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是。”
“他在你心中地位是不是很特殊，你每次跟他在一起会觉得很放松？连工作都不想做了？”
“是。”
“你是不是还想要他更长久的陪伴？”
“是。”
说到这里，留云真君恨铁不成钢的瞪大鸟眼：“你看，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姐弟呢？甘雨啊，你嘴怎么比本仙的鸟嘴还硬呢？”
是啊，若非有自己这个情感导师，就甘雨这平淡的性格只会将心意继续埋藏，到时候就有情人终成姐弟悔之晚矣了。
甘雨没想到自己这趟回来反而被师父上了一课，但师父的接连询问确实让她产生了些动摇...自己对谢言的感情，似乎确实不像是姐弟？
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嘴硬？
甘雨这下也有点迷茫了，她处理工作很有思路，但若是涉及自身她就会手足无措。
其实要说特殊的感情那的确有，但那只是萌芽状态，现在却是让这颗种子得到了成长。
“为师都指点你到这一步了，难道还没想通吗？”留云真君轻声叹息，“你以为我真是急着想抱外孙女？真是肤浅！”
哈？难道不是吗？
甘雨都不记得师父在海灯节催婚过多少次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和谢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催他，这只是对长辈的模仿。
仿佛察觉到了甘雨的想法，留云真君鹤脸一红：“为师是觉得你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那应该大胆追求才是，有些事错过那就是真错过了，谢言肯定是要定居须弥或稻妻的。”
甘雨闻言心中一紧，莫名升起一种危机感。
有了这个念头以后，甘雨就有些患得患失了，以前她是从义姐的角度去看，一直很操心谢言的婚事，但现在再去想着给谢言张罗婚事，总感觉有点变扭。
但甘雨终究是平淡的性子，她觉得确定关系不该这么快。
她苦恼的摇了摇头，黑史莱姆跟着铃铛一同摇晃。
“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师父你还是先别乱说，这几天谢言还要来绝云间拜访你们呢。”
“什么？他要来绝云间？那敢情好啊，咱们把婚事好好商量一下，彩礼就不要了，嫁妆管够！再送你们一套绝云间洞府作为婚房!”
留云真君顿时来精神了，而且她本来就想看看当代的谢家大成圣体。
“师父！我还没想好呢，而且这也太快了。”
“好了好了，为师逗你玩的，事关你的婚姻大事为师当然不会那么草率，就算他不来，为师也会去考察他。”
留云真君其实没那么急切，刚才只是为了让甘雨正视自己的内心，若真要谈婚论嫁，那自然是要走明媒正娶的完整流程，还要让众仙家一起帮忙考察，甚至拉下老脸去询问帝君也未尝不可。
呃，不过甘雨在这里，她的行动不是很方便啊。
留云真君扑腾了两下翅膀：“为师还要钻研机关术，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放心，为师答应过你今天不会乱说的。”
“好吧。”甘雨沉闷的嗯了一声，她还在思考自己和谢言的关系，师父既然都对帝君发誓了想来也没问题。
“你这孩子总喜欢自己胡思乱想，感情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快慢如何又怎样？只要你们真的相互喜欢，想要长相厮守不就得了？遵循本心即可。”
“遵循本心...”
甘雨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谢谢你，师父。”
说完后，她朝着洞府外走去，留云真君也松了口气，她在思索该怎么和老友们分享这个消息。
但下一秒甘雨忽然回头，把她吓得顿时炸毛：“又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师父您明明没有感情经历却说的头头是道，这真的不是瞎猜吗？”
“...”
留云真君涨红了脸，额上似有青筋绽出，争辩道：“我等仙家体悟天道，开辟洞天福地都只是寻常，卜算也是无一不准，弄懂区区男女情爱有什么难处？仙家的事，能叫猜吗？”
接下来便是一阵晦涩的仙家术语，听得甘雨都有些茫然，只好走出这充满快活气息的洞府。
留云真君默默注视着她的离去，但没过多久，洞府外又传来一阵动静，意想不到的白发身影缓步走来。
“申鹤？”
“刚才的人是...师姐？”
“嗯，申鹤，我跟你说啊，呃，不，我答应你师姐今天不能说，等明天再告诉你吧。”
.....
