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她感觉自己的鹤爪变得僵硬了很多，尬笑两声说道：“哈哈，还是甘雨这孩子贴心，知道本仙饿了就来送吃的。”
说话时，留云真君体表光芒闪烁，竟是在瞬间变成了一个身着璃月古典长袍的青发御姐。
她推了推红色的眼镜，随后拿起鸡腿啃了两口，还给甘雨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两位真君也化作人形。
谢言眼神带着诧异：“各位真君居然以人形用餐？”
“这有何不可？我等仙众平时都是在洞府内各自修行，难得聚上一聚，弄那么多规矩岂不是自找麻烦？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呃，似乎和民间传说有不少区别。”
“有所区别是在所难免，况且有时也是我们给人类刻意展现的形象，否则若是表现的友善一些，不知要有多少人来寻仙访道，哪还有工夫修行？”
谢言顿时面露恍然：“难怪我听闻琥牢山一直有人类被困于石珀之中，这么说来也是仙人故意为之？”
“你还年轻，不知那些人心底的算计。”削月筑阳真君连连摇头，“最开始我等都会给予一些帮助，但这反而激发了人类的贪欲，很多人想要不劳而获，为此甚至以长跪在洞府或者以死相迫来威胁，若是不施加惩戒，璃月风气只会越来越乱。”
实际上，现在依旧有很多无所事事的璃月子民将希望寄托于仙人，甚至连盗宝团都将绝云间视为目标，毕竟仙人最多只是惩戒，不会对人下死手，而且还不用担心被千岩军抓捕。
谢言听着若有所思，难怪先前老爷子说，因为局势压迫而联手只是踏出了第一步，协调人仙关系需要考量的方面太多了。
不过仙人们对此都看的很透彻，问题根源还是出在人的贪欲上，在谢言看来，这些人就是把仙缘当成彩票了。
见他面露沉思，一直沉默的魈忽然问道：“是帝君交给了你什么任务吗？我先前拜访帝君时就听他提过你。”
说起帝君，哪怕连甘雨都停止了上菜的动作，众仙目光齐齐看向谢言。
留云真君最先忍不住开口道：“谢言，我等虽然知晓帝君是想放手让璃月自行发展，但他做出决定未免也太快了，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布置？当然，若是不能说那就算了。”
“是啊，璃月子民难以接受没有帝君的璃月，仙众也同样如此。”削月筑阳真君神色严肃，“莫非是和考察新岩神之事有关？”
谢言摇摇头：“不，帝君只是让我协调人仙关系，新岩神之事他应当是想交由你们自行决断...等等，听这意思，真君你们已经在商议人选了？”
“嗯，尘世七执政格局已有数千年，是提瓦特公认的秩序，而且以璃月形势，若无岩神坐镇统率，莫说是我等和七星有不同意见，单是七星自己出了矛盾都会影响工作效率。”
“这倒是，如果璃月七星团结一致，先前恐怕就会和至冬国讨个公道而不是不了了之。”
说起这个，哪怕是性子比较开朗的留云真君都是面带杀意：“若不是担心误了帝君大事，我等早就把那些愚人众杀完了，哼，这些至冬人当真无法无天，竟敢解封魔神。”
他们的确得到过钟离的托梦告知,但公子和他率领的愚人众的确遁,一.资'源'裙;;⒊'四'1.四.7.1,7;8;四.备,用'中..裙,5.7;0,2;9'6'三.四;四'是抱着毁灭璃月的决心而行动,还派遣大量部队上群玉阁破坏归终机,不能说因为没成功就认为他们问题不大。
谢言也点头附和道：“愚人众行事毫无顾忌，我也不怎么喜欢他们，这次至冬还想和璃月争夺铸币权，也得亏有削月筑阳真君及时发现运转仙祖法蜕的办法。”
“不，光靠我一人之力还做不到，那位天权星也做了不少贡献...这么说，我倒是明白帝君让你协调人仙关系的原因了。”削月筑阳真君一副小迷弟的样子，帝君行事果然有他的大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仙人和帝君一样都不该成为璃月子民的保姆，想要保持双方关系友好又要避免人类的贪欲，其中平衡难以掌控。”
留云借风和理水叠山真君也都是面露赞同，这问题已经困扰璃月数千年，比岩神之位还麻烦。
说白了，岩神只是需要一个人类、仙人双方都能认可的存在，实在不行大家伙就装傻充愣推举钟离先生呗！
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但只要帝君存在大家心里终究是有底气的，而人仙关系问题却是和若陀龙王的悲剧一样，都是人类自身的欲望引起。
