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汐月
一旁的灵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己方所知的情报实在太少了，不仅是本源之暗，就连至上四柱都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哪怕是与巴尔交过手的艾琳，都仅仅是对对方的能力一知半解而已。
而且那场战斗，巴尔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拖住艾琳而已，他究竟用出了几分实力，都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巴尔可以展开能够暂时规避掉世界规则的结界，有这个结界的存在，苍月大陆的本土强者就注定无法和对方打。
一边是只能达到不朽级，而另一边是最高就只有不朽级，这之间的差距真可谓是高下立判。
所以现在，灵这边能做的事除了建立防线之外，就只剩下了等。
不仅是等情报的到来，也是等最后一个关键战力的到来。
第645章：谁人的记忆？
怪物的肆虐，波及到了苍月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种族都开启了战时状态，这一次甚至连天使族都没能幸免。
现在的白筱灵，想要撕开新月秘境的大门，不比喝水要难到哪里去，如此之佳的公报私仇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所以，比起位于大陆上的七族，天使族遭受的火力可谓是最猛的，少说也是目前精灵族所遭遇的十倍不止。
“加百列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一点吗？”某个房间内，白雨轻轻坐到了灵的身边，然后悄声问道。
“没有，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梦魇，我现在已经察觉不到她的意识所在了。”
灵微微叹息一声，之前她能感觉到加百列的意识就在体内，但现在，即便她用尽全力去感知，也无法捕捉到哪怕一点痕迹。
要不是有着和白筱灵的灵魂契约，灵甚至都认为加百列可能已经死了。
“她的意识……会不会到白筱灵那里去了？”白雨沉吟了片刻，然后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大概吧，毕竟灵魂契约是她们俩的事情，我就是个纯粹的外人罢了。而且白筱灵现在的状态……我也完全无从得知。”
说到这里，灵的眼神明显晦暗了那么一瞬间，因为她想起了，在这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的那个‘预言梦’。
被恶意所形成的锁链束缚住的白筱灵，会不会就是白筱灵现在的状态？
如果加百列的意识真的是去往了白筱灵的身边，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加百列拥有着拯救白筱灵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灵的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因为她觉得，加百列为白筱灵所做的一切，与白筱灵当初为加百列所做的一切完全不对等。
是，白筱灵确实是挽救了加百列的生命，但除了这件事之外，白筱灵还为加百列做过什么吗？
这一命的恩情，加百列早就已经还给了白筱灵，至少在灵看来，加百列在与白筱灵缔结灵魂契约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便谁也不欠谁了。
而这之后，白筱灵始终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选择躲着加百列。但加百列却随时牵挂着白筱灵，而且总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旁。
月神教事件发生时，加百列带着晕迷不醒的白筱灵独自逃亡，甚至还为了她第一次剥夺他人的生命。
被困于精神世界的白筱灵，也是在加百列呕心沥血的帮助下，才成功走出了无尽的轮回。
这就完了吗？不，还没有。
灵的消亡，暴走的白筱灵为整个世界带来了灾难，而自始至终都在守护着她灵魂的人是谁？还是加百列。
这些全部都是加百列单方面的付出，而经历了这些的白筱灵，却依然选择逃避自己的感情！
说实话，灵都替加百列感到了不值，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无畏的白筱灵，会在感情这件事上畏首畏尾！
灵目前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白筱灵当初还在地球时的经历，那时的她还在沉睡之中，对这段经历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知。
虽然两人的记忆已经开始了互通，但唯独有关白筱灵独自生活的那段记忆，到现在为止，灵连个影子都还没看到！
所以灵认为，这应该是最有可能找到问题所在的地方了。
而另一边，加百列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睁开了双眼，她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以及周围那些似曾相识的建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毫无疑问，这个地方是属于记忆空间，因为只有在记忆空间，意识所化的身体才会呈现这种半透明的模样。
不过问题在于，这里……到底是谁的记忆空间？
自己的首先就可以直接排除了，因为周边的建筑，与自己的记忆搭不上一点关系。
所谓记忆空间，顾名思义就是以记忆作为地基，然后以此构造而成的虚拟世界。换句话说，记忆空间其实就是记忆的具象化。
“也就是说，这里是白的记忆空间吗？”加百列单手拖着下巴，将自己的可能性排除之后，唯一的答案就只剩下了白筱灵。
由于灵魂契约的缘故，加百列与白筱灵的识海拥有着互通的桥梁，所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带进白筱灵的记忆空间，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或者说，这是目前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本就肮脏的地面变得更加污秽，而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尚还处于襁褓之中的小婴儿，安静地注视着雨水的滑落。
可能正是因为他不哭不闹的性格，才导致了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人发现，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个污秽的角落待了多长时间。
加百列朝着那个小婴儿缓步走去，而因为记忆空间的本质就是记忆的具象化，所以她并不能对所见的一切做出任何改变。
现在的她，就只是一名旁观者，也只能是一名旁观者。
雨水从她透明的身体滴落至地面，加百列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要抚摸一下眼前这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但事实果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小婴儿没有察觉到加百列的存在，而加百列，同样也没能触及到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阳光打破了乌云的笼罩，为大地重新带来了光芒，而泥泞的地面也随之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不禁担心小婴儿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紧接着画面一转，肮脏的小巷骤然从加百列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看起来非常温馨的建筑。