另一边，璃月港。
离开玉京台，谢言拾级而下，再次欣赏着这座充满着故乡韵味的城市。
虽是遭遇了魔神破封而出的危机，又有外敌窥伺，但他一路走来却发现璃月港内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往来居民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惊慌之色，街边的茶室、店铺依旧生意红火。
相比起来，稻妻纵然在快速发展，跟璃月还是差了太多，这是璃月数千年积累的底蕴。
‘钟离决定放手果然是认真考量过，璃月虽然依旧需要神明暗中庇护，但子民已经有独立探索道路的能力，光是这点就远超其他国度了。’谢言想道。
这点很明显，比起璃月，稻妻、须弥、蒙德就没一个正常的，矛盾已经尖锐到无法掩盖。
但这也体现出了神治世界观的特殊性，就算烂成稻妻那种末代王朝的气象，只要神明愿意管事，照样可以妙手回春，神的意志可以无视一切矛盾拨乱反正，毕竟国度是因为神明才能存在。
璃月子民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当谢言走到老城区田铁嘴的说书摊位，便听到了诸多议论。
“这至冬国闹得这么厉害，难不成是想和我们开战吗？七星到底在干什么！”
“此言差矣，摩拉停产关系到整个大陆的货币和炼金体系，七星也不可能踢开至冬，而且在璃月召开会议，我们还是主场作战。”
“主场又有什么用？说白了，至冬敢这么挑衅我们，还不是因为帝君魂归高天，当务之急还是要选出新岩神，否则谈判起来都少了点底气。”
“哪有这么简单，就算从仙人中选出新岩神也难以服众啊，不过若是能让谢言殿下回归璃月，倒是有几分把握。”
“这倒是，须弥和稻妻听说都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谢言殿下圣体大成，比起帝君恐怕也不逊色多少吧。”
“怎么可能！没听过说书吗？宁战谢家圣体，永不见摩拉克斯。帝君可不是普通魔神能比的。”
说到这里，底下观众也没再议论政治，而是叽里呱啦讨论起魔神的战力问题，让台上刚准备开讲的田铁嘴一阵无语。
啪！
他拍了下惊堂木，随后讲起新改编的雪山神战。
“上回说道，黑雪纷飞，狂风怒号，那乌萨凶残可怖，魔狼曾经亦是蒙德王者，便是天狗武士面对二者也力有未逮。”
“但谢言殿下又岂只有一种手段？当即便法天象地展现麒麟真身，金乌乱舞，大日降临，麒麟神爪一招便将其毙命。”
“深渊教团大惊失色，慌忙用上陷阱试图扭转战局，但谢言殿下怡然不惧，厉声喝道：谁言璃月无大帝，谢家圣体战深渊！”
又是重重一拍板，底下观众一片叫好。
谢言张了张嘴，还是没多说什么，他估计下次可能就要听到自己背对众生了。
“多听几次，迟早会适应的。”耳畔传来熟悉的宽厚声音，正是钟离。
谢言在他对面坐下，只见老爷子依旧是目光深邃，从容不迫，但此时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当了这么久“帝君小黑子”，他最能体会到谢言此时的无语，看到后辈面临同样的窘迫，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闲游的乐趣。
谢言倒是若有所思，当钟离选择辞行久远之躯，亲自告别过去后，他便试图以人类的身份融入璃月。
这对钟离也算是种新奇的体验吧，为璃月操劳了数千年的他开启了新的篇章。
在谢言沉思之时，钟离为他倒了杯茶：“事情可算顺利？”
“多谢帝君相助，已经圆满解决了。”
说话时，谢言将先前准备好的工作汇报以心灵权能的方式发送给了钟离，顺便制造了一个小型的结界避免其他人听到两人谈话。
