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只是在拥抱自己的结局之前，洛月音想要再最后确认一下诺雨澪的安危。
而且……她还想最后再听听她的声音，想要最后再看看她的笑颜……
不，或许……她永远也不会对自己展露笑容了吧？
毕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确确实实背叛了她两次。
那么，就让我最后再看看你吧，我的公主。
我会守护到你苏醒的那一刻，那是我现在能为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是，希望你从噩梦中苏醒时，不会被我现在的样子给吓到。
第894章：诺雨澪与洛月音
“她的生命力流逝的很快。”
识海内，一位蓝发小天使凭空出现在了白筱灵的身旁，她的神情闪过了一丝不忍，其语气也充满了惋惜与无奈。
“你什么时候醒的？”白筱灵依然看着月之钟倒映出来的画面，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两三分钟前吧。啧，真是疼死我了。”加百列不开心地砸了一下舌，虽然对她的自愈力来说，那些伤势并不算太致命，但疼这个东西自愈力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讲真的，加百列还真就没遭受过这么大的痛楚，毕竟全身百分之八十被刺了个对穿，这但凡换个正常人，怕是连尸体都凉透了。
不，都不用换正常人，就是没开炽天使模式的白筱灵都不可能活。
“要我去救她吗？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见白筱灵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加百列疑惑地歪了下脑袋，然后继续追问道。
“过会儿再看看吧。你现在也别出现，把时间留给她们两个人，这是她们两个必须要经历的成长。”
……
外界，如星河般璀璨的大剑划开了空间，破碎的景色仿佛泡影般转瞬即逝，但位于这些景色中心的怪物，却是岿然不动。
“嗯～果然很强啊！只是好像还不是特别完美。”位于怪物头顶的女子忍不住发出赞叹，不过在赞叹之后，她更多的还是不满意。
因为怪物只是将诺雨澪使魔的力量吸收了而已，那颗冰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洛月音和雷狐给搅局了。
如果怪物将那颗冰晶也吞噬了的话，那它就将成为真正的完全体，其力量也会再上一层台阶。
“不过算了，反正我还有别的办法来弥补。那么就下次再见咯，黑发红瞳的妖精小姐。”
这么说着，校长满脸笑意地对黑发少女挥了挥手，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与怪物一同从祭坛消失地无影无踪。
【月神录·审判二式】，这招的威力虽然不如【裁决】，但也起码能排进威力前五的招式里面。
但就是如此强大的一招，在正面命中那只怪物后，却竟然连道擦伤都没打出来。
都不说其他的东西，就光是这固若金汤的防御力，真的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啊。”
黑发少女不爽地撇了下嘴，在之前的追杀当中，她差不多杀了对方六次有余，但每一次都被对方用泥偶替死给躲了过去。
连芙兰朵露的【眼】都能够欺骗，少女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别的不说，就光说这保命逃跑的本事，对方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
当然，这也和少女没什么留人能力有关，如果她能有个像黄金剧场那样，直接把人关在里面的结界型能力，那对方怎么跑都没用。
从天空回到地面，灵远远地看着守护在诺雨澪身旁的洛月音，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上前。
虽然白筱灵没有告诉过她有关这两个少女的事情，但只要有点情商，那就应该能看出现在的氛围并不适合外人介入。
只是，洛月音的小动作，让灵有那么一点在意。
“你是想找衣服吗？”见洛月音一直试图用破损的衣服遮挡自己伤口，灵在内心叹息了一声，然后从对方的身后轻声问道。
“啊，是的。能拜托您吗？”洛月音点了点头，回答的声音既微小，又虚弱。
对此，灵只是沉默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并轻轻盖在了对方的背上。
然后还不等洛月音说出道谢，她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用左手拉紧披风，洛月音将右臂藏在披风之下，也借此挡住了自己胸口与后心的焦黑痕迹。
而就在这时，处于沉睡中的诺雨澪轻轻颤动了一下睫毛，然后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缓缓坐起。
然后，诺雨澪费力睁开了自己的双眸，其翠绿色的瞳孔深处，此时还留有着明显的恐惧与慌乱。
她茫然地打量着自己周围的一切，而当她看到洛月音的瞬间，其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雨……”
“滚开啊！！”
洛月音才刚刚开口，诺雨澪愤怒的吼声便彻底盖过了她的声音。
她只能看着，只能看着诺雨澪对自己无法抑制的愤怒，只能看着诺雨澪毫不犹豫地与自己拉开距离，只能看着……
自己与诺雨澪的感情一步一步走向破碎。
她想要解释，也确实张开了双唇，但言语在这种时刻显得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诺雨澪已经不会再听自己的解释了，洛月音很清楚这一点，但却并没有办法去改变。
“两次。我相信了你两次，而你也背叛了我两次。呵。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诺雨澪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淡漠的语气就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但就是这种语气，才最刺痛洛月音的内心，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她宁愿诺雨澪对她大发雷霆。
“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既然有自知之明，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依然不等洛月音把话说完，而且比起之前，诺雨澪言语中的攻击性明显更强了。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在意洛月音的感受，也不想去听对方的道歉与解释，她只想发泄自己的情绪，以言语来伤害洛月音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会走的……”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走？我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害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你去死。”
