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学者们对于虚空权限的调整一直颇有微词，这不只是算力问题，最重要的是没了虚空指引方向，导致他们哪怕是面对炼金术这种范围很广的课题也没有研究思路，部分导师表现的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学生好。
若是阿扎尔时期，大伙还可以发挥须弥传统文化，把学生论文的第一作者偷掉，现在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丢脸。
在座的一些中高层便是如此，因此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道：“王爷，如今有一位神明级别的强者作为虚空的能源，只是供给诃般荼以上的学者应该足够吧？”
谢言愣了一下，随后回想起教令院的学位：诃般荼是学识渊博、能够指导众人的智者，换在地球算是研究生导师。
“博士只能提供虚空运转的神力，提供算力需要本人自愿，但他现在明显不会配合。”谢言语气平静，“这件事不用再提了，就算姐姐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实在有意见可以私下找我对线。”
博士这个切片的状态谢言大概能想象的到，地爆天星的封印会让他仿佛置身于寂静幽暗的宇宙之中，万物停滞、时间静止，等再过个十年甚至九年，他迟早会像某位完美生物那样放弃思考。
但很可惜，在须弥没有找到新的能源前，虚空的运转还需要他来供给，就算博士想摆烂也没用，缠绕于地爆天星外的神之锁会时刻提醒他“刀客塔还不能休息哦”。
而见纳西妲和谢言都是态度坚定，学者们再是不甘也只能彻底熄灭心思...其实这是共治的弊端，他们对纳西妲颁布的新法令有不满，就想着来谢言这里寻求突破。
不过今天的对话让他们认识到，谢言和纳西妲这对姐弟立场完全一致，凡间的权谋对两人是没有作用的。
唉，其实早该想到的，草神大人都愿意让王爷在净善宫开趴，两人怎么可能会起冲突？
而且谁都知道，草神大人给王爷准备的宫殿规格比自己还要好，又在搜寻王妃的人选，这又买房又帮忙张罗婚事，明显是个扶弟魔！
他们的目光悄悄看向谢言身边的大慈树王，先前谢言带着她们出去逛街，加上纳西妲和她关系很好，她已经被公认为了须弥出身的王妃。
谢言一直在观察着这些人，见此忽然看向大慈树王，想看看她对于王妃的身份反应如何，只见她先是眸中带着几分纠结，察觉到谢言的视线后，似羞似恼的瞪了他一眼，但最又变成了欲拒还迎的默认。
舒服了！
虽说早就感觉到大慈树王态度松动，但亲眼看到她接受了王妃的身份，谢言顿时有种历经艰险捕获猎物的成就感，看来自己这钻石猎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恰好这时纳西妲投来“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妈”那委屈巴巴的目光，谢言更加没法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
这成就感让他颇为兴奋，若非现在是开会，他肯定就邀请大慈树王打周本，然后再带着她和荧妹三排了。
“咳咳，不过对于虚空的运用，我个人最近有了些想法。”谢言试图说起正事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须弥对知识极为看重，因此从未想过扩展虚空的辐射范围，但现在虚空只是作为通讯工具，我认为可以将其推广出去，这对须弥的经济提升也有帮助。”
推广虚空？
学者们下意识想要反驳，毕竟教令院先前对沙漠人都是严防死守，禁止知识外泄，更别提是给外国人了，但想到此时虚空已经没了阅读资料的权限，似乎也没了反对的理由。
最关键的是，如今须弥的经济遭遇麻烦，大家会前都听说了至冬国可能要打贸易战的消息。
沉默了一会后，提纳里率先打破沉默：“我对经济了解的不多，但虚空现在投入民生领域，形成了外卖、社交平台等产业，本身的通讯功能作用于意识层面，也远远领先于其他国度，若是真的推广出去，哪怕我们只是收取技术费用也能得到不菲的收入。”
“的确，枫丹和至冬都有远程通讯的能力，但功能性比起虚空差了很多，且虚空终端可以通过草神之心大规模生产，至冬国还无法仿造。”纳菲斯赞同道，他身为生论派贤者知晓诸多秘密。
师徒俩思路都很清楚，说完后就引起一片赞同之声，还有人顺便吹嘘起“王爷高见”，只有赛诺、艾尔海森等人没怎么吭声。
这看的谢言和纳西妲微微皱眉，提纳里他们说的没错，但这群赞同之人却丝毫看不到推广需要考虑的问题，选择附和，很大程度是因为巡林官和生论派地位上涨，让他们认为新的大贤者会在生论派中出现。
果然，五百年来形成的风气不是几句话几个法令就能更改的，须弥仍是有很多潜藏的问题。
这点其实每个国度都逃不过，璃月要是没有甘雨和老爷子镇压，商人治国引发的麻烦绝不会比蒙德、稻妻要小。
谢言自是不会放任这种务虚的风气，况且会议时间宝贵，哪能浪费在溜须拍马上？
他手指微微蜷缩，轻轻敲了几下桌面：“会议是用来说正事，不是相互吹捧的，艾尔海森，你说说看这推广虚空终端有没有什么麻烦之处。”