老爷子稍稍一愣，认真看了一遍事情经过，神色复杂的叹息道：“虽然我早有预料，但没想到真是如此残酷，还好，如今谢家子孙也算是得以安息了。”
虽是被称为武神，但有时候钟离也会觉得自己很无力，谢家子孙背负沉重的命运，夜叉亦是如此，而最近动静不断的南天门无疑又让他想起了那位挚友。
璃月的繁荣并非是他一人铸就，这其中的牺牲太多了。
谢言并未开口，静静等待着钟离平复情绪，他知道老爷子和谢家先祖交情很深。
许久后，钟离再次给他倒了杯茶。
“解决了此事，你也算是高枕无忧了，另外便是恭喜你踏入了这个境界。”
“侥幸而已，对于权能我还有很多没能理解的地方。”
钟离淡然一笑：“你已经很不错了，先前对心灵权能的运用我都有些惊讶，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嗯，如果有什么疑问，尽管可以来询问我，不过最好别在往生堂，胡桃那丫头可不好应付。”
对于谢言这位后辈，他一直都很上心，纵然谢言如今执掌稻妻、须弥，但在他看来，大家的关系依然不会断。
谢言自然是连忙道谢，以老爷子的眼光，随便指点两句都能让他受益匪浅。
只是这么一说，他脸上难免有些尴尬：“钟离先生，上次你让我做的事，呃...”
“不必自责，我不是要约束你，而且调节人仙关系也并非一日之功，他们现在只是因为危机而相互合作，距离我理想中的关系还差了很远。”
“这样么...我会尽力的。”
“你此行目的我大概知晓，这些天确实可以见见仙人们，他们对你一直颇为挂念。”钟离眼神中又闪过几分追忆，忽然话锋一转，“你已经去过四国，现在对璃月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出口便是，你如今和我身份相等，我也很想听听新神的意见。”
谢言没什么畏惧，他现在也形成了自己的治国理念，当即说道：“要说意见，我只是对人治有所担忧，帝君你的意思是让璃月子民自己决定前进的方向，你则是在暗中庇护，但如果没有神明管理，迟早都会出大问题，蒙德、稻妻、须弥都是如此。”
“确实如此，所以璃月还是需要一位岩神。”
“啊？帝君你这是...”
我测，老爷子不会是想告诉我，组织决定了让我来当这个岩神？
但这只是虚惊一场，钟离淡然说道：“我选择适当放手，是因为我会成为未来璃月发展的阻碍，但新的岩神不会，至于由谁来担任，这个倒不急于一时，璃月目前还是能稳住的。”
六千多岁的老爷子比谁都清楚提瓦特的情况，要说完全脱离神明那就是扯淡，子民连安全都没有保障，怎么去发展？而且如果没有神的约束，国度很容易走上坎瑞亚的路子。
“看来几个国度的旅行让你也成熟了很多，能看到问题的本质了。”
“呃，还好吧，另外就是甘雨的事，虽说长生种来监督政务很有必要，但甘雨的工作量太超标了，一旦没了她，月海亭的工作都会停摆，这不就和帝君你之前一样了吗？”
今天又看到甘雨老婆，咳咳，甘雨义姐这么辛苦，谢言也实在心疼啊，而且以帝君的理念，甘雨这种情况反而是拖累了其他秘书的成长和人治的发展。
钟离思索片刻，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的本意并非是让她加班，当时的璃月还没有这般繁华，甘雨的工作是随着璃月发展而增多的，而这孩子也一直用工作来维系自我，从不会拒绝工作安排。”
“那帝君的意思是？”
“其实正如你所说，璃月进入人治，甘雨的契约也该随着岩王帝君的逝去而结束，但我要先看看这孩子的想法，贸然让她放弃契约，或许会让她更迷茫。”
谢言将甘雨这几天会和自己一同出行说了一遍，钟离微微颔首：“那你明天带着她来往生堂寻我，我明天会去南天门，你们也陪我一起去吧，甘雨、还有谢家先祖，同样也是我那位挚友的故人。”
这是要打坨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