谢言抿了抿嘴唇：“此事我思量过很久，甚至有想过让众位仙家入驻璃月港，但这只会让双方都难受，而维持现状，各位仙家又要被求仙问道之人烦扰...所以，我的想法是堵不如疏，适当给一些希望。”
“此话何解？若是真有邪祟之力入体或者遭逢大难的，我等其实也会相助，也正是因此才让人产生了侥幸心理。”
“这种真需要帮助的人自然无妨，我的提议是，为那些无病无灾之人设立一层规矩，比如各位真君传授一本粗浅的仙术秘籍，规定只有修为达到何种程度才能前来拜访。”
谢言并未说抽取修为最高之人进行指点，这样会演变为黑社会修仙。
而如果他们资质真能达到标准，谢言相信众仙人也是不吝啬提携后辈的，这可是关乎璃月的底蕴。
果然，话音落下，留云真君眼前一亮：“好计谋！这样起码能省去九成的烦恼。”
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真君四目相对，同样面露赞同，这样既能清净又能变相选拔人才，难怪听闻稻妻这种雷电将军独尊的地方都会传出“稻妻兴，谢言王”的狐狸叫，谢言在执政方面确实有一手的。
若是他没有执掌稻妻、须弥两国，两人这时都打算让谢言继承岩之意志成为新岩神了。
什么？不会岩元素力？谁规定岩神一定要会岩元素了？
谢言这小子一看就知道和帝君一样都很会灌伤！
眼见困扰数千年的人仙问题能得到解决，众仙家都是颇为喜悦，推杯换盏庆祝起谢言的回归，连魈都少见的喝了几杯。
虽说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谢言感觉他还是挺高兴的，璃月也就仙人们能无惧业障和他交谈。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真君率先离去，魈和谢言点了点头也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
“大圣请留步。”
“...”
魈嘴角一抽：“不要叫我大圣，也不要叫上仙。”
“哈哈，没想到魈你也有这样的一面。”
“...你要注意身份的区别，以你的位格，只有帝君和其他执政能和你平辈相处，平时莫要这么称呼，否则会被人看轻。”
谢言哑然一笑：“自己人面前没必要这么正经，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叫住你是想试试消灭业障。”
“业障！”魈闻言一惊，但又沮丧的低下头：“没用的，我沾染的不只是一两位魔神的怨念，哪怕是帝君也无能为力。”
“如果是全部驱除，我的确没把握，但应该能让你好受一些...至少试试吧。”
“好。”
魈感受到了他的真诚，金色的眸子带着些许追忆之色，仿佛看到了焚天煮海的身影。
对方也并无治愈他的手段，但为了能让他好受一些，总是会动用梦境权能让他得以安眠，回味起【美梦】的滋味。
‘上一次做梦，究竟是什么时候？’魈已经记不清了。
他渴望着美梦，却又带着深深的愧疚。
他曾被魔神控制成为麾下大魔，造了诸多杀业，踏碎诸多理想，还被操控着吞下败者的美梦，这令他痛苦万分，但不论怎样疯狂嘶吼都无法改变身为傀儡的命运，直到岩王帝君出现才让他的命运得到转机。
即便如此，他的温柔和无邪也在杀戮被洗去，只能以夜叉之责来为自己的过去赎罪，两千年下来从不敢懈怠半分。
‘等等，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些？’
熟悉的困倦感袭来，魈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是谢言动用了梦境权能。
“做个好梦吧，魈。”
耳畔传来谢言轻柔的声音，又似乎是焚天煮海，又似乎是...帝君。
仿佛被触动了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魈明明很想让自己摆脱这份脆弱的情感，但目睹着战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孤身忍受着痛楚战斗至今，他被压抑太久了。
“只是睡一会的话，应该可以吧...”他安慰着自己。
一切烦恼似乎都在离自己远去，梦境的门扉似乎近在咫尺，恍惚间他看到了门内的景象：璃月的万家灯火照亮了夜空和近海，也照亮了黑暗中与魔物厮杀的他。
原来，我渴望的竟然是...
