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话音落下，她便弯弓搭箭，这一次她用上了三根箭矢。
“羽移！”
长弓拉满，箭矢化作雷光射出，瞬息间便锁定了边缘处的几个敌人，朝着他们的要害而去。
这次九条裟罗没有留手，愚人众先遣军和勘定奉行的武士都是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和野伏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位于边缘放哨的三人其中一人被携带着雷元素的箭矢贯穿盔甲被命中心脏，另外两人反应稍快，只是肩上受了伤。
“敌袭！”
话音未落，天狗咒雷轰然落下，雷光一闪而逝，被命中的敌人顿时没了声息。
但这时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愚人众先遣军和勘定奉行武士各自迅速结阵。
“煌煌千道镇式！”
九条裟罗伸手一招，腰间的神之眼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天狗咒雷.金刚坏发动，竟然凭空在愚人众先遣军头顶凝结出了一片足有十几米范围的雷云，伴随着雷鸣声，蜿蜒如蛇的紫色闪电劈落，当场便重伤了好几人。
“是九条裟罗！快撤！”
“不好，冷面恶鬼也在！”
勘定奉行的领头人佐佐木最快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几个亲信手下往后退去，很快就趁乱跑出了将近百米远。
他很清楚，别看自己这边人多，但都不够给谢言一个人砍的，趁现在有队友挡刀还有机会跑...哦，不对，这叫做留待有用之身。
可惜，谢言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太刀斜斩而下，将眼前的愚人众击杀，接着在被雷霆巨锤砸中前又轻轻一跃飞至半空中。
“trace，on！”
于半空中辗转腾挪间，手中太刀变化为了平时所熟悉的三星弓“弹弓”，射出了蕴藏魔力的箭矢。
即便佐佐木剑术水平不错，但仍是跟不上这一箭，只能险险避开心口要害。
箭矢刺入血肉的沉闷声响起，佐佐木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边的亲信士兵毫不犹豫执行他之前“崩撤卖溜”的战术转头就跑。
“混账东西！”他大喊出声，但过于激动反而让伤口扩大，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血液大量流失，让他明显能感觉到到生命随之流逝，但在昏迷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艹，这冷面恶鬼不是用剑的好手吗？
谢言这时顺利落至雷锤身后，手中再次具现出天目影打刀，快速出剑破坏了他的装备将其生擒作为人证。
有了心眼后，他的武艺逐渐变得融会贯通，不论战局如何都能冷静应对。
至于佐佐木的不甘心，别尬黑，弓兵用剑厉害点很正常吧？
然而，当谢言认为大局已定，准备再次投影弓箭将逃离至战场边缘的几人拿下时，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闪光，那是一道几乎将天空都彻底劈开的紫色闪电。
32 慎介的狠辣
伴随着闪电的，是一声恐怖到了极点的轰隆声。
强烈的危机感迅速在心头弥漫，他甚至都来不及默念咒文，只能勉强召唤出三片盾牌挡在自己和九条裟罗身前。
层层叠叠的花瓣盾牌瞬间破碎，伴随而来的冲击波将两人击飞至远处重重撞在远处的山壁上，而在刚刚落雷砸下的地方，不论是勘定奉行的武士还是愚人众的士兵都已经变成了焦炭，地面上更是多出了一个半径足有几十米，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这道雷击，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顾忌，哪怕其中还有他在稻妻的手下。
“慎介这老东西还真是够狠的，将自己的心腹派出来作为弃子，所幸你们也上钩了，没让我白跑一趟。”
头戴斗笠的阴沉少年从阴影出走出。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登场。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雷击落下的坑洞走去，在那里除了已经化为焦炭的尸首，还有散落一地的晶化骨髓。
微微弯腰捡起一块晶化骨髓，紫色的晶片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危险却又迷人的光晕，即便早已经看过无数次，并亲眼见证了其被制作为邪眼，散兵仍然有些在意。
他神色略显疯狂的喃喃自语道：“经历了千载岁月，神的力量也无法被磨灭么，即便是我全力施为也难以破坏，果然，神的力量才是真正永恒不变的东西...”