伴随着诺雨澪冰冷的话音落下，洛月音微微张开了双唇，但最后却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
因为有一股来自内心深处，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让她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股痛楚并不强烈，但却比烧毁皮肤的疼痛还要明显，它也并不剧烈，但却比千万根针刺更加深邃。
洛月音知道这种痛楚是什么，也知道这种痛楚没有办法缓解，她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将其默默忍受下来。
这是代价，亦是惩罚。
PS：后面还有一章！
第895章：懦弱者的悲歌
“我……咳，咳咳。”
忍受着内心不断传来的痛楚，洛月音好不容易说出了一个字，可喉咙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涌的感觉，让她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鲜血从嘴角溢出，洛月音下意识想要用空闲的右手去将其擦掉，但她才刚刚抬起右臂，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披上这件披风。
本就朦胧的意识愈发靠近混沌，洛月音眼中的世界也开始一点一点失去色彩，她大口喘息着外界的空气，想要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可实际抵达她肺部的空气，连呼吸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她的肺部机能……已经快要抵达极限了。
“哦？你不会以为吐两口血，我就会对你心软吧？我告诉你洛月音，你今天就算是死在了我的眼前，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
诺雨澪冷笑着，她的语气依然是那么淡漠，声音也依然是那么平静。
但洛月音，却是有些听不太清楚了。
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头抬起，想要趁着自己眼中的世界还留有一丝色彩，最后再好好看一看诺雨澪……
可是，诺雨澪才刚刚出现在她的眼里，她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了。
“还是……晚了一步吗……”洛月音失落地呢喃着，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
先是听觉，然后是视觉，各个脏器本身就是强弩之末，接下来……应该就是心脏了吧？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啊……
洛月音在内心感慨了一句，然后强装成之前仿佛没事的模样，并用轻声细语来掩盖自己虚弱与疲惫：“雨澪……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这最后一段话。”
“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了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诺雨澪的回答依然充满了攻击性，但她并不知道，此时的洛月音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无论是诺雨澪的声音，还是她自己的声音。
“很抱歉，我明明是想帮助你，但最后却都变成了伤害你。”
“我知道我的解释很苍白，也很无力，所以我并不奢求你的理解与原谅。”
“这一切全部都是我的咎由自取，我对自己的结局也没有任何不满，更何况，那个结局还是你所期待的。”
听到这里，诺雨澪终于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那双看向洛月音的翠绿色眼眸开始了颤抖，恐惧与不敢置信顿时取缔了所有情绪！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
“抱歉，雨澪，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想帮助你，但我太笨了，笨到被人利用了两次，而且两次都是为了伤害你。”
洛月音仍然在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因为她听不到诺雨澪的声音，也看不到诺雨澪的反应。
将自己想说的说完，这是洛月音最后的夙愿，无论诺雨澪听完后是选择原谅还是憎恨，她都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而要说唯一的可惜是什么，那或许就是无法亲眼看到诺雨澪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吧……
不过，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不是吗？
“感觉脑子有点太混乱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洛月音露出了一抹微笑，这抹微笑让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显得是那样的刺眼，也让诺雨澪的神情彻底慌乱了起来。
“最后，抱歉，雨澪……真的……很对不起……”
愈发微小的声音最后还是落下了帷幕，洛月音那用尽全力抬起的脑袋，也终于是垂了下来。
失去色泽的瞳孔早已开始扩大，那颗鲜活的心脏也彻底停止了跳动。
可即便是这样，洛月音的左手也死死抓着那件黑色的披风，一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
“小音？小音？！”
洛月音的沉默让诺雨澪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缺失了一块，她慌乱地从地上爬起，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洛月音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