......
许久后。
谢言抽出天生牙的刀刃，原本清亮的剑身此时竟然沾染着些许不详的黑红色纹路，发出仿佛灼烧般的嗤嗤声。
甘雨看了眼被安置在洞府客房的魈，又惊讶的看了眼谢言：“这把武器竟然能对魔神残渣起到作用？”
“原本我也没把握，之前虽是试过一次，但我以为是强行用生机驱散魔神残渣，现在看来，其实是触发了这把武器斩杀彼世之物的效果。”谢言稍稍用力注入死之权能，刀刃上的污染纹路渐渐褪去。
刚才他是特意催眠了魈，做个“全麻手术”，但手术的成功却是远超他的预料，魈体内蕴藏的魔神残渣竟然被天生牙直接斩杀将近七成，剩下的只是因为时间太久和他结为一体难以切割。
但到了这种程度，就可以慢慢服用连理镇心散解决了。
这天生牙虽是没有物理攻击力，但这辅助功能着实厉害，魔神怨念这种本质是残魂的东西在其面前不堪一击，而且随着运用，他感觉到这把武器还有一个隐藏功能。
甘雨其实不大懂原理，但看到魈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她心中也为对方高兴。
“好了，不打扰他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谢言收起刀刃，朝着甘雨伸出手掌。
甘雨呆萌的愣了一下，差点又忘了两人如今的关系，低头“嗯”了一声，和他的手掌握在一起。
似是担心被留云真君发现，甘雨悄悄加快了脚步，谢言笑了笑后便默默配合她的动作。
走出洞府，两人沿着莲花池周围的小路缓缓散步。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但有着谢言在身边，甘雨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美好，有些躁动的心绪也很快平静了下来。
和谢言跃上洞府之上的山坡，甘雨忽然停下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言，我其实...还没准备好。”
“准备？”
“就是结婚啦。”
甘雨依旧是羞涩的不敢抬头，她刚才其实还想说生子，但光是想想都觉得脸颊发烫。
但看到谢言突然没了声音，甘雨焦急解释道：“我...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身份的转变。”
她的性子终究太平淡了，纵然被留云真君一通忽悠再加上多重刺激决定改变关系，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相较于那种如火的热恋，其实甘雨更向往长久的安静陪伴。
“我没那么着急，甘雨姐能有这个想法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言揉了揉她的小脸，发现手感意外的好。
他忍不住多揉了两下，弄的甘雨发出可爱的“呜呜”声，挣扎了一会才从谢言手中挣脱。
“留云真君是关心你，也没有真的催促，我们只要按部就班来就行了。”
“嗯。”
谢言的语气很轻柔，渐渐抚平了甘雨心中的慌乱。
“说起来，甘雨你刚才没吃饭吧？”
“呃...饮必甘露，食必嘉禾，这是我们麒麟族的守则，今天宴会上的菜都有些油腻，我实在不能吃。”
谢言眉头一挑：“甘雨姐你该不会是害怕发胖才这么说的吧？”
“没有啦！麒麟族真的有这条规矩，不过谢言弟弟你不用太在意，我吃点清心就好。”
“那我们去找点清心？感觉甘雨姐你太不容易了。”
以甘雨加班的时间，她肯定是没法去野外采摘清心的，属实是不眠不休的工作。
凝光，你太过分了！这不就是想让椰羊跑，不给椰羊草吗？
她欠甘雨的草，谢言迟早要在她身上补回来！
狠狠抽她一千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