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海野月
她笑了一下，“今天要忙的事情跟昨天一样。”
“又去那什么修修部帮忙啊。”
“是修复部啦。”
打发了同学，泷川光扭头望向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但她真的已经做好独自去找他的准备了吗？
到时候去了那边，她该说什么呢？
而要思考这个问题，首先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前提：她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思绪尚未展开，眉头已经皱起，她双手合在脸上，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就快支撑不住了。
——她想得到他，同时也继续维持与其他人的友谊。
可是从他跟尚子交往的那一天起……不，还要更早，早到可能她心里还尚未萌发出另一种喜欢的概念的时候，这两点便已经变成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两难之中，她后知后觉又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后者。
而除了她，另外两人似乎也都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但一叶却给出了另一种答案：一起分享他。
准确地说，是从尚子一个人的手里将他抢过来，再强迫尚子接受四个人一起分享他这件事。
她不用想也知道，尚子不会接受这种事。
对尚子这样伤害，她也无法接受，可一叶还是行动起来了。
另一边，同样的问题，或许也很早就摆到了春海的面前。
虽然他跟身旁的几个女孩子都带着几分超越友谊的情愫——甚至与她之间，偶尔也有点心照不宣的暧昧——可他既然作出了与尚子交往的决定，那也就意味着，尚子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不可能答应一叶，做这种伤害尚子的事情……
她原本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他接受了。
听到他亲口承认与一叶的关系，她难以置信，失望透顶，乃至觉得愤怒。
而真正让她觉得难堪的，是令自己失望的并非他伤害尚子这件事，而是他口中无法割舍的对象里，只有尚子和一叶，并没有她……
她跟一叶，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如果在那天的那座桥上，他说也喜欢她，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抵抗得了。
但他给她的，只有失望。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他在那片明亮的绚烂里，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惊讶，她下意识地挣脱，而他没有表示。
第二天早晨的巴士上，相似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
她胡思乱想，可他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什么也不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近日的思绪重新整理了一遍，泷川光趴到桌上，心底愈发烦躁。
问题已经变得清晰了：她想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可要问出口，也就等于向他完全袒露自己的内心，那些难堪的、扭曲的、丢脸的一切，都会呈现在彼此面前；
而将问题挑明，也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他任何一种答案的准备。
但是，她真的做好这种准备了吗？
而且如果他给的答案，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
咚。
泷川光完全趴了下来，脑袋在桌面磕出一声响。
“好疼……”
好疼啊……春海。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宣传海报
上完课回来，看到告示栏里贴着的海报，成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
【文化祭，一起来摆摊！前所未有的跳蚤市场，带着你的宝贝一起来报名吧！】
森见抱着课本，也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学生会那边的宣传，终于也开始了呢。”
“嗯。”
“这张海报是学生会自己的人画的？”
“应该是吧。”成濑从上到下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署名，至于所谓的画风，他更不熟系了，“或者去美术部找了帮手。”
“画得挺好看的，应该还能吸引一些人过来报名吧。”
成濑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抱多大期待。
前天下午，他们在三个年级宣传了一圈，修复部要组织跳蚤市场这件事，差不多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
除非是那种消息特别不灵通的人，才有可能通过海报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反正来多少人，我都会在部室待着。”
“需要我来帮忙吗。”森见问道。
“不用，昨天才是最忙的时候，之后不会有更多人了。”
“好吧。”
两人刚从副楼的化学教室上完课回来，在告示栏前也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便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回教室了。
今天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回到教室，在等担任教师过来开晚班会的时候，成濑问了问昨天的情况。
“昨天下午？”她望过来。
“嗯。”
“你跟我做了两次。”
“……我说的是文化祭的事情。”
“哦，开炒面店。”
森见完全转了过来，趴在他的课桌上，“他们还想让你去招徕客人呢，我帮你拒绝了。”
“我昨天都不在。”成濑眼睛睁大了些。
“很过分吧，所以我狠狠地拒绝了。”
他笑了一下，“那你呢，有分配到什么工作吗？”
“当然也没有，我还有社团的事情要忙呢。”
成濑将手按到她的手上，“今天也要上晚课？”
“嗯。”她手一翻，与他十指交扣，两眼看着他，“今天会是我第一次自己骑车回家，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吓哭。”
“哪有那么可怕。”
“一个人走夜路当然可怕了，要是有个男人陪着就好了。”
他抿了下唇。
见他为难，森见露出笑容，接着迅速拉起他的手啃了一下，“算啦，开玩笑的。”
“喂……”
“又没人看见。”
“都是口水。”成濑将手伸到她胸口蹭了两下，将手背上的一点唾液擦干净。
“你……”
“老师来了。”
森见回头看了一眼，又瞪了他一下，转过去了。
文化祭的安排昨天差不多就已经拍板了，担任教师过来，也只是说了些废话，很快便宣布放学。
“你现在就去学习塾？”
“嗯，跟杏一起去。”
“你骑车过去，她怎么办。”
“啊呀……”
“别想着带人啊，被警察抓住就完蛋了。”
森见叹了口气，目光一瞥，又示意他看向后门，“正妻来了。”
“……”
看了眼门口的尚子，成濑提起书包，“我直接去部室了。”
“你不等光和海星了？”
“我昨天就跟她们说了，今天不需要帮忙，她们应该也不会过去。”
“好吧。”
森见对外面的尚子笑了一下，又看向他，“拜拜。”
来到外面，成濑拉起女朋友的手，“我也要过去了，一起吧。”
“好呀。”
下楼的时候，再次路过告示栏，尚子也注意到了上面贴着的海报。
“跳蚤市场的海报已经贴出来啦。每一层都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