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如果稻妻子民因此受难，那他们就算赢了战斗也没有任何意义。
将军沉默着点了点头，旋即说道：“的确，冰神上次虽是被影打伤，但这有初见杀的因素，当时就算继续打下去，影也是没法杀了她的。”
击败和击杀是两种难度，冰神好歹也算是顶尖的魔神，她只是由于自身计划才不想和影死磕，但换句话说，如果她放下一切负担来报复稻妻，这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但这几次战斗证明了我们的实力，我和冰神对峙之时，也应该认出了布耶尔的气息，面对两位状态完好的七执政，大概率会选择通过谈判解决。”
“不过以目前情况来看，至冬国还在观望期间...呵，他们在等待着须弥的变化，毕竟以正常的视角来看，布耶尔不过是一道残魂，不可能存活太久。”
没错，这才至冬国突然销声匿迹的原因，由于丑角的缘故，他们对世界树内部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大慈树王的状态不对。
可惜现在谢言只需要打个周本就能为大慈树王补充稻妻爱国基因，让她一直维持着全盛状态。
“所以你才想加强幕府军的战力？如果是要改进锻刀术，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些支持，正好最近对于锻刀术有了新的理解。”
“不，稻妻的武器已经足够锋锐了，军队的战斗意志也不缺，差的是功能性的道具，将军你应该见过愚人众先遣军的装备。”
“可即便是这样，凡人也无法抵御魔神，哪怕只是交战的余波。”
将军轻轻摇头，她不是否认谢言加强军队的热情，但谢言的意思是想让幕府军发展到足以抵挡至冬国魔神报复的程度，这怎么可能。
人类终究是太过弱小，也正是因此，影才会想着以封闭的方式保持稻妻的永恒，一切敌人都由神明自身来应对，从而不再失去。
但是--
听到这里，一直跟她相谈甚欢的谢言却是忽然脸色郑重：“将军大人，这次是你错了...你所坚持的永恒，其实是独自一人背负所有，忽视了稻妻子民的可能性。”
我错了？
“在你和她战斗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稻妻子民的愿望。”将军依旧脸色平静，“但以我对永恒的理解，凡人确实需要被保护起来。”
谢言并未退让，他正色陈述道：“就拿最近的璃月来说，漩涡魔神奥赛尔被愚人众释放，但最终还是被众位仙人和千岩军抵挡住了，也是因此，岩王帝君才会选择彻底隐于幕后。”
将军面露思索，她并未跟谢言抬杠说什么仙人不是人，璃月的胜利代表着哪怕国度没有魔神守护，也足以抵御覆灭的危机，这和她所坚持的道路是完全相悖的。
“将军大人，谢言说的没错，您想以一己之力守护稻妻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并非好事，我上一次在评定所会议时也和您说过，幕府官员离了您甚至都无法运转，继续发展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无能。”
温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身穿巫女服饰的花散里走入了天守阁内。
她已经无需再携带面具，就这样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的白色短发和狐耳，手中还拿着一根烟管。
从这根烟管能看的出来，她和凝光一样都喜欢抽传统香烟。
谢言离去的这段时间内，稻妻可以说都是由她在从中协调，这也是狐斋宫曾经的工作。
在漆黑灾厄未曾袭来前，稻妻也是个极度繁荣的国度，狐斋宫作为鸣神大社宫司和妖族领袖，完美协调了各族关系，还为稻妻培养了很多人才，她其实才是稻妻当时的核心。
如果她500年前并未陨落，哪怕影仍然处于自闭状态，稻妻也能够照常运转，不会落入现在这种中高层战力几乎空白的窘境。
面对两位忠臣的劝谏,将军沉默半晌,依然是摇头道:“并非是我死鸭子嘴硬,我知道你们是为.小'说;;⒊'⒋'⒈.⒋.7.1,7;8;4.备,用'中.转.,5.7;0,2;9'6'3.4;4'了稻妻好,也知道你们不会骗我,但我的永恒来源于500年前的影,想要否认这点,只有她在对决中胜过我才行。”
谢言和花散里对视一眼，虽有失望，但也并不奇怪，雷电将军正是为此而生的。
然而--
将军忽然看向谢言，话锋一转：“不过璃月的成功震撼了我，谢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和影只要有一个人能战胜我，那我就同意你们的永恒。”
谢言愣了好一会，直到将军再次重复了一遍，谢言才知道她是认真的。
这其中的意义完全不同，代表着将军“超越了自己的神性”。
身为人偶的她，在亲眼目睹万千稻妻子民的愿望以及璃月的成功后，她选择了给予谢言纠正自己的机会，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许久后，花散里洒然一笑：“嗯，不管是真、影还是将军，她们都深深的爱着稻妻...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些臣子的责任了。”
谢言则是隐隐有所预感，从这一刻起，将军或许会产生连影也无法预料的变化，她的心，正在变得完整起来。
但正如花散里所说，剩下就是他们这些臣子该做的事了。
谢言昂然抬头：“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等我初步弄好符篆的事，不管你和影的胜负如何，我都会挑战你。”
“好，这一战你若是能胜，今后此身任你使用也无妨，只要你和她别影响到我练武就行了。”将军依旧是虎狼之词。
这话说出口，花散里的视线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在将军腿上的黑丝盯了很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逗影了。
谢言颇感无语，好家伙，花散里这屑里屑气的微笑怎么和神子一个德性...不，准确来说，神子恐怕就是从她这里学来的。
但是--
看到花散里坦然以自身面目活动，谢言知道她已经是彻底想通了，这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将军这时转头询问道：“花散里，你又是为何来找我？”