纳西妲中途并未开口，唱黑脸这种事确实交给谢言更妥当。
“王爷，虚空终端若是能推广出去，利大于弊是肯定的，但其本质是神力和权能的产物，其他国度未必肯接受，这对他们的国防安全是极大威胁，恐怕需要进行调整，起码要取得其他国度的神明同意。”
“另外是能源问题，雨林民众本就数量不小，如今沙漠子民也可以使用虚空，若是再继续扩展，单靠博士供能绝对不够。”
艾尔海森的话有些泼冷水，让刚才那些赞同之人都觉得脸色涨红，但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谢言也冷静了下来，他其实是想像在蒙德推广拍卖会一样，利用本国的特色来拓展收入渠道，但虚空明显要复杂很多。
纳西妲和大慈树王都没吭声，静静等待着他的发言，两人都是将他当成一家之主。
谢言沉吟着说道：“你回答的很关键，虽说虚空对当地生产力提升很有帮助，但我也只有把握在蒙德、稻妻推广，接下来我回稻妻会着手尝试，至于供能，我可以用雷神之心解决，其他国度就到时候再说吧。”
他反正肯定是要给稻妻配上虚空的，这玩意用在军队中，配上自己制造的符篆以及道具，直接让幕府军朝着现代化军队进化，对于国力提升极大。
这个议题并未得到圆满解决，但其他学者们却是有些摸清楚了谢言的性格，心底松了口气，原来王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霸道，只要说的有理，哪怕驳了他的面子也会欣然接受，他更在乎的是办实事的能力。
明悟这一点后，接下来的议题节奏都快了很多，这算是君臣间的磨合。
他听了两个比较重要的议题，分别是机械生命研究和镀金旅团收编，前者还跟提纳里有些关系，他在巡林时发现了一个会抢夺零件的机械生命，调查后得知其来源于教令院某位学生的违法研究，不过对方似是诞生了神智，被提纳里放在了禅那园。
后者是由迪希雅和坎蒂丝负责，据坎蒂丝所说，在阿赫玛尔之眼被纳西妲一掌覆灭后，其上级佣兵团神王之遗原本是打算带着全体附属团投降，但后来发现想要收编需要调查有无犯罪经历，这些作恶多端的佣兵便立刻逃亡沙漠。
迪希雅前段时间才刚刚处理好塔尼特部族，如今又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正在头疼该如何解决。
谢言记下了这件事，打算去关心一下这位得力干将。
但最后的议题还是让他绷不住了。
“启禀王爷，根据奥摩斯港那边传来的消息，至冬国的商人对我们不大友好，主要是...呃，他们觉得您对博士太过残忍。”
“他们是认真的吗？”
“是的，据说他们国内已经拟好了外交的文书，痛斥我们对至冬国的打压。”
谢言听到这话不由微微长大小嘴，仿佛昨晚在卧室被荧妹骑脸时那样，一脸懵逼。
至冬国居然说他残忍？
谢言不以为意，如果是蒙德那边听到至冬国的威胁还真没办法，但须弥现在算上他有三神坐镇，凭什么要给至冬国面子？
再说了，这群人也不想想看博士这畜生做了什么事，或许会有人说，博士是因为被教令院科研环境差还抢了他的论文，被丑角引导才会变成这样，但谢言干嘛要去关心罪犯的成长心路？他又不是博士的爹。
“不管至冬国说什么，你们当成放屁就好了，须弥谁不知道我谢言是沙漠活佛？”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这下连赛诺都有点绷不住，人家是叫你沙漠死神！
他自忖作为须弥人人敬畏的大风纪官，手段不比任何人要差，但见了谢言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同事们今天都在讨论：深渊魔物到底有没有痛觉。
但讨论结果是，这要取决于谢言觉得有没有，他若是觉得敌人没有痛觉，那敌人最好期待自己真的没有。
只是纳西妲却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她皱眉道：“我前段时间对奥摩斯港做了调整，扶持了新的佣兵团，他们是经验不足，无法对抗至冬的商人？”
这是之前谢言和大慈树王的商议结果，将奥摩斯港纳入到教令院的管控中，但现在看来效果却不大理想。
但负责此事的学者却是摇头道：“这倒不是，至冬国那个【富人】确实厉害，以前至冬的经济不比须弥好多少，现在却是能够追赶璃月，听说他们还在想办法制定新的货币来代替摩拉，天权星凝光还就此事发来了外交函，希望我们一起对抗至冬国。”
谢言眉头一挑，这是游戏中没有提到的事，但想想看也正常，现在摩拉停产，至冬国怎么可能会放弃铸币权。
那学者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须弥对商业都研究不深，镀金旅团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他们的运营模式还很粗糙。”
“你们居然没有甩锅给镀金旅团，这倒是让我很惊讶。”
“王爷说笑了，沙漠子民前些时日通过探索赤王遗迹已经知晓了真相，大慈树王并没有背叛赤王，相反，才是沙漠的恩人，沙漠子民已经开始融入雨林，大家都是须弥人，怎能相互猜忌？”