即便奥罗巴斯已经死去，散兵依旧能感受到残留的意志，这让他愈发向往能抵达神明的境界。
至于谢言和九条裟罗，在他眼中根本不可能存活，他可是直接用了全力，因此看都没去看一眼。
此时让散兵比较感兴趣的反而是慎介这个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家伙，他一直都以为对方懦弱无能，在面对女士的时候都低三下四，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勘定奉行之主的气度。
但在藏镜仕女和同伴被捕，稻妻城暗流涌动的时候，慎介竟然直接展露獠牙，主动找到他请他出手，将这一批交易的晶化骨髓全部都赠予他，并且承诺今后所有上书给将军大人的文件都会向他征求意见。
散兵对帮助愚人众节省经费没有丝毫兴趣，但若是能独自通过勘定奉行继续对雷电将军施加影响，对他夺取神之心以及后面跑路有很大帮助，故而答应了慎介的请求。
其实这个交易倒也没什么，只是各取所需，主要是慎介还表示如果谢言、九条裟罗没来现场，这个交易依然有效，这种孤注一掷的魄力和狠辣让散兵很是动容。
果然，胆小怕事的人又怎能坐稳勘定奉行的位置，虽然慎介应该是想到了就算计划不成功，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彻底投靠愚人众，用愚人众的力量制衡天领奉行。
“哼，人类在临死前的挣扎真是有趣啊，狡诈、贪婪、自私、虚伪，慎介，你成功取悦我了。”散兵正欲日常发病感慨一下人类的渺小，忽然间脸色一变：“嗯？没死？”
散兵这才发现，谢言和九条裟罗的生命气息依然存在。
“有意思...那就陪我好好玩一玩吧。”
他抬起手指，紫色的闪电于指尖浮现，下一秒便化作一道紫色光柱激射而出。
轰隆巨响中，沿途十多颗树木直接被翻卷上了半空之中，被雷电蕴藏的热量撕裂融化，随后光柱余势不减贯穿了厚实的山体。
谢言和九条裟罗翻滚到一旁，险险避过这一击。
尽管两人身体素质都不错，但之前都受了不轻的伤势，九条裟罗背上血肉模糊，撞到山壁后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即便是她也无法忽视此时身体传来的疼痛感。
谢言皮糙肉厚稍微好一些，只是伤口终究会影响战斗，他着实没想到散兵会见面就开大。
“这个家伙...还真麻烦。”
散兵是神造人偶，且被博士解封了力量，虽然实力远不及雷电将军，但他比起女士强出不止一筹，应当与璃月的仙人相似，刚才的雷击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裟罗，你翅膀没受伤吧？你先行离开，然后直接去影向山找八重神子。”谢言快速说道。
九条裟罗想也不想立刻回绝：“不行，你一个人留下绝对会死的。”
此时又是一道闪电激射而来，散兵似乎是忽然想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刻意削弱了出力。
谢言拉着九条裟罗避开这一击，他推开对方：“你现在先离开还来得及，我拖住他一会，到时候会想办法走。”
他自己面对散兵自认还能还击，以超凡敏捷的速度未必不能跑路，但九条裟罗继续待下去绝对会死。
九条裟罗咬了咬牙，尽管很不甘心成为了拖累，但她不是那种拎不清状况的弱智队友，醒悟过来后深深看了眼谢言，随后张开翅膀朝着半空中飞去，借助着上方的雷极迅速穿梭，避开了散兵的下一道雷击。
“愚忠的天狗，给我留下来吧！”散兵伸手一招，又是数道闪电朝着上空激射而出。
但九条裟罗运用天狗咒雷抵挡了一部分，谢言则是意念一动，身后虚空中浮现出数把刀剑，随后如箭矢般激射而出，在半空中挡住了散兵的雷击。
散兵的注意力这才放在了谢言身上。
普普通通的稻妻武士打扮，除了长相俊朗些也没什么特殊的，但他坚毅的眼神让散兵有些厌恶。
正义？不屈？等死亡真的来临，你又会表现出怎样的丑态呢？
他深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谢言，以平静的口吻问道：“你击败了女士，还是雷电五传的继承者？”
本着能拖就拖顺便回点体力的想法，谢言点了点头：“你爹我确实是，怎么了？”
散兵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他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微笑：“真不巧，我和雷电五传有过节，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能好好招待你了。”
他抬起手掌，半空中又是一道紫色闪电划过。
谢言心中连连示警，致命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快步向左侧偏移，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但下一秒，又是数道闪电从虚空中飞射而来，逼迫谢言不得不继续后退，从坑洞中来到了靠近海岸的沙滩处。
一路下来，心眼只能发挥被动闪避的作用，完全看不到破局的希望...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八重神子，散兵的实力确实已经接近她了。
散兵诧异于谢言那敏锐的判断力，但这样去追杀一位雷电五传的传人，让他沉寂已久的内心又燃起了复仇的喜悦。
“很好，就是这样，小老鼠，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远。”
33 给我滚开,三流演员!
