的精神，或者说是心理是否能够恢复。
如果留下创伤后应激障碍，那可就是最坏的结果了，因为若是失去了面对敌人的勇气，那就永远都不可能战胜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甬道内终于是再次出现了空间裂隙，只不过从裂隙内出来的，仅仅只有满脸疲惫的加百列一人。
“你和白都没事吧？”灵连忙扶住了加百列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轻声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而已。不过白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意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说到这里，加百列的瞳孔变得暗淡了些许，并下意识别过了脑袋：“我也不太清楚。”
气氛，因加百列的回答而逐步走向压抑，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意识就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是白龙小姐唯一无法预知到的节点，之后的未来会通往何处，全看白筱灵苏醒之后的状态，或者说是——
苏醒前的自我博弈。
是失去与米迦勒为敌的勇气，还是重振旗鼓，以最好的状态再一次与米迦勒战斗。
不久之后，便能够得到答案了。
白筱灵的苏醒是既定的事实，只不过在她苏醒之前，未来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团迷雾。
第994章：白龙与少女
“初次见面，我亲爱的达令。”
漆黑而深邃的意识之海，俏皮轻快的声音唤醒了沉眠于此的少女，让她缓缓睁开了那紫宝石一般的眼眸。
“你……是谁？”少女下意识提出了反问，不过她那无光的瞳孔，彰示着她的意识并未彻底恢复。
她只是出于本能，询问意识之海的来访者的身份罢了。
而就在少女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一头美丽的白色巨龙，挥动着双翼于意识之海莅临。
如果光从外貌来看的话，这只巨龙似乎与白筱灵最初见到那只并无差别。
但也不知该说是气质、还是别的什么呢？除开外貌的话，这只巨龙又似乎与最初的那只完全不同，简直称得上【离奇】二字。
算上白龙小姐，这应该是少女所见过的第三条白龙了，若不是她此刻尚未清醒，恐怕她早就已经开始吐槽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亲爱的？”白龙飞到了少女的身边，然后用那漂亮的大脑袋蹭了蹭少女。
“……”
但是，少女的回答只有沉默，因为在少女的记忆里，她并没有和加百列以外的任何人，亲密到能够被对方称之为【亲爱的】的程度。
所以少女没有接话，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准备做什么，现在的她就好比是一个简单的程序，只能完成最基础的思考。
而一旦事情稍微复杂一点，少女就会将其化作记忆碎片暂时保存，然后直接跳过当前问题。
“果然是不记得了啊。算了，反正我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白龙发出了一声叹息，她用尾巴轻轻卷住少女的身体，然后用自己的眉心抵上了对方的眉心。
温润的粉色光晕在黑暗中渐渐升腾，光芒将少女与白龙一同包裹，然后逐渐凝结为一块巨大的粉色结晶。
也不知过了多久，粉色结晶体的表面兀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从裂缝中溢出的金色辉光点亮了整个意识之海，而后伴随着结晶体的彻底破裂……
少女与白龙对峙的身影，又一次于意识之海深处显现。
“白龙不是号称只有一只的吗？为什么我能连续碰到三只？”
率先开口说话的是白发的少女，她看着自己眼前那拥有着桃花色眼眸的雪白巨龙，揉着眉心吐槽了一句。
显然，少女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不然她也不会因白龙而发出吐槽。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行为完全能够证明，少女的精神状态并无大碍，这个信息就绝对称得上是天大的喜讯了。
“你这次可真是败得很惨呀。”白龙并没有介意少女的吐槽，只是笑眯眯地揭开了少女的伤疤。
对此，少女也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仅仅只是翻了个白眼：“是啊，虽说我还没有用我的底牌，但那家伙同样也没有用出全力。”
出乎白龙意料的，少女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并且没有寻找任何借口对自己进行开脱。
没错，少女的手上确实还存在着底牌，小青鸾的铠甲、死之女神的游园会、黄金剧场，这三者若是叠加在一起，那少女未必会输得如此难看。
但少女没用底牌，米迦勒又何尝使用了全力呢？她直到战斗结束都表现得很轻松，别说是底牌了，恐怕当时的她连自身的全部实力都没用出来。
也就是说，在不拼底牌的前提下，少女对上米迦勒的胜率是百分之零，连一丁点胜利的可能性都没有。
“没想到你会这么乐观，我还以为你会因此一蹶不振呢。”白龙讶异了一下，她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甚至变得更加浓郁。
“听你这么说，你难道见过因此而一蹶不振的我？我可不信你这句话是空穴来风。”少女眯起了双眸，直接用反问来进行一个反客为主。
虽说少女并不在意谈话的主动权在谁的手上，但有句俗话叫做事不过三，这都是第三头完全不同的白龙了，少女怎么说也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最初是现实所见的白龙小姐，然后是位于一片花海之中的白龙，再然后是造访自己意识之海的白龙。
三者的外貌虽然并无差异，但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特别是身处于花海的那只白龙，尊贵、典雅、优美这些词汇，简直就像是为她而生。
而现在所见的这只白龙，气质倒是与白龙小姐较为接近，但仔细相比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她比白龙小姐要多一些沉稳与疲惫。