如月光般柔顺、洁白的长发，在男孩的背后自然垂下，他孤独地坐在房间的角落，就这样看着其他孩子欢快地玩耍。
是男孩无法融入那些小朋友吗？不，加百列能看出来，男孩是被那些小孩子当成异类了。
那些时不时看向男孩的目光，没有一道是拥有着善意的，嘲讽、鄙视、甚至是厌恶，都在那些年幼的目光中一览无余。
小孩子确实很单纯，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但加百列知道，那个孤独的男孩同样也知道。
特别的人，往往最容易遭到孤立，男孩那月白色的长发，在一片黑发中就显得格外刺眼。
或许小孩子们并不理解孤立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行为，会对男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小孩子是单纯的，他们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这个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
他们只是想到了，然后就做了。
就这么简单。
第646章：善意中的恶
“白玫，你有办法让白的意识重新占据身体的主导权吗？”识海内，琪亚娜一脸凝重地看着被彻底封锁的宫殿大门，忍不住对身旁的白玫问道。
“不行。因为现在占据身体主导权的，就是白本身的意识。”白玫轻轻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回答。
主导白筱灵身体的，就是她本身的意志？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白筱灵现在可是准备彻底毁灭这个世界，与当初崩坏降临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回她可是带有明确的目的性的！
当初白筱灵虽然暴走了，但她本身是没有毁灭世界的意向的，驱使她将崩坏带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复仇而已。
而且崩坏降临所带来的灾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属于白筱灵无意识间的行为，无意和故意的区别，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白玫说了什么？现在的白筱灵，没有被任何人控制，一切行为都是出自她本身的意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玫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尼禄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如果是被控制之类，那情况其实还算好，毕竟解决的方法有很多都可以去尝试。
但如果白筱灵根本就没有被控制，那事情可就真的是大条了，因为没有被控制的话，那又何谈去拯救呢？
就像是问题都没有出现，又谈什么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白筱灵对于识海以及身体掌控，完全可以说是绝对性的。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主导身体的就是白筱灵她自己，那么尼禄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改变现状的办法。
至于让白玫去‘顶号’？先不说白玫自己愿不愿意，就假使她真的这样做了。
那么等待她的结局，就只会是被白筱灵无情抹杀。
“我想想，该怎么解释呢……”这么说着，白玫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阴阳鱼，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假设，这个阴阳鱼就是完整的白筱灵。”
“而一个完整的意识，就必定包含着善与恶，不过善恶并非是泾渭分明的两条平行线，而是彼此交融，以达到某种完美的平衡。”
说到这里，随着白玫的食指轻轻一动，阴阳鱼便自行流转了起来，那彼此相融的黑与白，确实给人一种非常平衡的感觉。
“那个自称本源之暗的存在很聪明，它并没有选择取代或是控制白筱灵，而是让她的善恶从相融的状态中独立了出来，并让恶作为其中的主导。”
伴随着白玫的话音落下，阴阳鱼骤然停止了旋转，并从中心完美地分成了两半，一半的主体呈黑色，另一半的主体则是白色。
“然后，它通过某种手段，将白的善给封印了起来，并将她的恶，放大了数百倍不止。”
代表着善意的白色，在这一刻被突然出现的锁链层层锁死，而代表着恶意的黑色，则是愈发壮大，朝着一个完整的圆发展而去。
“虽然是恶念作为主导，但那也是白筱灵自身的恶念，本来就是她完整意识的组成部分之一。所以我才会说主导白身体的人，就是她自己。”
画面彻底定格，白玫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对方使用的手段太精明了，对身处识海之中的自己等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见气氛逐渐走向凝固，所有人都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希儿终于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她，已经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失去什么了，只要还存在哪怕一丝的可能性，希儿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无论那个可能性有多么微小，多么不切实际。
她都绝对不会放弃。
“办法，其实还是有的。”白玫沉默了片刻，然后将空气中被彻底分离的两个阴阳鱼同时放大。
而众人此时才兀然注意到，代表着恶意的黑色阴阳鱼，其实还存在着一小部分快要被吞没的白。
而代表着善意部分的白色阴阳鱼，则存在着一部分逐渐扩大的黑。
“善与恶，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分割的，那个存在只能尽力掩盖恶意中仅存的善，却无法做到将其彻底根绝。”
说到这里，白玫略微停顿了片刻，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希儿，并直视着对方那如大海般蔚蓝的眼眸：“希儿，这个恶意中仅存的善，就是你。”
“那恶呢？既然希儿是恶意中仅存的善，那善意中扩张的恶，应该也代表着一个人吧？”
布洛妮娅并没有深究希儿为何代表着最后的善，而是直接将疑问跳到了另一个阴阳鱼的身上。
如果白玫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希儿也就只是其中一个突破口而已，另一个阴阳鱼里，应该还存在着一个特殊的人。
如果布洛妮娅没有猜错的话，想要做到真正的破局，就必须要从两边同时下手！
希儿这边她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另一人的话……
“没错。善意中扩张的恶，确实也代表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你们都非常熟悉。”白玫肯定地点了点头，直接证实了布洛妮娅的猜想。
“我们都非常熟悉？”众人近乎是同时咀嚼起了这句话，要说谁最能代表白筱灵善意中的恶，那除了灵之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