“有两件事，一是关于九条家剩余人员的处置，虽然家主九条孝行和主要涉事之人已经被斩首，但您当时由于九条孝行不肯坦白，下令将九条家全部关入大牢，现在寻常官员无法审判他们，只能向上面求助。”
“二是关于近期治安的工作，幕府军对鸣神岛区域的野伏众进行了扫荡，这些野伏众数量很多，已经快把大牢都占满了，其中还有两位专门铸造邪刀的刀匠，为了增强刀剑邪气，竟然跑到荒海区域寻找漆黑灾厄的遗留。”
花散里侃侃而谈，她同样知道将军在政务上的捉急，特意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舒服！
将军赞许的点点头：“很好，你和谢言都很懂事。”
回想起来，慎介、九条孝行这两只老狐狸以前没少糊弄她，两人不敢撒谎，但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刻意瞒报，导致将军甚至不知道反抗军的情况。
只是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堆事，花散里却又带来了两件，让将军有些头大。
狐狸精向来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花散里突然笑道：“不过嘛，现在我们的王夫回来了，这两件事就可以交给他了，以他的身份和位格处理任何凡间俗事都无人敢质疑。”
“谢言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不过既然明天要在评定所召开会议，不如干脆先放在会议上讨论，我想看看幕府官员到底是怎么个水平。”
谢言上任后只参与过一次会议，但当时幕府百官给他留下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和璃月的七星八门打过交道后就感觉他们更拉胯了。
等明天再确认一下，谢言就打算开始建立监察机制了，也即是“暗部”。
将这个主意跟将军、花散里都说了一下，将军愣住了几秒，面无表情的点头道：“谢言你说的不错。”
她那仿佛宕机的呆萌模样太可爱了。
喂，将军，你以为我没看出你是在不懂装懂吗？
我全都明白了.jpg
花散里倒是知道监察的重要性，不过在她坐镇稻妻的时候，幕府政治环境很好，她就如同甘雨一样，幕府事事都要交由她过目，那些官员再蠢也不会去和一位长生种作对。
至于现在...一个月下来，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幕府的拉胯，谢言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和谢言开始热切商讨起来，谢言因为受过现代教育的熏陶，眼光相当长远，很多主意都让花散里眼前一亮，除了监察外，两人又讨论起了人才、教育等方面的事，不知不觉天色都黯淡了下来。
将军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一直保持着不懂装懂的模式，有时候还会出声问个两句。
不过天色已晚，谢言又不肯留在天守阁过夜，两人约定好的切磋无疑是泡汤了，让将军的眼神颇为幽怨。
“等明天开完会，我就先和将军切磋。”谢言拍着胸脯（自己的）承诺道。
将军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好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要习练武艺了...虽说我动摇了，但和她的战斗我依然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才是武人间最好的尊重。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朝着离岛的方向飞去，将军朝着练武场走去。
黑丝的触感让她有点不习惯，但将军自忖是最为殊胜尊贵之身，要她自己动手更换回长筒袜她是不乐意的，要换也得是谢言自己来换。
但在这时，一心净土内忽然传来了些许动静。
影的意识从净土中蔓延而出，她虽是在感悟法则，但偶尔也会出来看看情况。
这一看就给她看晕了。
“将军，你腿上这是？”
“这是谢言要求的奖励，他非要我穿上这个，我考虑到你和他的关系，就让他自己动手给我穿上了，触感很好，但我有点不习惯，还有谢言，他居然不练武去研究这种花样。”
将军语气平淡的陈述起情况。
影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不知怎的，总有种将军正在炫耀的感觉。
什么叫他非要你穿上这个？
他是想看我穿上黑丝啊！所以才会背后偷偷练习！
察觉到影的情绪波动，将军纳闷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我是一体的么？他帮我穿上，不就等于帮你穿上？”
“这能一样吗？那我们洞房花烛，你难道也要帮我？”
“如果你嫌麻烦的话，我确实可以代劳。”
影被将军干沉默了。
反了，反了，雷电将军敢噬主了！
她知道将军没有跟自己争抢的意思，但看着将军明明只是人偶却比自己还要有魅力，玩出的花样更是让她叹为观止，影不由觉得自己有点失败。
总不能说，下次自己想要和谢言调情，还得让将军帮忙做好前戏吧？
失败，太失败了！
但稍稍感慨了一会，影忽然察觉到了将军的变化。
曾经被她设置为最根源程序的永恒，竟然悄无声息的打破了限制。
她比谢言更清楚，这种“超越自身神性”的现象意味着什么。
“将军，你...”
“这并非是我的力量，那是稻妻子民的愿望。”
“原来如此，也是，正是因为正视了子民的愿望，相信子民的可能性，我才会走上新的道路...而你同样如此。”
“希望这条路是正确的，你我都知道设下永恒的初衷是什么，稻妻不能成为下一个坎瑞亚。”
“嗯，将军，我会向你证明的。”
.....
另一边。
勘定奉行府。
荧艰难的度过了“鸿门宴”，就连一向贪吃的小派蒙都收敛住了贪吃的本性。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荧饭后休息了一会后就被拉去勘定奉行府的私人温泉，据珊瑚宫夫人所说，这是她特地留给谢言的惊喜。
荧心情沉重，在饭局上她已经感觉到心海柔和话语下隐藏的针锋相对，而现在进入温泉，恐怕又是一阵折磨，也不知道谢言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