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海野月
可他总不能也钻进森见的被窝里。
成濑只能躺下来，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万籁俱寂，隐约能听见街道旁那条小河的流水声。
老旧的窗微微摇晃，是外面风雪又起。
发了会儿呆，成濑扭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的尚子。
他一直聆听着她的呼吸，也无法肯定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视线往下，他才注意到她的手一直伸在被子外面。
看了两眼，他握住她的手，往被子里送了送。
就要抽离的时候，她忽然握紧了。
“……”
成濑抿了下唇。
“尚子？”
她没有回答，呼吸声也还是和刚才一样平静，握手的动作更像是睡梦里无意识的自然反应。
成濑沉默了一会儿，闭上双眼，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躺平，也将她的手握紧。
睡不着也得睡，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呢。
……
旅馆的房间里有盥洗室，但是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方便的时候还是得去外面。
爬出被窝，海星先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
“闷死了……”
森见也露出脑袋，顺便将被子抖了两下，换了换气。
两人都睡不着，躲在被窝里聊天到现在。
“要我陪你去吗。”
“好呀。”海星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卫生间。
“动作轻一点，他们已经睡了。”
“噢……”海星立即放慢动作。
坐起身，她怕自己刚才的动作吵醒尚子，扭头看了一眼。
“……”
见她忽然愣住，已经起身的森见摸到眼镜戴上，“怎么了。”
“没事……”海星爬起身，神情麻木地摇了摇头。
森见也朝那边望了一眼。
半遮半掩的被子旁边，两只手握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难起的早晨
在半梦半醒的迷蒙状态里不知徘徊了多久，毫无征兆地，尚子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她最先看见的就是躺在旁边那床被褥上的他。
“……”
她眨了眨眼，微笑在嘴角流淌，意识也逐渐归于清醒。
想起来了……他们昨天一起出来旅行了，住在同一个房间，昨天晚上也是一起睡下的。
入睡前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也没那么重要，关键的是，醒来之时他还在她身边。
盯着他望了一会儿，尚子又抬起视线。
窗外已经亮了起来，同眠的夜晚已经结束，新的一天开始了。
该起床了。
今天还要去藏王温泉呢。
眯眼望了望外面的灰白天空，尚子舒展胳膊和双腿，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彼此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
她低头凝望，脸上笑容更盛。
还是再躺一会儿吧。
尚子闭上眼，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而他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春海……”
尚子伸直或者说被拉直胳膊，而她的手则被一直拉到他的面前，紧紧握在他的手心里。
“……”
他闭着眼，仍然没有醒来。
他的呼吸规律又平缓，一阵阵地吹拂她的手背，尚子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升温。
要是被她们看见了……
可她也不想放开。
身后没有动静，尚子慢慢回过头，看了看离得最近的海星。
“……”
没看见。
她缩在被窝里。
而旁边的另一床被褥上，森见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看起来睡得很沉。
微抬起身，光和月姐也都没有醒来。
不管了……
尚子倒回被褥上，又往里面挪了挪，闭上眼继续睡觉。
至于能不能睡着，已经不重要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的街道上隐约能听见人声时，成濑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
面前是尚子的手，而她就睡在他身旁。
紧握的手心在发热，隐约能感受到汗水的湿润。
成濑发了会儿呆，入睡前的一点零碎记忆追赶上来，在脑海里拼凑成形。
电视节目……藏王温泉……睡不着……他抓着尚子的手睡了一夜吗。
他闭上眼，外面街道上的人声变得更加清晰。
是早起的旅馆住客，还是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反正时间大概已经不早了。
握在手心里的柔软忽然动了一下。
“唔——”
伴随着舒展的懒腰，她的手从他手中自然地脱离，与手臂一起伸直了。
成濑睁开眼，尚子睡眼朦胧，左望右望，摇晃的视线与他相连，终于停了下来。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
成濑看向天花板，伸胳膊蹬腿，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睡得真舒服呢。”
“嗯。”
看着他的侧脸，尚子露出笑容，“好像已经不早了。”
成濑抬手在枕头旁瞎摸几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快九点了。”
“啊。”
“早餐没了。”
“嗯……”
成濑坐起身，又看了看睡在另一边的几人。
泷川姐妹都已醒来，一个在摆弄手机，另一个盯着天花板发呆，瞥见他坐起才望过来。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你早就醒了吗。”
“没有，我也刚醒呢。月好像醒得早一点。”泷川光也坐起来，“睡得真舒服啊。”
两人一起望了望睡在中间的森见和海星……的被子。
“蒙着脑袋睡觉，不会觉得闷吗。”
尚子轻轻掀开海星的被子，她蜷缩着，稍微感受到一点光亮就皱起了眉。
“唔……”
尚子又小心地将被子盖上了。
而森见睡相正常，只是几人交流了半天，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睡得很深。