谢言和纳西妲都是点头赞许，搁以前，学者们绝对会说“大伙畅所欲言，分扣沙漠的”，这下是真的开始改变了，证明谢言的思路没错，光靠物资支援是没用的，要从多方面出发，让须弥没有沙漠人、雨林人的区别，否则迟早还是会出事。
会议到这里进入了尾声，总体而言谢言还算是满意，对于经济上的困难，他也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外包。
他打算将迪卢克手下的管家埃泽请到奥摩斯港一段时间，让镀金旅团和学者们跟着他认真学习，对方能以晨曦酒庄跟愚人众打那么多年的擂台，水平绝对是足够的。
“原来王爷还认识迪卢克，这位蒙德贵公子据说是蒙德的无冕之王，麾下还有晨曦商会、晨曦冒险团等等产业。”有学者感叹道。
谢言嘴角一抽，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名词，迪卢克这浓眉大眼的，还懂什么叫晨曦冒险团？
会议就此结束，谢言带着老婆老姐最先离去。
三人并未继续待在教令院，而是直接回了净善宫。
路上大慈树王颇为惊讶：“看来你在蒙德做了不少事，这样看来，蒙德的三大古贵族都很支持你，要是你待在那边还真能成为下一任风神。”
“没必要，就算无需顾忌天理，我也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了，稻...咳咳，须弥的问题可还有不少呢。”谢言很机智的中途改了口，他上次就发现大慈树王对自己操心稻妻很有意见。
可以预料，她和影的关系恐怕不会太好，希望两人的争斗不要蔓延到下一代吧！
等等，影呢？
谢言想起来了，就像是安柏在侦察，影还在和将军决斗。
好在影在亲眼见证稻妻变化以及温迪的点拨后，心中已经再无迷茫，两人这段时间恐怕就能分出胜负了。
大慈树王见谢言终于关心起须弥，脸上满是欣慰，她轻声介绍道：“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数的，明天我们亲自去一趟奥摩斯港...哼，别忘了你上次答应了什么。”
想到这里，大慈树王视线忽然看向身边的纳西妲，虽说她也能接受一家三口逛街，但带上纳西妲总是觉得多了个电灯泡，目光忽然有些嫌弃。
这纳西妲被禁忌知识污染了，不能要了！
是的，在逛街的流程中，大慈树王还想着装成柔弱的猎物，让谢言激发凶恶的一面，将自己带入到试衣间呢。
但若是纳西妲在自己身边，她哪有脸发挥出演技？怕是让谢言给自己换裙子的时候，纳西妲就会趴在试衣间的上方盯着她。
母女俩心灵相通，纳西妲气呼呼的鼓起小脸，不甘示弱的双手叉腰瞪了她一眼：“妈妈，我也要去！”
她咳咳两声说道：“谢言弟弟你还不知道吧，明天妮露小姐要在奥摩斯港进行义舞，为沙漠迁移过来的孤儿们筹集资金。”
义！舞！
姐们在这给你说唱！
为了让谢言答应，纳西妲如同树袋熊般抱住了谢言，精致的小脸蹭着他的胸膛撒娇道：“呜呜呜，我还在牢笼的时候就很想看看妮露小姐的演出，谢言弟弟就带上我一起去嘛，妈妈太坏了。”
是的，虽然稻妻暂时没人来须弥，但没有修罗场，自己可以制造修罗场啊，谢言弟弟以前不是说妮露是未婚妻吗？怎么能变成红发女路人呢？
缺的这一块修罗场营养，谁给她补上？
纳西妲被压抑了太久，谢言可是她的快乐源泉，这要是不能逗弟媳妇和妈妈，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说真的，要不是自己身份不合适，她都想亲自体验一下修罗场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大慈树王翡翠色的眸子中闪过一缕幽光。
谢言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纳西妲的头上多了个危字，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时纳西妲还在撒娇，被她那如同精灵般的可爱脸蛋蹭来蹭去，谢言也只好点头同意：“好吧，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对了，今天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谢言转头看向大慈树王。
她有些无奈的瞪了眼纳西妲，忽然抿了抿嘴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在净善宫休息吧，操练柯莱等巡林员的事也放在明天吧。”
“妈妈，现在明明才下午五点多呢。”纳西妲抬头看了眼天幕，这时只能看到夕阳，但怎么着也不像是妈妈所说要立刻休息那么夸张。
等等，难道说...
谢言已经会意，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纳西妲，如果荧回来，你到时候安排一下她和安柏的住宿。”
他知道这时候该打周本了！
和大慈树王对视一眼，却见她眼眸中浮现几分傲然，仿佛在说“我不会轻易屈服”，谢言刚才以为拿下猎物的得意荡然无存，看来大慈树王还是很有底线的，也得亏是自己机智，否则还真走不到这一步。
太励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