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海野月
他笑了一下，望向窗外。
夜里一片黑暗，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虚影。
到六点，学习塾的晚课开始了。
晚上人少，课程的内容也以做题和针对题目进行讲解为主。
做着颇有挑战性的题目，听着偶尔让人眼前一亮的不同思路的讲解，成濑也很投入，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感觉跟你在一起上课，我也学得更投入一点。”森见收拾东西时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望过来，眼里的想法不言自喻。
他笑了一下，“再说吧。”
收拾好东西，两人跟讲台上的讲课教师道别，下楼准备回去。
刚走出大楼，冷风灌到身上，两人都抖了一下。
“你饿不饿？”森见忽然问道。
成濑搓了搓手心手背，“稍微有点。”
“来这边。”
她拉着他，来到大楼底下的面包房，买了两块热气腾腾的面包。
“吃了再回去吧。”
“嗯。”
成濑咬了口面包，双手捧着，“真松软。”
“你可以多买点回去当早餐。”森见靠着他说道，双脚来回跺着，“好冷！待会儿上路会冻死的吧。”
“冷是冷了点，很快就到家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啃着面包。
学习塾的其他学生也在陆续离开，有步行回去的，也有父母开车来接的，成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第二个骑摩托车的人。
“上晚课的还是三年级的学生比较多。”森见开口道。
“嗯。”
“再过两个月，就是共通考试了。”
咬下一口热面包，她微微张口，仰头吐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真意外，我现在反而没有去年那么着急了。”
成濑看了看她，“着急也没用，还是脚踏实地更实在些。”
她短暂地笑了一下，又望着天空出了会儿神。
吃完面包，两人也就骑上摩托车，准备回去。
“你会不会太冷。”森见抱紧他，“我的外套给你吧，反正我躲在你后面。”
“不用。”
成濑戴上头盔，又搓了搓手，“坐稳了。”
“嗯。”她抱得更紧。
一头扎进寒风与黑暗里，成濑也没有骑太快，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家。
而到家的只是他，森见还要骑上自己的车回去。
“我送你到家。”
“你不嫌麻烦了啊。”
“嗯。”
再将森见送到家里，两人在玄关稍微亲热了一会儿。
“你想做吗。”
“太冷了。”
“那你周末来陪我做一天。”
“周末我要去高山市。”
“……”
她稍用力地咬了下他的嘴唇，目光又在他脸上一转。
“路上小心。”
第五百八十六章 旧手机
走进厨房，看见背对着他正在忙碌的尚子，成濑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他在做梦。
可即便是梦境，他也无比珍惜。
“尚子。”
他想再看她一眼。
“春海。”她听见了，但只是微微偏了下脑袋。
他想走过去，双脚却像是原地生了根，动弹不得。
他用力捶打双腿，可身体依然不听使唤。
——尚子快要消失了。
心底忽然冒出这种感觉，而梦中的任何预感，都会很快变为梦中的现实，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尚子！”
她终于回过头，他脚下却忽然一空，整个人无止境地往下跌落着。
扑通。
“……”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上半身还扒着床边，成濑也从跌落中醒了过来。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大半床被子都被拖了下来，他愣了会儿神，为自己的狼狈无声地笑了一下，可转眼面目就变得扭曲。
“尚子……”
他想见她。
好想见她。
爬回床上，拿起手机，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他翻找着尚子的照片，却只能找到暑假里去旅游时拍下的那些，翻不到更多了。
他很快想起来，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换了这部手机，原来的那些照片，也都留在那部摔坏的旧手机里了。
“……”
成濑又爬起来，在房间里到处寻找着。
那部手机只是屏幕摔碎了，尚子觉得丢了可惜，当时还是带回来了，而那时他已经换了部新的手机，也就放着没管，更没拿去修理。
“放哪里去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会儿，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无法就这样接着睡下去，又穿上衣服下楼，在客厅和书房里又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旧手机的踪影。
“到底放哪里去了……”
瘫坐在沙发上，成濑仔细回想着旅游回来之后的事情，而搜遍记忆的所有角落，也找不到这件在当时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不在意，但询问女朋友，立马就能得到答案的小事。
“尚子……”
三点半的客厅里，回应他的，唯有凌晨时分的寂静与冰冷。
成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再回到楼上的房间，已经快到四点了。
浑浑噩噩，睡到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成濑起床穿衣服，下楼洗漱，准备早餐。
今天早上谁也没过来，他准备着一人份的早餐，又准备了一人份的便当，出门之前，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最后莫名在松千秋的卧室床头找到那部旧手机，他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
尝试开机，理所当然地没有反应，手机早就没电了，屏幕也碎得厉害，就算能开机也什么都看不清。
成濑收起手机，准备拿去换个新的屏幕。
出门去学校，泷川光带着海星，在路口等着他。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
见森见还没过来，而她们两人骑着一辆车，成濑心底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成濑：你在等我去接你吗。
一叶：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我去接一下森见。”
“诶……那一起去吧，直接从那边去学校好了。”
于是两辆车往森见家那边骑了过去。
到她家院子，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