应该不错了，造访自己识海的这只白龙，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就是来自【未来】的白龙小姐。
“很敏锐嘛，看来我不该称呼你为【亲爱的】，我这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破绽了啊。”
白龙轻笑着摇了摇头，几乎就是在少女反问的那个瞬间，她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只要是知道少女性格的人，那就不可能认为少女会因为一场战斗的失败，而一蹶不振陷入自闭。
而白龙将少女称作【亲爱的】，基本就证明了她与少女是认识的，既然认识还会说出那种话，后面的事情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了。
当然，少女也不是完全笃定白龙就见过那样的自己，她只是基于这个假设去进行反问，然后正好猜中了而已。
毕竟反正就算是猜错了，少女也不会损失些什么。
“没错，我的确是见过那样的你，见过因恐惧而驻足，在泪水与沉默中消逝的你。”
白龙的声音充满了悲伤与疲惫，她并没有选择隐瞒或是糊弄，而是将一切全部摆在了明面上。
事已至此，过去的种种猜测似乎已经得到最有力的证实了，而这头白龙的真实身份，也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
没错，就和少女所猜想的一样，这头白龙就是来自【未来】的白龙小姐，或者说，是处于真正的【现在】的白龙小姐。
“你应该知道世界线终会收束。”白筱灵避开了【白龙小姐】的双眸，说话的声音低沉、平静、而又蕴含着一丝悲伤。
说起来，以往一直都是白筱灵在拯救别人，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别人来拯救她吧？
从白龙小姐所看到的【未来】里，白筱灵就能够猜出，对方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轮回。
就光是在意识空间内的不断试错，真的就足以将一个人的精神逼疯了，更别说，之前还有那么多次的生死危机。
一次一次的重来，一次一次的轮回，从完全相同的过去寻找不同的未来，白龙小姐……已经将这个过程经历了至少上百次。
她的疲惫，她的悲伤，皆由此来。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从我的眼前再消失一次了。”
第995章：蛊惑
月光所铸的宫殿。
一向热爱生灵，喜欢与生灵相处的赫卡忒，今天罕见地有那么一些心不在焉。
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是对阿尔忒弥斯所说的，‘有生灵想要见我们’感到非常在意。
诚然，有生命希望见到作为【生命之女神】的阿尔忒弥斯，可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身为【死之女神】的自己，真的会有生灵期待自己的莅临吗？
赫卡忒很犹豫，她很清楚现在围绕自己的生灵都是由阿尔忒弥斯带来的，一旦离开了阿尔忒弥斯，那自己就会重新回到孤身一人。
但现在，即便离开了阿尔忒弥斯，也有生灵愿意靠近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要说赫卡忒一点也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她并不想和阿尔忒弥斯一起去，倒不是对阿尔忒弥斯有什么意见，单纯就是赫卡忒想一个人去见见那群生灵。
她不想一直活在阿尔忒弥斯的‘保护伞’之下，雏鹰都终有展翅翱翔的那一天，更何况赫卡忒还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灵呢？
时间如往常一样，在安静与祥和中悄然流逝，当阿尔忒弥斯离开的时候，黄昏已经将云层染上了一抹橘红。
在确认阿尔忒弥斯切实离开之后，赫卡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月光宫殿。
赫卡忒身为神灵，她是能够根据自己的想法，来选择要不要在生灵的眼前现身。
所以赫卡忒前往人间的这一路上，除了小动物们下意识地远离她之外，倒也没遇到什么称得上麻烦的事情。
就这样一路前行，大概在月亮挂上天空的时分，赫卡忒来到了一座阿尔忒弥斯所说的，那些奇怪的生灵所建造的城市。
这对赫卡忒来说是一个极为新奇的体验，因为过往的她一直都生活在自然，从未见识过人烟独有的繁荣。
虽然赫卡忒还是更喜欢宁静一些，不过城市里的热闹，也没到让她觉得反感的地步。
在好奇心与新奇感的趋势下，赫卡忒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并左顾右盼着那些门庭若市的店铺。
说实话，那些店铺与小吃摊里的美食，已经将赫卡忒的馋虫给勾了出来，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她可能已经现身去吃东西了吧？
虽说到了最后，她很可能会因为拿不出钱而吃霸王餐就是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出乎了赫卡忒的意料，那就是即便她和人类擦肩而过，人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们仿佛完全不介意死亡的靠近，又或是，他们感知不到死亡的靠近？
不过不管是哪个理由，自己一人就能够靠近生灵这件事，让赫卡忒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比此间任何存在都要热爱生灵的她，自然也很希望生灵能够接纳她的存在。
赫卡忒并不奢求生灵能够喜欢自己，她唯一的期盼，就仅仅只是生灵不要远离自己，不要厌恶自己。
“伟大的死之女神啊……”
“吾等在此诚心祷告……”
似是祈祷、似是呼唤的声音，在赫卡忒的耳边响起了起来，她疑惑地望了望自己的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这些声音似乎与周围的声音处于不同的空间，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声音在呼唤着自己，他们想要见到自己，他们在向自己发出祈祷，渴望自己为他们降下神迹。
赫卡忒的脑海无端冒出了这个念头，她就仿佛是着了魔一般，遵循着声音的指引缓缓前行。
街道旁的灯火渐渐沉于黑暗，当赫卡忒回过神来时，她已然来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