下一秒，更多紫色闪电从散兵身后的虚空中蔓延而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朝着谢言狠狠拍下。
“炽天覆七重圆环！”
谢言在攻击到来前便已经调整了身位来到边缘处，即便如此，迎面而来的雷霆手掌依旧是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只能伸出左手投影出花瓣盾牌格挡在身前。
雷霆手掌轰然落下，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四片花瓣盾牌再一次接连破碎化为紫色的粉末，谢言再次被冲击波重重甩飞出去，身体在沙滩翻滚了好几次，最后犁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才停了下来。
即便他的体质已经超越凡人，此时伤势也不可避免的加重，若是继续跟散兵这样耗下去，谢言估计真要打出GG了。
“继续逃啊，用你的恐惧和绝望来取悦我，小老鼠。”散兵闲庭信步似的朝他走来。
此时九条裟罗应该已经走远，谢言不打算再被动的见招拆招，趁着下一次闪电落下时提前调整花瓣盾牌角度，随后借助着冲击力飞至半空勾住了上方的雷极。
正准备借助雷极离开，散兵也抓住了雷极的痕迹，如影随形似的出现在谢言背后。
谢言手中太刀出鞘，但散兵动作却更快，他轻轻挥手，一道紫色的雷霆光柱从地面升腾而起，逼迫谢言只能向一旁闪开。
从半空中落下，谢言用太刀作为支撑在地面上卸力划出一道沟壑连退十几米，他算看明白了，散兵是打算跟他纠缠到死，雷电五传的身份让散兵对他仇恨已经拉满。
“不让你爹走是吧...”谢言从沙子中拔出太刀，从一开始平白吃了个大招到后面被一直追击阻拦，他心中积蓄的火气已经到了顶峰。
尽管知道两人实力有差距，但火气上头，让他心里那股狠劲也跟着上来了...现在就算谢言能跑，他也不会跑了。
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了？以为自己无敌了？
别说你现在还没神之心，就算有神之心，有机甲，有神明的知识那又怎样？
神之心是用手段骗取来的，机甲是大贤者和博士造的，知识是从别人那里提取来的，你引以为豪的神明力量，有哪一样是自己的呢？
但他反抗的动作却是让散兵忽然捂着脸大笑起来：“哈哈，凡人，你真的逗笑我了，哦，我听女士说，你还想自己解决稻妻的问题？”
谢言没有回答，散兵这样大笑反而是给了他读取技能的时间。
trace，on！
“说实话，你的表演真的很精彩，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真的知道你要改变稻妻，需要面对怎样的敌人吗？”散兵的语气愈发愉悦，他很期待说出真相后看到眼前这位年轻武士信念崩塌的绝望。
漫长的岁月中，他见过不计其数的人类，大多数人在死亡的危机面前都会丑态百出、卑躬屈膝的许诺他的一切，谢言或许属于不怕死的那一类，但对付这种人，一旦摧毁他的信仰，带来的绝望将会让人更加愉悦。
这份难以抑制的畅快让散兵刻意拉长了语调：“作为奖赏，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知道真相吧，愚人众会在稻妻布局，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们，稻妻信奉的神明现在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的人偶，而本可以阻止眼狩令，阻止战争的人，她...才是你真正信仰的雷电将军。”
“怎么样？你现在还想拯救稻妻吗？你敢向她拔剑吗？认清现实吧，在神明面前，你什么都做不到！”
“说完了吗？自己做不到，就觉得别人也不行？你和女士都是一样的无聊！”
再次被问到是否敢向神明拔剑，上一次他无法给出答案，而这一次...
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一幕幕令人如临其境的场景，那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完成的12项伟业，以及最后他抱着孩子失声痛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